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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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剑珠-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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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宗方脚下加紧,越过一片平台,迎面就看到“敕建报恩禅寺”六个黑黝黝的金字匾额,心想:“看来这报恩寺规模真还不小,听丁大哥的口气,这里方丈悟明法师,还是少林寺出身,毒孩儿要自己捎口信给这里方丈,当真事有蹊跷。”
               心中想着,人已进入山门,转过弥勒殿,是一片青石铺成的大天井,跨上石阶,迎面一座高敞宽广的大雄宝殿,香烟绩绕,宝相庄严。
               正在流目四顾之际,只听一声低沉的佛号,起自身侧:“阿弥陀佛,旋主进香还是随喜?”
               韦宗方听到有人招呼,立即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中年灰袍憎人,双手合十,缓缓朝自己走来,这灰衲僧人虽是脸含微笑,但眼神闪烁,生得一脸浮猾。
               韦宗方拱拱手答道:“不是,在下是找贵寺方丈来的。”
               中年僧人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韦宗方身边那柄铁锈斑剥的长剑,脸上笑容一收,冷冷的道:“旋主找方丈有什么事么?”
               好个势利和尚,他因韦宗方身上只穿了一件青布长衫,连一柄随身宝剑都已经快烂成么铁了,脸色也就立即冷淡下来。
               韦宗方倒并没感觉,依然含笑答道:“在下受人之托,要面见贵寺方丈。”
               中年偕人目光一闪,忙道:“方丈很少见客,旋主有话和贫僧说也是一样。”
               韦宗方略现迟疑。
               那中年僧人道:“贫僧悟通,方丈乃是贫僧师兄,旋主总该相信了吧?旋主请随贫僧到客室奉茶。”
               韦宗方心头不觉起了疑念,脚下不动,淡淡一笑道:“在下自然相信得过大师父,只是在下受人之托,必须面见贵寺方丈,才能说出。”
               中年僧人目光转动,面露诡笑道:“旋主既然坚持要见方丈,也望赐告究系受了何人之托,贫僧好替施主进去通报。”
               韦宗方心中暗暗想道:“此话不错,他进去通报,自然该告诉他自己受了何人之托而来才对!”
               思忖之间,只见从殿后人影一闪,走出一个眉目清秀,年约十五、六岁的小沙弥来,合掌说道:“这位施主,可是要见家师么?小偕替你带路。”
               中年僧人脸上微现怒意,但瞬即消失,随着笑道:“师兄醒来了么?旋主要见方丈,就请随他进去吧!”
               韦宗方虽然无丝毫江湖经验,但敢情瞧得暗暗奇怪,感到这报恩寺似乎暗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氛。当下就拱拱手道:“如此有劳小师父带路了。”
               小沙弥没有作声,转身领着韦宗方朝后院走去。
               穿过两重院落,跨出圆洞门,小沙弥忽然回头问道:“方才师叔和施主说了什么?”
               韦宗方道:“没有,那位大师父只是问在下何事要见方丈?”
               小沙弥哼了一声,道:“他就是没安着好心!”
               韦宗方不便直答,那小沙弥道:“施主解药带来了么?”
               韦宗方楞得一楞道:“在下受人之托,有事要见贵寺方丈,小师父也许认错了人?”
               小沙弥也微微一怔,回身望了韦宗方一眼,道:“你不是姓沙的道士叫你来的?”
               韦宗方道:“不是。”
               小沙弥似乎感到失望,自言自语的道:“十天之内,他说会有人来的,那不是你了?”
               韦宗方听他说出“十天之内”的话,想起毒孩儿也有十天之内务必带到口信之言,似是不谋而合,但因自己不明内情,不好多说。
               这一阵工夫,已经到了一座幽静的跨院之中。
               小沙弥问道:“施主上姓贵名如何称呼?小僧好进去通报家师。”
               韦宗方道:“在下韦宗方。”
               小沙弥道:“施主请稍等。”
               说罢;身形一闪,很快朝精舍中掠入。
               一会工夫,只见静室垂帘掀起,小沙弥躬身说道:“家师请韦施主人内相见。”
               韦宗方跨人静室,只见一张木塌上,盘膝坐着一个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老和尚,双目微阖,状似入定。听到韦宗方的脚步声,启动双目,打量了韦宗方一眼,双手合十,徐徐说道:“韦施主请恕老衲行动不便未能迎迂。”
               韦宗方连忙抱拳道:“老师父请了,在下冒昧干扰。”
               老和尚伸手指指榻边一张木椅,道:“施主请坐。”
               韦宗方依言坐下,小沙弥倒了一杯茶送上。
               老和尚道:“韦施主请喝茶,老衲听小徒说了,施主受人之托,要见老衲,不知有何见教?”
               韦宗方道:“在下受人之托,捎来一个口信……”
               话声未落,老和尚突然抬头,双目精光一闪,沉喝道:“外面是什么人。”
               韦宗方不由一怔,暗想:“这老和尚形容枯槁,内功倒是已有相当火候!”
               只听门外答道:“小弟悟通,师兄病体好些了么?”
               老和尚脸色瞬即恢复,徐徐道:“是师弟么?愚兄稍微好了一些,师弟可有事么?”
               只听门外答道:“没有,小弟只是问候师兄来的。”
               一阵轻微的步履声,渐渐远去。
               韦宗方心中暗想:“那悟通明明是窃听自己说话来的了。”
               老和尚道:“韦施主捎的口信,自然是给老衲的了,不知那人是谁?”
               韦宗方道:“他叫毒孩儿。”
               老和尚沉吟道:“毒孩儿?老衲认识的人中,并无毒孩儿其人……”
               韦宗方不觉一怔,毒孩儿明明托自己带口信给报恩寺方丈,那会有错?
               小沙弥接口道:“师傅,毒孩儿也许和姓沙的道士是一路的?”
               老和尚颔首道:“也许是的,他曾说过十天之内,会着人前来……”说到这里,抬目道:“韦施主请说,他托你捎的口信,不知说些什么?”
               韦宗方瞧了小沙弥一眼道:“他是写在在下手上的,据说此事关系重大,除了老师父,不能让人知道。”
               老和尚口中“唔”了一声,回头朝小沙弥,吩咐道:“你守在门外,不准有人偷听。”
               小沙弥怒目瞪了韦宗方一眼,悻悻退出。
               老和尚道:“韦施主请说吧。”
               韦宗方用手点着茶水,写道:“剑门阶下,穴土入木。”
               老和尚道:“只有这八个字么?”
               韦宗方点头道:“就是这八个字。”
               老和尚抬目道:“他没告诉施主,要老衲转告什么人吗?”
               韦宗方道:“没有。”
               老和尚又道:“韦施主可记得他还说什么吗?”
               韦宗方道:“他要在下务必在十日之内,把口信捎到。”
               老和尚点点头道:“不错了,是姓沙的道士要听的回信了!唉,老衲正不知道他要听的回信,究是什么”“
               韦宗方不知他口中说的姓沙的道士是谁,自己信已捎到,正待起身告辞!
               老和尚突然目注韦宗方,问道:“施主和毒孩儿可是素识?”
               韦宗方道:“在下和他只见过一面,并非素识。”
               老和尚沉吟道:“那么他怎会托施主替他代捎口信呢?”
               韦宗方道:“两天之前,在下被人劫持,恰巧和毒孩儿囚在一处,后来在下幸获释放,他就托我代捎口信给老师父的。”
               老和尚皱皱眉道:“他当真在你手掌上写了字么?”
               韦宗方听得暗暗称奇,方才自己告诉你毒孩儿在我手上写的字,这难道还有假不成?口中应道:“正是。”
               老和尚又道:“他可曾告诉你要是十天之内,施主没把口信捎到,该是如何?”
               韦宗方忖道:“这是他托我的事,就是没捎到口信,又会如何?”
               心中想着,一面说道:“这个倒没有说。”
               “阿弥陀佛!”老和尚低诵佛号,道:“此人心思入毒,当真比沙道士还要毒辣!”接着抬目道:“韦施主可曾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韦宗方奇道:“在下并无感觉。”
               老和尚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最少也要过了五日,才会稍微觉得有异,目前韦施主只有一日时光,自然还觉不出来。”
               韦宗方道:“老师父此话怎说?”
               老和尚道:“毒孩儿在施主掌心写字之际,定然已下了剧毒,他们这种毒药,名为”十日散“,无色无臭,使人无所觉,十日毒发,无药可救。”
               韦宗方听得疑信参半,问道:“老师父如何会知道的呢?”
               老和尚轻轻叹息一声,道:“五日之前,有一位自称姓沙的道士,指名求见老衲,他也是说有一件十分机密之事,要托付老衲,而且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老衲深信不疑,他要老衲伸出手去,他就在老衲掌心写了八个字,那就是”十日之内,来听回音“。临行才说出他在老衲手上,下了”十日散,“剧毒无比,十日之后,就无药可救;但他自会在十日之内,把解药送到,只是要听个回音。”
               韦宗方心中暗想:“那姓沙的道士,想是利用报恩寺方丈替他传递消息了!”
               老和尚续道:“当时老衲不知他说的回音,究竟是指什么?如今经施主一说,才知就是施主捎来口信。而且毒孩儿也在施主掌心写了字,因此,推想施主也被毒孩儿下了”十日散“无疑了。”
               韦宗方道:“有这等事?”
               老和尚道:“江湖上人心叵测,险诈难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衲残病之躯,即使他不把解药送来,也是来日无多,施主正当英年有为,真要中了他们”十日散“,倒是辣手之毒……”
               韦宗方道:“在下怎会一无感觉?”
               老和尚道:“等到剧毒发作,那是已经迟了!”说到这里,闭目沉思有顷,徐徐说道:“据老衲所知,出上饶北门,隐居着一位奇人,此人不仅精擅歧黄之术,而且善解天下奇毒,施主能听老衲相劝,不论是否中毒,最好趁毒性未发之前,请他瞧瞧才是妥当。”
               韦宗方听他说得如此郑重,不禁想起昨晚误中“蓝家毒针”之事,一经发作当真厉害,这就问道:“老师父说的这位奇人,不知姓甚名谁?如何找法?”
               老和尚道:“这位奇人谁也不知他的名字,因为他住在横山脚下,自号横山逸士,门前修竹千竿,草屋三槛,十分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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