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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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园禁地-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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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气不接下气,连跑带喊惊慌失措的人,正是一向以情绪化著称的老大陈天同!

“老大!你怎么了这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食堂!食堂!”陈天同话都说不立整了,连说带比划。

“食堂?恐怖分子又炸食堂了?”我笑着说。??我们学校的“农园食堂”曾经被炸弹袭击过,我们常以此开玩笑。

“还他妈的开玩笑!老三死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开玩笑吧?”

“开个屁玩笑!这种事儿能开玩笑么?张翼山死了!就在艺园食堂!妈的!快跟我来!”陈天同拉着我就往外跑。

“等等!我还没穿大衣呢!出去不冻死?”

“死”刚到嘴边,我哑然无语。陈天同看了我一眼,低着头说:“快点,晚了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我没再说话,赶紧回寝室穿大衣。吴立凡还在睡,我也没叫他,便跟着陈天同一路小跑赶往“艺园食堂”。

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雪,看来这雪势不小,而且下了有一阵了。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心乱如麻。张翼山,昨天还在一起喝酒打屁,怎么一觉睡醒,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突然,我心里一动。

要说张翼山是好端端的死了,并不确切。自打昨天经过“艺园食堂”我听过那神秘的钢琴曲之后,张翼山就变得非常奇怪,不,确切地说在小饭店谈论地质系的“女鬼”的时候他就开始出现异常的表情了??然后就是大半夜不睡觉进进出出,确实不正常!

他最后一次离开寝室的时候,就是走向死亡?

我和陈天同很快跑到了“艺园食堂”,看见警察正在将担架抬上救护车,白布蒙着的尸体恐怕就是张翼山。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陈天同大喊一声,冲了进去。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我赶紧跟上他,生怕这个爱激动的陈天同干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站住!你们干什么?”一个漂亮的女警喝了一声。

女警的身姿矫健,深蓝色的警服非常合体,给人英姿飒爽、还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陈天同赶紧站住了,带着哭腔说:“警察同志!那是我好兄弟,我一个寝室的哥们!你让我看看是不是他!警察姐姐!我,我求你了!”

陈天同顿时哭得泣不成声。

我知道他跟张翼山的关系很好,他们两个是篮球队的队友。别看陈天同常常笑话张翼山胆小,但那正说明了两个人的关系密切。此时见到好友殒命,没有不伤心的道理。而陈天同本就是个容易激动、感情丰富的人,此时哭成泪人也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死者是谁?”女警非常警惕地问了一句,旁边立刻又有两名警察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陈天同。

我心里也是一惊,对啊,陈天同怎么知道死的是张翼山?按理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报案之后,警察肯定封锁现场,陈天同怎么看见的?

“警察同志您听我说……”陈天同抽泣着说,“我下课往回走正好经过艺园食堂,看到有个女生嗷嗷叫唤着往外跑,我赶紧往里面进,想看看热闹。一楼二楼都没什么情况,三楼琴房门口站了几个人……诺,就是她们几个!”

陈天同用手往旁边一指,那里正有几个警察对着三个女生问话。女警也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陈天同继续说下去。

“我,我就往里一看,结果就看到张翼山……张翼山趴在钢琴上一动不动!”

“他趴着你看得见脸?”女警又问,似乎对陈天同的疑心更重了。

“我也不敢确定就是张翼山,可那衣服我太熟悉了,背影怎么看都像是他!我,我当时心里害怕,也不敢进去看,就回寝室拉来了室友一起……”陈天同说着指了指我。

我冲女警点点头。我想到睡在一个屋子里快三年了的兄弟就这样一夜之间死去了,心里也是难过万分;再加上受到陈天同的感染,眼眶里也是泪花涌动。

“警察同志我求求您了,让我们看一眼吧!”

陈天同说着又哭出了声。我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陈天同和我都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尤其是他体格非常魁梧,平时也很有男子汉气概,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痛哭流涕,其情可真,足以感动天地;“求”字说尽,女警也被我们感动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招呼我们到了救护车边。

女警盯着我们认真地说:“上去看一眼,什么也不许碰,不许动尸体!知道么?看一眼就下来!”

陈天同跟我赶紧点头,在一名警察的监视下上了救护车。

那名警察揭开白布,张翼山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赫然露了出来,我和陈天同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叫。

张翼山的面容极度扭曲,双眼瞪得溜圆,似乎看见了人间最恐怖的一幕,被活活吓死一般,死不瞑目!

我猛地想起今天凌晨张翼山翻腾抽屉之后,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情景。

在那之后他就出门了,然后就带着这幅万般惊恐的表情死掉了。凌晨的那束目光,就是一个将死的人射向我的!被一个几小时内即将死掉的人死死地盯着,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种怪异而令人恐惧的气氛立刻将我紧紧包围??当时张翼山盯着我的时候,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么?

这时候陈天同非常冲动地伸出手,想替张翼山把眼睛合上,被警察一把抓住手腕。“别动!不许碰!”

女警也在外面喊:“看一眼就行了,快点下来,不要妨碍公务!”

我和陈天同是被警察们连拖带拽地拉下车的。陈天同连哭带喊,伸着双臂还想要去摸一下张翼山,一拉一扯之间,那警察不小心刮掉了蒙在张翼山尸体上的白布。我赫然看到,张翼山的右手缺了一根手指!

断指处血肉模糊,血液凝结成黑色的血块,半截白骨森然地戳出来!我当时胃里翻腾,险些吐出来。

我们刚被拉下车,救护车的门就“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女警很生气,似乎也很后悔让我们上车去看尸体,她没想到陈天同如此胡来,居然敢去碰尸体!

“你们两个!太不像话了!”女警气极地说,“说了不许碰,还碰!要是干扰了我们验尸办案谁负得起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个劲儿道歉,点头如鸡叨米。而陈天同又开始痛哭。

女警叹了口气,说:“埃,也怪我这人太心软了,看来你们和死者之间感情真的很深!”

我和陈天同泪汪汪地点头。

“那,你们听我的,不要把你们知道的和看到的告诉任何人,当然,除了我们警察以外。在案情没有进展之前,我们要保密,明白么?”女警换了一种和蔼的口吻,像姐姐对弟弟说话一般。

“明白,警察同志,我们会保密的。”我说。

“好的,我们保证用最快的速度破案,抓住凶手给你们的好朋友报仇!”女警这样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愣了一下,说,“你们俩登个记,以便保持联系,接受警方问讯,配合我们工作。”

其实我明白,她刚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凶手”二字,就意味着现场勘查之后,警方初步认定张翼山是他杀。

其实这个我一看就知道,如果是自杀,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手指头弄断一根?如果是自杀,为什么不选择跳楼,跳“未名湖”,而是到“艺园食堂”上面的琴房?

等等!琴房!为什么是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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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摊儿第一次在下面加图片,忙活了半天。这一张是精挑细选的,虽然不能完全让我满意,但气质上不错。我笔下的这个女警,不是那种没有人性的铁血型女警,吴敏是美丽的,有女人味儿的,但不代表她不能成为一个好警察。

在我们一贯的宣传势力中,执法人员被塑造成没有人性的国家机器,地摊儿就是想与之唱反调。就像文中安然所说:“女警也是女人”“警察也是普通人”。如果大家觉得这张照片传达了这种感觉,那就算成功了!

 4 女警问讯

 我和陈天同留下了姓名,寝室房间号和手机号码,女警为我们登了记。周围的几位警察已经结束问询工作,准备收队。女警似乎还是这里面的头头,她让警察们先回警局,自己和另一名警察留下来处理我和陈天同这两个后来出现的相关人员。

“你们是死者的好友,所以我肯定要跟你们了解一下死者的情况,这个希望你们理解。”女警的语气很客气,似乎还带着对我们的同情。

我点点头,陈天同还在哽咽。

“按照惯例,”女警又说,“要对你们进行分别问讯,安然同学,我为你作笔录,陈天同同学就由张警官负责”

我知道为了防止串供,问讯要分别进行,鉴于我和陈天同是同寝室友,所以在不能分别拘留的情况下,只能同时在不同地方进行问讯才能保证有效性。于是我对女警说:“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让陈天同回寝室问?他哭的嗓子都哑了,现在这么冷,呆外面我怕他病倒。”

女警眉毛一挑,不但没有怪我自作主张,反而笑了,说:“好的,老张你跟陈同学去他的寝室,顺便看看寝室的情况。安然同学,”她又转对我,“你没问题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点点头说:“嗯,我没事儿。”

女警点了点头。

我安慰了陈天同两句,他点点头,跟着姓张的警察回寝室了。

女警和我站在冰天雪地里,我发现她嘴唇发青,身子发抖,明显是冻坏了,便说:“警察同志,这里太冷了,我们不如到那边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说?”

我说者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师生缘”咖啡屋。女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那好吧,咱们去那边坐着说。”

一进咖啡店,女警就搓着手用幸福的口气说:“呀,真暖和!早知道今天下雪就穿多点了。”

看见我盯着她,女警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对我微笑着说:“安然同学,我发现你很会替别人考虑啊。”

不知道她说的是我关心陈天同,还是关心她,我也不在意,只是随便说:“您过奖了。”

我和女警坐定,她要了两杯咖啡。我忙说不用破费,她却说:“占用了你的时间,请你喝点东西是应该的。”

“我肯定尽全力配合。”我说着,心里想这个女警跟我想象中的警察不同,不会摆出一幅“快点说不然就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把你抓起来”的面孔,反而还说占用了我的时间,并因此请我喝咖啡。

“我叫吴敏,你可以叫我吴警官,或者直接叫名字。”

“好的,吴警官。”

“你跟死者认识多久了?”

“我们大一开始就住一个寝室,到现在快三年了。”

“哦,同寝室友,那你们一定很熟了。”

我点点头,突然又有些激动,但很快忍住了。我尽量用平和的语调说:“很熟悉,而且我们关系很好,尤其是陈天同,亲如兄弟的……”

“嗯,我看得出来。你们寝室一共几个人?”

“四个,还有一个叫吴立凡,估计还在睡觉,昨晚上我们去喝酒了,吴立凡喝多了,醉的不成样子。”

“死者也去喝酒了么?”

“是的。”

“他醉了么?”

“怎么说,有点吧。他是那种喝醉了酒以后身体不太听使唤,但是脑子还算清醒的人。”

“你们昨天几点钟回到寝室的?” 她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又抬起头问。

“大概两点钟吧,我们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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