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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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笑-远月-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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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猜我怎么回答?”
我扭头不看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能说得出什么来?还不是一样不停地诋毁我?
我对师傅说:“那丫头是很干巴,是不解风情,但我真的看上了,想要了。”师傅当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脸抽搐得更厉害,一定是说我没出息。
他问我什么时候想要?
我对他说:“我本来今晚就想要的,但被你打扰了好事,所以心情不好。”他听完脸抽得更厉害。
银狼说到这时,嘴角翘起,双眼如黑夜闪亮的星子,而我终于知道这两个臭男人当初在密谋着什么了,但知道又怎样?只能让自己更生气罢了。
其实师傅不想我娶你,并不是不喜欢丫头,只是他怕我有了你,就有了牵绊,有了弱点,其实我也害怕,害怕不能好好照顾你,所以一直彷徨,但只要一想到你长大了,万一以后被你遇到什么心仪的男子,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又很着急。
所以我决定以楚歌的身份娶你,将你留在我的身边,这样我就不怕有人将我的丫头抢走,也不怕我的丫头会爱上别的男人。
你被扔进山洞是我要求师傅这样做的,我希望你能在里面好好练三个月武功,不能杀人,起码自保也是可以的,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实在不放心。
都怪师傅,平时没有好好教导你,每次回来我都这样跟他说,但他却说女人要那么高武功干什么?本来就是粗鲁的丫头,再给她舞刀弄枪的,估计以后没有人敢要了,但他不知道他这傻傻的丫头,早已经有人想要。
“我满天欢喜等着你嫁进楚府,然后就可以洞房了,但没想到揭开红纱,你竟然换成了你的师姐,当时我就懵了,又气又急,发动了所有人手去寻找你,结果发现你独自在客栈里逍遥着,气得我要死,那时真恨不得掐死你。但也是这一晚,我发现我的丫头真的长大了,身材也还不错,可惜看得还不够真切。”他的脸微微红了,在淡淡的月色下发出诱人的光芒。
“丫头,我与楚乐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对她我只有兄长对妹妹的感情。”
“才怪!”我鼻孔哼了一声,有哪对兄妹会吻到一起的?说谎。
“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楚歌吗?”我摇摇头。
“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要让我记住什么是四面楚歌!什么是家仇国恨。”
“国已经不是那个国,家也早已经没了。”他幽幽长叹,我总觉得空气变冷了,那金灿灿的小草此时在月光下也显得萧瑟。
“几十年前濯国有四个闻名天下的人,麒麟将军麒天锋的狠,飞将军莫扬的阴,骠骑大将军孟鹰的毒,濯国君连祺的美。”
“四人自小认识,师承同门,感情深厚,后来更是拜了把子,麒麟将军麒天锋为大哥,飞将军莫扬为老二,骠骑大将军蒙鹰为老三,濯国君王连祺比他们小为老四,被誉为濯国第一美男子。
有这三位将军扞卫着濯国的锦绣河山,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国家敢觊觎,相反濯国在三位将军的带领下攻城略地,开疆拓土,短短十几年变得兵强马壮,成为一个雄霸天下、盘踞一方的大国。
国家兵权三分,分别在三个大将军手中,麒麟将军麒天锋的妻子卫荷是当今皇后卫兰的胞姐,两人自小亲厚,卫荷一直无所出,心中有愧,亲自挑选了几位极为美艳的女子给麒天锋为姬妾,没有丝毫妒忌之心,她这一行为传为佳谈,以贤闻名。
而飞将军莫扬在战场上以阴险着称,但其实是一个至情至圣的男儿,他的妻子月芙,与他一样武艺出众,夫妻感情深厚,坚决随夫出征,征战沙场,以聪慧睿智享誉全军,但可惜在围河一役失手被擒。
月芙性格刚烈,不甘受敌军所辱,咬舌自尽,噩耗传来,七尺男儿,泪洒沙场,连夜挥军直捣敌营,斩杀敌军数十万,血流成河,那血色染红了半边天,围河之水很久之后依然飘红,从此莫扬孑然一生,不肯再娶。
骠骑大将军蒙鹰为老三,性格豪爽,可妻子却是书香门第的柔弱小姐,听说样子极美,能吟诗作对,弹唱刺绣样样俱佳。
蒙鹰对小妻子疼爱在军中出名,在前线作战,无论每日多疲倦,都修书一封遣人送回家,据说书信内容极为肉麻,时常被军中将士所笑,但依然我行我素,也不以为耻,被称为情圣。
但其小妻子身子弱,下嫁多年无所出,军中将士有时送美人至账下讨好他,想不到美人通通被驱逐,并严惩将士,从此没有人再敢朝他的营帐塞美人。
当他的妻子十月怀胎,生了一个男孩的时候,他远征在外,未能回家,消息传来,他在军中又跳又喊又笑,如同一个疯子,恨不得立刻奔赴到妻子床前,这一天三军其贺,将士们简直比自己的妻子生孩子还要兴奋激动,当晚军营篝火燃烧,美酒飘香,笑声震天,彻夜无眠。
孩子满月,蒙鹰凯旋而归,未到家门已经大喊,不理身后将士的笑声,同年同月当今圣上连祺的皇后卫兰也产下一子,举国同庆,卫兰出尘脱俗,丽质天成,并且才气逼人,世人皆说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上第一美男子连祺。
连祺勤政爱民,百姓拥戴,群臣称颂,后宫虽有别的妃嫔,但却不多,而对皇后卫兰情根深种,情深意浓,多年也不选秀女进宫,卫兰生了一个孩子后,两人感情更为深厚,而皇后卫兰也是天下女子所羡慕的对象,女人说得夫如此,此生无憾,男人说得妻如此,此生足矣。
三将保家卫国,聚少离多,但每年他们相约一聚,把酒言欢,不醉无归,他们感叹得此知己,快意人生。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三年过去,到他们相约之日,蒙鹰携妻儿进宫,蒙鹰妻子与皇后卫兰私交甚好,借此机会相见,蒙鹰小儿蒙浩与皇子连敖甚为投契,两人一起玩耍从来不发生争执,笑声不断。
只可惜这次三将未齐,边境突然骚乱,有几个邻国联合一起,蠢蠢欲动,飞将军莫扬已经领命去剿灭叛乱。
三人把酒言欢,但独缺一人,始终意兴阑珊,并且又担心边境战况,没有往昔的开怀畅饮。
就在这时飞报传来,说飞将军莫扬误中敌军圈套,被困,需要紧急支援,两将同时请命出征,但麒麟将军麒天锋因身上有伤,皇上派了蒙鹰立刻带兵支援,蒙鹰于是留妻儿在宫,火速带兵离开京城。
大军早上离去,当天晚上麒麟将军麒天锋的下属伍灵盗取将军虎符,领军围困京城,直捣皇城,消息传来皇宫慌乱。
尚留在宫中的麒天锋怒发冲冠,请旨带领禁军平定叛军,誓要将伍灵轩杀于马下,但没有想到一切都是麒天锋的阴谋,禁军与叛军二合一,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宫门,叛军如潮水般涌入,见人即杀,逢人即砍,火光滔天,惨叫连天,血流成河。
银狼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变得煞白煞白,指尖比刚才更冷更冰了,而我的心一点点冰冷,因为他不会无缘无故告诉我这样的故事,他的声音越是平静,我越能听出他声音背后的悲凉与绝望。
“知道为什么师兄要告诉你这些吗?因为师兄就是那个皇子连敖,师傅就是濯国的骠骑大将军蒙鹰。”虽然听的时候,我已经多方猜测,但听他亲口承认,我还是震惊不已。
师傅出了皇城,越想越觉得蹊跷,总觉得这战事起的突然,莫扬败得奇怪,心有不安,带着一小队兵马连夜回城,但可惜已经太迟了。
我当时年幼,被震天的呼声与惨叫惊醒,只记得娘慌张地过来抱我,那温暖的手变得冰冷,那如流水般的眸子没有了往昔的平静,显得慌乱无措。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忘记娘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了,即使我很努力想记起,但梦中只是那双温暖的手,那清泉般的眸子,只记得我娘很美很美,但怎么美,没了印象。”银狼的声音越来越悲凉,凉得让我心颤抖着。
蒙浩在她娘怀中吓得大哭,只是我记得父皇冲了进来,吩咐侍卫带领保护我们,他狠狠抱了娘一下,然后轻吻了一下娘的额头,带着不舍,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祺——”娘那声带着哭腔的叫声我依然记得,只是那时只有恐慌,体会不到娘声音中的害怕与哀伤,父皇没有回头,就这样离去了,他高大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不知道这一次就是我与父皇的永别,他这个诀别背影很多年了,我都没有忘记。
印象中父皇的笑声很爽朗,笑容很绚烂,眸子比夜空中最亮的星子还要璀璨,喜欢牵着娘的手,搂着我在御花园里散步,他们都说父皇是濯国第一美男子,但除了他的笑声,除了他的眸子,我竟然也想不起他的样子。
随着年岁的增加,他们越来越模糊了,我每天晚上都要将父皇与娘的样子,在脑海里回想几次,尤其是娘清泉般的眸子,父皇如星子般璀璨的眼,我怕再过几年,我连这种朦胧的记忆都没有了,我害怕,忘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刀枪的声音让我莫名害怕,明晃晃的剑光很骇人,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血,第一次看到很多人倒在血泊中,他们的身体还插着剑,他们在痛苦绝望的嘶叫,他们的身体在痉挛抽搐着。
娘紧紧搂住我跟着侍卫离开,但追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扞卫我们的侍卫应接不暇,在混乱中娘与我走散,蒙浩的娘也不见了,矮小的我和蒙浩哭着找娘,几次差点被飞奔而来的战马踏死,几次被闪光的长剑划伤,小小的我已经知道什么是死亡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师傅出现了,他搂着我们俩躲进了皇宫里头的一口枯井,他告诫我们不可吭声,否则就会被杀死,那时我只记得师傅浑身颤抖,双目通红,眸子里全是仇恨,满是汗的手说明他的紧张。
即使躲进枯井,我依然能看到弥漫在上空的浓烟,还能听到那骇人的惨叫,还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尸体烧焦的味道,直的很难闻。
夜深了,火光依然滔天,厮杀声却渐渐平息,因为该杀的已经杀了,他们开始检查尸体,麒天锋发现竟然少了濯国皇子连敖的尸体,于是下令搜寻整座皇宫,谁寻得皇子赏黄金万两,谁砍得皇子的头颅连升五级,黄金万两,美女若干。
将士得令,疯狂搜寻整座皇宫,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而师傅这个时候,身体颤抖地厉害,他将我紧紧搂住,他似乎比我更害怕。
他示意我们不要出声,然后静静地将我的衣服与蒙浩的衣服交换了,换好后他轻轻的对蒙浩说:“浩儿,呆会爹送你上上面,你去到多人的地方大喊父皇救我,父皇救我,就有人救你了,你说你是皇子连敖就会有人救你了。”师傅的声音哽咽。“真的吗?那爹呢?也有人救吗?”
枯井很黑很深,夜色下我根本看不到师傅的脸,我只记得他的身体颤抖地厉害,他握住我的手变得冰凉冰凉的,还有那声音沙哑得我几乎听不清他说什么。
“敖儿,你好好呆在这里不出声,我出去一会就回来。”我那时扭头不理他,因为他带蒙浩离开,将我遗弃在这一口枯井里面。
“浩儿,爹一送你到上面,你就自己冲过去喊父皇救我,听清楚了吗?”师傅在轻声叮嘱,蒙浩甜甜地答是,自从他看见他爹来了后,就没有再哭,因为他看到了依靠,而我的父皇呢?他在哪里?蒙浩不停地问他娘在哪里,但被师傅打了一下掌心后,就不敢再开口。
师傅一将他送到地面,就下来了,然后将我紧紧搂住,我听到蹬蹬的脚步声,然后就是稚气的声音:“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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