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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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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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都经过陈国良一段时间的走乡串巷,终于全部推了出来。看热闹的都是几十里赶来的农民和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党代表。

水书记一大早就赶到县医院,接出已痊愈的荷花,说:“今晚你家请客,能不能把客人留下来,就看你的了。”

欧阳琛一有空闲就来陪她,请客的事肯定有过商量。

荷花嫣然一笑,说:“大爸你放心,我连那些人,连市长都是在电视里认得的,靠我能请得动吗?还不都由来他……出面。”

水书记说:“也不尽然,你连那个大明星都给击败了,比那吴家牡丹还要神气呢!”

荷花脸暗淡下来,说:“我怎能比得上人家,人家多有钱,多有气质,多有胸怀,自己的亲人都抓了起来,她还捐了九千万,叫我是做不到的。”

水书记说:“我知道你想说啥,我心里也难受,都是乡里乡亲的。但市长说了,那是罪恶,该那个的要那个,该这个的要这个,这是斗争。”说罢,手往脖子头一砍,又把双手并起来往前一送,意思说:砍头,上铐子。

荷花掏出三百元,说:“你去买菜,请个镇里最好的厨师做菜,十大碗后,多上几个青菜,屋里屋外都打扫一遍,门上的二幅对联千万不要撕。”

水书记把三张“四人头“数了好几遍,眼皮几卟几卟的,说:“我懂了,你是让市长拿它当反面教材。”

会议对最后一顿饭没有作安排,说,扶贫不是来吃贫的。这当然是官话,以前扶贫也没吃十大碗,捐款的不捐款的,饭菜酒还是吃的,总不能空了肚子赶夜路回家?

但会议安排了二台文艺节目,一台是W市来的扶贫义演,不要钱,好多都是名演角儿。另一台则是黄梅戏,这一带的人就是喜欢看,凡是乡里出了什么大的红白喜事,县剧团像跛子的屁股,不知翘到了哪个方向了,不走后门还请不来他们。

所以会议一宣布结束,外圈子的人等在那里站位置,里面的人一时走不出来,最后来了好多个警察,才疏通挤出了一条人群道。

玫瑰和牡丹都露了脸,两人的脸都如朝霞,惹得台下的人,像瞅七仙女的,踮着脚,伸着脖子,目光跟着她二个走。[小说网·。。]

玫瑰拉她到后台,低声说,荷花请了你吗?牡丹哼了声,说,请了,我不想去。玫瑰说,气量大一点,三零的老总,都是给他做人,还要夹紧尾巴。牡丹没什么说了,一会附在她耳根边,说,昨日好受吧?玫瑰也低低声,说,你昨日给他吃了什么的,我都担心……腹里的儿子要流出来的。她说了是鹿鞭,还说,还配有一袋干的,正宗的,不是水货。

二人就嘻嘻笑笑,等到只剩下最后几个人了,才下了台子。

被荷花邀请到家做客的,除中平仨人外,司马曼自然在其中,何主任是主客,赶明日开山炸石是他的事,他是当然的主客。欧阳琛邀请何主任,恰好鲁林山和黎萍在场,他俩就成了陪客。中平给标妹放了假,要她乘大车回W市。所以,九个人坐了二辆车,先是围着响水镇的山势,在夜幕里走马观花瞅了瞅,然而一起来到荷花家。

荷花家有二间房,一间是旧社会留下来的,中间的主梁都成了射的弓,往上瞅,总给人快要塌下来的感觉,烟薰久了,已分不清哪是檩子,哪是瓦片的接缝。另一间是石头围的,上面盖的松枝针,算是茅草屋。茅草屋比较新,酒席设在这里的堂屋里。

欧阳琛和荷花在中平的车上,车一停,荷花从前座下来开了后面的车门,羞涩地说:“市长,我家穷,您看了要笑掉牙的,我……我只是……点心意。”中平不敢笑,和和气气说:“小荷花,我小时候好不了你多少,该穿裤子的时候,人家叫我'刘光腚'。我今日到你家,只会给我有动力,若是谁有嫌弃之意,罚他半斤老白干。”荷花放下心,又说:“两间屋外的对联是我胡写的,今日请你来,特意没有撕掉它们。若是出了格,你就把我再当一次典型,再上一次电视。”后一辆车的人都围了上来,中平说:“这个镇的对联我都瞅了。除了反映当前农民的怨言,暴露农村的负面外,我觉得也有积极的一面,农村不知不觉已走近了政治生活的民主,有话可以敞开说。大家可以思量回忆,党对干部的要求是高一些,但对广大的工人、农民是不是加大了自由度?他们即便说了过头话,你们看见他们受了惩罚的吗?”玫瑰佯装生气:“讨厌,下午不要稿纸讲了二个小时,还嫌没讲够?又在这里胡打嗝!快让我们后来者也热热眼,看看荷花姑娘的才思。”把他推一边,朝门口望去,一幅是:昨日十五,今天二十,明天几何不敢想;拉屎要钱,撒尿要钱,放屁带响要几钱,横批:幸福生活。另一幅则是前几天在电视里说过的。

玫瑰就过去拉起荷花的手,说:“到底是水里长出的,不为物喜,不为已悲,不在权势面前卑躬,不在卑贱面前气扬。也到底是学政治经济的,我行我素,不卑不亢,保持高尚的人格,纯粹的心境……”荷花脸涨得通红,扯着衣衫下摆,说:“玫姐,我没有你说得那么纯!”司马曼佯装晦气地:“你这是靠纯情打败了我。”众人都笑了,何主任不知内情,实打实说:“你没有听台下的人讲,说曼腕儿除了热烈,什么……情,还特别卖力,好像跟哪个大财主的使唤丫头似的。有人还打了小标语,说,曼姐姐你是太卖力,我宝弟弟要跳楼的……”牡丹怕引火烧到中平身上,忙上前对站在一旁,双手垂得直直的荷花一家人打招呼,说:“我是吴家老二的大女娃,老人家们都好?”

站成一溜排的一家人,都鞠了九十度的躬,还颤抖的,参杂不齐,说,托毛主席的福,还能活到这光景……

想说什么,荷花一旁说:“好了,你们到那边屋里吃酒去。要是再演李向阳找汉奸配对戏,除形象不像外,你们的动作,姿式超了标准。”进屋来,有一间房门口也贴了红对联,一边墨写着:一家自主,才子欣逢才女家;另一边写着:小心灯火,名流喜得名门后。门上横幅:又是一年凤求凰。

这可能是荷花说她哥哥光棍着的,似乎用这种温和的幽默,来缓解生活的苦涩,其中的自嘲远远超出哀告。

司马曼东张西看,这样想。可终是跑累了一天,她就势坐在席间的上方,却被中平一把拉下来,一时弄得懵懂懂的,不知是脸上还是身上沾了什么脏渍,忙拉牡丹帮助看一看。

牡丹说:“身上脸上净的很,他只是告诉你,入乡随俗,这上席是不能随便坐的。”荷花说:“今日是请市长,自然是市长夫妇坐。”中平说:“三零的老总说的好,入乡就得随俗。今日欧阳小弟是新女婿,又是头一次上门,这上席的位置是非你们莫属。”

40 抚贫要造血(下)

欧阳琛双手摆动想说什么,荷花极自然拥了他,说:“刘市长连乡下规矩都懂,看来,这个位置只好由我们坐了。”几个女客会心一笑。中平拉玫瑰靠东边方向的上首坐下,说:“平常是你们为着我一个人转,今日是借花献佛,我替你们来服务。实质性的主客,算是何主任,今日是双喜迎门,主客变次客,坐在下首中间,一个司长,一个大办主任陪着你,位置是窄狭一点,没办法,乡下就兴这讲究。”何主任依言,说:“市长平时很少开口,现在金口一开,叫我日子怎么过。你前几天和曼姐姐一唱一合,我这石山的老板就叫了饶……“司马曼噘着嘴想说什么,被牡丹拉在靠西边方向坐下,说:“我们排行老三,但能吃到大市长给我们扳花样的酒席菜,也算比昨晚的口福好。”中平哪有听不懂的,讪讪不知说什么好,端菜的端上一个木长盘,盘里放着清炒藕丝的大碗,四处都溢了汤,就说:“溢这么满是表示主人家的心实。可你叫我怎么端得下来,烫呵?”说是说,还是端了。

司马曼肚子饿了,拿起筷子就往碗里伸,被中平一空筷子打回去了,说:“东道不允,客不请,你是饿牢里出来的吗?按规矩,先由我斟酒,再由我说了'请',你们才能拿筷子。”司马曼被他动作一亲近,心热乎乎的,口里说:“我肚子饿坏了,哪来的臭规矩,哼!”中平说:“饿了吧?你可以先在后面厨房吃个半饱再上来。”就开始给欧阳琛斟酒了。

轮到荷花,荷花说不会,中平说:“不说要你按规矩喝,就看在市长亲自给你斟酒的份上,你头三杯该不该喝?”欧阳琛陪了笑,说:“我与市长同了几个月,一同喝过酒,但市长亲自斟酒是头一遭,我们能有这一番享受,也是沾你的光,享你的福。”

荷花只笑不语。'TXT小说下载:。。'

轮到牡丹,牡丹说:“这大的市长,一年难得见二回,更难得喝一次酒,只是今晚要开车,只能喝三杯。”

又到玫瑰,玫瑰说:“我们倒是天天在一起,却从没有见他给我斟过酒,连那天结婚喝的交杯酒,也是人家给斟的。只是我肚里有了毛毛,我也只能喝三杯。”

到了司马曼,中平先发制人,说:“你没有什么话说了吧?一是不开车,二是肚里没毛毛,你要陪几个主客喝到底的。”

司马曼急了,起身要跑,被牡丹扯住,还掐了一把,无奈里就翘起能挂瓶儿的嘴,幽怨乜了他一眼,口里说:“只要你们不怕丑态百出,我随身带了小摄相机,让你们也曝曝光,一面人模狗样在扶贫,一面在贫穷人家在吃贫穷,让市民都看清你们道貌岸然。”

欧阳琛说:“话不能这样说,吃的都是自己口袋的,与道貌岸然挨不上边。”

终于喝完了第一杯酒,当中平刚一拿起筷子,司马曼猴急地舀了半大碗,低下头看中平的腿翘在桌中央,又见他用筷子挟了至嘴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正儿八经吃起菜来。

中平正坐在她对面,被她踢了一下,筷子上的菜全掉在衣服上。玫瑰不知里面的蹊跷,掏出卫生纸边擦边说:“几十岁的人,还像三岁的小孩,连筷子都握不住。”

中平大窘,说:“是被母蝎子咬了还是什么的,全给抖下来了。”

玫瑰当真,低下头去瞅,见司马曼的脚儿在得意的晃动,明白了,说:“是呀,还跑得挺快的,一下也不见了。”心却提得紧紧的,怕酒多失态,低了身份。

第二杯,中平发了话:“我说荷花,听说你毕业了,今日看你的表现,你是不是想找一份像样的工作?”

荷花说:“市长的话比酒还醉人。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回到这个镇里,在何主任的扶持下,联合三乡五村,办个响水股份有限公社。”

一语惊天,都说,哇,好女中豪杰,敢玩旧时的时髦!

荷花淡淡一笑,说:“只是一个符号,变化的实质是在股份合作上,体现在人民的切身利益上。以前的人民公社,分配上'一大二公‘,与人的私欲贴得不紧,积极性不高。”

欧阳琛说:“你……你真想这样干?”

荷花说:“将来,我们家安在W市,实现‘一家二制’,你吃公务员的饭,我吃私营饭,多一份社会保险。”

司马曼大惊小怪的,说:“好你个荷花,连这都考虑好了!看来,我退出你们间的旋窝是对的,再找人我就找一个体户。”

何主任说:“荷花,你这个公社怎么实行股份?”荷花说:“你当然是大头,农民只能拿土地和人头参股。”何主任说:“怎么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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