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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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刃-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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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淘气异常,但心地却极是善良,丝毫也未曾最想到自己内力如江河奔泻,向对方体内注去,可能是对方捣的鬼!因此她还以为是自己救人心切之际,在真气运转上,出了什么差错,而希望对方伤已渐愈,也运转真气,来抵制一下,以便挽救,怎知一言甫毕,便见伍中星的脸上,泛起了一个极是诡异的笑容。

伍中星和伍中年弟兄两人,面貌相似,性格却大相迳庭,伍中年敦厚,而伍中星却不免失诸轻佻,但也不是过份,因此看来除了五官清秀英俊之外,反令人觉得他神采飞逸。

但此时那一个诡笑,却令得苏怡吃了一个大惊,因为在那一丝诡笑之下,虽然是伍中星,可是和以前的,已经完全两样,在他的面上,已然找不出一点正气来!

苏怡一惊之下,仍未想到伍中星在暗中弄鬼,只当他仍然怀着仇恨,忙道:“伍公子,令兄与江心派生了激战,在危急之际,我姐妹两人已将他救下,如今正在翠竹渚中,金山之事,原是一场误会,刚才我解伍公子穴道,也是为了要解释……这场……误会,伍公子若不试运……转……真气,只……怕……”

讲到此处,益发觉得自己的内力,如巨鲸吸水也似,向对方体内投去,用尽功力,无法制止,十成功力,已然去了七成,心中一慌,连讲话都断断续续,不能连贯。

突然听得伍中星“哈哈”一笑,道:“贼贱人,认命了吧!还多废话作甚?”

苏怡大吃一惊,失声道:“伍公子何出此言?”

伍中星又是一笑,脸上神色得意之极,猛地吸了一口气,就在这一口气之间,苏怡全身皆震,尚余三成内力,又失去了一半,伍中星“哈哈”大笑,道:“好妙的吸星神功!”

苏怡听得自他口中,道出了“吸星神功”四字,虽然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已然料到了几分,惊道:“原来你并未被人点了穴道!”

伍中星一笑道:“不错,只惜你迟想到了半个时辰,否则,也不致于遭此幼数,以我武功,岂会被人点了穴道?我在此伫立,经已七日七夜,正是在练那吸星补功,你自己送了上来,却是怪不得我哩!”

苏怡心神皆震,道:“伍公子,我与你说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对我下此毒手?”

伍中星诡笑一下,又吸了一口气,苏怡只觉全身软弱,手掌上的吸力,也顿时消失,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心知一身武功,尽皆失去,面对着这个貌相俊雅,心思毒辣的人,不知要有怎样一个结局,想要大声叫喊,忽然伍中星面上又现出一个邪恶已极的笑容,向苏怡一步一步,慢慢地逼了过来。

苏怡心中暗叫不妙,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这十余天来,伍中星功力已然大进,就算苏怡武功未曾尽失,怕也不是他的敌手,更何况此时的一身功力,已全被伍中星施展“吸星神功”吸去,已经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更无法与伍中星相比。

伍中星向前走来,逼到了苏怡的近前,苏怡突然在他的眼中,发现了野兽似地神色,而伍中星俊雅的脸庞,在刹那之间,也显得如同鬼怪一样,不,任何鬼怪,皆不应该有如此的丑鬼!

苏怡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已然被伍中星抓住,同时伍中星闪耀着野兽的光芒的眼睛,渐渐向她移近,移近,移近……

那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吞噬人的深坑,苏怡是感到那深坑之中,有着无数盘旋腾跃的毒蛇,要将自己噬得粉身碎骨,她本能地尖叫起来,但是尚未出声,已被伍中星扪住了嘴,她也在那时候,昏了过去……

却说顾文瑜当先出了那洞,转了一个弯,便来到那满点着火把的地下大厅之中,苏慧因为心情紧张,又怕跟在师傅后面的赤血鬼赵巴和碧血神魔齐太媪两人,突然出手加害师傅,因此眼睛一霎不霎地望定了他们两人,准备一有动静,立即出声提醒。

因为全神贯注的缘故,竟未发觉姐姐并没有跟在自己的身后,一直来到了那大厅中,只见数百人一起静了下来,纷纷让道,让自己等人通过,有几个站得近的,都面露讶异之色,苏慧知道事关重大,更是不敢稍懈。

只见齐太媪一点手中鸠头杖,地下大厅中,更是静得出奇,连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清,等了片刻,齐太媪才突然拔起身形,无声无息,落在正中那石台之上,又向厅中所有人缓缓注视了一遍,才冷冷地道:“难得各路好汉,今日赏面,应邀来到此处,合该血魔门发扬光大,从此睥睨武林!”

讲到此处,略顿了一顿,所有人都屏气静息,听她说下去,齐太媪脸上似笑非笑,道:“各位既然来到此地,可见我们两人,昔年威望仍在,各位在各处行走,难免受人欺负,若是从此归入血魔门下,互通声气,当可所向无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她话讲得虽是十分客气,但言中之意,分明是叫众人全都归入血魔门中,由她统辖。

那一干黑道上人,在接到邀请之时,也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因此齐太媪一言甫毕,只听得轰雷也似,连声叫好之声。

顾文瑜面色略变,向前踏了一步,但赵巴也跟着踏前一步,道:“顾大侠稍安毋躁,齐大掌门自有道理!”

顾文瑜只得耐着性子,不再言语。

只见齐太媪面带笑容,道:“难得各位如此相信本门,血魔门从此声势煊赫……”

她一开口,人丛中早已沉寂无声,但是她只讲到此处,忽然听得一人大叫道:“且慢!”

那两字,也是显得极是嘹亮。

众人一齐循声看去,只见讲话的乃是一个独臂中年汉子,有认得的,俱知是山东道上的独脚大盗,独臂柏龙,都不知道他要讲些什么。

只听齐太媪冷冷地道:“柏朋友有何指教?”

独臂柏龙大踏步地来到石台底下,道:“齐大掌门,若是在此的朋友,一齐归入血魔门中,血魔门自然从此所向无敌。但正派中一干高人,虽然归隐多年,但一听得我们声势壮大,必然要出头干涉,血魔门若没有一位武功出众的人物为首掌门,只怕不到一个月,终须仍归瓦解!”

众人一听他这番话,心中俱皆暗暗吃惊,齐太媪勃然大怒,厉声道:“柏朋友,你可是说我老婆子武功不济,不足以执掌血魔门?”

柏龙本是面对众人而讲活的,一听得齐太媪如此说法,立即转过身去,身形凌空拔起,已然站到了那石台的一角,当他身子拔起之时,顾文瑜等高手,在一旁看得清楚,只见他双腿不弯不曲,分明是迳以内力,弹了起来的。

顾文瑜心小不禁讶道:“这独臂汉子武功不错啊,想不到黑道上还会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其余黑道上人,连赤血鬼赵巴在内,心中俱各大是惊异。

这个独臂柏龙虽然只在山东一带做案,但名头都极是响亮,黑道上皆知其名,可是又没有一个人是和他熟悉的,也俱都不知他武功的深浅。

如今听他语下之意,竟大有争血魔门掌门之意,不由得大感兴味,全神贯注,要看个究竟。

苏慧在柏龙大叫“且慢”这时,循声转头一望,才发现姐姐并未在自己的身后,心中大疑,本想着回路去寻找,但紧接着独臂柏龙和碧血神魔齐太媪又斗上了口,心知有一场热闹可看,又素知姐姐心细,只料不致于出事,因此也就放过,却未料到苏怡会在那洞中,为伍中星所趁!

柏龙上了石台之后,只是站在角上,那石台约有两丈见方,齐太媪站在正中,两人相隔,约有丈许远近,柏龙朗声通:“柏某并非说齐朋友武功不济,只是说齐朋友不足以为血魔门掌门!”

这句话讲得如此之明显,众人不禁尽皆大惊。

须知眼前齐集在这地下大厅中的人物,俱都是各地黑道上的知名之士,是齐太媪和赵巴两人,二次出山以来,几经打听,才请了来的,其中高手颇多,如川西道上的川西三枭,南海黎族恶人,擅使毒药的南海双恶:郭无我、郭无他,黄河上下,水路黑道盟主,水王徐灵,淮水帮帮主,女煞神黄娇等人,俱都是独霸一方,作威作尚,横行多年,无人能敌的人物,也都震于赵巴和齐太媪两人的威名,未敢出声。

柏龙的名头虽响,但山东道上,黑道盟主,却是铁雁程青主,如今也未作一词,而柏龙却公然讲出这样的话来,怎不令众人心惊?

齐太媪怪笑一声,鸠头杖在石上一顿,“叭”地一声,一串火星冒处,已经有四六片石片,飞了起来,似有意,又似偶然,向柏龙飞了过去,柏龙独臂一沉,衣袖展处,将石片挡住,道:“齐朋友,我如此讲法,乃是为血魔门而言!”

齐太媪满头乱发,齐皆倒竖,再加上她矮小丑陋,直如精怪一样,尖叱道:“我不配当掌门,难道是你这独臂鬼才配!”

此言一出,台下响起了一片附合之声。

独臂柏龙冷笑道:“如今也不是徒争口舌的时候,敢问齐朋友,号称血魔门镇门之宝,掌门信物的血魔刃,如今何在?”

齐太媪一听此语,不由得一怔,向后倒退了一步,讲不出话来,众人心内也是一楞,暗想这是什么活?难道齐太媪和赵巴两人,大会黑道上人物,竟连血魔刃也被人抢占了么?不免传出了一阵交头接耳之声。

苏慧听了,心内也是奇怪,她在镇江城中,酒店之内,见伍中年出手便是一柄血也似红的宝刀,断了江心派两人的兵刃之际,已觉得那柄宝刀,非同小可,后来在江边,伍中年又因此刃,伤了许多人,她更以肯定那便是江湖上传说的血魔刃,但是也不明白那柄血魔刃何以会到了伍中年的手中,此时听柏龙一问,更是倾耳细听,没有精神去理会苏怡的去向。

只听得柏龙一声冷笑,道:“血魔刃已然不在了,是也不是?齐朋友何妨直言?”

齐太媪气得大叫道:“赤血鬼,带那小畜牲来!”

赵巴答应一声,身形如飞,一去即回,只听他叫道:“接住了!”

接着便是一个孩子,“哇”地一声大叫,凌空向石台上飞去!

齐太媪一见那孩子飞到,鸠头杖一挑,便向那孩子的腰际挑去。

当齐太媪厉声呼喝赤血鬼的时候,众人只当赵巴一定是入内去将血魔刃取出,以应付独臂柏龙的挑寡,怎么也料不到赵巴去而复转之后,竟然会抛出了一个小孩子来,如今天下黑道人物齐集,虽无行动,亦觉杀气满堂,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显得不调和到了极点。

齐太媪一杖,眼看将那孩子挑中,突然一声龙吟,儒侠顾文瑜已然实在忍不住,而且看那孩子在半空中扎手扎脚,若是被齐太媪一杖挑中,非将小命陪上不可,长吟未毕,早已身形凌空拔起,使的正是上乘轻功,全凭本身精湛已极的真气,将身子提起的“节节升天”功夫,虽然后起一步,但是几乎和那孩子一起下沉,手臂一探,已然将孩子抓住,这才一个转折,落于石台的另一角上,道:“齐掌门何必加害一个孩童?”

低头一看,那孩子张大了眼睛,脸上杂有惊惧之色,但是却不如一般孩子那样遇到惊慌的事,便面如土色那样,而是在惊恐之中,还逞出一股倔强之气,同时,感到抓住他的肩头,异常强韧,像是已有多年内功一样,心中不免大是奇怪。

而那孩子,也像是知道顾文瑜才将他从险地之中,救了出来一样,肩头虽仍为顾文瑜抓住,却是一点也不挣扎。

齐太媪见那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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