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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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笑-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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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毛頵儿很快就认出那双紫眸,昨夜的回忆瞬间回笼,毛頵儿一双圆眼睁得好大,一张小嘴更是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昨夜被她看光光的男人竟然是他!

她惊愕的情绪持续太久,他却等不及想明白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于是急问:“怎样?如何?你怕我吗?”

“我、我当然怕啊!”她用惊吓的眼神回望他的紫眸。

她的眼神和回答瞬间将褚恨天打进了地狱!心里燃烧希冀的热火瞬间熄灭,一股恶寒自心底冒出,将他的心房彻底冻结。

“怎么会是你?!这下我死定了!这次你一定会杀了我,真的会杀了我……呜呜……”说着说着,她竟害怕的哭了起来。

心被冻得好痛好痛,喉间溢满了苦涩,终究……神明还是将他遗忘了吗?

呵!可笑,一切都太可笑了!他明明是孽种、是怪物哪,他怎能奢望,怎能奢望……

看着她布满惊惧的双眼,他大笑一声,接着迅速的转过身,不愿再面对那令他难堪的眼神。

深吸一口气,他压下沉痛,告诉她心里的决定。“我不会杀你,你放心。”

“骗人,我才看了信,你就把我抓了进来,可见你多疑又小心眼,如今我把你后面全看光光了,你一定会把我杀了!”她才不相信他。

也不想想是谁害得她这么惨?要不是他把她抓了,她何必要逃跑,结果还弄得自己现在浑身难过?尤其是左手腕,疼死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左手腕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她只记得当时她才把眼睛闭上,下一秒左手就被某种东西给穿透,然后她就咚咚咚的一路滚进池子里。

“我说不会杀就不会杀,你不用质疑我。”他打断她的思考。没错,害怕他的从来就不只她一个,他早就习惯那些惊吓、厌恶、鄙夷的眼神了。

虽然她惊恐的眼神最让他伤心,可他还是不打算杀她,毕竟,她曾经说过的话给了他一个梦,即使事实证明那只是个错误,但也足够了。

他的保证总算让她止住哭泣,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心。“你真的不杀我?”

“如果我要杀你,还会让你活到现在吗?”他冷哼。

期待落空,心也冷了,他再也不会奢望什么了。

“也对。”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他要她死,早在昨夜她看光他的身体时就把她杀了,根本轮不到她在这里大哭大闹。

转头,发现他正要离开,光影交错之间,她竟在那雄伟壮硕的背影看到一种寂寞脆弱,瞬间心脏一拧,完全来不及思考,她已开口喊住他的脚步。“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没有转过身,他恢复原有的清冷嗓音,就连周身的气息也降了温度。

“呃……”咬着下唇,她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为何喊住他呢?他是如此的雄伟强壮,可为何那一瞬间她会在他身上看到寂寞与脆弱的影子?是她看错吗?

仰望着那一双冰冷紫眸,她彷佛看到一面无形的墙横隔在彼此之间,明明是如此的接近,却是那么的遥远,他让她觉得……好寂寞。

“陪我,你陪我好吗?”伸出的手渴盼他能握住,这一刻,她不要他离她这么远。

闻言,他冷哼,心里的创伤让他的语气里充满嘲讽和猜忌。“不是怕我吗?这会儿又要我陪?!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是的!”她一愣,然后急着解释:“我适才怕你,是怕你杀了我,天晓得你会不会因为我的不规炬而把我杀了?你都不晓得死有多痛,昨夜痛了那一回,够了,我不想再来一次!”

“所以你怕我,不是因为我的脸?”闻言,孤绝的背影瞬间染了光亮,和着室内的阳光,灿烂的发着光。

“怎么会呢?你很俊哪。”她是直肠子,想什么说什么。

“当真?”

“当真。”她很确定地说。“起先我看你戴着黑纱帽,以为你若不是太丑就是脸上有伤,可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俊,尤其那双眼睛,真是迷死人了,我好喜欢……咳!”发现自己在无意间透露太多心情,她咳了咳,将话题导正。“总之,你模样生得很好啊,我做啥要怕你?”

唰!他猛地转过身。

“看清楚,我的眼睛是紫色的。”他像是想确定什么似的,指着自己的双眼,强调它的颜色。

“看清楚了。”很紫、很魅,很漂亮,她很羡慕。

“是紫色的。”他再一次强调。

“没错,是紫色的。”嘴角微抖,怀疑他有炫耀的嫌疑。

“真的是紫的,不是黑色。”看着她笔直澄净,丝毫没有惊恐、鄙夷、厌恶的眼神,心里头不断膨胀的喜悦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受不了他再三的强调,她终于摆出脸色。“是紫色又怎样?紫色也没什么了不起,你犯不着一直向我炫耀!”

她不悦的怒吼换来他的仰头大笑。

阳光下,冰玉雕琢成的俊容因惊喜和喜悦而闪闪发亮,原本冰冷的线条全因大笑而变得柔软,一瞬间,大笑中的褚恨天竟变得好温和、好灿烂,让一直瞧着他看的毛頵儿眼睛都直了,再也移不开视线。

“就说我喜欢了,还笑成这样,故意勾引我吗?讨厌!”心儿怦怦跳,毛頵儿红着脸,用手抹去溢出嘴角的唾液。

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手腕上的疼痛竟开始加剧,变得难以忍受。

见毛頵儿脸上闪过痛苦,褚恨天立刻止住笑,冲到她身边。“怎么?伤口开始痛了?”

“一直都痛。”皱起眉头,她咬牙忍住手腕上那让她想尖叫的抽痛。

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所以她没体会过这种疼痛——

伤口表面是麻痹的,可里头却好似有人拿着钳子在拉扯自己的筋、拿着刨刀刨着自己的肉、拿着尖锥刺着自己的骨,这种痛椎心刺骨,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看着她的脸色转为苍白,他心里更是难受。“会痛怎么不说?”他真后悔自己昨夜为何下手那般重。

“如果说了就不会痛,那我一定说。”她的声音带笑,可表情却极度痛苦,一层薄汗很快便布满她白皙洁净的额际。

醒来时,只是普通的疼,可适才被他一闹,她一会儿喜、一会儿怕,又一会儿羞、一会儿怒,情绪大起大落的,不知不觉,连伤口也痛了起来。

“很难受吗?”他问。

她没法回答他。

握紧右拳,她突然狠狠的倒抽一口气,颤抖的迎接痛潮的最高峰。

见她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瞬间就像是被人揪住似的发疼。

呵,原来他也会心疼啊?不过这种疼痛一定比不上她此刻所承受的吧?

轻轻拭去她额上的薄汗后,他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把这颗药丸吞下。”

她勉强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连掀眼皮的动作都好吃力,气喘吁吁的,她咬着发白的下唇,忍痛问道:“这是什么?”

“止疼的药。”他随口胡谣。

事实上,这粒药丸的功效不只止疼,它还可以凝聚血气、提供元气,让重伤之人可以快速恢复气力这种药丸名叫玉麟琼丹,是宫廷御医花费了许多珍贵药材精心调配而成,是皇亲国戚专用,当初大皇子赏给他时,他本以为派不上用场,没想到如今却是用在她身上。

看着她左手上的白布,充满愧疚的心脏瞬间收紧,疼得他握紧双拳。

“是吗?太好了。”她乖顺的任由他将药喂入自己的嘴里。

没想到,药丸经过的每一处都清凉了起来,原本空荡虚弱的体内好似长了东西,缓缓发了芽并迅速茁壮,没多久,昏沉的脑袋竟安定了下来,虚弱的身体也有了力量。

“好些了?”

她睁开眼,不由得露出讶异的表情。“嗯,好了很多,好神奇的药。”

见她不再痛得发不出声音,一颗悬宕的心才放了下来。

“即便如此,你还是得多多休息。”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他微皱眉,将被衾拉高,细细盖妥她的身子。

“你好怪,昨日冷冰冰的,今日却对我这么好,我真不适应。”看着只见过几次面、还是陌生的他,她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对她这么好?

“我以后都会对你好。”她是他遇过最奇妙的女子,非但不怕他的紫眸,还认为他的模样俊俏,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他的改变太大,让她好迷惑。

“你先休息,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再对你说。”他起身,解开床幔,卸下一层层挡风的薄纱。

“褚恨天……”以为他要走,她连忙唤住他。

“嗯?”

“不要走,陪我好不好?”

她的要求让他心喜。“好。”

见他搬了张凳子坐在床畔,她露出安心的微笑。“好怪,昨日我明明怕极了你,可这会儿你坐在这儿却让我好安心,难道这是梦,所以我才会变得这么奇怪?”语毕,她打了个呵欠,突然觉得眼皮好沈重。

看出她的倦意,他放软声调,哄她入睡。“不管是不是梦,你都该休息了。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看了他一眼,心里的寂寞因为有人陪着而缓缓消失,加上伤口的疼痛舒缓许多,毛頵儿终于放松身子陷入睡眠。

“我……是贪心的。”她沉睡不久后,褚恨天忽然开口,放低的清冷嗓音如夜风,缥缈得几不可闻。

“那年我十岁,日日入竹林跪地向神明虔心请求,求弛让我爹爱我,求弛让村子里的人喜欢我,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仍是我爹眼中的孽种,仍是村人眼中的怪物,情况从没好转,甚至到最后,我爹终于失控将我砍杀,并将奄奄一息的我丢弃在竹林里,自那日起,我便不再相信神明慈悲。

“可是你说了,说你喜爱我……你以为这是梦,我何尝不是?”看着纱帐里的甜美睡颜,褚恨天激动的握起拳头。

“你的话,让我愿意再次相信神明慈悲,即便这世上只有你肯喜爱我,那也无妨,如果你是神明对我的唯一施舍,那我满足了,真的满足了,我愿将你视作珍宝,百般呵护,只求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第四章

毛頵儿养伤的这段日子里,见过的人不多,除了几个婢女,就是褚恨天和他的随从杨钊,以及帮忙照顾她的蓝棠。

褚恨天似乎很忙,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不多,大多是蓝棠陪着她,于是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已有了情谊。

将视线从绚丽的窗外调了回来,圆润可爱的一双黑眸滑溜溜的打了个圈,然后朝正在刺绣的蓝棠开口:“蓝棠姊姊,我想解手……”好害羞的口吻。

闻声,蓝棠放下手中的衣裳,绽了朵温婉的笑花。“是,奴婢马上帮小姐准备夜壶。”

“蓝棠姊姊,就说了我不是小姐,叫我頵儿就好,你别对我这么客气啊。”害羞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将同样的话语说了第二十八遍。

“小姐爱说笑。”美丽的蓝棠捂嘴轻笑,从床旁拿来干净的夜壶。“小姐,夜壶准备好了,奴婢搀扶你下床。”

“不不,我不是想小解,是想解放……解放你懂吧,所以我得到茅房一趟才行。”一顿,不给插话的机会,连忙又说:“你不用跟,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就继续刺绣,时间到我自个儿会回来的。”

说完,毛頵儿下了床、穿了鞋,就往门口溜。

“小姐……”一道蓝影捧着光洁亮丽的夜壶,落在毛頵儿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小姐受伤体虚,茅房路途遥远,不适合小姐,还是让奴婢服侍小姐吧。”

闻言,看着笑得好温婉、好美丽的蓝棠,毛頵儿终于忍不住唉唉叫:“蓝棠姊姊,我都躺了这么多天了,手上的伤好了一大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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