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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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园禁地-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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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熟悉中关村那一片儿的朋友对“西门鸡翅”一定早有耳闻。

北京大学的西校门外,本有一些露天摆摊烤鸡翅的小贩,就着暴土扬尘烤出油腻腻吱吱响的鸡翅慰籍学生们的胃口。因为就近北大西门,所以称为“西门鸡翅”。

后来迫于“城管”的压力,他们一部分转移到几个小饭馆里,继续做生意。这一派被称为“店派”,其中以“彭氏”大姐家的鸡翅味道最正。还有一部分坚持在露天作业,这一派被称为“地摊儿派”??跟本地摊儿无关!其中以“老丁”最为人称道。而且,“地摊儿派”提供一个炭火炉,可以边吃边热,很有味道。

关于“老丁”还有个有趣的小故事。一次地摊儿跟一群朋友去吃“老丁”,大伙坐小板凳围成一圈,中间摆着个炭火炉。大家刚吃了几串,只听某大姐以不知道那里的口音吼了一句“城管来了!”,于是所有露天摊儿派服务人员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感觉她们真跟小强一样厉害。

然后就有一两城管车开来,下来几个胖子,问我们,你们吃的什么?我们说,串儿。胖子问,谁烤的?我们答,不知道。

胖子没动我们,四处查看,我们却跟城管们聊起来,东拉西扯。其实我们早就久经考验,不止一次遇到城管半夜突击检查,我们牵制住城管,好让“老丁”及其同伙迅速转移。

现在想来,我们简直就是“罪犯”啊!

不过,跟警察和其他执法人员们打交道理直气壮的习惯也就这样养成了,以至于后来地摊儿的寝室失窃,报案的时候巴警察同志闹得一愣一愣的,还问地摊儿是不是常常来报案。其实那时候地摊儿很傻,觉得刑警,交通警,城管都差不多一个体系的……

还有,北京闹“非典”的时候,北京大学封锁校园。小贩们冒着学校的封锁线将一批批鸡翅翻墙送到要吃不要命的学生手中,传为一段“佳话”。“西门鸡翅”从此成为北大饮食文化中的一枝“奇葩”。

后来,因为商业利益互相倾扎,北大西门鸡翅的那伙人大部分跑到了清华大学的西门,也就是北京大学的东门往北一带,仍旧叫“西门鸡翅”这个名字。

真是美好的回忆,多少年都没吃过“西门鸡翅”了,不过现在想一想那个卫生条件,恐怕让我吃也不会去吃了。

那滋味,就跟我现在书写北大的故事一样,只能是用来回味的。

        死亡爱丽丝

 1 那边不干净(新篇连载)

 在我准备将这个故事写出来之前,我有一种冲动,想再听听那首与众不同的改编版《致爱丽丝》,于是在网络上找了一个下午,终于下载成功。打开播放器,那时而哀怨忧伤,时而凶邪暴戾的旋律再度回响在耳边,那些围绕着这首钢琴曲的诡异事件仿佛历历在目。

这首被称为《死亡爱丽丝》的改编钢琴曲曾经代表着死亡与恐惧。每一个音符都好像死神的脚步声,它挥舞镰刀收割生命,却同时随着旋律翩翩起舞,舞步华丽而诡异??每一次琴曲响起,都会有一个生命猝然消逝。

因此,这首曲子曾经是我内心中最强烈的恐惧,现在却是最深的悲伤。

包括我在内的一些人一度相信,这首曲子中隐藏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厉鬼。也许,至今仍有人对此笃信不疑。其实,几乎所有人都误解了这首曲子和她的作者。

当一次次戏剧般的死亡落下帷幕,即便是我这种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能听出,耳边的《死亡爱丽丝》中多了一种新的含义。而我动笔的目的,就是想用文字再现这个叩击灵魂的含义。

故事的起点是一个冬天的深夜。

北京大学西校门外的一个小饭馆里,坐着四个吃夜宵的学生。桌上摆的除了羊肉串,白酒,凉菜,自然还少不了“西门鸡翅”。

这四个人是北大环境学院大三的学生,同一寝室,又都喜欢吃夜食,常到此处“集体腐败”。我就是其中一员。

酒过三熏,其中一个扯着嗓子说:“老三,你那酒怎么还满着啊,赶紧喝了,别玩手机了!”

说话的人叫陈天同,在我们寝室年纪最大,人称“老大”。被唤作“老三”的名叫张翼山。

“准是给弟妹发短信呢,老三真是模范男友!”我说。

张翼山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收起手机,将杯中白酒一口气喝光。

“现在姐弟恋真流行啊!”旁边的老四吴立凡酸溜溜地说,张翼山的女朋友比我们大一届,而吴立凡这小子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人小鬼大,一提到女人之类的事情就无比兴奋,寝室里也就属他电脑里的日本毛片最多最新。

“就大一岁而已嘛!赶明个儿我让小惠给你也介绍一个!”张翼山笑嘻嘻地说。

我们四个人中,老四吴立凡没交过女友,是纯理论派,老大陈天同跟高中的女友远距离恋爱,属于“传说中的男人”,我与前女友分手一年,目前单身。唯一幸运的家伙就是张翼山了,而且他们“小两口儿”极其甜蜜幸福,简直羡煞旁人。

于是我们扯了一会儿女人,觉得无聊,就开始讲述北大燕园之中的各类耸人听闻的故事。北大的校园大,历史久,各类怪异事件也出奇的多。

突然,吴立凡压低了声音说:“哥几个,你们刚才说的都是听来的,我给你们讲讲我亲眼见过的,闹鬼!”

我们三人将目光投向吴立凡,只见老四真的是一脸的惊慌,似乎对他的经历还心有余悸。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免得你们笑话我。”吴立凡说着喝了口酒。

挑了头,却只说一半话,这不是成心吊人胃口么?我们三人将他一顿痛骂,催促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四环视了我们一圈,将剩下的半杯白酒一股脑儿灌下去,缓了缓气,开口了。

“咱们学院,七楼的厕所你们谁去过?”

“都去过啊,怎么了,不就是陈老师办公室一拐过去那个么?”老大陈天同说。

“不是那个,是另外一侧拐角处的……”老四的声音更低了。

“你说什么?大点声音好不好?”陈天同有点不耐烦地说。

“他说拐角地质系那边的厕所!”我对老陈说。

“对,对,就是那个!那天我内急,我们这边的厕所又维修,我只好跑到地质那边去了。你们知道,地质系的七楼没人办公,堆着很多样本。那边走廊的灯也不开,大白天走进去也黑洞洞的,吓人得很……”

时间已经是1点多,小饭馆里只剩下我们这一桌客人和两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服务员,吴立凡用前所未有的异样声调说话,不由得让人心里打怵。我们几个都不出声了,盯着老吴。饭馆里寂静如死,窗外一辆汽车飞驰驶过,倒把我们吓了一条。

吴立凡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奇怪,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当时实在是急得没办法,不然可不愿意去那边,那边不干净的……你们也知道。”

“你说什么?”陈天同又问,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

“我说那边不干净!死过人!”吴立凡大起声音说。

“哦!你说这个啊!”陈天同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用戏虐的语调说:“没错,据说以前有个女学生就死在那边的样品库,尸体发现的时候,面容扭曲,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还含着一块矿石样本,牙齿都被嘣碎了!”

陈天同这个人最不信鬼神之说,听他这个调调,又说得那么夸张,就知道是故意戏弄吴立凡和张翼山的。

“别瞎说了,我听说那个女生是跳楼死的。”我赶紧说。

“你看你们还不信,我有个朋友是地质系的,亲眼看见的!那女生叫什么来着?刘……刘什么来着?”

“别!别说了!”张翼山突然用颤抖的声音低吼了一句。

老三张翼山天生一幅沙哑的嗓子,很有些磁力,可现在声音中充满了恐惧,那种沙哑的音质变得令人很不舒服。

我和陈天同看像张翼山,只见他面如土灰,嘴角的肌肉不停颤抖,满脸都是恐惧和痛苦的神情。

我们早都知道张翼山怕鬼,不过没想到他居然胆小到这个地步。刚才陈天同说话的时候明显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张翼山居然就怕成这样了!

“至于么你!就说个笑话就吓成这样啊?”陈天同嘲笑他说。

我看到张翼山已经非常激动,怕陈天同再说下去两人会闹出不愉快,赶紧转移话题说:“好了好了,老四接着说,咱们别打岔!”

“嗯,我说。”吴立凡反应也很快,赶紧接过话题,“我就去上厕所,还好里面开了一盏灯,不然我真不敢进去。刚蹲下来就听隔壁间有哗啦哗啦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水箱漏水了。可慢慢的隐隐约约听到呜呜的声音,我仔细一听,那是个女人的哭声!我当时吓坏了,大气不敢出一声,那哭声就继续,越来越响。我当时屎拉到一半,没办法抬屁股就走人,只好忍着,这一下反倒一点也拉不出来了。”

我看到陈天同抿着嘴忍住笑,张翼山却仍旧是一脸惊恐,不知道是为了刚才的事情,还是陷入吴立凡的故事里去了。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撕手纸擦屁股,结果隔壁的哭声突然停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给我点纸!”

“那说不准是个女生在你隔壁上厕所,七楼那边少有人去,有黑洞洞的,也许她就进错了呢。”陈天同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她哭什么呢?上厕所哭声么呢?”张翼山反对道,似乎他就觉得该有点事情发生。

“你们听我说,听我说完啊!”老四急了,“我当时都很害怕了,只能说好。结果就有只手从上面探过来,那双手惨白惨白的,指甲却猩红如血!你们知道的,厕所每一间上面都不封顶,不过那隔墙足有2米高,我蹲着是不可能把手纸地给她的。

我刚想站起身,对面又说,算了你从下面递给我吧!话音未落,就有另一只手从下面的缝隙很费劲地挤过来,掌心向下,像是个爬虫一样爬过来的!我抬头一看,上面那只手还在那儿挂着呢!两米多阿,都是掌心向下怎么可能把胳膊伸那么长?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指甲就开始流血!我吓得屁股都没擦就跑了!”

老四讲完,自己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张翼山声音颤抖地问:“那会不会是……是两个人搞恶作剧?”' 。。' 

我听得出来,张翼山是真地相信这个故事,而且是真怕鬼,所以他才会说这样的话,嘴上越是不敢承认鬼的存在,就越说明他怕鬼。

陈天同却说:“不,兴许是真有鬼呢!”

看来老大是没有玩够,那一脸憋住的坏笑揭了他的底。陈天同冲我一挤眼,示意我别揭穿他,然后继续说道:“那一次我也是去地质系那边上厕所,就真的见到鬼了!”

“真的?你也见到过?快说说!”张翼山闲得非常紧张,他果然上了陈天同的套。

“可不是么!”陈天同故意卖关子,还灌了口啤酒,接着说,“我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女的,穿着白色纱质连衣裙,看起来像是睡衣,坐在厕所隔墙上面,长发一垂到地,她还不住地摇晃,就好像吊在天花板上一样!还发出呜呜的哭声!”

张翼山和吴立凡都用手握紧了酒瓶子,我倒是乐得看看陈天同如何收场。

“我还跟她说了话呢!你们猜我说了什么?”

“你,你们说什么了?”吴立凡和张翼山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我说,同学你走错门了,这里是男厕所。然后那女鬼‘啊’地叫了一声‘羞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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