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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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怪奴婢-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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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穆鹰宛若一抹孤寂的游魂走出房门,阿清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种景况下的他,对谁都提不起劲去“染指”吧!

“不回秦家……从恩……要去找……穆鹰……”

断断续续的梦呓,自床榻上的病人儿唇中轻溢。

最想听的人却不闻半语。

从恩教穆鹰,好不好?

教我什么?

读书识字呀!

你会?

嗯,小姐教过从恩写名字唷,从恩写给穆鹰看!

来到书房前的穆鹰,不经意回想起妻子捧着书册,一副学识渊博、吵着要教他写字的老学究模样。孰料,她也只会“秦从恩”这三个字,比他这个只识得几个简单大字的人还不如,如此尔尔的程度也想教他?

穆鹰紧抿的薄唇,情不自禁轻勾笑痕。

倏地,一股沉滞氛围经由气流的波动而来,察觉身后有所动静,他没有回身防备来人,仅是敛容道:“燕长山之子。”

“你知道?!”来人脸色一变。

此人,就是对秦从恩痛下杀手的凶手燕绍云,他留下那柄从不离身的配剑,便是要穆鹰看清是谁所为,让穆鹰一尝饱受背叛的迷惘与痛苦。没想到,穆鹰已经知道他痛下杀机的原因?!那么,穆鹰为何没有为难燕燕?

“你好奇,我为何没有把对你的恨发泄在燕燕身上?”穆鹰沉吟了半晌,才又道:“燕燕并不知令尊死在我手上,她是无辜的。”

乍闻此言,燕绍云心头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咬牙压下那股缠上心口的紊乱。

“没错!要报父仇由我来报!”

“所以,十年前泄露我们即将围剿敌人的秘密、以至于受敌人出奇不意夹击的人,是你。”那一次,同伴们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徒留他与少数人迎战,战到最后寡不敌众,他亦因体力不支而身受重伤、摔落山谷,胸膛上的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没错。”燕绍云大方承认。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动了车轭手脚的人,也是你?”甚至这些年来几次他可能差点命丧黄泉的险难,都跟燕绍云有关。

燕绍云凛愕地看着眼前淡漠得事不关己的穆鹰。

既然穆鹰了如指掌,为什么不揭穿他?

“绍云,取我性命难道无法消你心头之恨,而非得伤害从恩不可?”穆鹰转身看他,深敛的目光中透露一抹宿命恩仇的无奈。

十一年前,他受官衙之雇剿了一帮马贼,年轻气盛的他,不但杀了他们的首领燕长山,连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后来他才得知,那场杀戮是不该发生的遗憾。

翌年,父母双亡的燕绍云带着妹妹投靠他,他也暗中调查他们的身分,即便知悉自己就是手刀他们父亲的仇人,他仍接纳了他们,或许,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憾恨吧!

让燕绍云在自己身边担任左使,等于给他太多报仇的机会,燕绍云却仍选择对彼此都极为残酷的作法,也教彼此都背负起牵连无辜的罪孽。

“如你所言,杀了你当然无法消除我心头之恨,但我要你也尝尝失去挚爱家人的至悲至痛!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解脱的感觉也没有?可恶!最该死的还是你!”燕绍云指着穆鹰痛吼。

他无法欺骗自己,当他亲手将穆鹰推人地狱之后,反而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捆绑,让他不得动弹,这是为什么?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穆鹰不闪不躲,笔直走向他。

电光火石间,燕绍云手中已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穆鹰一个反手让他将刀刀抵在咽喉前,只要他轻轻一使力,便能割断穆鹰的咽喉。

“尽管动手。”穆鹰面不改色。

第十章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那尽管动手。

燕绍云一怔,瞪着近在咫尺的杀父仇人,他信誓旦旦要报复的杀父仇人,手中的匕首却怎么也无法刺入仇人的咽喉,乍看之下,被逼迫的人反而像是他。

该死……

他就是明知自己办不到,才会朝他身边的人下毒手!

他就是了解穆鹰不若世人所言,是个只懂残酷杀戮来营生的马队商主,才会选择伤害秦从恩呀!

他眼不盲、心不瞎,这些年下来,他知道穆鹰霸气傲然的皮相下是个重情讲义的好汉,对待部属犹如对待亲人,对秦从恩这样一个痴儿也没失去过耐心,甚至没有对她开口喊出一个蠢字或笨字,他要如何去杀一个甚至把他当弟弟的“亲人”?

但,穆鹰毁了他的家,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绍云哥,不要!”

燕燕急奔而至,淌着泪水的眼底,有伤痛,也有恳求。

“燕燕,你走开,秦从恩是我伤的,我和他之间必须做个了断。”燕绍云没有看向妹妹,寒恻低语。

“你为什么要伤从恩?”

“你不需要知道!”

“我知道……”泪珠,自燕燕脱俗的脸庞滑落。“方才我,都听到了。”

“燕燕?!”燕绍云一诧,穆鹰则是黯然看向她。

“爹死在穆大哥手上,可你伤了从恩也算报复了,不是吗?我从未见穆大哥如此心痛过……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穆大哥死,不要……”如雨而下的泪水仿佛交杂着难以言喻的矛盾,一刀刀划过燕燕心口。

“燕燕,你……”看着泣不成声的妹妹,燕绍云蓦然惊悟,困难地开口。“你爱上穆鹰了?”

回答他的,是妹妹伏在穆鹰胸膛低泣的这一幕,他握在手中的七首铿然落地。

霎时多了一道更该死的难题。

他能杀了穆鹰,然后让燕燕痛不欲生,怨他这个眼里只有复仇的哥哥一辈子,而这个女孩又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他能吗?!

穆鹰沉默地任由胸前的女子拥抱、哭泣,又或者只是出于弥补的心理。

对于燕燕,他有更多的愧疚,他不是没发现燕燕那总是追随他的爱慕眼光,但自己也只能视而不见,因为既然给不起承诺,就不该让她有所希冀。

但到头来,仍注定令燕燕心伤。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至于爱你的资格,我应该是没有的。”他轻抚她的发,涩然低语。毕竟他是杀了她爹、毁了她家园的凶手之一。

燕绍云闻言,眉纠目凝。

“瞧,他根本不爱你,你还想替他求情?当年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他不但杀了爹,也杀光爹手下所有马贼!”

爹是……马贼?!

震惊与讶异涌上燕燕心头,却仍被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收服,她退离穆鹰胸前,苦涩言道:“就算爹不是因穆大哥受雇之故而死,我还是会为穆大哥求情。”

投靠穆鹰也有三年时间,她知道他们是以受雇剿灭马贼维生,后来才经营起马队货运商事。

燕绍云双手凝拳,愤愤咬牙,朝穆鹰低咆——“我恨你!”

“我知道。”穆鹰淡道。

“我爹虽是马贼首领,但他当时正打算到官衙自首重新做人,你却杀了他们,这你知道吗?你一向不与官府打交道,当年为什么要与官府勾结,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说!”

穆鹰默然了,燕燕听得又是一诧。

穆大哥与官府勾结?!

“你错了,绍云。”出声的,是走近他们的雍偃。“当初堡主并不知悉此事,因为官衙的人刻意隐瞒内情。”

雍偃将当年憾事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当年,穆鹰并不知燕长山已向官衙言明弃暗投明的想法,官衙却为了想“绝后患”,便在燕长山投案之前,出钱雇用穆鹰歼灭燕长山率领的马贼部众,并将其他贼帮所干的恶事全抑到燕长山头上,以穆鹰嫉恶如仇的性子,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憾事于此而生。

“堡主之所以不与官府打交道,也是那件事所肇之果。”

实情水落石出,燕绍云方寸全乱,浑身僵硬直视穆鹰。“你……为何不辩解?”

见穆鹰打算就这么沉默下去,雍偃实在看不下去。

“你还不了解堡主吗?他这个人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不说,是因为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在未能释怀之下便将自己视为凶手。绍云,你要去哪?”

“去找那个狗官。”最该死的人是那个污蔑我爹的狗官!

“不必找了,那个人渣已经死了。”雍偃叫住盛怒中的燕绍云。

死了?燕绍云拧眉回头。

“那个狗官后来与马贼勾结图利,当上骠马帮前任帮主。你觉得不能手刀仇人很扼腕吧?我倒觉得他死得适得其所。”骠马帮前任帮主,就是被想要争夺帮主之位的手下所暗杀,而死在马贼手中。

一股沉滞得吓人的肃静充塞在四人之间良久。

雍偃挑眉环视他们。

唉,尘埃落定,气氛却比没解释前还沉重,实在是浪费了他的潇洒登场。

“从恩……还好吗?”燕绍云低哑开口。

“她会好的。”穆鹰沉着道,眸底凝聚坚信的幽光。

燕绍云不再多说,转身离去;穆鹰仅是在原地目送那道饱受煎熬的背影,他的兄弟。他们心照不宣,这一别,今生应是再难相见。

雍偃敛眉沉吟,没有出言挽留。

阿清提过,燕绍云杀害秦从恩时并无伤及要害,以燕绍云的身手来说,甚至像是刻意避开了要害,秦从恩才得以在那一剑之下保住性命。

或许,燕绍云的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也或许,燕绍云对秦从恩……

倘若他没料错的话,让燕绍云离开,会是最好的结局。

“我跟绍云哥一起走。”燕燕拭干泪水,让最后映人眼帘的面孔能清晰一些。

“好好保重。”穆鹰也没有留她,因为,很多事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穆大哥,纳妾之事我很抱歉,是我私心利用了从恩的单纯,她并非不愿生养你的子嗣,而是认为不能,所以才想为你纳妾。

也担心出世的孩子会如她一般痴傻,怕孩子和她一样遭人指指点点,怕你会指责是她的错,怕你不要她和孩子……

其实,她在得知夫妻圆房能怀有孩子时很雀跃,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要拥有你们的孩子。我祝你们幸福……”而她,也该退出一不,她从来就没有余地介人,这么想,心底也就释怀许多。

情爱的全貌,别说痴儿了,就算是聪明人也未必能窥清,不过至少她懂了其中之一……情爱,任谁也无法强求。

自燕燕口中得知秦从恩替他纳妾的本意,穆鹰胸口蓦地一热

傻瓜。

然而她的傻,却是恁地令他动容……

“穆鹰大可恢复从恩的真实身分,什么无聊的代嫁,亏你想得出来!我夫婿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房内,一名绮年玉貌的纤灵少妇,指着一个容貌与她相似的俊美男子鼻尖,劈哩啪啦瞠骂。

“人言道:‘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果然是至理名言。”俊美男子摺扇一开,闲适的语气听不出是埋怨还是惋惜。

“我在跟你说东,你跟我扯西?秦啸日,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少妇一恼,正要破口大骂,忽尔一个拦腰,被拉人一副宽阔胸膛。“雷朔,你不要拦我!”

“你有孕在身,别忘了。”雷朔无奈轻叹,怕她动到胎气,又怕肚里的孩儿被她教坏,对妻子急躁莽撞的性子似乎全然没辙。

“怎么?你这个爹爹只担心伤到胎儿,而不顾我的感受,是吧?要不是我抵死坚决,你还不肯带我来漠鹰堡看从恩,说什么舟车劳顿对胎儿不好,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总之,你、不、关、心、我!”纤纤玉指戳着丈夫胸膛。

秦喜韵,正牌秦家小姐,纤细窈窕的身段仍看不太出来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纵使这会儿正火冒三丈地撇嘴,仍是娇灵得可爱。

“如果你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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