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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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5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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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在电话那头的嗓音显得很沧桑,有些疲惫,不过得到我们的消息,显得十分高兴,在大概了解了我们的情况之后,他沉吟了一番,说他会通过门派里面的渠道,找到茅同真烈阳焚身掌的解法,到时候,会想办法通知我们的。

他将我们逃亡之后的事情告知我们,说杨知修那个老家伙发了疯,大肆给局里面施加了压力,而赵承风又乐于见到茅山内斗,于是推波助澜,才会让我们蒙冤。前期是闹得很凶,不过他这里的工作依然在做,局里面出现了好多不同的声音,而最重要的,是箫家大伯旗帜鲜明地站了出来。对于稳定边疆的重臣,上面不得不表示出姿态,所以负责追捕的部队开始撤了,关于黄鹏飞死因的调查也在重启,只不过白露潭的失踪,又给这件事情蒙上了迷雾。

现在西南局除了一个五人专案小组之外,其余的人手已经撤了回来,不过杨知修没有罢休,不但从茅山宗抽调了长老级别的高手,而且还联络西南与他交好的门派,出了重宝,广发英雄帖,参与围剿我们的战斗,所以形势依然危机。

大师兄告诉我们,再坚持两个月,明年开春,他和杂毛小道的师傅,茅山宗真正的领袖,陶晋鸿,就会苏醒。到时候,杨知修一定就会完蛋,而我们的身上的冤屈,才能洗脱——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我到底有没有自卫杀人,而是杨知修不倒,我们就不能行走于阳光之下。

末了,大师兄问我们扛不扛得住,如果不行,他让林齐鸣过来接应我们。

杂毛小道看了看我,我摇头,他便告诉大师兄,说还行,先不用,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一次,就当作是一次生死试炼了。

整个谈话过程,我们都没有告诉大师兄我们在哪里,也没有说明准备去何方,大师兄也没有问。聪明人之间,不用说太多废话,我们知道了,这段逃亡的日子,估计要持续到明年开春去了。不过对于曾经将自己逐出师门的师父,会不会出手帮自己,杂毛小道并没有把握,患得患失。

我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第一次见大师兄的时候,还不是陶晋鸿吩咐过来救我们的?杂毛小道是当局者迷,我却能够感受到,这一对师徒之间,那浓烈的感情。

打完电话,我们刚准备起身,身子不由得僵住了——在我们对面的街上,久违的茅同真,正在和那个叫做李东洋的警官,说着话。

第四十一章 山中苦行,顿悟反遭伏击

茅同真这个人,其实长得很有特点,之前说他精神矍铄,削瘦有力,这是抬举他,其实用一个成语形容,便叫作“尖嘴猴腮”。

这种模样的老头儿,天生自然就带有些猥琐,脸上的痦子几根稀疏的黑毛,眼睛习惯性地眯着,像一道狭长的缝,里面闪动凌厉的光芒,一动,就如毒蛇。而跟他说话的,正是我们前些天在宁南的时候,碰到的那个李警官。他跟我们伪装的身份熟悉,这两人走到一起来,在路边交谈,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我们的这个身份暴露了。

不说暴露,至少也是被人怀疑了,所以他们才会走到一起来。

其实早在李腾飞出现在半山道,我要知道我们情况不妙——要知道,凉山州一市16县,这两个重要人物能够出现于此,说明他们确实已经掌握到了一定的线索。

敌人的警惕性实在太高了,必须马上撤离!

我见到茅同真与李警官说着话,然后朝着这边望来,赶忙后退几步,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种人物的眼力,最是毒辣不过,说不得瞧到这里,也许从身形就能够联想得到。我和杂毛小道窝在那打电话的小店里好一会儿,见茅同真与李警官一起离开,渐行渐远,这时才敢出来。

在店子旁边的巷道里,我和杂毛小道临时决定,赶紧乘坐汽车离开,然后中途下车,进山。到了山里,离开了行政的力量,荒郊野岭的,到时候大家可以尽施手段,估计也会安全许多。即使对方再强大,我们不是还有天吴珠么?到时候,水遁便是。

商量完毕的我们两个,在附近找了一家超市,买了些补给之物,然后小心翼翼地打了个车,来到车站。

然而还没到车站,杂毛小道就捅了捅我,指着在车站门口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低声说道:“水虿长老,司职刑罚,本名徐修眉,听他的匪号,你应该知道他的专长,是什么了吧?”话音一转,他朝着司机喊道:“出城,在城外五里桥那里停下!”

出租车不跑长途,所以我们也没有让他载我们下乡,茅同真他们虽然提前在车站布置了人手,但是却不能沿路堵一个遍,一般小县城的班车,你在城外的路上一扬手,试图赚尽每一分钱的司机肯定会停下来,问你去哪里。

很快,我们在城外搭上了一班车,坐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宁南靠东边境的一个乡镇下车,然后转乘另一班车,来到了隔壁县的一个镇子,如此折腾到了晚上,然后避开人群,开始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行去。

我们虽然如此周折,但是跟虎皮猫大人的联系却不间断,这方面的事宜,由杂毛小道来完成。

他们俩儿之间,自有办法,倒也不劳我来操心。

我们在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镇住了一晚上,大清早天蒙蒙,我们便起来了,谁也没有通知,就溜出了镇子,朝着山里面行去。因为之前我们一直对照着军用地图推演,又找过凯敏过来跟我们讲解,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迷路,在中午的时候,小妖带着小伙伴们过来与我们汇合。

离开了我们,这个团伙其实过得还要愉快,小妖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头,不但火娃对她马首是瞻,而且肥虫子也是毕恭毕敬——毕竟屁股已经被弹肿了无数回;天阴阴,朵朵也出来凑趣,欢乐极了。

汇合之后,我们继续往南行走,一个人背着包,在崎岖山路里前行,那叫做苦难;两个人,再加上一群可爱的小伙伴们在山里面跑路,倒也还好。在行进的路上,我的脑子很空,似乎能够放下所有的东西,将怨恨、荣辱以及思念,这些统统都给抛下,专注于脚下的路,还有体力的合理分配。

我行气,不断地运行山阁老留下的功法,特别是第三条,走得久了,脚步轻快,似乎练就了神足通一样,意念所达,身形如飞,而并不费多少气力。

当然,杂毛小道的速度,并不比我慢,似乎还要稍胜一筹。

正如他所言,这一番追捕,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就是一次劫难,一次试练,因为生死攸关,使得我们并不敢有半点懈怠,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目标上来。毛主席曾经说过,凡事就怕认真。人一旦较起劲来,就会迸发出巨大的潜力,这话说得不假。

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步,都在强大,不但是身体的,也是心灵上的。这茫茫的山川丛林,以及幽静的气氛,便如同佛音、如同清风,将我的心灵中的尘埃洗涤,无垢无净,一片朦胧,仿佛与这自然圆润融合为一体。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走到了后来,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跑路,每天夜里,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或者山洞,或者凹地,或者树林之中,我和杂毛小道商定第二天的目的地之后,开始打坐,用意志,用运功行气,来抵御严冬的寒冷和苦闷。

而白天的风餐饮露的生活,也不觉得有多苦,笑或不笑,哭或不哭,所有的感动,都在旅程中尽现,到了一月初的时候,杂毛小道有一天对我讲,说其实这一趟获益匪浅,总比在东官毫无目的、浑浑噩噩地日子,要精彩许多。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反对。

人只要想开了,这种漂泊无定的生活,其实比安稳的日子,要更加有趣。

当然,也仅仅只是有趣而已,我们在山中行走数日,已然越过攀枝花,快要到达滇南省境内。到底不是铁打的人物,我们不得不戴上了人皮面具,到一个乡镇进行了补给,然后找了一铺温暖舒适的床,好好躺上一整夜。不过我们并没有懈怠,因为我们的通缉令,已经被贴在了一面刷得有“TCL王牌彩电”的白墙上,被过往的乡人瞻仰。

看来危机并没有解除,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们不敢确定目前的身份是否已经被曝光,所以还是不敢坐长途车,只是利用短途转移,然后走山路过境。

10年1月初,我们到达了滇南省西北部,横断山脉的群山茫茫,我们站在渺无人迹的山峰顶上,看着满天的薄雾,在天边连绵,风景秀美,灵气充足,小妖朵朵竟然不肯离去,非要拉着我们,说内中有宝,在此盘桓数日。

她这一说,肥虫子和火娃立刻呼应,要知道,虽是冬日,在那丛林中依然还是有着好些食物,肥虫子这些天吃得身子胖了一小圈,不过也飞了劳累,若是能够驻扎于此,自然最好。虎皮猫大人也发话了,说此地钟秀灵郁,似乎有成精的药材,既然追兵遥遥,那么就在此搜寻一番,说不定会有收获。

人总是有极限的,多日奔行,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大家都处于临界点了,我和杂毛小道决定将这紧绷的弓弦,松一松,休息完毕之后,再轻装前进,于是开始在附近找地方歇息。这是小事,很快虎皮猫大人就在附近山峰的一处岩洞中,给我们找到容身之处,有泉水,通风又温暖,确实不错,于是我们就落下脚来。

在山里,没有人去想外界的事情,思想就变得很简单了,干粮备足了一个星期,而山里面也有些蘑菇野菜,供人采摘,沿途的小动物们也遭了祸害,小妖不时抓出一条冬眠的蛇来,剖净之后烤来吃,孜然、辣椒粉和盐这些,都有备齐,我们还带了一个小行军锅,山中野炊,别有一番风味。

除了蛇,还有各种各样的虫,蚂蚱、松节虫、石蚕以及其他,都是高蛋白的食品,还有鱼——两个手指到三个手指大的鱼,都有。在山里面,只要勤快,并不愁没有吃的。

虎皮猫大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它好像看到了一个何首乌娃娃,那玩意,倘若吃进肚子里,甭提多美了,小毒物身体里的阳毒,说不得就能够消解。就因为这句话,我们除了吃,还会到处晃荡,山峰沟谷,找寻虎皮猫大人所谓的成精药材。

只可惜除了一些确实罕有的药材外,并没有其他。

可能感觉自己的牛皮吹大了,又或者不信邪,虎皮猫大人早出晚归,到处搜寻,看着似乎又瘦了些。

如此几日,都无收获,虎皮猫大人的口气都有些变了,软软的,不再洪亮,连骂人,都有气无力。不过我并不太介意,有的事情,太期待了,反而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保持平常心即可。而且在山中数日,打坐参禅,心中宁静,或许是前些日子的积累,某天夜里,我终于将茅同真那纸鬼引灯术上面的那道黑光,给消解了,总算是拿下一城。

然而就在我为自己这收获而高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岩洞中传来了动静,眉头一皱,一跃而起,同杂毛小道一同躲入黑暗中,留下一堆摇曳火舌的篝火,以及一锅兔肉野菜汤。

有两个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一个是尽显落魄本色的李腾飞,另外一个,是一个略为肥胖,须发皆白的七旬老人。

第四十二章 这杀意,像酒

看到这个须发皆白、顶着一个腐败肚子、道士打扮的老者,我们心中的那一根弦,不由得又都紧崩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那一种深藏不露的人,他们通常都是长着一张路人脸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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