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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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过年-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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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次去,你又怎能确定一定可以查到那怪物的下落。”
    “我有一种预感,我一定会再次碰到它。”
    “到了。”我听到有人在喊。
    我和梁应物走到船头,放眼望去,前面事一大堆黄黑相间的厚重漂浮物,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我想那就是苯乙烯了,粗略估计一下面积,大约有一个半足球场大小,果然比两天前又缩小了。
    “糟糕!”梁应物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问。
    “按照前一段时间的吞噬速度,现在的面积绝不会大于一百平方米,怎么会还有那么多,难道说……”
    我注意到梁应物用了“吞噬”这个词,不由一愣,转头一看,梁应物的额上竟渗出汗珠,心里也不由惶急起来,忙追问:“吞噬速度减慢怎么了?”
    “那说明,那个生物并不是以苯乙烯为食物,很可能,苯乙烯只是在它完全变异完成前需要的物质。”
    “你的意思是,它已经完全成长。”
    梁应物望着那一滩静静浮在海面上的苯乙烯,说:“恐怕是的。”
    这时候,我感到船猛然一倾,忙四下大量,发现巡逻艇正在急速调头,耳边传来惊叫:“台风来了。”
    虽然是中午,可是天竟迅速黑下来,只一会儿的工夫,已经黑得如同入夜一般。越来越大的风中隐约传来轰轰的巨响,原先波浪不大的海面动荡起来。我的心脏急速跳动,再看梁应物,一样的面色惨白。
    忽然一个绝望的声音大叫:“看……看后面。”
    我回头看,心里顿时如同挨了一记重锤,眼前一黑。一道足有十几层楼高的巨浪正在向我们的小艇急速逼近。
    我知道这浪要是打上来船非翻不可,可能当场就给船撞死,一拉梁应物,大声说:“跳。”
    两个人拉着手跳下船,落进海里,等到抬起头吸气的时候,滔天巨浪已在眼前。
    我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被巨浪打进水里,这一次挣扎着上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
    我和梁应物的手仍然紧紧抓在仪器,彼此就像抓了一根救命木头一样不肯放开,然而我不确定我还有力气抓多久。我能听到梁应物重重的喘气声,他的情况绝不会比我好多少。我这才知道我回答小张说我会游泳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游泳又有什么分别,而且也绝不会有什么不要命的救援船来救我们。
    又一个巨浪卷来,我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再次浮上来。
    然而,当巨浪劈头盖脸地罩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我居然没有被这股力卷下水底。
    因为我的脚下居然踩到了实物。
    巨浪把我们卷出好远,但脚下始终踩到很坚实的东西。
    那不是土的感觉。
    我和梁应物不约而同地低头看。
    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海水的蓝色。
    但我双脚确实踩着地,而且,我感觉到我正在上升。
    等到巨浪过去,我发现我们竟然已经高出海面。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有多高,因为放眼望去,尽是那蓝色的物体,天色依然昏暗,穷极目力,竟然望不到透。
    梁应物喃喃道:“地球上竟然有……竟然有这么庞大的生物。”
    我蹲下去用手摸,感觉滑润,的确非常像生物的表皮。可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生物?和它比起来,传说中的大海蟒,章鱼王都成了不值一哂的玩物。
    我忽然想起了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此时狂风依然,我和梁应物站不稳,不禁坐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那仿佛无边无际的还蓝色生物竟然像变色龙一样开始改变颜色。
    蓝色渐渐淡去,终于变成晶莹的白色,而在那宛如透明的白色下面,我看到了一种如同大脑般的褶皱纹。
    “是它!”我和梁应物同时惊呼。
    难道这就是完全成长后的欧姆巴?如果能继续称它为欧姆巴的话……原虫这两个字是一定得去掉了。
    我注意到脚下那脑状纹并没有因为它体形得巨大而显得粗大,依然如人脑般细、密且深。如果这真是大脑的话,那欧姆巴的智慧岂非难以想象!
    我和梁应物坐在这个庞然巨物上,无疑,这个生物正在飞速移动着,因为没多久,我们就脱出了风暴的范围,阳光又开始照射在我得头上,照射在欧姆巴晶莹的背上。
    我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下陷,手一用力,竟然陷进欧姆巴的背里,放眼望去,原先欧姆巴平滑的白色背部,已经开始下陷扭曲。
    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情形,我脱口而出:“它又融化了。”
    话音刚落,身体下面一空,我和梁应物从几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海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我注意到这一带的海水有些浑浊,但很快就恢复清澄的蓝色。
    “看。”梁应物手一指。
    远远的前方,正驶来一艘油轮。
    这件事结束以后,梁应物给X机构写了一份详尽的报告。我看了几眼,里面说到欧姆巴是一种能够通过未知方式随时组合的生物群。分散的时候,可能只是单细胞生物,而组合起来的时候,可以比航空母舰更大上千倍,并且可能又惊人的智慧。而现在这种生物已完全成长,不再需要苯乙烯,至于其以什么为食,则是未知。
    梁应物私下告诉我,生物界有很多昆虫,其个体无智慧可言,但群体生活时,却会形成一种群体智慧,使个体分工合作,让种族生存下去,这是千百万年进化的产物。而欧姆巴的智慧和群体智慧很像,只不过要更高级得多。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王亮,他竟然叹息当时自己不在那巡逻艇上,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对我说,欧姆巴把我们救起来是报恩,毕竟当初让它回到大海的是我们。我想这很有可能,而同船的其他人,目前还是失踪人口。
    一次化工品泄漏竟然在千里之外造就了这样一种生物,最后又回到发源地完全成长,任何有想象力的人都始料未及。两个星期后别人请我去三甲港海滨浴场游泳,我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想到每一滴海水里都可能存在这欧姆巴,不由得不寒而栗。
    还有一件事,当时把我们救上来的油轮,其声纳系统没有探测到前方有任何东西。而梁应物后来又告诉我,当时大气层外的军事监测卫星并没有在这一带发现异常,虽然照理说这么庞大的生物,事不可能逃过这些鹰眼的。这使得机构对他的报告表示怀疑。
    那多六,夜半深渊这一篇手记,最让我惊讶的不是所谓的海中霸王欧姆巴,而是梁应物。三篇神秘手记中,目前为止可以肯定确有其人的,一个是第一篇手记中的“冯立德”,也就是现实中的徐先,尽管名字不同,但此二人应为一人无疑,可能是为了避讳所以改了名字;第二个就是梁应物。奇怪的是,这位高中好友却未被改名,难道徐先要避讳,梁应物却不用?更奇怪的是,梁应物明明是复旦生物工程系毕业,毕业后又留洋镀了层金,拿到了哈佛生命科学博士和斯坦福核子物理硕士,其间只花了不到四年的时间。而这篇手记里却说他是复旦生物化学系毕业,且毕业就留校。如果说这算是一种对当事人的掩饰,那么这篇手记居然大胆到把梁的X机构研究员的身份曝光,还写清楚梁的名字,对其履历的故意写错又有什么意义?
    另外,梁应物的家里很有钱是没错,但他在曲阳附近有房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对头的地方实在太多。到目前为止,我相信这三本手记的出现必然有其背后的用意,那么对其中记载的特异之处,也就不能等闲视之,猜不透用意,不等于没有用意。难道说,这件事,还会牵扯到梁应物?
    念及此,我毫不犹豫就拨通了梁应物的电话,从收到第一本手记起,我就和梁应物不断聊起这件事,只是后来长时间没有进展,这家伙自己的事又极多,他也逐渐不再关注。而现在有了新进展,又与他有关,当然要把他叫来一起分析,在这方面,他的眼界比我广,思路比我清楚,知道的内幕比我多,我唯一能胜过的,大概只有想象力了。更何况,这篇手记居然把X机构的存在公诸于世,登这篇手记的时候,《萌芽》的销量远不如现在大,X机构多半不知道,现在我倒很好奇X机构对此会有何反应,如果能让X机构介入调查此事,凭这个神秘地下机构的庞大势力,怎么都不可能劳而无功。
    手机关机,家里是留言电话,学校里说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看来梁应物又“出任务”了。这世界看似每天正常运转,背后的暗流涌动,不是梁应物这类直面真相的人,是决计感受不到的。
    我给梁应物留了言,要他一收到就联系我。
    我用食指轻轻敲击着电脑台,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现在,我能做什么?事件进展到目前的程度,我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坐着等待,我一定得做些什么。
    “那多,今天有什么稿子?”编辑陆川走到我旁边问。
    “啊,没,现在还没有。”对于写稿我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
    “靠,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再写稿呢,唉,那待会儿的小编前会我就惨了,一个选题都报不出,一起吃饭吗?”
    “不用了,我叫饭上来。”
    把陆川打发走,我重新扫视眼前的《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
    哈尔滨荣杰贸易公司?
    营销部经理王亮……
    第一篇《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中的徐先已经移居国外,第二篇《那多手记之乌篷船》中的小张虽然没有联系过,但如按手记中所述,他在某个人的帮助下踏上了鬼船,那自然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个人当然不是我,因为我没被小张“盯上”,也没有参与那次新闻采访。
    那么这篇手记中的王亮呢?
    我拿起电话,先拨哈尔滨的区号0451,再拨114电话号码问讯台。
    “请问查什么电话号码?”
    “哈尔滨荣杰贸易公司。”
    “请稍等。”
    究竟是“对不起该单位没有登记”还是……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与刚才不同的标准语音,我听到“请记录”的“请”字时嘴角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请记录,6******3。”
    我记下号码,抬腕看看时间,已过十二点,现在打过去可能没人。
    “那位叫的饭?”等了许久的外卖终于来了。
    “这里这里。”我把外卖招呼过来,付了钱。这家做的回锅肉盖浇饭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起得太早,吃完饭血液又往胃里去,很自然就困了起来。我往台子上一趴,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呼呼睡去。
    断断续续醒了几次,像这样的睡法只能是浅睡,最后一次醒的感觉差不多了,一看表下午一点四十。我狠狠伸了个懒腰,拨通了哈尔滨荣杰贸易公司的电话。
    拨零转到了总机小姐处:“请转王亮。”
    “王亮?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这我已经想到了,有把徐先写成冯立德的例子,这次的王亮可能也是用了化名。
    “哦,可能我记错了,请问你们营销部经理是……”
    “是王响,我给您转过去。”
    “你好,我是王响。”是个大嗓门的东北汉子。
    “你好,我是上海晨星报的记者那多。有件事想向您了解一下。”
    我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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