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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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格格-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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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月放声大喊,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塞满沙子,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她又咳又哭……就在这时,名月突然觉得不热了,她抬头一看,太阳不见了,天际挂着一轮黄澄澄的月亮,天黑了吗?否则月亮怎么会出来?

“这月色很美,是不是?”有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是谁?”名月猛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腰挂铃铛、头系绿丝带的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这女子看起来好面熟,不!

她不是别人,她不就是自己吗?不,不对!她不是自己,她是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克丽儿,对了!她是克丽儿!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克丽儿盈盈地笑着。名月诧异地望着她,好奇怪,克丽儿没有开口,可是她却听得见她的声音。

“不对,我是大清的名月格格,你是巴达克的克丽儿公主,你我生在不同国,父母兄弟姊妹也都不相同,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平时虽爱胡闹,但并不代表她名月是个胡涂蛋。

“你就是爱分得这么清楚,难怪会替自己惹来许多莫须有的灾祸,不但自己受苦,连那山也跟着难过!”克丽儿柔声道。

“什么意思?”名月惊愕地看着她。

“聪明如你,怎会不晓得我在说什么?你不是老爱计较那山比较爱你,还是比较爱我吗?”

“他当然是比较爱我!”名月有些心虚地说,其实她只知道那山爱她,却不知究竟有多爱。

“是这样吗?”

克丽儿美丽的双眸瞧得名月渐渐没了信心。

“当然!”名月虽这么说,但声音却是愈来愈小。

“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克丽儿突然提议。

“打赌?”

“你的身子借我,只要一天就可以了,让我同那山说说话、叙叙旧,顺便问问他的心意,如果他比较爱你,我就无条件退出,如果他到现在还是比较爱我,那么你就得代替我留在这个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的地方,生生世世不得离开,好不好?”

“不好!”名月连想都不想就断然否决,“不管他爱谁,他心里总是有我,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很满足了,才不要和你打赌谁留在这儿呢!”

一抹凄楚浮上克丽儿绝美的容颜。“果然是个聪明人,其实,我只不过是想同那山说说话,想再投入他怀里感受他的温柔罢了,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名月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其实……我和那山注定是无缘的。”

“曾经相爱就是有缘,怎么能说无缘呢?”

“这牵扯到千百年前的因果,说也说不清,就算当年我没有死,顺利嫁给那山,六年后的今天,我还是一样活不成,而你依然注定要嫁他当妻子,这是命中注定的。”

名月摇摇头,不是很懂她在说什么因什么果的,这不是出家人才懂的东西吗?

“罢了,你快回去吧,那山很着急哪!”克丽儿握住她的手,“来,我带你离开。”

名月跟在克丽儿身后走着,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光源处。

“去吧,那山在那儿等你!”

但名月却站着不动,紧紧地盯着克丽儿,忽然道:“只能借一下下喔!”

“你……”克丽儿惊讶极了,她竟然愿意把身体借给自己?

“只能一下下,不能太久喔!因为我也想他,更想抱他亲他呢!”名月又重说了一遍,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愿意将身子借给她,她只是突然想她和自己一样爱着那山,一定也想再抱抱他;那么,就这一次吧!

“你不怕我一去不回,从此占据你的身子?”克丽儿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不是这种人,不然你大可趁着我弄不清楚东南西北之际占住我的身子回到阳间的,不是吗?而且那山也说过,你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害人的!”

克丽儿心中一震,那山是这么告诉她的吗?看来自己忍受这些年孤单寂寞的飘荡也是值得的,只是她必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那山后才能放心离开。“谢谢,谢谢你,我说完话就马上离开,不会太久的。”

克丽儿千恩万谢地投向光源处,不多时,原来一直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烧的名月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月儿,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那山来。”秀萝喜孜孜地站起身,急忙呼唤着赫连那山。

接着脚步声传来,赫连那山几乎是用跑的冲了进来。“月儿!”

他握住妻子的手,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没有坚持要送你回京城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对不起!”

她静静听着赫连那山的话,不发一语地看着他,那眼神温柔多情,脸上也满是无法抑制的激动,“那山,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赫连那山闻言一楞,这声音很熟悉,不像是名月。名月的声音很甜但有点娇嫩,而这声音温柔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这不是名月,是……是那个潜藏在心中六年的声音,那是记忆的声音--“克丽儿,是你吗?”说话的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他完全不敢相信地紧盯着她,他的妻子失踪,结果回来的竟是死去六年的克丽儿?

“是我,我是克丽儿!”名月……不,现在她的身分是克丽儿。她点头,转向一旁看着不知该作何反应的秀萝。“姊,我好想妳!”

“你……你真的是克丽儿?”秀萝抖着脚步上前,望向这张美丽却洋溢着笑容的面孔。这不是月儿,月儿虽然爱笑,但她笑的感觉不是这样,那笑起来时总爱轻抚着发梢的动作,是克丽儿的习惯,她是克丽儿!

“名月呢?”赫连那山脸上完全没有喜色,不仅如此,他根本就是绷紧脸咬着牙在说话,他要名月回来,现在他只要名月回来!

“你把她怎么了?”

“你就这么喜欢她、爱她?”克丽儿幽幽地说道。

“克丽儿,我……”赫连那山一时有些语拙,知道自己的话伤了她的心,“对不起,不是我不爱你,而是……”

“我知道,不是你不爱我,而是我已经死了,对你而言我已经成为过去,你现在只想见月儿,对不对?”

“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弄不清楚自己是爱她的人,还是爱她那酷似你的容貌,直到发生这次的事情,我才深深明白,我爱她的美丽、活泼、聪明、慧黠,虽然她常常弄得我狼狈不堪、啼笑皆非,有时我虽被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我就是爱她,只因为她是名月,是我唯一的妻,是我心中那弯永恒新月。”他想起家中池山那抹映在水面的新月,初时他不明白名月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他懂了,可是伊人芳踪何在?

名月,你都听见了吧?他可是真的爱你啊!克丽儿望向天空,仿佛知道那个小女人正在某处看着这一切。

“这样就好,我一直很担心你会因为我而耽误自己的终身,毕竟我不值得你那样全心全意地去爱。”

“你在胡说什么?过去我对你的心是真诚的,现在……不,应该说是从现在到以后,你也会在我心深处,我不可能忘记你的!”

“谢谢你!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所以那时候为你挡下那一箭是对的!”

赫连那山眼睛一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克丽儿浅浅一笑,不理会他满脸的疑惑继续说道:“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也会嫉妒、会吃醋,尤其我知道姊姊和你可能有过那么一段感情时,更是嫉妒得快要发狂,那时候我只想与你同归于尽,因为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容许其它女人得到!可是当我看到埋伏在石头后面的弓箭手时,我又犹豫了,只要不理他,你就永远是我的,可是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那种敢作不敢当的人,所以我上前挨了那一箭!”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有人在那里埋伏?”赫连那山震惊不已。

“不是早就知道,事实上,那个弓箭手是我安排的,我原是想先杀了你再自杀,可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不,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一旁的秀萝突然接口道:“那天晚上克丽儿曾经跑来跟我说,她要杀了你然后自杀,我以为她只是在说气话,没想到第二天她真的这么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说那种谎话,克丽儿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更不会死在自己的弓箭下,都怪我!”

赫连那山恍然明白原来这就是秀萝之所以自责的原因。他还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克丽儿的死在自我惩罚,也难怪克丽儿临终前要她别自责,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后果。现在想起来整件事中确有许多蹊跷,只怪他当初让悲伤蒙蔽了心智,以至于没有看清事情真相,但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克丽儿,你没有错,秀萝也没有错,如果要怪就怪我好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坦白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也没有明确拒绝过秀萝,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一切不幸了!”

克丽儿微微一笑,“名月和我果真都没爱错人!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一直活在自责的阴影下,好好地把握现在才是你应该做的。”长久以来的飘荡总算可以结束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安心去该去的地方。

“克丽儿,对不起……”秀萝握住克丽儿的手说道,她没想到竟还有和妹妹说话的机会。

“别道歉,我们是姊妹,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不是吗?

再说你也吃了不少苦,又何必再耿耿于怀?长风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把握,这次别再错失自己的幸福了!”

“克丽儿,名月她……”赫连那山念念不忘的还是名月。

“名月?名月她不是已经来了?”克丽儿一手指着前方,身子缓缓倒下。

当赫连那山和秀萝回过头时,名月又回到原来昏睡不醒的模样,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只是一场梦。

“她走了!”秀萝无限感伤地望向床上的人儿,这会儿她是克丽儿还是名月?

“克丽儿……”赫连那山喃喃地念着这个令他永生难忘的名字;他也会一直永远把她放在心里。

“好渴!”

当两个人若有所思地为克丽儿而感伤时,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难道是……“好渴!”

这次赫连那山听清楚了,声音是床上的名月发出来的,只见她嘴巴喃喃动着,一面断断续续地说:“水,我要喝水!”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赫连那山听来却宛如天籁般动听。是名月,他的名月回来了!赫连那山急忙取过水,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以口就口,丝毫不避嫌地喂她喝水。

名月贪婪地汲取着他口中的水,直到他把一碗水喂完,她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眼睛,不(奇*书*网^。^整*理*提*供)过她醒来仍旧是一脸的迷蒙,似乎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发生过什么事。

“月儿!”赫连那山轻喊着,瞧见她挣扎着坐起身又瘫软了下去,他赶忙扶她靠着自己,“别动,你还没恢复元气呢!”

“我怎么啦?”名月环顾四周,尽是帐幔和兵器,这里是那山的营帐吗?看他一脸担忧,莫非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蓦地,她昏沉的意识慢慢清楚了过来,记忆也一点一滴地浮现,她想起那漫天的风沙,想起那遮天蔽地的漩涡、人的呼喊声、马匹的嘶鸣声,还有安副将如何努力地将自己从沙堆里拉出来,如何背着自己一路匍匐到有水的地方藏身……哇的一声,名月倏地放声大哭。一想到自己曾经离死亡那么近,那种惊恐、无助的感觉便又一次袭上心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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