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油饼 出鞘(正文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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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油饼 出鞘(正文完结+番外)-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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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
作者:酥油饼

每个人都有弱点。
霍决不但有,而且很明显。
席停云要做的,就是掐着他的弱点,为己所用。

☆、楔子

平顶山,平顶,平。
当代两大高手正在山顶比武。说是比武,但谁都知道,竖着下来的人只能有一个。
不是阿裘,就是长生子。
虽然这是一道选择题,但是在山下等待的大多数人心中,这道选择题根本不需要选择。
当然是长生子赢。
必须是长生子赢!

山风滚滚,卷得茅棚草屑横飞。
风舞衣袂声中,迟缓的脚步声从山道上一顿一顿地敲下来。
谁?
是长生子,还是……
每个人的脑袋都伸了出去,每个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他们提起心,屏住气,不断地祈祷着心中所愿。
须臾,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慢吞吞地走下来。
他手里有一把剑,剑尖有血,已经凝固。
等待答案的人的血好像也跟着凝固了。没有人问是谁的血,既然阿裘活着下来,就意味着另一个人被留在了山上。永远地留在了山上。
“师父!”
人群中响起哀嘶声,数十人的脚步声疯狂地冲山顶冲去。
其余的人依旧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阿裘离去的背影。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曾经的庄朝第一高手长生子败了,还有谁可以阻止以一人之力单挑整个庄朝武林的阿裘?

“有,当然还有很多人。”
方横斜气定神闲地摊开地图,“长生子输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因为他老了。一个老人和一个青年打架,体力、心力、耐力都会吃亏。”
席停云道:“不是每个青年都能打赢长生子这样的老人。”
方横斜道:“一个只凭一把弯剑便从西方小国苟贺一路向东单挑庄朝近百高手的青年当然不是普通的青年。”
席停云道:“再输,整个庄朝就输了。”
方横斜道:“已经输了。我们能做的,只是让自己输得不那么难看。”
“谁可一战?”席停云问出整个庄朝武林都想问的问题。
方横斜的手指在地图南、北面点了一下,西北边点了一下,东边点了一下,最后手指慢慢地指了指自己。
席停云盯着他,目光凝重,一字一顿道:“谁都可以出手,你不能。”
方横斜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幸好,东边的那个人总能给我几分薄面。”

六月初六,对整个江湖来说都是个大日子。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海逍遥岛岛主谢非是决定应战。
一时间,庄朝武林沸腾如煮!
人人高兴又怀疑。
人人求证又求证。
最终,被视为朝廷脊柱的天机府发声,确认消息无误。
至此,庄朝人心大定。
谁都知道天机府主方横斜是谢非是的师弟,他说谢非是会出手,谢非是就一定会出手。

那一天是七月初七。
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
可惜平顶山上的两个人既不是牛郎,也不是织女,他们只是一对即将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手。
阿裘举起剑,慢悠悠道:“我的剑,长三尺三寸……”
“打架哪来这么多废话!”谢非是一口饮尽囊中酒,抹了把嘴,抽出藏在腰带里的软剑,抖了抖手道,“打架要利索。”
阿裘道:“请!”
回答他的是剑光。

七月初九,傍晚,夕阳渐隐。
山上又传来脚步声。
等了近两天的江湖人纷纷打起精神来。
脚步声异常迟缓,像是拖着脚步下来的。
陌生,又熟悉。
过了许久,阿裘疲倦的脸才从山道转角露出来。
没有惊呼,没有怒吼,有的只有风过每个木然呆立的群雄的衣袂声。
阿裘从他们中间穿过,缓缓远去。

东海逍遥岛岛主谢非是败,不知所踪。平顶山上没有尸体,此后再也无人见过他。他就好似风筝一般,断了线,失去了音讯。
天机府派人找了两个月,毫无结果。
但这些消息对庄朝武林来说已经不重要。江湖从来是个胜败论英雄的地方,他们真正关注的是阿裘,赢了的阿裘。
因为他重伤回国之前曾留言一年后卷土再战。
一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长的可以做三百六十五天的噩梦,短的只能练三百六十五的天功。
武林人心里依旧是那个疑问:
还有谁堪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6月8日的第一更。(^o^)/~大家晚安。




☆、投石问路(一)

云霞高逾万仞,绵延数百里,山巅终年覆雪,山脚草色青青,如白发老妪着翠裙。
一顶紫纱软轿停在白绿交接处。
清风拂拂,轻纱飘飘,隐约可窥见轿中人侧躺,薄被如蝉翼,顺着身体曲线起伏,玲珑有致,妩媚动人。
这顶轿子已经停了一天一夜,负责盯梢的守卫已换了三轮,轿中人却一动都未动。
莫非,这是个死人?
若不是死人,又有谁能如此不吃不喝不动,甚至不急?
正当他们即将为自己的猜测下定论时,轿中人突然坐了起来。薄被从她身上滑落下来,隔着纱,依稀能看到半露的香肩和修长的颈项。
“因妾身对平霄城主的小小好奇竟引得贺城主亲自出迎,如何敢当?”慵懒缠绵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好似修圆了的猫爪,挠得心痒。
守卫慌忙回头,果见长道尽头缓缓出现数十个身影。
正当中的男子紫冠银氅,面色冷峻如霜,目光凌厉如电,只一眼,便让轿中人感到轻纱虚设,自己一切已尽入对方眼底。
男子越走越近,直到轿前才停下。
轻纱微起,露出一对粉雕玉琢般的玉足,过了会儿,玉足的主人才探出头来,笑吟吟地望着他道:“贺城主难道已失了当年怜香惜玉之心?”
贺孤峰终于探身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弹了弹脚趾,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得春风得意,“贺城主还是贺城主。”
贺孤峰淡然道:“你比她重得多,高得多,脚大得多。”
她不以为意地眨了眨眼睛道:“贺城主何不这样想,人总是会长大的。”
“千面狐的易容术也有力有未逮的时候?”
她叹息,“莫说身高,即便是脸,也不是每一张都能一模一样。”
“这张不错。”
“说明我与城主有缘。”她像猫一样蹭了蹭贺孤峰的耳朵。
贺孤峰耳朵红起来,突然松手将她放下。
她赤脚站在雪地上,只比他矮半个头。
贺孤峰低头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双足,漠然道:“不怕废了?”
她巧笑倩兮,“冒充紫纱夫人,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贺孤峰挥手,跟在他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用手臂做成轿子将她抬起来。
她安稳地坐着,手却羞怯捂唇,“男女授受不亲。”
贺孤峰斜睨着她,“席停云是女人么?”
她毫无被揭穿的尴尬,只是对着他吃吃地笑。

平霄城建于云霞山山坳中,纵横十数里,人口不过万,这样的小城天下却无人敢小觑。传言城中机关无数,只要贺孤峰一声令下,这座城随时能变成一座巨型战车。谁都不知道这辆战车的威力,也无人想领教这辆战车的威力。
席停云被抬进城里,一双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城中设施。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一睹平霄城的真面目,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看这门倒是与普通城门没什么不同,城外又没有护城河,不知城中如何防守。
“这是普通城门,若有敌来袭,城门可换上镶满三丈长铁刺的厚木门。”贺孤峰冷不丁道。
席停云毫无被窥破的羞怯,落落大方道:“如此看来,撞门木是毫无用武之地了。”
一行人慢慢走近那座占去全城二十分之一大小的楼群。
此楼名唤云群,由一百二十座楼阁组成,设计之繁复,堪称天下第一楼。
但贺孤峰脚步一转,却进了楼旁的一家酒铺。
席停云娇嗔道:“城主嫌妾身体重、个高、脚大?”
贺孤峰在酒铺靠窗的位置坐下,面无表情道:“席大总管当上大总管之后便极少现身江湖,能让你出宫的,绝不会是小事,能让你易容的,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席停云从人轿上下来,一屁股坐上桌,双脚轻轻摩挲着窗台,露出半截白皙光滑的小腿肚,幽幽道:“贺城主当年对紫纱妇人亦是如此无情?”
贺孤峰道:“她为我而来。”
席停云眨了眨眼睛,媚眼如丝,“我也为城主而来。”
贺孤峰纠正道:“你为求我而来。”
席停云侧首,浅笑,一举一动皆神似当年的紫纱夫人,“为阿裘。”
贺孤峰道:“谢非是战败还有方横斜。”
席停云笑意渐敛,眼眸微垂,愁绪如丝,细细密密地纠缠住贺孤峰视线的每个角落道:“城主怕?”
“激将法于我无用。”
席停云咬唇,哀婉欲泣,“我已走投无路。贺城主当真要坐视庄朝颜面扫地?”
“你应该知道,这天下本有一半是我贺家的。”
“城主客气,天下本该姓贺。”
“当今皇帝却姓景。”
“平王未免百姓重遭战火侵害,毅然让位之义举,天下钦佩!”
“不是每个贺家人都如此宽宏大量。”
席停云默然。
贺孤峰道:“要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
席停云不惊不喜地问道:“城主的条件是……”
贺孤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不要一夜雨露,我要一生守候。”
“我并非女儿身。”
“也非男儿身。”
席停云不以为意,笑着抛了个媚眼道:“城主真要与我一生相守?”
贺孤峰道:“你听错了,不是一生相守,是你的一生守候。”
席停云定定地看着,无声叹息道:“平霄城主不愧是平霄城主,一点亏都不肯吃。”
贺孤峰道:“你会找上我,自然也会找他。”
“贺城主年长……”
贺孤峰抬眸。
席停云笑眯眯地接下去道:“更有担当。”
“可是霍决更好骗。”贺孤峰站起来,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笑靥如花,“条件一年内作数。”

青花江,江水清澈如镜,江面平静如镜,因此又名镜江。一艘画舫停泊在江边,雕栏玉砌,美轮美奂,船头放着一张古筝,一根竹笛,一架蜂鼓,虽未奏,乐声却依稀入耳。
未几,乐声越来越近。
不多时,乐队已在近前。
画舫钻出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望着来者,随即双手拢在唇边喊道:“杨大总管!舫主叫你进来品茶!”
乐队骤停,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笑呵呵地跑过来,一身赘肉在跑动中上下跳跃。他边跑边擦汗,好不容易爬上画舫,还来不及喘气就被丫头塞了一方香巾道:“快擦擦,要是让舫主闻到味儿,一定把你踢下船去。”
杨雨稀笑道:“多谢绿湖姐姐提醒。”他说着就抬步往里走,却被绿湖一把抓住。
“你去哪里?”
“不是你说舫主请我品茶?”
绿湖呵呵笑道:“我骗你的,你也信。”
“骗我?”杨雨稀脸绿了。
绿湖道:“谁让你一大早敲锣打鼓扰人清梦。”
杨雨稀道:“舫主还未起身?”
“还未。”回答的声音却是从画舫里出来的。一个青年公子掀帘而出,俊俏的面容上满是餍足后的笑意。
“未敢请教……”杨雨稀抱拳。
青年摇了摇扇子,傲慢道:“武女子。”
一个男人名叫女子多少有些奇怪,换做旁人,杨雨稀一定笑出来。可如今他一点都不想笑,因为他姓武。姓武名女子的人世上绝不多,恰好,天机府便有一个。
“原来是天机府主的右臂。”杨雨稀意味深长道,“不知武公子大驾光临南疆,杨雨稀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武公子来此有何贵干,若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万毋客气。”
“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为画姬而来?”武女子收扇一笑道,“我差点忘了,南疆王似乎也对画姬情有独钟。”
杨雨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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