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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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怪奴婢-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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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把丈夫推给别的女人,你说她无辜?”脸上进出无形怒火的眉峰斜挑。

闻言,雍偃与阿清同时望向怯怯退缩至墙角的秦从恩——

此时此刻,确实是从恩看起来比较像无辜的受害者。

“我们走吧。”雍偃看了一眼绷着俊颜的穆鹰,了然朝妻子道。

“可是万一堡主忍不住一拳挥到从恩身上,从恩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不成!我得在这儿等着替从恩急救……”阿清紧张兮兮地拍掉丈夫挽起她纤臂的手。

发觉穆鹰的脸色又铁青了几分,雍偃唇角反倒轻勾起耐人寻昧的微笑,半推半拉将妻子带出房间。

“放心,堡主不会伤了从恩。去看看燕燕吧。”

“对喔,燕燕哭着跑出去了呢,咱们快去她房里看看!”

雍偃,阿清……你们就这样抛下从恩走了喔……

秦从恩哀怨地瞅着重新紧闭的房门,唇儿怯怯抖动。

“看着我。”穆鹰在她身前环胸矗立,高大身躯的阴影,笼罩住那张志忑不安的圆脸。

“好……”她乖乖抬头,写满慌乱的两颗黑眼珠直楞楞地盯着他,连眼皮也不敢多眨。

“为什么自作主张?”穆鹰开始宣布罪状。

“什么是……‘自作主张’?”

“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燕燕送到我床上,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从恩也不晓得自己脑袋里装了什么,可能是血吧……从恩看过有人不小心撞伤脑袋,会流血……”她呐呐回答。

穆鹰额筋礅微抽动,深吸一口气,忍住剖开她脑袋一探究竟的冲动。

“你明不明白,让燕燕与我同房代表何意?”今夜穆鹰回房就发现燕燕独坐床沿,她在他满心孤疑的眼光下款款倾诉她恋慕他已久、希望成为他的女人,而始作俑者竟是他的妻子?!

秦从恩老实点头。“明白,是纳妾。”

“你真想为我纳妾?”他眯眼再问,神情充满风雨欲来的阴骛。

“想。”可是她现在觉得一点也不好受,却又不得不……

一个男人,从妻子口中听见想主动为他纳妾的说辞,是该窃喜还是该愤怒?

确定为她所愿,穆鹰额爆青筋,终于忍无可忍再次厉声咆哮一“为什么?!”很显然,这个男人选择了后者。

“因为,燕燕喜欢你……而且也……”

怯怯的嗫嚅彻底击溃穆鹰的耐性,无心听她道出更多令他气结的话语,劈头就是满心不快的怒吼——

“她喜欢我,你就把我推给她?阿清看上我,你也要将我出借?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想与你分享丈夫,你是不是叫她们一个个排队?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他一步步将她逼退得背脊贴上墙角,凝拳抵着墙,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阿清也喜欢穆鹰?”可是阿清是雍偃的妻子,阿清也想当穆鹰的妾吗?

见她一脸若有所忖,他愤然低咆:“不准!我不准你想,听到没!”

气急败坏加上妒意横生,穆鹰忿恨交集,一掌击毁置于一旁桌几上的青铜骏马,极其珍贵的青铜马饰就这么在他的怒气下碎成一块一块。

赫——

秦从恩倒抽一口气,先前的忐忑都被这一幕吓飞了。

“那是穆鹰最喜欢的摆饰。”她一急,想上前捡回马匹的“尸块”拼凑,却被他捉回,牢牢钉在墙上。

“不要管它!”

该死!

他气她无视于他的存在,嫉妒那些能赢得她关心的所有人事物,现下,连一匹破烂假马都能轻易掳获她的关注,那么,他这个夫婿到底算什么?她到底把他的心意置于何处?天杀的该死的烂心意——

心意?!

他对她……

在穆鹰心中翻腾急涌的怒潮骤然顿止,倒映了一张寒噤小脸的黑眸融人一抹遭受惊扰的错愕,不过,此番错愕很快就被心甘情愿的释然所取代。

原来,他的占有欲、他的贪婪、他的渴望、他的疑惑全都其来有自,来自那个由心系多载的承诺变质为无法割舍的“情爱”,最初的邂逅,是让他的心跌人她纯净瞳眸的肇端,而与她一点一滴的相处,则堆积成难以抹灭的情愫,于是一他明了,自己爱上这个心性单纯的痴儿了。

但也由于她的纯洁善良,他该死地感受到手中捉摸不定的慌乱!

她似糖如饴,甜美得数他爱不释手,却会轻易在掌中化于无形

她,能懂吗?

“痛……”

被他的蛮劲捉疼了肩膀,秦从恩蹙眉发出吃痛声。穆鹰自失神中惊醒,放松因愤怒而失去控制的手劲,但双手没有撤离,而是轻靠着她的肩头。

如今,厘清了自己的心情,与其说他愤怒,不如说是尝尽深深的无力感。

“从恩是不是,犯错了……穆鹰不要生气好吗?”局促的小手怯怯地爬上他刚毅的脸庞,想为他抹去眉间的摺痕,抹去他的不开心。

穆鹰抿唇不语,仅是定定注视着她。

她单纯到连他为何发怒都一头雾水。

换做别人,她也会用如此稚气却真诚无欺的眼光,央求他人弥平怒意吧!

这双憨傻的明眸,澄澈得犹如不染红尘般纯净,他却想在这一泓清池投人只为他而起的涟漪,是否太强人所难了?

或许吧,想勉强她,最终反而替自己换来挫败滋味。

“穆鹰不说话?”秦从恩心急了。她不要穆鹰不理她呀……

“从恩,我问你。燕燕提到你希望她为我生下子嗣,这是真的吗?”眉心褪去适才交锋的怒意与厉色,他戛声问。

秦从恩螓首轻点。

压下胸口泛起的窒闷,他又问:“你不愿生养我们的孩子?”

螓首在是非之间迟疑徘徊,最后还是选择轻摇。

无私的诚恳,却如一把利刀,讽刺地在穆鹰的心头划下一道难以自欺欺人的缺口。

“其实,你愿意嫁我是出于不得已吧?秦家,才是你心系之处,秦家人,才配在你心头占有一席之地。你的少主、小姐、还有那一长串的闲杂人等,甚至是糖,都比我来得有价值,是吧?”他口出疑问之语,每一句却以揉相了挫败与黯然的意味作结。

穆鹰腾出一手,轻抚眼前这张娇憨得令他疼惜的圆脸。

“我为你动了情,你的情会停驻在我身上吗?”

许是白问了。

果不其然,圆滚滚的眼儿茫然地眨了眨。

“你想不想回秦府?”

圆眼一亮。

“我明白了。”不让她开口,穆鹰收回搁在她脸上与肩头的手,迈开略显沉重吃力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寝房。

此夜,合该交颈的鸳鸯,形单影只。

独卧。

天明,彻夜辗转难眠的人儿,踏着晨曦来到书房外的石阶。

独坐。

望穿秋水的眸光不时飘向紧闭的门扉,想上前敲门,却又怕打扰了眠中之人,她索性双掌撑颚等待。

不知在阶前坐了多久,一夜未眠的秦从恩倦困地打起盹来。

来到书房前的人一看见她,她就是这副昏昏欲睡又缺了个枕头的滑稽模样。

“喂,你嫌日子过得太悠闲,好好的堡主夫人不做,改行当看门狗啊?”冷言冷语间,此人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言语之间,间接认同了她的身分。

半睡半醒的秦从恩听见人声,揉了揉眼睛看向来人。

“……燕召云?”

听出她浓浓的困嗓,燕绍云不耐地撇撇嘴。“要睡回房去睡,别在这里挡路。”

“从恩睡不着,等穆鹰。”她又望向身后,眼里盈满等穆鹰出房门的期待。

等堡主?

“堡主不是昨夜骑马出堡了吗?”对昨夜堡主院落的骚动一无所知的他,由于前两日到城南的牧场去做例行防卫视察,今早才自牧场回来,这也是听轮值守门的弟兄说的。

“穆鹰出去了?”

“怎么,你不知道?莫非,你等了他一夜?”燕绍云诧异地看着她,发现她眼窝下浮现些许黑影,他以为自己猜对了。

秦从恩一反常态没有回话,突然埋头趴在膝上。

半晌,见她双肩频频抖动,燕绍云脸色微微一变。

“喂,你在哭吗?”穆鹰还在生气,所以不理从恩,不陪从恩了……呜呜。

两声哽咽回答了燕绍云,他猜对了!

“喂,我说过堡主很忙,有时候忙到抽不开身陪你也是情有可原的,你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就哭吧?很难看。”

听说有些女人可以哭得很美、哭到让男人心疼断肠,虽然小白痴闷着头哭,看不到她的泪容,不过他猜一个不懂得做作的女人就算哭得梨花带雨,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呜。

还是哭。

“你想家,是不?”听说思乡情切之人,情绪总是比较容易崩溃。

泪人儿抬起小脸,燕绍云所言,似乎触动了她心底某处压抑多时的思念,她鼻酸地诚实点头。她好想少主、好想小姐、好想秦家所有的人……

一张泪痕斑斑外加两管鼻涕的鹅蛋脸果然难看。

但,莫名地,燕绍云感觉胸臆间宛如遭受某种不知名的心绪狠狠一撞,心头突然为她的清泪拧紧起来。

“你想回京城秦府吗?”年轻湛朗的眼瞳,慢慢覆上一层外人难辨的复杂。

“想……”每逢问答,秦从恩都选择心底最单纯无邪的答案。

“有个人可以带你回去,你要不要走?”

第九章

金鸟西坠,日隐江头。

献行赶了半日的路程,秦从恩一行二人抵达一处密林,过了此林便能远远跳望关隘口。林径窄而曲折,于是他们牵马步行。

走在后头的秦从恩,眉头自离开漠鹰堡后就揪成打不开的结,离漠鹰堡愈远就愈趋沉重,踏在枯黄落叶上的步履亦愈发迟缓,终至停顿。

前方的男人听闻她的足声,回过头来。

“怎么了?”

“这样不对。”垂视地面的圆脸抬起,深锁的眉间堆满担忧与后悔。

男人不发一语,迳自看着她把头摇得如博浪鼓、嘴里又呢喃了好几个“不对”。

“从恩没有告诉穆鹰就回京城,这样不对。”

要是穆鹰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可是,穆鹰正在生自己的气,应该不会想见她……

想着想着,无限怅然涌上秦从恩心头,双肩也跟着垮了下去。

“我说了会派人告知他,不用担心。”男人正要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儿所出之言再次令他驻足,敛眉回首。

“不要了,从恩想回漠鹰堡。”

“你不想回秦家?”她会改变主意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可是从恩想先去找穆鹰,跟穆鹰道歉,从恩不喜欢穆鹰生气的样子,穆鹰生从恩的气,从恩这里也好痛好痛,好像快要裂开来一样……”她揉抚着心窝处,难过得想哭。

“他生你的气?”

“嗯,穆鹰好生气、好生气。”

“他既然气你,你何必回漠鹰堡受气,你以为他看见你的蠢样气就会消了吗?

“回去不过是火上加油罢了。”见她满口不离那个名字,一脸痴楞的傻劲全是为了那个人,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混杂了压抑的暗恼与深沉的幽晦。

“道歉也没用吗?”秦从恩天真地问,满心专注在自己的疑惑上,没注意到对方不再隐藏的复杂眼神。

那双限里难办的复杂,也许才是褪去假象后的……真实。

“你走是不走?”男人没有解答她的困惑,仅回以淡问。

若她肯走,或许他能不必伤及无辜,带她就这么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男人呼吸一窒,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诧愕不已。

该死!他在想什么?

他该做的,不是要让“那个人”在失去家人的憾恨中度过余生吗?他甚至盘算要“那个人”亲眼见证挚爱的死亡,而现下为何会萌生此番懦弱、逃避的心态?

“不走了。”秦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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