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宴无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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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宴无好宴-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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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雨了,伤口会痛的。”
“哦,那又怎么样?”
“你亲亲我,我就不痛了。”他咧开嘴笑,拉了拉她的头发。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
“不亲了,我要睡觉了。”她别过身子不理他。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旦满足了他的要求,他马上就会像头醒狮那样生龙活虎起来,她借着屋内的微光,瞄了一眼墙上的钟,都快凌晨3点了,她已经很累了,现在她就想睡觉。
他在她身后抱住了她,轻声说:“你不亲我,我睡不着。”
“你好烦人呀,明天早上再亲你,我现在……啊,好累了。”她故意打了哈欠。
他摸摸她的肩头,见她没反应,轻声问:“你真的睡了?”他好像很是失望。
“嗯……”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心想,你昨天半夜才睡,刚刚又做过两次剧烈运动,明天一早你还得6点起床去跑步,你的精力可真充沛,看来我以后得经常装睡才行。
他直起身子,弯下脑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真的闭上了眼睛,才嘀咕了一句:“那,那我去上厕所了。”
她没作声。他翻身下了床,好像是怕她会偷看自己,他背过身子,迅速穿好裤子,接着便光着上身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卧室的门,开门的时候,他还谨慎地朝外望了望。看见他这副偷偷摸摸的滑稽样子,她心里觉得好笑,真想跳下床去骚扰他,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骚扰的结果可不是她现在想要的,她现在就想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莫兰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觉得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
“莫兰,快醒醒。”是高竞的声音。
讨厌!每次都是这样没完没了地把我吵醒。我以后肯定老得很快,因为老公精力太旺盛,导致我睡眠不足!
“你干吗呀!”她皱着眉头抱怨道,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快醒醒!出事了!”高竞的声音又响又急。
她揉揉眼睛,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啦?马桶塞住了吗?!这也要找我呀!”
“乔纳不见了!”他瞪大眼睛朝她吼道,这一声差点把她的耳朵震聋。
“你说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只是忽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都穿好了。
“快起来!乔纳不见了!她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没人,你们家的房门也开着!”高竞回身从沙发上拿起她的衣服扔到床上,急促地命令道,“快起来!我们得赶快去找她。”
乔纳不见了?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高竞赶紧把一件衣服披到她肩上。
“她会不会在另一个厕所,你有没有去看过?”她迟钝地穿着衣服。
“她不在!我早看过了。”高竞脸色严峻地注视着她,说道,“她的手机在桌上,我查过了,在1点10分,她收到过一条短信,署名是郑恒松,说在楼下等她。但我看了手机号码,那不是郑恒松的手机,号码很相近,只相差一个数字。”
啊!莫兰倒抽了一口冷气。
司徒雷在半夜3点左右回到了寓所,难耐的骨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急需躺下休息,还需要来杯热茶。可他刚进门,女佣就告诉他,被他赶走的女大学生余丽又来了。
“老板,余小姐来了。”女佣抱歉地说,“我说老板不在,她硬要闯进来。”
“她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半小时了。”女佣一边说,一边递了杯热茶给他。
他皱了皱眉头,要把她赶走也很容易,但是,他抬头望了一眼卧室的门,也许现在,有个女人做伴对他来说不是件坏事。余丽虽然贪慕虚荣,为人幼稚可笑,跟他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他们只是彼此需要而已,但在床上,一个亲密爱人跟一个妓女其实也没什么很大分别。他想,至少她是个身材不错的年轻女人,在特定的时候能给他带来不少身体上的愉悦,他希望她今晚能给他点温暖。如果这样,他愿意暂时接受她。
“老板,要不要……”女佣的意思是要不要把余丽赶走。“不用了。去给我冲个热水袋,另外把我床上的电热毯打开。”他喝了口热茶,把杯子递还给了女佣。
他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他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就“砰”地一下开了,穿着丝质睡袍的余丽朝他冲了过来。
“雷哥,你终于回来了。”她一把抱住了他,热切地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
女佣识趣地走开了。
“呵呵,是吗?”他不太热情地笑了笑。
“当然,我从早到晚都在想你。今天睡到半夜,我实在忍不住就跑来了。外面在下雨,我差点淋成了落汤鸡,不信你问赵姐。”余丽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在他耳边说。
骨头又是一阵痛,他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啦,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她好像快哭了。
他可没空安慰她。
“去给我放洗澡水,我马上来。”他低声说。
她的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了笑容。
“好的。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她欢快地答应着,刚要转身,又回过头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
女大学生都爱接吻,这是他得出的结论。她们也许未必只喜欢他的钱,也许有几个是真心喜欢他的,也有人赞扬他长得帅,有人还喜欢摸他后腰的盘龙文身,但他仍然觉得接吻是她们重要的交易方式。她们期待用一个吻来交换prada包,香奈尔时装,CD化妆品和源源不断的零花钱。
可是,他对接吻却有些犯怵。
好多年前,他喜欢过一个长相普通的坐台小姐。那时候他29岁,刚刚发迹不久,那个女孩19岁,他是她的客人。在一间灯光昏暗的KTV包房里,她坐在他身边解开他西装的纽扣,准备服侍他,但他却拒绝了,因为他觉得她长得太胖,他喜欢身材苗条的女人。这个女孩哭了,对他说,“关了灯,有什么分别?你不过是要发泄,我不过是赚钱。要好感觉就不要来这里!这里是厕所!你以为是爱情沙龙?”这番话把他惹火了,他一怒之下将女孩按倒在沙发上就把她强奸了,事后,他扔给她几百块钱,对她说,以后我还会来找你。
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但不知为何,后来他果然又去找了她好多次,每次他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离开时,他还总是警告她,让我发现你找别的男人,我打断你的腿。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理解他的这句话的,他当时只是想什么说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个为筹措学费来夜总会打工的女大学生。
那个女孩一直很顺从,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默默忍受,每次他离开时,她还会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恳求他,“吻我一下好吗?你那么折腾我,就不能吻我一下吗?”他不愿意,因为他不可能亲吻一条脏毯子。对他而言,她根本不算人,他把她当作一条用旧的毯子,他知道她很脏,但他喜欢那气味,他享受这种肮脏带来的松弛感。跟她在一起,有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就像在泥地里打滚的猪,肮脏、快乐,无忧无虑。
她在念大学三年级时,突然莫名地消瘦下来,一天比一天瘦,脸色也越来越差,他怀疑她为了讨他的欢心,终于开始减肥了,心里在不断嘲笑她,却又不免暗暗欣赏她消瘦之后的风姿,他觉得她变漂亮了。但是有一天,当他带着一条项链去那家夜总会找她,想给她点奖励时,却意外得知她已经辞职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不知道她在哪所学校念书。
他有两个星期,每天都会开车去那家夜总会附近转悠,他那时坚信她还会回来,因为她需要钱念书,但她一直没出现。一个月过去了,他开始变得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最后,他终于拉下脸让他的手下去找她。
“一所一所学校地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他记得自己发狂地拍着桌子,手下们都吓坏了。
“老大,这娘们是不是骗了你的钱,找到她后怎么处置她?”他们战战兢兢地问他。
他答不上来。
“少啰嗦!先找到她再说!”他只好这么说。“找到她,谁也不许碰他!”他还补充了这么一句。
不久后,手下们替他打听到了她所在的学校名称,他记得他在林荫道上飞奔,不断问路,才终于摸索着找到她所在的宿舍楼。当她打开门,看见他时,惊呆了。他没容她提问,二话不说就把她从宿舍里霸道地拽了出来,一直把她拉到操场。
“为什么要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洗干净背景当圣女了?做梦!妓女就是妓女!你是大学生,那就是大学生妓女!永远都洗不干净!”他恶狠狠地把她推到地上,朝她咆哮,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气愤。她却显得很平静。
“我去打胎了。那是你的孩子,你不喜欢我,留下这孩子也没意思。幸亏发现得早。”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还笑了笑。
他愣在那里。孩子?他没听明白。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回去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把目光移开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想说点什么,但这种时候,他不知该说什么。
“你还会去那里上班吗?”隔了会儿,他问她。听到他这句话,她狠狠甩开了他。
“我不会再去那儿上班了!我要退学回家嫁人了!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都结束了。”她望着别处说。
嫁人?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他觉得有点闷。
“你要嫁人?”他轻声问她。
“是的。”她点点头。
他发现她脸色不好,而且又瘦了一圈。
“如果是因为学费的问题,我可以……”
她笑了,仍然望着别处。
“谢谢你,你给我的小费一直很多。对我来说,你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客人。”
客人。不知为何,那天听到这两个字,他心里有点难受。
“如果……”其实他想挽留她,但说不出口,“你有什么要求吗?”最后他问。
她低下头,又抬起头,隔了很久才说:“如果,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你是否愿意吻我一下?”他没动弹,她看看他,马上又把目光移开了,“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她正要转身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拉过来吻住了她。他不觉得这是一时冲动,反而觉得这是他好久以来一直想做的一件事,就像在等一辆误点的火车,它终于来了,他不假思索跳上去,他不需要知道它的班次,不在乎它是否舒适,他只知道它会把他带到他想去的地方。她的嘴唇很干燥,但他觉得滋味很好,后来回想起来,那个吻比他的初吻更让他激动。
“我好吗?”吻完她,他搂住她的腰,轻声问。
这是记忆中,他对她最温柔的一次。
她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然后紧紧抱住了他,她的鼻子抵着他的脸,他淹没在她的喘息声里,那天他觉得很幸福,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喜欢她,但他羞于承认,他们当天晚上又到旅馆过了一夜,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柔情蜜意。一想到她即将离开自己,一想到那个被杀死的孩子,他就禁不住一遍遍重新审视她,他觉得他很依恋她,但他什么都没说,她第二天走的时候,他也没挽留她。
他本来以为自己很潇洒,会很快忘了她,但两个月后,他还是耐不住寂寞去了她的家乡。到了那里他才知道她并没有结婚,回家不久后她就病倒了,她没去检查,也许早就检查过了,只是没告诉任何人她究竟得了什么病,也许她知道有再多的钱也未必能治好,而且她也没有钱。就在他去找她的前几天,她把身边的钱留给父母,半夜投了河。他到的那天,她刚刚下葬。
他给了她母亲一些钱,在离开的时候,他看见她嫂子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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