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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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笑-远月- 第2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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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从刺绣庄回家的时候,他总是会在路上出现,然后编出千奇百怪的理由说刚好路过这里,我一天到晚似乎去哪里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即使睡觉前出院子透透气也不例外,以前我弹琴的时候,楚冰哥哥就练武,但现在换成我弹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品茶,兴致来的时候,还要检查我的武功进展。
我与楚冰哥哥交涉多次,每次我说得生气的时候,他就装模作样地大声说:“霍云诺,我妹妹说不想见你,即使你霍家闹鬼,你也得回去了。”
“嗯,好的,改天我就回去。”他嘴里是说回去,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也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似乎昨晚那话从没有说过。
私底下楚冰哥哥会说他没用,而他就警告楚冰哥哥,如果再说他霍家闹鬼,他就让他去见鬼,看到他俩这样,我就知道与楚冰哥哥交涉是一点用都没了。
他对我的确是好,好到有时我也不得不感叹,他隔三差五会送我东西,而这些东西偏偏样样都是我喜欢的,不知道是碰巧还是真的心有灵犀。
他对我很温柔体贴,有时看我的眼神柔得腻人,换楚冰哥哥的话就是柔得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竖,楚冰哥哥这样说他也不生气,只是眼神灼热地看着我说:“只要我的乐儿觉得不毛骨悚然就好。”
我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乐儿了?我发现沉默、躲避、冷漠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让他有稍稍的失败感,那天夜晚他敲门邀请我月下赏月的时候,我决定好好跟他聊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云诺大哥,你真的很好,但别再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了,你条件那么好,我听说京城的媒婆都将霍家大门挤破了,貌美的、贤惠的、有才气的任你挑选,你何必低声下气来哄我呢?我不值得你这样。”
“但我就是想娶你。”他收起平时的不羁与随意,很认真地对我说。
“我嫁过。”
“我知道。”
“我还有一个儿子。”
“这我也知道,但那又怎样?”
“你既然知道,怎么——”
“我不介意,我只遗憾为什么不抢在他之前认识你。”
“你——”
“我对自己的夫君要求其实不多,但这些要求一般男人都无法做到。”
“你说说看看云诺是否能做到?”他停住脚步,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我全心全意待他,他也必须全心全意待我,终此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娘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始终是一个不可触及的梦想,虽然我也明白,但我始终心有不甘,看着他三宫六院,妃嫔美人处处可见,我受不了,如今难得恢复自由身,我就想这样平和过一辈子。”
“我不是一个乱来的男人,到今天依然洁身自好,我不爱的女人我绝对不碰,但我爱上的女人,我不想轻易放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终此一生只要你一个足矣!”
“终此一生只要你一个足矣!”这话是多么的熟悉,曾经有一个男子情意绵绵地对我说过,曾经的我信了,以为此生得到了幸福,傻傻地编织自己的梦想,但他始终没有遵守诺言,梦破那刻是那样的锥心,也许真是我太贪心了。
“乐儿,信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这神情,这话语也是那么熟悉,熟悉得让我的心阵阵抽痛,但我能信吗?我还敢信吗?我发现我不敢了。
“我不是他,他做不到,但我霍云诺可以。”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立下铮铮誓言,看着我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
“我霍云诺可以,信我。”听到这样的话语,我的头脑一阵茫然,此情此景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让我似乎回到那个深宫,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我睁大眼睛,但却雾蒙蒙,眼前景物包括他都变得模糊。
“乐儿——”他扳过我的脸,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那带着疼爱的温柔,熟悉而陌生,在我想推开他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俯身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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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欢喜冤家 024:怕弄丢了
    他的吻深情而温柔,当彼此温热的唇瓣覆盖在一起的时候,我慌张而他也显得微微慌乱,当我大力推开他之时,他那俊朗得脸竟然浮上淡淡地粉色,那本来晶亮的眸子变得沉迷,但很快就散发出异样的神采,比深邃夜空闪烁的星子更耀眼。
    “乐儿,我似乎感觉很好,就是心跳得快了点。”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还陶醉在刚才那一吻当中,我本来不算通红的脸,听到他的话,刹一下烧了起来,这男人用得着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吗?
    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提起裙子飞快地跑起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打又不是,骂又没用。
    “乐儿,别生气,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下次得到你允许再——”他匆匆追了上来,用手将我拽停。
    “我要怎样说你才肯死心呢?我真的不适合你,我知道你平时很忙,你有很多生意要打理,你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呢,不会有回应的。”
    “我要怎样做你才肯对我稍稍动心呢?我就只要你一个。”他异常认真地对我说。
    “我是有很多事情忙,我是有很多生意要打理,但生意没了,我可以重头来过,而你我错过了,我再也找不到了,既然上天将你送到我的身边,证明我们有缘,为什么不给一个机会给云诺大哥?”
    面对他灼热的眸子,我不知道说什么能让他断了这心思。
    “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萌生要娶妻的念头,但自从你住进我霍家,我就遭罪了,老是想着你,想你女扮男装叫我兄台的滑稽样子,想你在月下弹琴的身影,想你嘟起嘴哀求我不要练武的样子,与朋友喝酒的时候想,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想,晚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你害苦我了,知不知道?乐儿,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不想你?”他的眸子带着煎熬的痛楚,让我不敢与他对视。
    “你离开我家,看不到我,你很快就忘记我了。”我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离开了,我想你怎么办?”最怕他那火辣辣的目光了。
    “楚冰已经朝他要了休书,从此之后你与他就无半点关系了,你当初离开他,不就是希望能在宫外过上幸福的生活吗?既然人已经在宫外,心还要在宫内吗?那你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这个楚冰哥哥居然什么都跟他说了,他就不能少说两句?
    “我知道我今天是冒犯了,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但我希望你能给机会给我慢慢接近你,好不好?”
    “你不相信自己,总相信你楚冰哥哥的眼光吧,既然他都肯默许我留在你身边,证明我的人品应该还是有保证的。”
    “你总不能一辈子赖你楚冰哥哥的,但我你可以赖一辈子,没有笑话你。”他的目光时而火辣,时而柔情蜜意,让我招架不住,只得低头就走。
    “地上没有石头,不用看那么仔细,就算是有石头,我总比石头好看点吧,抬头看看云诺大哥好不好”面对脸皮如此厚的他,我实在是无计可施。
    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他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之后又跟了上来。
    虽然他说以后会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但两人在月色下走着的时候,他会突然冒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乐儿我能不能牵一下你的手?”声音温柔得腻人。
    又或者是说:“深宵良夜,风有点大了,乐儿你冷不冷?我有点冷了,你能不能给点温暖我?”边说还要一边装得打了几个寒颤的,但朝他身上看去,他穿得比我还要暖和。
    “别看见云诺大哥就像见瘟神那样躲避不及,否则我又被你楚冰哥哥笑没用了,很没面子的。”我越躲他他就越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句:“乐儿,真巧呀,我们又见面了。”
    “真巧呀,霍云诺我们又见面了。”早上推开门看到他时,我不无讽刺地对他说,但他似乎刀枪不入,无论我怎样笑他,怎样冰冷地拒绝他,他脸上都漾着笑容。
    “乐儿,这不是巧,这是有缘,一天碰见十几次,谁有我们那么有缘?”我真替他脸红,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你真的好无聊。”我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无聊,这是无耻。”楚冰哥哥的话让他一脸黑线。
    “但这么无耻还是一点成绩都没,霍云诺你太让我失望了——唉——”
    “看来我这个做哥哥的还得为乐儿另外物色佳婿了,早知就不将提亲的都赶跑了。”楚冰哥哥摇了摇头,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这个表情惹怒了我,惹急了霍云诺,最后被霍云诺给拖走了。
    虽然楚冰哥哥经常奚落他,但却不遗余力地暗中撮合着我们,为了让我们多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有些时候居然不回家,让我们两人一起用晚饭,可谓是用心良苦,他就那么放心这个男人?
    而霍云诺一直没有回他那显赫的霍府住,每天天蒙蒙亮就会站在外面等我,有时我故意留难他,躺在床上到中午才打开门出来,我以为这样他总会走了,但打开门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他那颀长的身躯,一动不动地站在我的门外。
    有时站得太久,衣服都凉飕飕的,渐渐进入隆冬,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有时打开门,他身上都满是飘雪,那搓着的手冷得通红,他这又是何苦?
    “霍云诺你这个傻瓜——”
    “真是痴情啊——”有时楚冰哥哥会过来啧啧感叹一番,但一看就知道是幸灾乐祸的。
    “你明天不用在门口等我了,我出门的时候去叫上你。”我无奈地对他说。
    “我就等你这句话,冷死了,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呢?”他的唇微微勾起,似乎是长途跋涉,口干舌燥的人终于看到一汪水池一般。
    大俪国的气温要比银魄低很多,有时冷得我受不了,他送上最暖的狐裘,出门之时帮我亲自披上一件披风,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温柔而体贴。
    我在风雪中撑着伞时,他总会将他的伞合拢,然后走近我稳稳撑着我手中的伞缓慢走着,高大的身躯让人觉得能挡风雪,心变得澄清宁静。
    “这雪要下多久?”我望着纷纷扬扬的雪问。
    “你要我等多久?”他总是问非所答。
    “你还要折磨我多长时间?”
    “乐儿——”他突然将我搂入怀中,手中的伞跌落在厚厚的积雪上,被风吹得一点一点移动着。
    “霍云诺——”我用力推他,但他的力度是那样的大,我动也动不了。
    “乐儿,我想你,我想娶你,别推开云诺大哥,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他喃喃地说着,目光带着煎熬,声音微微沙哑。
    “乐儿,很暖,从来没有这么暖。”他将我紧紧裹在他的怀中,北风呼呼,竟然不觉得半死冷,耳畔只听到他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他没有食言,只一会就松开了手,但眼神却是那样的不舍,带着挣扎。
    “生气一天好了,别生气那么久,伤身。”他俯下身子对我说,异样的温柔,那把不大的伞已经被吹得有点远,他将我的披风拢了拢,将头上的帽子给我戴上,然后跑去捡起那把伞。
    “我等你哪一天肯将手递给我。”他的眸子深情如许,让我的心微微发酸,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爱犯傻?明知不可能还要痴痴地等,值得吗?
    看到现在的他,我就想起年少时的我,是那样痴痴地等着楚歌牵起我的手,虽然无望但始终不肯死心。
    “霍云诺,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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