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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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疆-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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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中午,三个人进了县城,白起吩咐李敢:“去找个人问问,哪里有卖书的地方?”张仪一笑:“不用不用,咱们先去吃饭。”

  白起一愣:“吃饭?”张仪点头:“是啊,你们不饿吗?咱们活过来,这第一餐,可要讲究。”

  李敢卟的笑了,其实他早饿了。

  白起一皱眉:“右相,我三人身边没有钱,如何会账啊?难道要吃白食?我可听说过,右相在未遇到惠文王之时,穷困潦倒,这白食可没少吃吧……莫不是有独家秘籍?”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张仪翻了翻白眼:“独家秘籍是没有,不过我有这个。”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颗珍珠来。白起接过瞧了瞧:“这是大王给的,不过也要先去当铺典当了钱,才可以吃饭。”张仪一笑:“不用那么麻烦,只管随我来。”说着他向路边一指,那里正好有一家酒店:会宾楼。

  这会宾楼正是咸阳一等一的酒店,二层楼的铺面,门前挑着彩灯,看上去也算华丽了。此时虽正是荒年,可城里还有的是富得流油的老爷们,因此酒店的生意倒还可以将就。

  此时正是饭时,会宾楼里各种声响汇成一片。

  张仪三个人进了楼子,向伙计要了二楼一间雅阁,进去坐下,伙计问要吃什么,张仪大咧咧地吩咐:“有什么拿手的,只管端上来。”

  伙计看了看三人的打扮,因为白起去买衣服的村子太穷了,买来的衣服比要饭的也强不了太多,伙计心头有气:三个叫花子,跑这里来吃霸王餐……

  张仪一见伙计的眼色,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一声冷笑,取出那颗珠子,往桌上的漆盘里一丢:“这颗珍珠,够吃几顿了吧。”

  伙计拾起珠子,仔细看了看,心里拿不准,就放下珠子,说声少候,跑下楼去,不一会儿,上来一个中年胖子,看样子是掌柜的,胖子拿起珠子仔细看了看,又掂了掂,最后用手指使劲擦了擦,这才眉开眼笑,急忙拱手:“三位贵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上好酒菜这就奉上,这就奉上……”

  张仪拦住了他:“且慢。我还有一事相求。”胖子急忙问什么事,张仪一笑:“实不相瞒,我们三人是贩马的客人,路上遭遇劫匪,失了金子,只剩这颗珠子,本想去当铺典当了,好做路费回乡,又觉得当铺杀价杀得厉害,我有意将这颗上等珍珠卖给你,如何?”

  胖子一听,忙问:“不知贵客要卖多少银子?”

  张仪听了一愣:“银子?”

  要知道,春秋战国直到秦始皇,世上流通的都是铜制的钱币,直到汉代,白银还没有做为货币流通,只是做为贵重物品存在。因此张仪不知。

  胖子以为张仪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贵客想卖多少两银子?”

  张仪这下遭了难,只得随口回答:“十两。”

  胖子一听,差点乐趴下。他算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样一颗珍珠,差不多能卖十两金子,这位冤大头只卖十两银子,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财运。

  胖掌柜果然了得,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表情,甚至还皱起了眉头:“这个价……也好,高是高了点,可念在你们是外乡人,又遭了劫,就可怜你一回,十两就十两。”

  张仪好像也觉得卖得贱了,有点不甘心:“既是可怜我们,那就可怜到底,这桌酒菜也奉送我们,如何?”

  胖掌柜咂咂嘴:“贵客,您可真会做买卖,好吧,今天注定是要割肉了,伙计,上好菜,好酒。”

  等伙计和掌柜都走了,李敢伸伸舌头:“先生,您肯定卖得太贱了。”

  张仪鬼鬼地一笑:“别急,等一会儿你就不嫌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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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与子同仇 '本章字数:290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06 08:56:37。0'
  没过片刻,好酒好菜如同流水一般送了上来。等到菜上齐了,张仪不让伙计走,拉着他坐下,要问他点事情。伙计不敢坐,只好站着,张仪先问了卖书的地方,伙计指点了,说在县衙边上就有个书局,张仪又说:“我三人在西戎贩马十年,刚刚回到中原,尚且不知这里发生的事,你这里客人多,听得也多,不妨给我们讲讲中原之事。”

  说着赏了伙计两杯酒。

  那伙计很是健谈,而且谈吐绘声绘色,将这几十年来的世道,说给三人听。说起什么天启木匠皇帝信任魏忠贤,当朝崇祯皇帝剐了袁崇焕,还有什么孙承宗,皇太极,当今有名的人物,说得头头是道。

  伙计说了足有一个时辰,张仪他们的饭也吃完了,最后三个人打着饱嗝站起来,张仪还不走,让伙计包了十几斤好牛肉,又要了两坛子上好美酒,李敢背着肉,白起背着酒,三人这才走下楼来。

  胖子早在门口等着呢,柜上放着十两雪花纹银。

  张仪取出珠子,交在胖子手里,这才从柜上收起银子,揣在怀里。三人与胖掌柜拱手道别。张仪看似喝多了,出门时脚正踩在门槛上,身子一歪,便要倒下。

  胖掌柜正好在边上,急忙伸手扶住:“贵客,您慢着点。”

  张仪站稳了,嘴里连连说着:“多谢关照,多谢关照,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李敢还是觉得珠子卖贱了,不想走,张仪拉着他再不回头,一道烟地上了大街。

  直到拐过一个弯儿,李敢这才说话:“先生,您还是卖得贱了啊……”

  白起在一边冷笑:“你小子还是太嫩了,张先生前世之时,将山东六国骗了个遍,何曾做过一次亏本买卖?”

  李敢一愣:“将军这话怎么说?”

  白起看着张仪:“该让他明白了吧。”

  张仪得意地一笑,伸出手来,在李敢面前一晃,空的。可他一翻掌,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颗珍珠来。

  李敢大睁着两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幸好白起解释了:“方才张先生假装滑倒,那胖子一扶之时,张先生已经巧施妙手,将珠子拿了回来。可笑那胖子还懵然不知哩。”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一片吵闹之声。

  只听那胖子叫喊着:“拿出来,定是你拿了……”

  伙计在分辩:“我哪里拿了,我离你老远,定是你没装妥当,珠子滚落了!”

  三人相视而笑,背着酒肉向书局走去。李敢佩服得五体投地:“先生真是了不起,还会这一手。”

  张仪晃着脑袋:“这算什么,我师父鬼谷先生,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三教九流无所不晓,这点手艺,只是雕虫小技罢了,他老人家看我性子跳脱,就教了我这个,想来苏秦他们,就算想教,也是绝不肯学的了。”

  三个人一路说笑着,来到县衙边,果然看到一个书局, 三个人走进去,四处找竹简,看了半天,一片也没见着。

  先秦时代用的竹简,早已被纸张取代,只是他们并不知道。

  店主过来招呼,白起和李敢没有说话,怕露了馅。张仪指了指四下的书架,问道:“这上面摆的都是书吗?”店主点头:“全是书,各类都有。”又压低声音:“还有新到的****,金瓶梅,品花宝鉴,图像本的,看不看?”

  张仪摇头:“我要史书,全部都要。”

  店主急忙搬过来一摞,张仪翻开一本史记,用手指搓搓纸张,觉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绢,便问:“这个……”

  店主忙道:“这可是上好的板纸,纸品当中最好的啊。不泛黄,不发皱,放上二十年,还跟新一样。”

  张仪点头:“好纸,好纸。”心里暗想:什么叫纸啊!他灵机一动,又吩咐店主取些实用类的书籍,什么工程测绘农业建筑手工……越多越好。

  就这样足足买了一大捆,花去将近半两银子。

  买完了,教李敢背着,刚要走,突然听到街上一阵喧哗。

  三人寻声看去,只见边上的县衙中涌出来一群人,其中五六个人穿着号衣,像是当兵的,其他的人都是公差打扮,推推搡搡,闹到街上来。

  这样一来,街头便围了一群人看热闹,张仪三个也夹杂在里面。

  只见那些公差打扮的人大都手执黑红两色的水火棍,一边向外赶当兵的,一边劈头盖脸地乱打,那些当兵的手中有刀,可架不住对方人多,没几下刀就被打落在地,随后头上身上腿上挨了不少棍子。

  那些当差的也没敢下狠手,此时把当兵的轰到街上,就停了手,一个头目骂骂咧咧地:“大人正在午睡,你们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再不闭嘴,把你们的牙都打掉了!”

  一个当兵的甚是凶悍:“老子进京勤王,路过这鸟地方,你们大人不准备饭菜招待,反而躲着不见,是何道理!”

  那头目骂道:“招不招待,那不是你们该管的事,叫你们长官来……”

  此时突然人群一分,走进来十四五个人,当头的一个顶盔带甲,看样子是个长官。那几个当兵的一见此人,都不敢动了,规矩地垂手而立。那个当兵的说道:“王参将,您可来了,给我们做主!”

  那王参将满脸怒气:“谁让你们在此胡闹的?你们知不知道,这里的县令是谁!凭你们也敢找他的麻烦……”

  就在这时,只听人群外头有个细细的声音:“是谁在咸阳城撒野,不服管教啊……”这声音傲慢之极,官腔十足。

  那些公差两边一散,中间走出一人,生得白白胖胖,细眉窄目,一身红色官袍,大腹便便看上去像个不倒翁一样,满身官气。

  王参将见了此人,急忙堆出一副笑脸:“赵大人,下官乃是甘肃杨总兵麾下参将王显,御下不严,多多得罪,多多得罪……”

  那赵大人哼了一声:“王参将,方才本官正在午休,却被你的兵吵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显连忙拱手:“这几个是新收的兵,不懂规矩,扰了大人清静,我这就责罚他们,日后大人在兵部吴大人面前,还要与小将美言几句。不要追究才是……”

  原来这位赵县令乃是兵部侍郎吴尊的外甥,怪不得王显如此怕他。

  赵县令眯起眼睛,不发一言,王显知道他的意思,虎起脸对着这六个闹事的兵士:“你们擅闯官衙,无视军法,本当斩首,可如今京城吃紧,用人之际,就先不斩你们。来人,当街杖责六十。”

  身后的侍卫们上前,将这几个人按倒在地,借来了当差的水火棍,扒下裤子,当街就打。

  砰啪之声不绝于耳,那六个人中有吃不住痛的,号叫起来。

  赵大人捋着山羊胡,微笑不语,幸灾乐祸。

  白起低声冷笑:“这种军官,如何让士兵心服……”

  刚打了十几棍,猛听人群外面又是一阵骚动,气冲冲地闯进几个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高颧浓眉,相貌虽是普通,可是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极有威势。他身后紧跟着一人,虎头豹晴,神色凶悍。

  那被打的几个士兵有一人见了他们两个,大叫:“李哥,救我……”

  那高颧浓眉的人一皱眉:“刘芳亮,刚歇下脚就不见了你,怎么如此没出息,是不是调戏妇女了?”

  刘芳亮大叫:“李哥,兄弟什么时候调戏过妇女,都是这县令不良,不肯接待,害得兄弟们挨饿,大伙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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