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 全集by姒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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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 全集by姒姜-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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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稍一不高兴,恐怕就有不测。以前有人说朝政上,女皇的手段不可小觑。当时他还不信,眼下却是不信也得信了。朝中有官员示意,让他捐些钱出 来,以资流民还乡的费用,他回来后立马就办了,但只怕就是这般讨好,也难了。
而成王,他一直是个宁可小心过头,也不可疏忽一分的人。经过此事,为人处事上更见谨慎。每日除了上朝几乎就是足不出户,上了朝也是能不开口就绝不开口。这行径,看在妫语眼里固然放心,但也颇有些无奈。
 
六月二十七,西南接连传来重大捷报,孙须于六月十三在临潢生擒南王齐冕,南军悉数投降。而青王、西王也在六月十五开城乞降。现下,南王已押解回都,其余二王还暂滞留当地听候发落。
孙颐处也即刻动身护送郡主入都。同时简居道和巫弋也动身返都了。
一 时间喜讯不断,一个接一个在天都炸开洋洋的喜气,毕竟历时近一年的仗了。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大街小巷满是喜庆的意味。妫语也终于缓下一口气,但战事虽已 告一段落,后续的事却也挺多。比如流民还乡一事,既已许诺,那定是不能失信。好在前任户部尚书项焦炎已筹措得差不多,再加上前几日一些被抄家的大员,底子 都不薄,又有德王主动解囊。如此,充入这等安排,倒也够了。
眼下要慎重的还是藩王的处置问题。于是,妫语招了诸位重臣在松涛斋里议事,因为此事涉及藩兵大事,所以不但几个军机大臣,各部尚书,闻君祥,孙预,就连孙业环,孙冒庐都在议事之列。也因为有孙冒庐、孙业环这二巨头在,其他在座的都聪明地缄口不言。
 
孙业环朝孙冒庐点了下头,领了个头,〃皇上,臣以为三王宜抚不宜剿,但这抚中仍是少不得要警诫的意味在内。〃
妫语沉吟着点头,〃国公之言甚为合情合理,那依国公之见,这抚当如何呢?〃
〃皇上,对于青、西、南三军,只要诚心归顺,当既往不咎。而三王么,既然撤藩势在必行,不如就乘此机会将他们迎入天都来。。。。。。〃
妫语听着轻轻点了点头,闻君祥跟进一步,〃不如就将三王安排长留天都吧?〃
〃嗯。〃妫语简单应了声,却并未决断下来。这明显就是让孙预这个摄政王发句话,但孙预却一直都未见开口,孙业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预儿不是这样的人,为何却在此刻拿国家大事开玩笑?
一时气氛僵住,妫语的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忍着气,朝孙预看过去,〃摄。。。。。。〃
这一看,却正好对上孙预清亮的眸子,那里面跳动着的两簇火焰,耀目得让妫语心悸。她直觉地想避开,却又想起只要这一避,便是极大的不妥。当下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那股子气早已不知跑到哪里,〃摄政王的意思呢?〃
孙预微乎其微地笑了下,然后语出惊人,〃臣请单独奏明皇上。〃
单独?!妫语一时犹豫极了,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一股惊慌来,想回绝,但现在提的是国事,且又是自己出言相询,这个〃不准〃若说了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岳穹虽也讶异孙预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摄政王肯和解,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可能君臣之间有什么条件约合之类的要单独讲吧。于是,他一恭身,率先道:〃臣等告退。〃
其他人一听,虽俱是摸不着头脑,但也跟着退出了松涛斋。只有闻君祥在跨出斋门时,猛地回头朝里看了眼,冷厉而阴隼,看得妫语心中一紧。
内监知云最后一个退下,并将门合上。妫语的心在那门合上之际,可谓拎到了最高点。孙预的视线明显就纠缠在她身上,让她怎么着都不自在。片刻后,妫语终于忍不住冷声问道:〃摄政王不是有事要奏?〃
〃是。是有事要奏,也有事要问。〃孙预目光不离妫语左右,竟似生生要把她看个透。〃你真的要亲政?〃
妫语一愣,随即答得坚决,〃是。〃
〃理由。〃她知不知道亲政所要背负的担子到底有多重?如果只为了解药,以她的才智完全不用如此。只消与他联手便一定能将闻君祥、萧霓逼出解药。她到底有着什么打算?
妫语自嘲一笑,理由?她有许多理由,报仇、保命,可这些又如何能让孙预知晓?她的存在是一个禁忌,碰不得的禁忌,即使位尊权贵如孙预。〃理由?政令皆出自我口就是理由。〃
〃你想要权,然后用权做什么事?〃
权力可以让许多人趋之若骛,也可以让许多人从巅峰直堕谷底,〃大权在握的确可以成许多事。〃
孙预看她,果然,她是有着一番计较的,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你想要孙家相助吗?〃
妫语秀眉一挑,这话的意思是。。。。。。
〃你亲政,孙家鼎力相助,只要你可以许一个承诺。〃
她看着他有些算计的眼睛,缓缓道,〃许什么?〃
〃任何时候都能不动孙氏任何一人。〃
〃可以。〃
〃好!〃孙预笑开,俊逸的神采飞扬。妫语也暗吁一口气,但一个闪神间,却见孙预已立在身边。
〃你。。。。。。〃妫语下意识地往另一边紧张地一靠,眼神逡巡四处,却看不到第三个人。
孙预噙着笑意斜靠在书案上,〃你可知你许给我什么承诺?〃
除了不动孙氏,她还许过什么?但孙预的话显然是另有所指,妫语不耐烦,这人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她瞪向他,却见他俯下身来,〃你。。。。。。〃妫语紧张地看他将两手置于自己的座椅两侧。她尽力往后缩,却拉不开彼此亲昵的距离,〃你。。。。。。孙预你放肆!〃
孙预轻嗤,〃色厉内荏!我根本没把你当皇上,〃他眼神渐渐转为专注,〃你可只把我当臣子?〃
妫语别开头,一时心内五味俱存。孙预于她只是一个臣子么?如果只是臣子,她又何须费神至此?只是,不是臣子,他又能是她的谁?
孙预看着她慢慢褪成苍白的脸色,心知她又要缩回自己的壳里,无奈心疼之余,又有些气愤,〃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孙预的妻。。。。。。〃他俯下脸,对着妫语错愕的脸,在其额上轻印下一吻。
妫语大惊,就这么呆在那里。他。。。。。。他竟然。。。。。。一皱眉,她又羞又气地一把推开孙预,闪至一边,〃混蛋。。。。。。你。。。。。。你。。。。。。〃
孙 预看着她羞红的粉颊,笑得轻快又志得意满,故意十分恭敬地做了一揖,然后退出松涛斋。谁说孙氏就一定只与女皇是君臣关系,他既已钟情,便不会放手。她只有 在放下一切之后才能正视彼此之间的感情么?那么,他就助她完成每一个心愿好了。到时候,看她还能以什么理由回避!爷爷的想法,父亲的打算,两全或许困难, 但并不是不可为。只要,只要她能再多几分勇气,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孙预这边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而妫语这边却是羞恼得浑身发抖。这个混蛋,居然轻薄她。。。。。。她是皇上!威统天下的女皇!他怎么敢?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借用国事的名头,都,都和她谈了此什么!他都干了些什么!
〃皇上。。。。。。〃
知云的唤声使她惊醒,妫语一抬眼,瞥见知云有些打量的眼神,立时心虚地捂住额,脸上〃噌〃地大红。妫语迅速转过身,出语不善〃看什么!下去!〃
〃是。〃知云憋着笑走到门外,示意刚回天都的柳歇与长光过些时候再来觐见。
妫语一拍书案,将心思勉强一定。下次。。。。。。绝没有下次!抚平气息,妫语坐下来,往桌案上一看,却瞥见一旁多出一本折子来,心中一动,她立刻翻开来看。
〃。。。。。。 以南王为例,诚宜先抚而定青、西之心,使之敢于入都,不作垂死之争。。。。。。待其入都,手中兵权当悉数夺回,再者,可示之以惩,以定天下民心。该杀则杀,该贬则 贬,该降则降。杀者,意在警诫,位不宜高于副帅,过高则易令三王不安于室而心生变故;贬者,意在伤其筋而不使之痛,所宜者应留于天都,以观后效;该降者, 是为三王,不惩则示天下以朝廷暗弱,过惩则易激叛军于绝境,是以降之者,须量其可承之底线,让之感于羞愤却能忍。如此,二三年后,手足俱断,其心可磨,不 足为念矣。。。。。。〃
妫语合上奏本,忽然有一种并肩作战的错觉。孙预。。。。。。
 
 


第一部 深宫篇 第二十八章 柳暗花明

闻府里,闻君祥对着萧霓有些发怔。萧霓看得奇怪,〃老爷这是在想什么?〃
闻君祥老目微眯,〃语儿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萧霓眉目一挑,精光略闪,〃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好端端地,凭什么孙业环会如此助她?孙家与咱可是势不两立呢!更何况她一亲政,可直接冲撞了孙家,那老头子会肯?〃
〃这是一点。还有今日,孙预公然说有事要密奏。。。。。。这里恐怕有诈。〃闻君祥这么说着,忽然脸露疑惑,〃。。。。。。可是,对于诚儿,她又维护周密,于熙儿、水扬波处也极为器重。。。。。。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萧霓却想不了那么多,一听到闻诚,立时就问,〃诚儿怎么了?〃
闻君祥眼神一闪,略有些支吾,〃。。。。。。也没什么,就是无旨却出击清月海一事。。。。。。〃
萧霓冷眼看着,心知在他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假意转开话题,〃会不会是语儿想以孙氏来牵制我们好得到解药?〃
〃唔。。。。。。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种种做法着实无迹可寻。〃
〃不如,我入宫一趟,也好试探一下。〃
闻君祥侧脸看她。萧霓今已年过四旬,但光鲜亮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段却无一丝芳华老去的痕迹。她依旧妩艳得像个少妇,优雅处风情自现,比之少妇则更有一番老练在里边。即使贪看多年,闻君祥仍是忍不住搂她入怀,好好抚弄了一阵,才道,〃嗯,去探探也好。〃
 
松涛斋内,妫语正会见柳歇与长光,就二人的功绩好好夸奖了一番,正谈到一些麟州的事务及关于左明舒的看法时,知云来报,说是太傅夫人求见。
妫语皱了皱眉,先让二人回去好好休息,并准了二人三天假期。柳歇固是已有家小,长光的妹妹,妫语也替他安排好了。
萧霓与柳歇、长光二人擦身而过,二人行礼,她因心中有事,也未加理会,径直入了正堂。
妫语已遣退了所有下人,萧霓见无杂人,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闻诚在瀛州出了什么事?〃
妫语浅浅一笑,〃也没什么,太傅没提起吗?〃
萧霓冷哼一声,心中愈加怀疑,〃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么一说,妫语心中已然澄明,定是闻君祥有意含糊过去了。〃喝酒误事让人给参了一本,夫人不必担心。〃
〃哪会那么简单!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别妄想能和孙氏联手了!如果我的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能活!只要你的身份一公布出去,哼!就是十个孙氏也救不了你!〃
妫 语面色不改,甚至连眼神也依旧只是淡淡,〃你真的想知道?〃语毕见萧霓神色冷厉,就接着道,〃瀛州的事并没有面上说的那么简单,麟王确曾领兵扣关,而此时 本应在职守备的护北将军却醉倒在永治的一家妓馆内。情势危急,以至于监军在手无兵符的情况下只能矫诏率水师兵陈清月海。。。。。。按律,闻诚当斩。〃
〃什么!〃萧霓惊了一跳,不禁失声一呼。
〃夫人先别急,我已问了监军的矫诏之罪,自然护北将军处是保定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 过言官的口是堵不住了。而且有给事中杨笛与左补阙王修远上折参他。〃这二人在朝中是公认的闻党,会承谁的意不言自明。妫语瞥了眼萧霓略有些发白的脸色,几 不可闻地笑了下,〃这事太傅一定也有他的考量。闻诚的事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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