《巾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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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怒-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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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巾帼怒
  作者:吕希晨(晨希)
  男主角:邢培玠
  女主角:凤嫦娥
  内容简介:
  “自作孽,不可活”的最佳典范肯定是他!
  一年前,他用一句“各为其主,分道扬镳”狠心斩断和凤嫦娥的情丝
  如今赫然发现跟错主子而出走江湖,再见旧情人她不但冷语相对
  更顺道送他一个霹雳到底的消息:她即将嫁作人妇!?
  他不准!听来听去她嫁的理由皆攸关国家大事,摆明被当棋子用
  他若坐视不管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掌握天子倚重御用军兵权的凤嫦娥,以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当上将军
  以绝艳美貌和“百步穿杨”箭术闻名天下,有“后羿将军”之称。
  这负心汉究竟想干嘛?
  当初明明是他要分道扬镳,害她一夕之间变成弃妇
  今日他又回来搅乱一池春水,还大胆进宫威胁皇上不要赐婚予她
  威胁不成干脆变节归顺,自请当她的随身护卫!?
  比女人还善变的臭男人!那当年他们分手的理由不就是个笑话?
  ……他该不会以为在旁嘘寒问暖她就会回心转意吧?
  啐!心死的女人可没那么好哄……
  正文
  第一章
  忠字何解?
  拆解为“中”、“心”二字,意指正中于心不偏矣,竭诚待人、竭力做事。
  故正直不倚、诚以待人是谓忠。
  然,自古板荡忠臣的存在多半是朝政腐败、君王无道、百姓苦不堪言时,故前朝立国太祖曾曰:“一朝有能臣无忠臣,兴也;有忠臣无能臣,败也。能臣者,佐王以勤政,利百姓;忠臣者,谏昏君以己命,无利于天下。故为君者,宁可拥能臣而无忠臣。使天下兴也。”
  如此看来,“忠”并不值钱,史上有名的忠臣不全是以死作结,忠臣出现的朝代不全是暴政虐民之时?
  忠者,以死明谏,他的心意可敬,但对天下百姓无益,死一个忠臣难道天下就能因此而兴旺?
  所以,用自己的命来规谏主上,是忠,却是愚忠,于事无补。
  那,究竟该不该事主以忠?
  为人臣下部属,倘若“忠”与“能”无法两顾,宁可能而不忠,也不该忠而无能才是。
  那么,另投明主是可以被原谅的吧?昔日若无管仲改投重耳,春秋五霸又哪来的齐桓公?能人就如良马,应该遇的是伯乐才对。
  无所谓忠与否,即便是要效忠,也该效忠于值得效忠的人。
  若是忠于无情无义,甚至三番两次使部属痛苦不堪而无动于衷、气定神闲的主子,值得吗?
  皇龙二年,季秋时节,江南美景较春夏更甚。
  原因无它,只因秋风送凉,西拂枝叶褪绿显黄或露红,色调缤纷更甚生机无限、生气勃勃的春夏二季,即便略微带入萧瑟煞气,依然景致醉人。
  位于杭州的“沁风水榭”,季秋美景自然不在话下。
  自西向东的秋风飘来,拂动池中瑟缩的莲梗行团,吹入池心凉亭。
  一名俊美男子坐在亭中,双手抚筝、吟词品茗,自得其乐。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沁风水树的主人——凤骁阳。
  不消片刻,莲步轻缓、裙裙随步婆娑发出的丝丝低响,如细泉般流入池中凉亭,令他顿了抚筝十指,结束飘扬乐音。
  “怎么了?”凤骁阳起身,将入亭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扶坐石凳上后坐回原位。
  一抬眼,他心系的女子依然只肯侧脸向他,不愿正面与他对视。
  “邢公子走了。”女子的细眉蹙起担忧,目光垂落在绞动的双手上。
  “是吗?”如他所料,但为何是她来告知?“你怎么知道?”
  “我、我去找他,才知——”
  “找他做什么?”
  突地意会到自己踩进死胡同,女子抿唇不再让莺燕般优美雅致的嗓音吐露一字。
  “对我,有什么话不能说?”
  螓首轻摇,依然无言。
  “既然没有,不妨说说你去找培玠是为何事?”
  细肩震然一缩,细微的反应全教凤骁阳看进眼里。
  “他留下二字,我想是给你的。”莺语轻启,移转话题的意味浓重。
  凤骁阳瞧着她执纸伸来的手,再抬眼望向依然不动的侧脸。“何时你才肯正面看我?”
  “刑公子在纸上写的是何涵义?”摆明不理会他的问题,女子望着前也因此,看不见对桌墨眸凝结的抑郁哀痛。
  “你可以唤我的名字,就像以前一样。”轻启的话头燃亮忧郁的眼,“他写的”又“字作何解释?”回避,依然是她唯一的应对,浇熄凤骁阳异于平日的热切。
  避他躲他,难道一生都要这么耗下去?她还不明白不管人事怎么变迁、景物如何更迭,他仍然钟情于她,一颗心只愿交予她?为何不信他?“你不知道吗?”
  “这张纸你从何处得来?”
  “放在桌上,用壶盖压着。”
  “‘又’上加盖是一个‘反’字,这字又故意只写一半,‘半’加‘反’则是个‘叛’字,培玠的意思再清楚也不过,他决意叛我,离开沁风水榭。”
  “背叛你?”怎么会?“他是对你最忠心的人,怎么可能——难道原因在我?”
  “与你无关。”凤骁阳接口道:“所有一切都与你无关,不准责怪自己;要论错,也是我的错,天道轮回自有定数,是我插手干预、扰乱天机才惹出祸事,甚至祸及于——”
  “邢公子真的叛离了?”问出口的话有凄怆的语调,似是刻意打断凤骁阳要说的话。
  “未必。”
  “此话怎解?”
  “‘叛’字拆开是‘半’、‘反’二字,只反了一半的心还算叛吗?”凤骁阳投以要她宽心的微笑,可惜,想起她不曾正眼对他,根本不可能看见而化成阴郁的落寞。“他会回来的。”
  “那就好。”女子总算松了口气。
  一连串的事都因她而起,冷焰心仪的女子因她魂归幽冥,冷焰自此与沁风水榭不相往来;而邢培玠也因此事心存芥蒂,更演变至今日离去的局面,若真的叛离,那她该如何自处?
  都是她,害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逐渐离去。
  一切都是她害的。
  她是祸水……
  入冬之初,北方已是一片冰天雪地。
  位居北方中心的雷京自不例外,打初冬霜降凝雪,使薄薄白霭凝结寒气,窜入冷意袭人。
  但因位置偏南,虽不及江南的四季宜人,也不至于像极北之地一到冬季便天寒地冻,只是冷意萧瑟、肃杀之气较江南为重罢了。
  是天子脚下,亦是朝廷所在,雷京四周城门的看守自然严格,何况驻守雷京的是天子第一倚重的御用军,也是当年承天王朝未立前,跟随当今圣上南征北讨的兵卒。天恩王朝灭亡,承天王朝继起后;这支军队便得圣上倚重成为御用军,平日驻留帝都负起守护帝都安全、清查百姓身份的职务;战时,则视情况派遣外调援助。
  天子御用军分左右二旅,由两名副将军掌理,而这两名副将军同居于掌管全军的将军之下受其管辖,该名将军拥有兵权,并直接对天子负责。
  能掌御用军的兵权是天子极为信任之人,这点毋庸置疑。若非心腹,怎敢托付驻守帝都的重军?这无疑是送把刀给人扼住自个儿咽喉机会的行为。
  赋予权势与授获权势两方若不能肝胆相照,不是异心叛变、动武挟天子,便是诛杀功臣;是故,能得圣上赏识得此位的人,必是天子心腹无疑。
  而这名掌握御用军兵权的人至今仍是雷京百姓,甚或天下人竞相争论的话题,这实在是因为该名将军在武将健壮林立的朝中着实突兀抢眼。
  这名将军——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
  古往今来,从未出现女子从军,甚至当上一朝将军的事,更何况还权掌天子脚下第一御用军!
  承天王朝创起,改年号皇龙,并同时施行新政于民,宣告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后,天子御用军的领头将军便一直成为朝廷、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过了一年多,话题热度仍然未减。
  私底下,百姓称这位女将军为后羿将军,原因无它,只因她百步穿扬的箭术神乎其技,连男子都比不上。
  一箭惊城——此事至今仍让雷京百姓记忆犹新。
  当年朝中诸位文武百官纷纷上奏,请求天子收回成命,勿让女子领军守护重要的帝都。
  为解众官疑虑,天子途命武将比试箭术,结果这女将军一箭射越半座雷京城,没入南熏门城门顶上拱龙怀中所抱的龙珠,自此朝中再无人敢奏请天子收回成命。
  后羿将军之名自此不径而走。
  雷京,承天王朝帝都所在,今日亦是一片繁荣忙碌。蔬果贩子、提壶卖茶郎、字画摊、杂货叫卖是应有尽有,热闹的景况从不间断改变。
  熙熙攘攘的过往行人脸上洋溢着自足自得的笑靥,这样的情景在前朝末期几乎是不可见闻;前朝末期人人自危、贫苦无依,路有冻骨饿骨的景象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
  “不管是谁当皇帝,只要能给咱们这些百姓丰衣足食的日子过就是个好皇帝。”茶楼围桌笑谈时事的客倌大爷们有人如是道。
  “就是,就是!当今圣上多体恤咱们哪!减免税赋让大伙儿休养生息,澄清吏治罢黜那些个贪官污吏,我说啊,这样的明君多几个,咱们百姓的日子也好过,是不?”“就是、就是!”
  两层楼高的茶楼里,交谈声随着加入谈论的人增多而逐渐扩大,教本就吵扰的楼里更是嘈杂,七嘴八舌的声论不断,找不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就连角落也不例外。
  一开始便坐在角落的男子执杯的手不耐地放下,对耳边不绝的纷吵只觉心烦。
  “说到后羿将军,也真了不得哪!”
  “怎么个说法?”
  “听说啊,当年四郡起义围攻旧都城一战,就是这后羿将军一箭射穿守城大将的脑袋哩!”
  咚。角落里的男子杯缘无意间撞上桌面。
  “是吗?”无暇他顾的百姓热切问着提供消息的人。
  “听说后羿将军和当今圣上关系匪浅。”
  “怎么个匪浅法?”
  “大家都知道当今圣上尚未娶妻立后,这后羿将军武艺高强自不在话下,可她也是个美人胚子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圣上是当今英雄自然毋庸置疑,而后羿将军也是个美人,这英雄美人配成对,不也是美事———”
  砰!
  “客、客倌?”店小二循声看向角落,瞪大了两只眼珠子。“大、大爷……”
  怪怪地隆咚,这桌可是京里何字号所做“砸不坏、用不烂、泡水不生虫”的上好木桌啊!怎、怎么就、就这样碎啦?老天爷!
  男子自怀中取出一锭纹银,放在跑上前一看究竟后傻眼的店小二手中,冰冷无绪的声调就像一道冷风窜入茶楼,吹起阵阵寒意。
  “赔你的。”
  “多、多谢爷。”店小二打颤着牙机价伶应道,目送一袭灰影离去。
  英雄美人?美事一桩?
  哼!
  步入市集街道的灰苍男子嗤鼻冷哼,执萧的左手收紧,许久才缓缓放松些许,显然已抑制住怒气。
  是故意让世人揣测吗?否则为何不明告天下,正式封浩,让她……
  思绪乍停,男子扯起唇角轻笑。
  他何苦为她挂心?又有什么资格担忧?
  各为其主,分道扬镳——当年绝然无情的信誓旦旦,早将彼此推至南辕北辙的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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