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如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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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如锦-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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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还是目光太浅呢。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争风吃醋,而将刀举向皇帝之女,这样的爱根本会害了整个柳府的。书锦手下的人,绝对不应该那么简单。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事是隐瞒着自己的?
  “姑娘,梳洗的水……啊!”山庄内派来服侍书锦的小婢一见床上躺着的男人,不由大惊失色,尖叫着奔离了屋子。
  俭言望着那迅速消失的身影,并没有前去阻拦的意思。缓缓起身穿好衣裳,转身时,唇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这回,事情该传到肖庄主耳中了吧。无意间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心间微微愣了愣,曾几何时,连这笑都染了几分书锦的神韵。
  俭言虽是闲着,被他吓着的丫头可是一刻不得闲。一路尖叫着直冲向肖逸的房间。
  “庄主,庄主,不好了。姑娘不见了。她那随从……”话到一半,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见那清雅高贵的书姑娘,正好端端坐在庄主对面的红木椅上呻着茶呢。
  “是不是我的随从吓到姑娘了?”估计是眼前这毛手毛脚的小婢吓到俭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一想起他,心下不禁溢起浓浓的暖意来。
  这个书姑娘,虽然是笑盈盈地同自个儿说话,可为什么被她那眼神一瞧,身上就不自觉得阵阵发冷呢。
  肖逸眼见小婢光垂着头绞发辫,又不知道回个话,连忙摆手让她退下。
  “这样看来,肖某人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叨扰了庄主多日,书锦回宫后,定会遣人表谢。”轻轻吹皱杯面那汪碧绿,心下是许久未曾有过的踏实。
  “书姑娘,不,应该说是锦公主。”肖逸恭敬道,“公主决定回京了?”
  “是,还有诸多麻烦未曾解决呢。”柳辛杨、汀香、翠舞……呵,这些日子一定让你们好等了吧,不用心急,本公主很快就会回来同你们算清旧账。
  “那肖某这就安排回京事宜。”
  “肖逸,你就这么相信书锦所言?万一书锦信口雌雄,诓骗了你,你该怎么办?”她身上无一证物可证明自己身份,可这肖逸却在她开口那刻,便已然信了她。
  “言语能假,可这气度风范却假不了。若此遭真是栽在公主手上,肖逸也只剩一个‘服’字。”不自知地,已习惯了称她为公主。
  自那日在海边见她,即使身着褴褛男装,却仍能那般从容淡定,他便已然深深为她所折服。她若不是公主……或许今天之前这还是自己心底不曾断过的奢望呢。不过今日,这念头算是彻底断了。那个被唤作随从的深沉寡言的男人,呵,也不是池中之物。
  书锦颔首而笑。想来自己这公主还不算太丢皇室脸面,好歹还剩了个“气度风范”来撑场面。
  “那这山庄……”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朝着堂内人压来,让人无法忽略。
  “俭言?”书锦抬眸的同时,已微笑着唤出来人的名字。
  俭言铁青着脸看了看肖逸,眸又落回到书锦身上。她究竟在想什么?竟然一大清早就扔下自己,跑来找别的男人喝茶闲聊。
  “俭……俭公子。”半晌,肖逸才找到一个适合的称呼。这男人,现在虽只是个贴身随从,可离驸马这称呼却也只剩一步之遥了吧。
  选择无视肖逸,径直上前一步,移去书锦手中的茶盏,一把拉起她,“跟我走。”
  她顺从地跟在他身后,同时,反手握上他牵着自己的手,他手心的热度就这样焐着她心间的冰冷。
  “书锦,可否离那个人远些?”他突然停下步子,握着她的大手紧了紧。
  “你是说肖逸?”
  “是。”她对那个男人的依赖让他非常不安。不单单是那个男人,任何男子的接近,都让他心中满是不安。这种不安在要了她之后,变得如此难以抑制。他甚至想要求她别靠近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世上仅她和自己两个人,不要再多出任何的人来,不要再生出任何的变故来。
  “这山庄都归他所有,你认为昨夜的事他会全然不晓吗?”
  “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就会死心吗?他方才看书锦时那又敬又爱的目光,让他想起来就万分气恼。
  “俭言,你在存心不讲理。”她直言不讳,语气却是鲜见的娇嗔。
  被这样的声音埋怨着,他又焉有再发作之理,千般万般的不安与惶恐都只化作了一声长叹,“书锦,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回京的路上,我容你慢慢想。”
  “回京?”
  他果然如她所料般地诧异万分。难道他真想在这儿躲一辈子不成?柳家父子的问题是迟早要办的,事再搁也不会搁化了。又或许,是他至今仍惦念着柳正显的再造之恩,因为与自己的事所以心下觉得对不住柳正显?这后者是最让书锦担心的。若他真的对柳家有着这般深厚的感情,那回京后将要面对的一切……
  “俭言,如果你不想……”
  他倏地用双手托起芙蓉面来,眼中是一泓浓得化不开的柔,“书锦要的,便是俭言要的。”
  “俭言。”那样冷静而睿智的一个人儿,也因为这样的话而激动得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小心地吻上她微颤的唇,如吻在蝶翼上,“都会过去的,定会过去的。”
  面对预知会发生的一切,他仍是心怀忐忑。但每每思及自己已非孑然一身,便由心底生出必胜的信念来。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无论是柳辛杨,还是柳府。书锦,相信我。
  第7章(1)
  各怀心事的两人,依偎而坐。只听得马蹄踏地声、轻微的呼吸声及那早已分不清彼此的心跳声。
  拐弯处,由远而近,忽地多出一串马蹄声,整齐而飞快。很快,蹄声便在车前停了下来。
  搁着挡风布帘,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臣,锦衣卫副使,奉圣上口谕……”
  是迎接自己回宫吧。书锦微笑着正欲掀帘下轿,但由风带入的话语却惊得她站立不稳又跌回座上,“抓拿钦命要犯俭言。”
  “放肆。”稳了稳心神,沉着声喝道,“本公主的救命恩人,是尔等说抓就抓的吗?”
  “臣等奉命行事。公主,得罪了。”
  他们要强行带人不成?
  书锦立起身来,正欲阻挡,却被人自背后温柔地环住,“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他在她耳边轻语罢,一个轻跃,已稳稳落到地上。
  书锦只听得他那浑厚的声音镇定自若道:“在下俭言。”
  “好,拿下。”
  怎么会这样的?她紧攥双手,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不是明明已经给父皇飞鸽传书了吗?为什么被抓的人会是俭言?
  难道……秀颜一下子血色全无。
  “快!快去皇宫!”
  她催促着,可马车却攸地停了下来。隐隐地,隔着车帘,她听到前头有阵阵马匹喘息的声音。
  自己被包围了?
  这回,应该不是父皇的人了吧。
  果然。
  掀开轿帘,一张俊雅无俦的脸孔含笑注视着轿内人,“娘子,好久不见了。”
  她冷眼相对。
  “怎么?和我的俊俏侍卫失踪了一阵子,连相公都不认识了?”柳辛杨说时唇边虽挂着笑,眼中却有怒火在涌动。
  “你对我的丫头,想来也很是满意吧。”
  汀香!所有的问题都出在她身上吧。自己竟然漏算了这个心机与城府不输任何人的丫头。
  提到汀香,柳辛杨的俊颜一沉,一个翻身跃入马车,欺身至书锦面前,右手,紧紧钳住她的下颌,逼着她直对他眼中的恨。
  她咬牙,忍着他手劲过大带来的疼痛。
  半晌,他倏地垂下眸,发出一声冷笑,“哼,公主,这个由你开始的游戏,没这么容易就结束的。”
  转身时,故意拂袖而去。自那袖中滑落的,正是那只信鸽,只是,早已没了生气。它脚上,还好好绑着自己写给父亲的密函。而那胸口致命的飞镖,那些小巧精制、还镶了金边,不是汀香的,又能是谁的。
  书锦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柳辛杨说的没错,一切都没有结束。甚至,正朝着她无法预知的可怕方向发展。
  熟悉的“锦苑”二字、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她原以为这生都不会再见到这些了。谁想绕了一圈,又回到这里,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公主!你还活着!”
  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溢满了惊喜。
  “芷兰?”她诧异眼前这个飞奔迎来的人竟然完好无损。
  洞悉汀香阴谋的芷兰竟然没被灭口?
  “公主,芷兰好担心你。”芷兰又哭又笑,完全不顾下人该有的礼数。
  “我没事。”她虚弱一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幽暗无底的洞穴,出不得又逃不了。更可怕的是,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在这洞中。而同样落入洞中的俭言,现下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心一揪,为与他断去了联系。
  “公主,俭言……没对你怎么样吧?”芷兰小心翼翼地问着,杏眼中却已写满了沮丧和失望。
  “俭言对我?他能对我怎么样?”翦瞳中写满不解。芷兰这话究竟是从何说起。
  “公主,你就不要瞒芷兰了,汀香和小舞夫人都说了。”芷兰叹着气道。
  “说什么了?”
  “说俭侍卫馋涎公主美色,欲对公主非礼。被汀香和小舞夫人发现后,用公主性命相要挟。但公主宁死不屈,带着俭侍卫一起跳了崖。”
  “唉。”芷兰再次叹气。怎么也没想到,险些成了自己夫君的俭侍卫竟然是这么禽兽不如的。
  书锦惊得合不拢樱唇。事情竟然被曲解成这样!
  “芷兰,去给公主备些小菜。公主大半晌没吃东西了。”温柔关切的声音自背后飘来。
  “是,奴婢这就去。”芷兰连忙作了个揖,飞奔向厨房方向。
  “怎么样?故事还合你的心意吧?我的公主?”戏谑的男声中混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不是那么精彩。何不改成公主和五品侍卫通奸被抓呢?”她回头,唇边装点上清冷的笑来,“一箭双雕岂不是更省心省力?”
  既然这场战役避无可避,那她就切断一切顾虑,选择直接面对。
  “你!”柳辛杨重重拉过她的手腕,手劲大到几乎捏碎了她,“朱书锦,得不到你的人,我便叫你心里的人也不好过;得不到你的心,我便挖空这颗心。”
  重重甩开他的手,回给他的笑容明媚到漾人心魄,“就算你把我碎尸万段,每一段上也都只烙着‘俭言’二字。”
  “那就等他碎尸万段时,看看上面有没有你的名字吧。”他眼中闪动着毁灭的光芒。
  “你到底是用什么卑鄙的法子让我父皇把他抓走的!”她瞪他。
  “对他?我有的是法子。只有对你……”眼光怔怔停在她脸上,不再言语。
  “公主,老夫人听说您回来了,叫传话让您得闲过去一下。”端着饭菜过来的芷兰笑盈盈地传话。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位主子的面色都难看到吓人。
  老夫人让她过去?是接受教训还是验证清白?反正与她都是一般无差。
  呵,自重新踏入“锦苑”的那一刻起,她已决心豁出去了。
  身旁,那双褐眸静静凝视着她,复杂无比。
  柳老夫人竟然误以为她这些天的失踪是回宫省亲?
  看着眼前不住埋怨自己在宫中一住就是这许多时日冷落了自己的相公的人,书锦无言相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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