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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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成婚-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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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喜欢它吗?”宝莉有点惊讶地问。
  “非常喜欢。”
  宝莉咧嘴而笑。“我去问问高太太。但我想不会有问题,堡里没有人喜欢那东西,我知道高太太会很乐意送你一点纪念品来表示感谢。”
  “谢谢。”爱玛说。
  等宝莉离开后,爱玛走到墙前取下那幅画。没想到它拿在手里竟然又厚又重。木头画框很容易拆解。她拆下背板时,一封信、几张钞票和一小块绣花手绢掉到地板上。她吃惊地拾起钞票,迅速数了数,然后不敢置信地又数了一遍。两百英镑。
  “对伴从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她低声惊叹。
  康莎莉不小心留下两百英镑也未免太匪夷所思。那笔钱不仅足够买下一栋小房子,还可以剩下一些来投资。再不济,总也还可以把房间分租出去靠收租金过日子。
  康莎莉不可能忘了藏在画框里的两百英镑。
  爱玛看到收件人是霍茱黎小姐,地址在伦敦。信的内容很短,显然是在仓促下写的。
  亲爱的茱黎:
  请原谅这封信这么短。我知道你很担心我。放心,我安然无恙。我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我已经得到两百英镑,两周内还会再收到五十英镑。真令人不敢置信。想想看,我们可以拿两百五十英镑做什么。
  别焦急。只要能使我们两个脱离伴从生涯,冒再大的险也值得。
  我等不及这件事结束。我会在这个月内与你会合,到时我们再一起去找房子。
  莎莉
  又及:我绣了这条奇花异草的手绢送给你收藏。等我们有自己的小屋时,你就可以有真正的花园了。
  爱玛望着信发呆,直到走廊上的声响使她回过神来。宝莉带人来搬行李了。
  她急忙撩起裙子,把信、钞票和手绢塞进绑在腰际的小布袋里。她刚把裙子放下,宝莉和男仆就出现在门口。
  “亚柏来帮你搬行李了,葛小姐。对了,高太太说你可以把那幅刺绣带走。”
  爱玛清清喉咙。“请代我向她致谢。”
  她看着亚柏扛起她的旅行箱,心想有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不管康莎莉从魏家堡消失的那夜还发生了什么事,她的东西都不是她自己打包的。收拾行李的另有其人。那个人并不知道刺绣画后面藏着钱。
  被开除的伴从没有把钱带走的理由寥寥可数。每个理由对康莎莉的命运都是不祥之兆。爱玛在门口暂停,回头看了室内最后一眼。她的第一印象果然正确。它不仅简陋得令人沮丧,还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她快步走向楼梯,很高兴就要离开魏家堡了。
  第六章
  “我早就知道这会很好玩。”蕾蒂步伐轻快地走进伦敦寓所前门。“我不是说过你很有潜力吗?”
  “好像吧!”爱玛说。她解开软帽系绳,尾随她的前任雇主走进玄关。跟蕾蒂一起逛街很花力气,她迫切需要喝杯茶。
  “我的裁缝师知道该怎么突显你的胸部。”蕾蒂满意地说。
  “你不觉得她替我设计的衣裳领口开得太低了一点吗?”爱玛狐疑地问。
  “没那回事。低领现在正流行。”
  “你说是就是。”爱玛敷衍道。
  订做新衣的费用远非她的薪水所能负担。不知道她能不能说服迪生在这件事结束后让她留著那些衣服。一定有地方可以让人像典当首饰银器那样典当衣服。
  “如果你不介意,蕾蒂,我想回房喝茶休息。”爱玛朝楼梯走去。
  “快去吧,爱玛。趁现在有空时尽量多休息。光是下星期,我就替你接受了十几场晚宴邀请,更不用说那些非去不可的午茶邀约。”
  幸好她不必在累人的社交界待很久,爱玛在上楼时心想。
  她如释重负地打开她的卧室房门。不同于魏家堡那间阴郁的斗室,这个房间有黄白条纹的壁纸和窗帘,看来明亮又令人心情愉快,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街道对面绿意盎然的公园。
  她脱掉新披风,坐在写字桌边。敲门声响起。希望是仆人送茶来了。
  “请进。”
  女仆蓓丝和两个男仆出现在房门口。他们三个怀里都堆满大大小小的购物纸盒。
  “夫人叫我来整理你新买的衣物。”蓓丝兴奋地说。“她还叫我当你的贴身女仆。”
  贴身女仆。回到伦敦两天以来的生活确实变得很不一样,爱玛心想。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童话故事之中。看着房里堆积如山的纸盒,她知道她别想休息了。蓓丝一定会想检视每双新手套、每顶新帽子和每件新衬裙。
  散步会比喝茶更能振作精神。她需要暂时抛开新工作没完没了的要求。何况她确实有件私事要处理了。
  “好的,蓓丝。”爱玛起身走向衣橱,拿出几分钟前才挂进去的披风。“如果费夫人问起我,请告诉她我去公园散步了。”
  “要不要叫个男仆陪你去,葛小姐?”
  “不用了,我想我还可以自己过马路。”
  “但你认为你应该独自去散步吗?”
  爱玛扬起眉毛。“天哪,有何不可?我独自去公园散步过许多次。”
  蓓丝胀红了脸,看来十分不自在。“但那是在你跟施先生订婚之前。”
  爱玛瞠目以对。“拜托,蓓丝,你在担心我的名声吗?”
  蓓丝低眉垂睫。“呃,只不过是订了婚的淑女应该谨言慎行。”
  “别忘了不久前我还是费夫人的伴从,蓓丝。”爱玛厉声道。“我向你保证,谨言慎行是我的看家本领。”
  蓓丝瑟缩一下。懊恼自己对女仆疾言厉色,爱玛叹口气,抓起手提袋,快步走出房间。
  爱玛花了比预期中更久的时间才找到信上那个地址。她停在奎格街一栋阴暗的小屋前。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信核对地址。没错,就是这里。
  她登上门阶,伸手敲门,然后看了看怀表。她不能在奎格街久留。迪生五点要来接她去公园驾车兜风,如果她不及时准备好,他一定会生气。守时是每个雇主对雇员的基本要求。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一个板着面孔的管家满脸不悦地看着她。
  “劳驾通知霍茱黎小姐葛爱玛小姐替她的朋友带信给她。”
  管家面露狐疑。“哪个朋友?”
  “康莎莉小姐。”
  “没听过。”管家准备关门。
  爱玛迅速跨过门槛,伸手挡住门。她朝幽暗的玄关瞄一眼,看到一道狭窄的楼梯。
  “去告诉霍小姐有人找她。”爱玛命令。
  “喂,你——”
  一个女子死气沉沉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怎么了,包太太?”
  包太太对爱玛怒目而视。“我正要送这位小姐出去,她找错地址了。”
  “我来找霍茱黎小姐,在见到她之前绝不离开。”爱玛大声说。
  “你有事找我?”站在楼梯上的女子困惑地问。
  “我叫葛爱玛。如果你是霍小姐,我有康莎莉的信要给你。”
  “天啊!莎莉的口信?但……但那是不可能的。”
  “给我几分钟,霍小姐,我会解释一切。”
  茱黎迟疑一下。“请她进来,包太太。”
  “你很清楚夫人不见客!”包太太低吼。
  “葛小姐来找的是我,不是莫夫人。”茱黎的语气突然坚决起来。“立刻请她进来。”
  包太太仍然一脸不悦。爱玛对她冷冷一笑,然后用力推开门。
  包太太老大不情愿地退后。爱玛立刻溜进玄关,转身望向霍茱黎。
  茱黎的年纪可能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但忧郁认命的细纹已深深蚀刻在那张曾经迷人的脸蛋上,只有下颚的角度暗示着她内心深处的自尊和坚毅。她抬头挺胸地穿过小玄关。
  “请到起居室来,葛小姐。”
  爱玛跟着她进入一个窗帘厚重的房间后坐在一张旧沙发上。壁炉里没有火。茱黎没有拉开窗帘或点亮蜡烛。她只是僵硬地坐下来,双手叠放在膝头,面无表情地望着爱玛。
  “请别介意我不请自来,霍小姐。”
  茱黎眼中首度闪过一抹情绪。“我一点也不介意,葛小姐。自从六个月前来这里工作后,你是我的第一个访客。我的雇主不喜欢有人来访,我们也不参加社交活动。”
  “你的雇主会反对我在这里吗?”爱玛问。
  “很可能。但她什么事都反对,从汤的味道到我念给她听的书。”茱黎握紧双手。“如果你有莎莉的消息,我愿意冒惹她生气的危险。”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事实上,我对莎莉的事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原来如此。”茱黎低下头。“我不觉得意外。我在几个月前就知道她很可能死了。”
  “死了?”爱玛瞠目以对。“你怎么会如此肯定?”
  茱黎抬头望着窗帘。“莎莉和我是朋友,很亲密的朋友。如果她还活着,我想我一定会知道。”
  “你凭什么认为她死了?”
  “她一直没有消息。”茱黎萧瑟地说。“如果她还在这个世上,她一定会跟我联络。”
  “原来如此。”
  “我说过,我们的感情很好。我们两个都没有亲人。我们打算努力储蓄,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乡下租栋小屋。但那个梦想再也不会实现了。”
  茱黎平静而绝望的语气令爱玛鼻酸。“很遗憾。”
  茱黎转向她。“你说你有她的信要给我?”
  “请听我说明。我原本是受雇于人的伴从,几天前我陪我的雇主到魏家堡参加宴会。”
  茱黎闻言色变。“莎莉就是去那里当魏夫人的伴从。”
  “我知道,我正巧住在她以前的房间。”爱玛从手提袋里拿出莎莉的信。“我在一幅刺绣后面发现了这个,收信人是你。”
  “天啊!”茱黎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十分害怕似地打开它。她迅速看完信,然后抬起泛着泪光的眼眸。“请原谅我的失态。但现在我知道莎莉是真的死了,他杀了她。”
  爱玛浑身一寒。“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魏巴瑟杀了莎莉吗?”
  “正是。”茱黎抓紧手中的信。“他永远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因为他有钱又有势。”
  “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当然是因为她变成了麻烦。要知道,莎莉长得很美。她自信可以操纵魏巴瑟。我警告过她,但她不肯听。我认为她一定是让他引诱了她。她有个计谋,但不肯对我透露内容。”
  “你认为是哪种计谋?”
  “可能是谎称怀孕,逼他花钱消灾。”
  “原来如此。”
  茱黎低头看着信。“我警告过她不要冒那么大的险,但她决心解救我们两个脱离苦海。显然是她的要求激怒了魏巴瑟而惹来杀身之祸。”
  爱玛叹口气,茱黎的论据十分薄弱。上流社会的浪荡子不需要以杀人来摆脱造成麻烦的情人,他们只需要对她们置之不理就行了。茱黎显然是悲伤过度,所以觉得必须把莎莉的死归咎于害她失身的人。
  “就算莎莉跟魏巴瑟有染,他也没有理由杀害她,霍小姐。”爱玛柔声道。“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是怎样的。他只需要在厌倦她时解雇她就行了。根据各种流传的说法,那正是。”
  “如果他把她赶出魏家堡,那么莎莉现在人在何处?”茱黎激动地问。“她为什么没能寄出这封信?”
  爱玛犹豫一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她留下的不只是这封信而已。”
  “什么意思?”
  爱玛瞥向起居室门口,确定房门关了。然后她迅速撩起裙子,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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