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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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天使-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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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令他良心难安。他走在一条微妙的线上,一方面又不亏待印地安人。季若亚是不容许自己犯一线错误的人,所以大屠杀这件事才令他耿耿于怀。”

“如果他致力和平,印地安人为什么要偷袭他?”

“这一点我也一直弄不懂,红云是若亚的朋友。”伊里眼中有怒意。“可是白约翰不是,我常想那帮歹徒突袭巡逻队要动走白约翰,但若亚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一天在他脑中一片空白。”

“这倒省事。不是吗?”

“不,若能想起那天的事,若亚什么事都愿意做,这样他才能继续过日子。”

“或许白约翰知道?”

伊里点头。“我敢打赌他一定知道,我祈求上苍,希望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人当真是白约翰。”

“万一不是呢?万一姓白的真的死了,季若亚岂不是希望落空?”

“或许他可以藉着协助你而使人生有一些目标。两三天前乍看到他时我还真认不出他来,他不能这样下去。”

玮琪打量伊里痛苦的表情。“你为什么如此关心他?你好像把他……”

“把他当儿子看待?”

他点点头。

“如果他是我儿子,我一定会很光荣。我没告诉过你我离开山区的原因,不是吗?”他的目光变得好遥远。“那是八年前的事了,我住在洛矶山山脚,就在风河流域。跟我的印地安妻子和两个儿子,他们分别是八岁和九岁。我出门打猎时,就叫他们要照顾妈妈。

“有一天我带他们去探访她的族人,就在拉洛米堡外,我把他们都留在那儿,就跟勇士们出去猎水牛,我儿子央求我带他们前往,说他们已经长大了,可是晨星——我的妻子——会没伴,所以我就叫他们留下来。”他的声音发颤。“我叫他们留下来。”

“我和五、六个勇士了出门,结果出事了,一个因偷羊被军队关起来的族中男孩回来了,”伊里全身发抖。“身上染了天花被送了回来。”

玮琪一惊。她这才听出来会有什么结局,真不想再听下去,但她不敢开口。

“印地安人不懂得防治天花,”伊里又说道。“等我们回去时,他们全都死了,全族的人,四十三个人,我妻子是比较晚死的,我在他们墓旁找到她,”他顿了顿。“她亲手埋葬了我两个儿子。”

“我痛恨上帝,痛恨每个人、每件事。然后我发现路过拉洛米堡的一个军医给那个男孩注射天花病毒,再把他送回村中。”

玮琪泪如雨下。

“军方谋害他们的性命,”伊里说。“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我到堡中报仇。我原可把他们都杀光的,若亚阻止了我。当时他才刚到那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他曾考虑要跟我一起去杀他们,但他说我们的方式要对,以免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他气疯了,想让那个军医受到法律制裁,但上级长官不听,他们不相信他的话,他们其实也不在乎。

“若亚越级上报,到华盛顿,告诉几个他认识的参议员。那些人没有受到军法审判,但有几个人被降职,有几个被印地安人杀死。那个军医饮弹自尽。这样也好,要不然若亚就无法说服我不去杀他。”

“至少若亚帮你报了仇。”

“但他也因此树敌,因为他联合外人打击自己人。”他倒吸一口气。“你可以信得过他,他还活在痛苦中,可是他是个好人,我发誓。”

“我知道要你提这段伤心往事确实是太为难你了,伊里,谢谢你。”她倾身亲吻他的额头,这才站了起来。“我想……我想我该走了。”

伊里恢复冷静。“是啊,免得若亚又说你迟到。”

她挤出一丝笑容。“我爱你,伊里,等我认为你人已到丹佛,我会写信给你,向你报告进度。”

“你不光只是写信,我希望可以在丹佛见到你,你需要看看莉莎,她也需要看看你。”

“如果我们路过,我会进去看你们的。”伊里皱着眉,但他只是伸手拿床边的鞍袋。“警长把奖金拿来了。”他取出一把钞票。玮琪只是瞅着钱。“怎么,不想拿啦?”伊里问。玮琪原先是真的不想拿,但既然被伊里看出心思,便只有一把抢过钱。“他们不是人,是禽兽,我要等将他们全数歼灭才肯罢休。”

“随你。”

她拿出其中一些钱。“你也需要用钱。”

伊里只拿了几块钱,其他的都推还给她。“若亚也是囊中羞涩,你们才真需要钱。祝你好运。”她低头匆匆搂他二下。“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你保重。”她朝门口走去。

“还有一件事——”她回过头来。

“如果若亚发现你是……你是女的……”玮琪一怔。“他不会扭断你的脖子,你不会有事的。他可能会大发雷霆,却不会伤害你,女人跟他在一起很安全的。”她点头表示了解,转身离去。

在伊里房门外,她停顿下来,颤抖着,不知听了那些往事是好、是坏。或许她该坚守她原先对若亚的严苛看法,把他看作是懦夫及不负责任的人。她的同情心——老天——她的崇敬之心只会使事情更糟。她必须专心去想自己此行的目的——追杀白约翰。她也必须提醒自己:只要她乔装男儿,季若亚便不会对她不利,她也才能信得过自己。身为李维奇她就不会想入非非了。

她感觉较冷静、较坚定了,回房取了鞍袋,便往马房去牵她和季若亚的马。她谢过马强生的协助,这才回饭店去找若亚。

她看见他站在客栈前面,贝儿的臂勾住他的肩膀。两个人都在笑着。至少季若亚身上已穿着整齐,至于贝儿呢,她身上那件衣服可真暴露,跟清晨在床上时没多大差别,整个酥胸简直都要露出来了似的,紧贴在若亚胸前。玮琪方才心中营造出来的英雄形象化为乌有。她绷着一张脸走过去。

“若亚,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贝儿嗲声说道。“我随时奉陪。”

若亚塞了几块钱在她手心。“我会的,可爱的小姐。”玮琪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了。可爱的小姐。原来这就是他跟妓女交易时无意义的俏皮话。她的指甲掐进手掌中,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可是她真的在乎。“我们走吧。”她不客气地说道。.

“男人在跟淑女亲热时千万别催他。”若亚在贝儿下颚印上轻轻的数吻。

“我不会的,只是这儿没有淑女。”若亚倏地抬头。“你说话小心一点。”

“你自己也是。”她反击。若亚一怔。

“没关系的,若亚”贝儿哄他。“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才不在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玮琪一眼,玮琪还真怕她已经起疑了,但她只是不屑地皱皱鼻子。“我才不需要赏金杀手批评我的人品。”

“是啊,如果你有人品。”玮琪说道。

“够了,李维奇。”若亚咬牙说道。他以唇摩挲贝儿的颈项,玮琪不由脸发烫,不自觉地抬手抚摸若亚曾经亲吻过的部位。

“你怎么这么急性子?”若亚嘲讽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要走哪个方向?”

“知道,马强生方才告诉我,他认为柯瓦尼是往北而去,他也记得看过另外一个人,根据他的描述应该是葛迪。马强生甚至认为柯瓦尼强迫葛迪跟他换马。柯瓦尼的马的右前蹄有於伤,需要休息。这样一来葛迪可能走不快,就在前头不远的地方。”

玮琪咧嘴笑笑。“强生真有先见之明,在那个马蹄钻中加了一个小小的三角钉,以给后来追踪的人方便。我只知道葛迪去年夏天洗劫一座教堂,说不定又回头再洗劫一次。”

“你是说葛迪?”为了搜集情报,玮琪也顾不了面子了。

“我才不告诉你。”若亚一把抱住她。“你能告诉我吗?”贝儿甜甜一笑。“为了你,我连出卖灵魂也愿意。”她的笑容消失了。“葛迪是个混帐,他动手打我,我叫他滚,他却更生气。”她的声音变得好凶。“他……他强暴了我。”

贝儿高傲的神情消失了,在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恐惧、屈辱跟莉莎当初如出一辙。

“我很遗憾。”玮琪是真心的。若亚并没有放开贝儿。他的目光冷峻、危险,却又是真心的同情贝儿,玮琪只有开脸去。

“葛迪说我还能活着算我运气好,”贝儿说。“如果你逮着他,帮我喂颗子弹给他吃好吗?”“或许你可能需要换个工作,贝儿小姐。”玮琪说。

“是啊,下学期我去当老师,”她颤巍巍一笑。“只要能碰到若亚这种客人,我的工作其实不赖。”她的指尖轻抚若亚双唇。“他懂得如何怜香惜玉。”

“贝儿,多保重,”若亚说。“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贝儿的眼睛蒙上一层泪水。“不,你不会回来了,某个正经体面的小姐很快就会抓住你不放。”她伤感地笑笑。“我就不会放手。”若亚也伤感了。“没有多少正经体面的小姐肯要我,我又不是什么抢手货。”

“你是的。不懂得珍惜你的女人是天大的傻瓜。”

“饶了我吧,”玮琪啐一口。“你们两个。”她是故意说的,免得自己被这位风尘女子的真情所感动。“若亚,你如果说完了,请上马,我们有正事要办。”她诅咒一声,上了“加拉汉”往北而去。

过了不久,她听到后头有马蹄声和诅咒声。她想策马疾驰向前,却又认为她最好现在就跟若亚把话说清楚。她勒马停步。

“你干么这么急?”若亚也停了下来。“我差点就不想跟过来了。”

“我一个也活得下去。”

若亚绷着一张脸。“你这人有时还真固执。”

“这我听说过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有点像在哄她。“路还长得很,而贝儿作为女人最懂得给男人美好的回忆了。”

“你是指她拿了钱才懂。”玮琪不顾因同情贝儿而阻碍她和若亚商量事情。若亚耸耸肓。“这又如何?”

“正经的女人不会为了钱讨好男人!”

若亚冷笑。“搞不好贝儿比正经女人还坦白。不过每个女人都会为了某个代价而取悦男人。

“你真是愤世嫉俗。”

“怎么,难道你只为了爱情才做?”若亚挑衅道。

“我根本不做!”她气呼呼地说。

若亚惊愕地扬扬眉。“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就觉得奇怪,那个红衣女郎根本不像曾喜欢你这一型。”

“这话什么意思?”

“她要的是男人,不是男孩。”

玮琪坐立难安。他们是在谈论她!这太荒唐了。“我不需要你的意见,季先生。”

“是啊,”他仔细打量她,这才笑嘻嘻地说:“你还是处男,对不对?”

她别开脸,却早已被他看见红晕了。

“畦,”他拍一下大腿,呵呵大笑。“你怎么不早说?贝儿一定很乐意……给你启蒙。不过别担心,咱们到下一个小镇就可以把这个小麻烦给解决掉,这没什么可耻的。”

“我并不感到可耻,”她咬牙切齿。“不做又有什么了不……”她咽回想说的话。“别再提了,我是说真的。”

他突然好奇地眯起眼睛“随你,维奇。”他伸手到后头鞍袋中取出一整瓶威士忌,以牙齿咬开瓶塞,嘲弄地举瓶向她致意。“早餐。”

玮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酒瓶,用力摔在路旁大石头上,酒瓶碎成片片,酒液洒了一地。“你是我雇的,要清醒工作才成。”她咬牙说道。她的念头又回到那位黑发陌生醉汉身上。

可是若亚没有这个回忆。他眼露怒色。“我们把话说清楚。你不能对我发号施令,我不是你雇的,你也不是替我工作,我们都是要去追捕姓白的,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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