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屋 作者:鬼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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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屋 作者:鬼马星-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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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两个嫌疑人

  清晨八点,她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异书,异书……”那是言博的声音。昨晚他们深夜回到县宾馆后,她拒绝跟他同处一室,所以,他被迫跟谷平同住一个房间。真不知道昨晚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她披上衣服打开了门。言博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了。
  “亲爱的,想不想知道今天的头条新闻?”言博兴高采烈地问她。
  “什么新闻?”她用发绳随便把头发扎了起来。
  “那个王署长现在成了第一嫌疑人。”
  她一愣。
  “真的吗?”
  “今天一大早,那个姓黎的警察就给谷平打了个电话,说是在失踪人口档案里找到了那个女人,就是旅馆里的那具女尸。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你这么问,就等于告诉了我答案。她是妓女?”她转身走进盥洗室,打开了水龙头。
  言博站在盥洗室门口看着她。
  “还不止,她还是个小偷。”
  “她真的那么缺钱吗?”
  “她生前跟那个王署长有来往。那女的不是怀孕了吗?这八成就是王署长的动机。”言博说到这里,拍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如果确认他是凶手,那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我想好好洗个澡……”
  “嘿,没有什么‘我们’,我们正在离婚,记得吗?”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我只记得你说你要做个负责任的父亲。再说,舒巧未必是凶手,也许,她会安然无恙地回到你身边,到时候,你怎么办?”
  言博神情无奈地望着前方,“我会付孩子的抚养费。当年是她主动,要不然我不会跟她发生关系,”他的目光又落在她脸上,“是的,是她勾引我的。”
  “她当时可不是什么美女。你也不是帅哥。至少她认为,当时你们还是很相配的。”
  言博没有搭腔。
  她一边洗脸,一边问他:“你当时爱她吗?”
  “当然不爱。就像你说的,她不是什么美女。而且,我跟她都没说过几句话。当然,我比别的男生可能对她要好一点。别的男生给她取外号,我从来没有。我对她还是很尊重的。”
  “虽然你不爱她,可你还是跟她谈恋爱,对不对?”
  言博笑了起来,“根本没有恋爱这回事。不是说,你跟某人发生了关系,就表明你在跟某人恋爱。”
  “可对大部分女人来说,爱和性是一体的。有爱才会有性。”
  “是啊,我就是忽略了这一点。”
  “如果你的脑子里只有性,你一定记得你们发生过几次关系。”
  “就一次。”言博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像她只是个吃醋的前妻。
  “在哪里?”
  “在她家……”他含糊其辞。
  “什么时候?”
  “亲爱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啊……”
  “本来我才没兴趣打听这些。”她道,“可是,你知道吗?她是17年5月生的孩子,那就意味着,她很可能是16年8月怀上的孩子。也就是说,那个孩子的父亲很可能是凶手。”
  她走出盥洗室开始穿鞋。
  言博则怔怔地看着她。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道。
  “谷平在哪里?”她问道。
  言博朝后面指了指,“去饭厅吃饭了。”
  说话间,她看见谷平已经朝她走来。
  “嘿,我听说了王署长的事。”她道。
  “是啊,黎江的效率真高。他已经带人去了。听说那个女人过去被王署长抓过,后来又把她放了,他们就是这么扯上关系的。不过,这个女人的死跟旅馆灭门案也许没有关系。——你今天有什么打算?”谷平问她。
  “我到处转转。你呢?”
  谷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这是黎江给我的日程表。今天上午去双凤旅馆继续勘察现场,下午按约定去岑海的坟上。”接着他低头发短信。
  紧接着,她的手机响起接收短信的声音。
  “谷平,你给我发了短信?!”她打开手机,那是一个地址。
  “县警署的地址。门口有两部小巴,你让他们送你过去。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审讯的过程。也许他会说出不少好东西。”
  “你觉得,会不会是王署长冷冻了尸体?”她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
  “很难说。但我觉得他没有必要留着她。他比较像那个最初把她埋在泥里的人。而且我说了,这女人的死可能跟旅馆灭门案没什么关系。他好像也没杀人动机。钱物都在。”
  “当然有。”她本来不想说的,但事已至此,她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他亲昵地叫我妈阿云。我认为他们有关系。虽然我没亲眼看到过。但他经常趁我父亲不在的时候过来。我出走的那天晚上,我父亲出门了,他去县城看朋友,他们有时候会打牌,所以,他每次出门,回来都很晚。我不知道王署长那天有没有光临旅馆,但如果他来的话,他会在十点半左右到。我妈会给她开门,然后他在十二点左右离开。而我父亲会在凌晨三四点回到家。——我之所以选在那个时间离家出走,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父亲那天不在。可是他却死在厨房里,他一定是提早回来了。”
  “你是说,他也许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东西。”谷平道。
  言博抱起胳臂,嘲讽道:“真没想到,这么个又脏又穷的糟老头,居然还这么……风流。为什么他这么吃香?”
  “15年前,他可没现在那么丑。而且,他算是这里的一霸,什么都能搞定。”
  谷平说得不错。县宾馆门口果然停了两部小巴。宾馆离县警署不过5分钟的车程。等她和言博一起赶到县警署的时候,王署长的审讯才刚刚开始几分钟。
  透过玻璃幕墙,她看见黎江和陆署长正襟危坐,而他们对面的王署长则像一摊烂泥般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这让她由不得想起当年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老岑,有什么事包在我身上!”“老岑,你今天不喝完这杯别想走!”“喂,小丫头,今年几岁了?!”他说话时,嘴角总是叼根烟,不知道多少次,她有种想用小扫把打掉那根烟头的冲动。
  “你认识死者吗?”黎江把照片推到王署长的面前。
  王署长看也不看那张照片,垂着眼睛不说话。
  “是你说,还是要我说?”黎江漠然地注视着他。
  王署长仍不开口。
  “好吧,我来说,死者王飞燕生前是个惯偷,曾经被你抓过,后来又被你放了。从那以后,你们开始交往。你还承诺死者要跟她结婚,这是16年6月,她失踪前两个月拍的照。”黎江又拿出另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你不说话不代表这不是实情。你也曾是警务人员,你应该知道,如果铁证如山的话,不需要你的口供也能起诉你。”
  王署长不自在地把身子转向另一边。
  “老王,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非说那车不是线索,原来你自己……哼!”陆署长冷笑着,打开了一包烟。
  王署长斜睨了他一眼,“这车跟那晚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不是线索!你这是胡搅蛮缠!”他低声喝道。
  “妈的,你到现在还在忽悠我!”陆署长猛捶了一下桌子,随后用手指着王署长的脸,“你隐瞒重大线索,就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你故意把嫌疑引向那小丫头,也是为了给自己开脱!老王啊老王,我没想到你是这么阴险的人!”
  “妈的!”王署长猛地直起身子,“我跟那女人的关系,跟那天旅馆的灭门案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她是自杀的!我知道你们为什么非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就因为那个丫头是警察!她自己想撇清关系!阴险?谁更阴险?!”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尖得像个女人。
  陆署长冷笑一声,不说话。
  “老王,你说王飞燕是自杀的?”黎江道。
  王署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具体时间。”
  “8月1日。对,就是8月1日,她喝的农药。原因很简单,我要跟她分手,她不愿意,她说她怀孕了!这是她的问题!我们一开始说好,大家只是玩玩的!谁知道她来这么一手!这不是讹我吗?她突然要跟我结婚!我当然不答应!我老婆也不能答应!”
  陆署长耸肩笑道,“呵呵,现在想到你老婆啦!你脱裤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
  “你少废话!我告诉你,她是自愿的,后来她死,也是她自杀!这是她自作自受!她自己去外面买了农药,一股脑倒进喉咙!我跟她在双凤旅馆的客房见面,我就出去那么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喝完农药,正在那儿抽抽,没多久就死了。我没办法,只好找岑海帮忙!那天我也是焦头烂额!你们以为我希望她死?”
  “你找岑海帮什么忙?”黎江问。
  “得找人帮我把她埋了。”
  “也就是让他帮忙处理尸体?”
  王署长点了点头。
  “我们开车把她送到……”他痛苦地拍着脑袋,低头想了一阵,“就是你们发现车的地方,距离火车站一公里的地方,那地方荒郊野岭的,什么都没有,平时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我们就把她埋在那里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岑海和王飞燕都死了,死无对证!你说什么都行!”陆署长道。
  “你们可以去查啊。她是在加油站附近的农科站买的农药!是她自己去买的!我本来是想让她把孩子打了,拿钱走人的!我愿意出钱!”
  “可要是她不愿意呢?”
  王署长被问住了,低头不说话。
  “先别管这个王飞燕,我问你,8月4日,为什么那车会在那个地方?就是你们埋尸体的地方?”陆署长加重语气问道。
  王署长低头看着地板,“说了你们也不信!”
  “你说说看。”陆署长道。
  “8月2日晚上,岑海叫我去了一次,说是有要紧事找我。我去了之后,他告诉我,那天他开车路过那地方,发现那地方不对劲,土被人刨过了。于是,第二天下午,我就跟他一起去看了一次,结果,那地方果然被人刨过了,尸体也不见了。”
  “你们埋尸体的时候有人看见你们吗?”黎江问。
  “我是没看见谁。就是在旅馆,有个女人看见我们扶着她出去。你可别问我是什么人,我早忘了,就是一个人影闪过……”
  “你们埋尸体的时候,有车子或者人经过吗?”
  “有啊,可我们用车挡着……应该没人看见。”他说得很不确定。
  陆署长呵呵笑起来。
  王署长气愤地瞪着他,“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不管了,事实就是这样,随你信不信!”
  她给黎江发了条短信,黎江看了她的短信后,问道:“说说你跟岑海妻子的关系。”
  听见这个问题,陆署长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他忽然爆发出一阵疯笑。
  “有你的,老王,真有你的,”他向老王竖起大拇指,“什么都有你的份哈。我真佩服你,不过,我告诉你,你偷了多少,到时候你就得还出来多少,这叫因果报应!懂吗?你也配当警察!你个王八蛋!”陆署长忽然将烟头朝王署长的脸上弹去,后者头一偏,侥幸逃了,不过看得出来,他受惊不小。
  黎江拍拍陆署长的肩,意思是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后者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后,又给自己点起一支烟。
  “那也是她自己愿意的!她那是在贿赂我!”王署长大声为自己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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