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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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鞋(下)-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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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少爷,既然你已经跟欣桐订婚,欣桐一生的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以后你可要多多疼爱我这位好“姐妹”呀!”她笑得花枝乱颤。

袁崇峻的脸色很难看。

丽玲的话,欣桐无意分辩。借着丽玲在场,她反而乘机道:“上班时间到了,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欣桐匆忙转身走进银行,在袁崇峻来不及开口留住她之前。

不知该如何应付袁崇峻的纠缠,欣桐双眉深锁着奇书Qisuu网走进她的办公室,没想到才刚踏进门内,就见到一脸深思的利曜南。

“你根本不必配合袁崇峻,在媒体面前演戏。”

这是利曜南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半靠在欣桐的办公桌旁,利曜南炯炯的目光如炬,灼热得彷佛要穿透她。而他悠闲的肢体语言,不知为何悄悄地拧痛了她的心。

“你找我?”她垂下眼,轻声问。

“才三天没见,你瘦很多。”他视线胶着在她脸上搜寻着,然后走到她面前。

她侧身关门,避开他的视线。

“袁崇峻仍然在纠缠你,你应该直接拒绝他。”刚才在银行门口发生的事,他已在窗边看得一清二楚。

“我如何拒绝他?名义上,他仍然是我的未婚夫。”她直视他。

听到欣桐的反驳利曜南不怒反笑,他咧开嘴,忽然伸手搂住欣桐的腰。“你怨我!”

“没有。”欣桐试着挣脱他过紧的怀抱。

“还说没有,你的表情分明在怨我。”他笑着说,明知她想挣脱,却将她锁得更紧。

“我只是累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该出席那无用的记者会!”他的声音不高兴起来。

她不想回答。利曜南忽然霸道的要求:“我要你答应我,不准再让那个男人碰到你的身体。”

话才出口,连他都惊讶这话中强烈的妒意!

但他并不后悔,因为在利曜南眼中,只要是他的要求,柔顺的她就不能、也不会违背。

他的理由充足,却令她心痛。

欣桐走到窗边,凝望窗外。“曜南,你期待我们的孩子吗?”她轻声问他。

“当然。”他答得很快,几乎毫不考虑。

“我也是……”她道,清冷的音调却没有欣喜。

利曜南自身后抱住她。“相信我,很快的你就能摆脱这一切,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跟我们的孩子,永远都会在一起。”他承诺着未来。

但她还能相信,他口中的永远吗?

“袁家不放弃婚事,爷爷等不到你,就会把婚期提前。”她道,云淡风轻地彷佛在描述别人的事。

“绝不会有这一天。”他笑得笃定,将她纤细的身躯揉进怀里。“离袁崇峻远一点!我再说一次,你不必勉强自己去应付他。”

“我不是你,曜南。即使崇峻只是利用我,为了爷爷我仍然会站在他身边。”

她的回答让他不满意。

他转过欣桐的身体,强迫她面对他。“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你其实一点都不柔顺?”虽然笑着说,但他英俊的脸孔上却没有笑容。

避开他研究的眼神,她问:“什么时候回台湾?还是,你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笑着说。

利曜南挑起眉。“一周后我会回来,到时候……”

他顿住,嘴角掀起一抹她不解的笑。

“答应我,学会坚强。”贴著她的耳边,他嗄声低喃。

他似乎在预言什么。

但即使到这一刻,她仍然不懂得他。

她该能再怎么爱他?倘若永远都不明白他的心,她枯竭的感情,将日渐失去爱的可能……

“你希望我有多坚强?”她问。

他笑开脸。“比现在,再更坚强一点。”

第七章

任谁都想不到,早在三年前,利曜南已经在香港与英国,各自拥有一间创投公司,分别处理亚洲与欧洲金融业务。

短短三年,仅利曜南名下的亚洲创投公司,处理结案的上亿Case已超过百万件,非但如此,他透过公司以法人名义炒作亚洲股票,以单位一千万美金的数字,投入包括中国、日本、曼谷、香港、以及台湾票券金融市场。

他已经是一个成功的世界商人。

然而尽管如此,他最大的企图与雄心,却是位在南太平洋福尔摩沙岛上的红狮金控。

因为那是他倾注前半生心血,却一直不能得手的唯一败笔。

而他充满竞争与企图的人生,不容许有失误。

“利先生,您真是神算,在市场一片看好的情况下,居然能料到红狮金的股票三日内会下跌。”助理马国程问。

利曜南名下亚洲创投公司的首席助理马国程,不仅精明干练,在金融界的辉煌资历几乎可以成书!他是利曜南透过猎人头公司,重金礼聘,从美国高盛银行挖来的人才。

利曜南笑而不答,仅淡问:“这三天陶百钦回补多少股票?”

从来喜怒不形於色的马国程瞪大眼睛。“利先生,你怎么能料到股价下跌,陶百钦反而会回补股票?”

“陶百钦是一个赌徒。赌徒玩的是偏锋、要的是头彩,越危险的游戏,他就会——玩得越尽兴、越投入。”

马国程认真聆听。“确实如利先生所言,我们在台湾MerrillLynch里的消息人透露,三天来陶百钦回补绝不下于十亿资金。”

“越玩越大了。”利曜南咧开嘴。

“利先生,您为什麽对陶百钦特别关注?”

“陶百钦不但是瑞联最大股东,陶系人马在瑞联更拥有五席董事,他有实力煽动整个瑞联董事会,透过瑞联旗下券商大笔扼资红狮金股票,进而以持股比例上的优势,在红狮董事改选之前坐上谈判桌,以持股为筹码瓜分董事席次,并进一步篡夺整个庞大的红狮金控。”

马国程两眼瞪得更大。

“过去我还以为,瑞联不管鲸吞蚕食红狮金股票,都只是短期套利动作,没想到陶百钦竟然有这麽深沉的野心。”他恍然大悟地道。

“Vincent,你终於想通了!”利曜南咧开嘴。“末来入股台湾红狮金控,我们最大的假想敌,就是陶百钦这只老狐狸。”

马国程啧啧佩服。“利先生,您的深谋远虑,我恐怕一辈子都及不上!”他打从心底折服!

因为仰慕利曜南在亚洲金融界的名声,也因为他的血液里始终流着东方血统,他宁愿放弃美国高盛庞大资源,回到亚洲,参与创投这一新兴事业。等到真正与利曜南共事,见识其前瞻性的眼光每每能洞察先机,屡试不爽,让亚洲创投在短短三年内,跃升为首席创投顾问公司,马国程不禁深深服膺。

“那么,利先生,这场赌赛我们几时跟进?”马国程精神一振,准备随时奉召上阵。

“不急,”利曜南笑道:“瑞联的实力绝不止於此,我们得有耐性,让他一步步掏空自己。”利曜南谈笑用兵。

虽然利曜南不是对付自己,马国程听著也感到心寒。

他庆幸自己不是利曜南的敌人,而是朋友。

“利先生,我们是不是只等瑞联收手,就加码买进?”马国程问。

“放心吧,Vincent,你还有时间喝茶。”见马国程一脸问号,利曜南漫笑。

“主戏还没上演,这场游戏还不到加码的时候。”

“利先生是指红狮还有危机?”

“不是危机,是转机。”

马国程又不懂了。操作金融盘局他拿手,台面下的技俩,他却看不透。

利曜南拍拍他的肩膀。“Vincent,危机四伏的股市,什么时候断送过投资人的机会?高一局低低在所难免,一般人比的是耐性,玩家赢的是手段。”

这些话,非但不能解开马国程的疑惑,反而一让他听得更迷糊。

“总之,利先生,等到您进场的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抢进。”他选择做一个听令者。

马国程不失为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的机心不够深沉、谋略也有限,因此甘心居於利曜南之下,有这张大伞庇护,他知道自己未来绝对鹏程万里。

“不会太久了。”利曜南笑道。

他正等待陶欣在台湾召开记者会。

上回富华融贷一事是老人疏忽,尽管老人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然而他始终不会错失这个老眼昏花的“疏忽”。

老人太自信,以为自己会是永远的操盘手。

但游戏会质变,年轻一代的玩法绝对不同于老手,只会青出于蓝更上一层楼。

他会让老人知道,时代已经不同。

属于他利曜南的时代,即将来临。

台湾·台北

陶欣认为,这场记者会开得物超所值!

之前被压下的富华融贷案,早在送交董事长之前,利曜南已经授权陶欣,将利害关系跟融贷部长说明一遍,要求他先签名核可,以免违背董事长的心意且得罪未来的红狮金控驸马爷。

之所以能说服部长签字,最重要的理由是——这件融贷案绝对不可能通过。

庞大资金融贷必须透过董事会提案决议,富华现况众所皆知,非但董事会不会许可,董事长一旦一听进利害剖析,也不可能放任其通过。

然而,这张红狮融贷部长的签名文件,却是渲染的最佳利器!

陶欣当然知道瑞联正在买进红狮股票,决定公布富华超贷“真相”前,她已经从父亲陶百钦处得到默许,才宣布召开记者会揭发富华超贷内幕,以打击红狮金为目的,玩弄两手技俩。

而让红狮股票深陷泥沼,正是陶百钦的计谋。

短期内,他必须利用有限资金买到足够的红狮股票成数。而让红狮股票短期内跌价,就是省钱最好的方法。

于是父女俩联手,陶百钦利用利曜南提供的消息,以及这次利曜南与朱狮的心结,打算大行方便,以低价大举购进红狮股票。

陶百钦的筹码越押越大,并动用关系融贷高额瑞联资金,进场购买正在跌价的红狮金股票。因为他知道,超贷一案其实不是事实,市场在一星期内会回稳,届时他就是这场游戏的获利者——

真正的最大赢家。

富华超贷消息一曝光,短短两天红狮股票几乎打到跌停板,好不容易这几天股价慢慢有起色,但欣桐眼看著祖父出院后非但不能好好休息,反而因忙于辟谣而身心俱疲,她的心都快碎了!

“爷爷,您休息一下。”欣桐扶著刚踏进家门的祖父,在沙发上坐妥。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阿盛会这麽糊涂?!”老人伸出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脸。

欣桐知道,祖父口中的阿盛,是跟了他三十年的老干部,就是任职红狮融贷部的部长涂敏盛。

“对不起,爷爷,都是我不好,我非但不能为您分忧,还在我任职期间发生这种事——”

“不能怪你。”老人挥挥手,他迟缓的手臂明显无力。“要怪也该怪我,这是我的错,我把这么重的责任压到你的肩上,却没有想过你到底能不能胜任。”

经过这段日子,老人开始反省了,但他唯恐已经来不及……

尽管病魔缠身,但他的神智还未糊涂,以往敏锐的商场嗅觉仍在,他感觉到一股潜藏的势力正在暗中吞噬——朱家在红狮金控的地位,正面临著前所未有的最大危机!

“爷爷,您不要这么担心,超贷案既然不是事实,一切都会过去,总会雨过天青的。”她只能安慰祖父。

老人的神态显得很疲惫,过了半晌,老人突然喃喃地问:“欣桐,你说,曜南事前知道这件事吗?”

祖父的问话,欣桐无言以对。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时常在想,我对曜南是否太严苛了?”老人握住孙女的手,忧郁地道:“但是他跟你不同,他是一个男人,可以承担比较重的责任,然而你不但是一个女孩子,经验与手段都不能跟曜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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