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宴无好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9.宴无好宴- 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下午就会移交给我。”
“张建民刚刚向我报告说他太太去世了,他向我请了一天假,我已经准假了。我不知道她是这么死的。”赵科长望着窗外,过了会儿,回身命令身后的一个男警察,“马上联系他,让他来见我。”
那人拿出手机拨了电话,但马上按断了。
“怎么样?”赵科长问。
“他关机了。”那个男警察收起了手机。
“那就没办法了。”赵科长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对高竞说。
“没关系,我会找到他的。”高竞低头喝了口水。
他对她可真冷淡,莫兰想。
赵科长看看高竞,又看看莫兰,笑起来,她像大干部那样拍了下高竞的肩膀。
“好,好,高竞,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她转身向角落的位子走去,但没走出两步,她又回过头来,道,“高竞,如果你们找到他,马上告诉我。”她的语气中带着命令。
“好,我到时候通知你。”高竞冷漠地说。
赵科长离去时朝莫兰笑了笑。
“莫兰,蕙质兰心,这名字不错。”
好虚伪的赞扬。
“她是谁?”他们走后,莫兰问高竞。
“缉毒科的赵杏兰。”
“她跟你同级吗?”
“是啊,可她每次跟我说话,都好像是我的领导。”高竞道。
他们点的卤肉饭和腰果虾仁饭上了桌。
“我一点都不想吃。”莫兰一筹莫展地望着面前的套餐。
高竞指指莫兰套餐里的虾仁说:“你就吃几个虾仁吧。”
莫兰摇摇头。
“你吃吧,我回家喝粥。”
“那我帮你解决,至少也要把虾仁和腰果都吃了,不然太浪费了。”高竞美滋滋地吃起腰果虾仁来。
“那个赵杏兰,她办案是不是很厉害?”莫兰觉得赵杏兰很有女强人的气势。
高竞嗤之以鼻。
“厉害什么!她整天只会在办公室吹空调!打电话!上任两年只破过几个小案子,线人倒丢了三个了。总之,她只会钻权,不会办案。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怎么跟同事勾心斗角和拍领导马屁上了。我讨厌她!”
“缉毒科的科长,不是周越吗?”莫兰记得高竞以前跟她提过。
“对,原先周越是缉毒科的科长,他也是我兄弟,过去我们还一起打过篮球呢。可现在,换成赵杏兰了。”
“怎么回事?”
“前年,他太太得了癌症,医院下病危通知的那天晚上,恰好他们组有行动,他就安排下属去做了,自己没参加。结果在那次行动中,有两个自己人受了伤。这事让赵杏兰抓住了把柄,她那时是副科长,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反正后来周越下了,她上了。”
“吓,她果真很厉害。”莫兰觉得这女人颇有手腕。
“她厉害?要不是她老公是区里的领导,她怎么可能轰走周越?在能力上,谁都知道她不及周越一半。就她这样的,每次开会,还在会上抱怨她接了个烂摊子,这不等于在损周越吗?”
“那这个周越现在到哪儿去了?”
“他被降了两级,调到反黑组当小队长了。不过,他自己倒不在乎,上个月他太太去世,他还请我喝过一次酒,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高竞叹了口气,道,“算了,别提他了,一提到他,我心里就堵得慌。”
“你没吃过饭吗?”莫兰见高竞吃完虾仁腰果,又在狼吞虎咽那份卤肉饭,不禁问道。
高竞不好意思地笑笑:“嗯,其实我也没吃。”
“你为什么不吃饭?”
“你爸上午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去吃饭,他说他做了羊肉宴……所以我本来想留点肚子的。”
莫兰感觉高竞在说这句话时,好像在咽口水。
“你爸一回来就做那么多好吃的,真棒。他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去了?”高竞问道。
莫兰的父亲莫中医在法国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中医诊所,一个星期前他才结束当地的业务回国定居。
“是啊,不回去了。我爸舍不得我,他想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莫兰叹了口气,“他这次回来,因为行李太多,就把小黑留给了他朋友,我妈把他大骂了一顿。现在他也挺后悔的,可他朋友好像搬家,联系不上了。”
“可莫小黑不过是条狗啊,回国后再养一条就不行了?”高竞道。
莫兰白了他一眼,心想,没养过狗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人跟狗的感情。
“我爸妈在法国呆了8年,小黑陪了他们4年,对他们来说,小黑就是他们的另一个孩子。而且小黑特聪明,它会买面包买报纸,还会用找钱给自己买香肠吃。”
“我以前听你一直叫它莫小黑,我还以为它真是你弟弟呢。”高竞笑着说。
“它就是我弟弟。我咳嗽,小黑还会为我担心,安慰我呢。”小黑湿漉漉的鼻子和黑白分明的眼睛浮现在莫兰的脑海里,她感慨地说,“要是人人都能像狗一样真心地对待身边的人,这世界该有多美好。可惜,在很多地方,人都不能跟狗比,简直差远了。”
“这我同意,有的人的确不如狗。”高竞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接着又问,“你爸说,他做了烤羊肉、羊杂汤和韭菜羊肉饺子,晚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客人?”
就知道吃!莫兰心里小声骂了一句。
“郑恒松要来,是他跟我爸说他想吃羊肉的。这就把我爸侍弄羊肉的热情给吊了起来。”莫兰懒洋洋地回答。
但高竞似乎觉得很扫兴。
“他要来啊,那我不去了,我最不喜欢跟领导一起吃饭了。”高竞的语气有点怪。
莫兰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
“你们两个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他来你不来?”莫兰觉得其中有问题。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说啊!”莫兰催促道。
“他最近好像跟我有仇似的。”高竞磨蹭了一会儿才说,“有好几次,我在局里走廊里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上星期,他还在大会上批评我们那个组,说我们办事不力,有些案子拖了很久都没破。嗨,哪个局没悬案啊?再说,我们人手也不够。他让我们向B区分局的刑侦科多学习,还表扬了B区分局的岳程。岳程那人你不熟悉,他是那边的骨干,办过很多恶性凶杀案,是局里的重点培养对象,现在他接手了一个什么‘一号歹徒案’,郑恒松好像很欣赏他,准备把他调过来。”
“把他调过来,那你去哪里?”
“我不知道。昨天,我的顶头上司告诉我,郑恒松在领导班子会议上说了很多不利我的话,他让我找机会跟郑恒松拉拉关系,还让我做好准备,有可能今年我的工作会有变动……”高竞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
“可是去年8月你才刚破了风的案子啊!你们局不是还表扬过你吗?”
莫兰很吃惊,之前高竞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单位里的事。
“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我也说不准。”他看了一眼莫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换了种轻松的语调,“莫兰,你别担心,如果这边不需要我,我在别的地方干也是一样的。降职我想是不会的,我又没犯什么错误。”
郑恒松是A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目前是莫兰表姐乔纳的非公开男朋友,在高竞侦办女明星白丽莎案时,他曾经流露出对高竞的欣赏,还曾明确表示过要重用他,但事隔4个月,为什么郑恒松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莫兰冷静地想了想,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郑恒松在演戏。
“你不要担心,我想大概也不会那么糟。”高竞低头又说了一遍。
“我一点都不担心。”莫兰道。
高竞瞥了她一眼,低头吃饭,没搭话。
“高竞,其实我的想法跟你恰好相反,我觉得他这么做,很可能说明不久之后,他就要重用你了。”她看见高竞把头抬了起来,“你忘了?他当时就说过,他要你协助他抓住警察局的内奸。我想,他是为了你们的合作更成功,也为了你的安全,才会故意在局里跟你保持距离的,他希望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喜欢你,对你有成见,这样他偷偷用你,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莫兰,其实这点我也想过,但是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高竞为此颇为困扰。
莫兰笑着拍拍他的手道:“‘深水虾’松哥,向来以老奸巨猾,深藏不露著称,他连这点演技都没有,他怎么能在38岁就当上副局长?放心吧,他不会这么对你的。反过来说。如果他真的让那个姓岳的来取代你,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他做小人,我们也没理由当君子啊。不过,我相信松哥的为人。今晚你好好跟他聊聊。也许他今晚来吃饭,就是来见你的……再说,你不来我爸会不高兴的,他不是特意打电话给你的吗?瞧我爸多喜欢你。”
“嗯,你爸……就是太爱捉弄人了。他上次假装把脚崴了,让我背他回来,结果我发现,他的脚根本没事。他说,他想看看我的耐力。”高竞挺委屈。
莫兰笑着说:“我爸就是个老顽童,你别跟他计较。”
“那倒不会,我知道你爸好久好久以前就很欣赏我了。”他自负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晚上来吃饭。看看这只深水虾怎么说。”大概是想起了香喷喷的烤羊肉吧,高竞下完决心后,马上眉开眼笑起来。


宴无好宴 3、秘密盟约
傍晚6点半,乔纳气急败坏地走出了家门。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她的姨夫,莫兰的父亲莫中医。
死老头!就你偏心,你女儿在家看电视,却叫我出门打酱油,是啊是啊,她是一大早起来帮你切肉,可那是因为她天生就爱在厨房转悠,我可不喜欢打酱油!尤其是在我朋友被谋杀以后,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妈的,明知道我在睡觉,还用大蒜把我熏起来!可恶!我姨妈当年既漂亮又高雅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刁钻古怪的浑球?真不明白!
她气哼哼地走进便利店,拿了瓶酱油正想回身去付账,却差点撞到一个男人身上,定睛一看,原来是郑恒松。他头上戴了顶黑色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紫色衬衫外随随便便地套了件黑色夹克衫。
“你……”乔纳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我在楼梯间等你。”他低声丢下一句,便顺手拿了瓶可乐,头也不回地去了账台。
烦死了!今天为什么每个人说话都像在演间谍片?
5分钟后,她拿着那瓶酱油进了大厦,乘电梯上了12楼后,她直接拐进了电梯旁边的楼梯间。她知道,郑恒松会在那里等她。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曾多次在那里偷袭她,这个在局里大谈精神文明的家伙,在她面前有时却像小孩一样贪玩。就因为他喜欢躲在那里,她后来还偷偷把那地方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想不到,她刚打扫完,隔壁邻居就放了一大箱饮料空瓶在那里,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幸亏后来莫兰给她出主意,让她趁人家不在,把那箱空瓶卖给收废品的,这才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她一走进楼梯间,郑恒松马上现了身。
“嘿,亲爱的。”他搂住她的肩,亲热地招呼道。
“你不是来吃羊肉的吗?干吗躲在这里?”她没好气地问,今天她可没心情跟他缠绵,但她也没推开他,她觉得自己现在很需要一个强壮男人的怀抱,摸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她感到踏实。
“我不是在等你吗?”他凑近她的脸,轻声道,“我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了,你好吗?”他拉了拉她蓬乱的头发。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简简单单地一问,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她用手背擦了下脸,说,“好个屁啊!一点都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他把手放在她脸上,像在抚摸她的皮肤,又像是在替她擦眼泪,她看见他的眼波在黑暗中一转,闪过一道亮光。
“松,你听我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