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涩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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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涩天空-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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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省吧,在这里吃吃喝喝就很幸福了。”

“嗯。”怕他们看到我的眼泪,我也躺下来仰望着天空。月亮真是好圆好圆啊。“我好像没看过这么圆的月亮,以前中秋节老是下雨。”

“对啊,去年我好像跟同学在宿舍里面烤肉,搞得整间宿舍都冒烟,还差点被舍监轰出去。”阿蜜笑着说。

“我忘了去年我在干嘛了。”阿硕做出用力想的表情。

“你还能干嘛?还不就是吃吃吃。去年你在我家门口吃烤肉啦!活像只流浪狗一样。”阿孝一边喝啤酒,另一手打开几包零食,正在大啃特啃。

“去年我跟老爸老妈回爷爷奶奶家去烤肉了……”我说着,声音不争气地有点哽咽,毕竟今年是我生平第一个“失恋的中秋节”。

“嘿!”阿蜜从草地上跳起来揽住我的肩笑道:“今年可就不同啦,今年我们有“五福星中秋大团圆”咧。”

“对对!五福星喔——吼!好老的电影喔,阿蜜妳到底几岁?是不是老早破三十了啊?怎么连那种电影也知道!”

我被阿孝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而阿蜜则是阴险地用力摇了摇啤酒瓶,然后出其不意地发动了啤酒气泡攻击!

“哇!好浪费!”阿硕竟然立刻飞扑过去用嘴巴接着喷出来的啤酒。

“COW,真的超像流浪狗,还是特大号的。”LEO“斯文”地评论。

而我则是又哭又笑地拥抱了阿蜜。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悲伤?高兴?感动?兴奋?遗是每一种都有一点?我只知道我喝光了阿蜜递给我的啤酒,抬头望着那白亮得几乎有些刺眼的月亮,突然感受到我的青春。

是在哪里读到的句子呢?

青春定一种最为奢侈的礼物,无人能抛弃,无人能珍惜,失去的人将永远缅怀,而拥有的人啊,唯有尽情挥霍。

我到现在才感受到自己的青春,会不会显得有点晚呢?

“小妹,要不要我们去把那个家伙打一顿?”阿孝一边咕噜噜地喝着啤酒,一边拍着胸脯,很有义气地说道。

“啊?”

“你们说的是“哪个家伙”?是那个记者?小妹的前任混蛋男友?还是小妹的老板?”

“一次打三个会关比较久吗?”阿硕问了很实际的问题。

“你猪脑喔!打人打到被发现哦?”

“这种事我要考虑一下。不过反正我毕业论文恐怕也交不出来……我可以帮你们盖布袋吗?”LEO笑着说。

“好老套喔!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满脑子除了雄性激素就是暴力因子。”

阿孝回头看了阿蜜一眼。“呃?LEO你帮我解释一下,她现在到底是不是在污辱我啊?”

“……你真的念过大学?”

我再也忍不住了,又是一阵大哭大笑。

“唉,妳这傻瓜。”阿蜜叹口气,揉揉我的头。

“我们可以永远这样在一起吗?”阿硕塞了满口的零嘴,突然这样说道。

“喂!想太多了吧?等你体重一百公斤的时候,我就跟你绝交了,谁要永远跟个大胖子在一起?还有,拜托你不要要浪漫!一团肥油耍浪漫很思耶!”阿孝做出一脸嗤之以鼻的表情。

“一百零一啦,”阿硕抗议。“给点宽限期嘛。”

“咦!我们眼前这根大蜡烛就是一〇一了吗?”

真的,河堤遥远的另一边就是一〇一大楼,斑斓炫丽的色彩在月夜下显得如此美丽。

“是竹子。拜托你们看点电视,人家一〇一大楼的设计理念是竹子。”

“是竹子吗?怎么看都像是蜡烛啊……”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我也这样想着,可以吗?

趴在阿蜜的腿上,我听着他们胡说八道又笑又闹。

我的伤痛好像正在慢慢痊愈,好像可以听到皮肉一寸一寸愈合的声音。

那是关于被背叛的伤口。我知道我只是认识了一个坏人,而我的身边满满的全是好人。

至于关于爱情……关于爱情的那一部分,我似乎可以看到自己柔软的感情,原来那并不是鲜血淋漓的刀口,那就像……就像一个离我愈来愈远的迷离梦境,好美好美,美得令人忍不住落泪。

我伸手想握住那美梦,里面有乔立漂亮深邃的双眼,有他温柔宽厚的肩膀,有他细致修长的双手!还有他深情绵长的吻,那天旋地转的瞬间……

可惜太过美丽的东西只适合梦幻,只宜深深地埋藏在心里,让它长成一棵树,永不枯萎,长年恒绿。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突然,目如此豪气地高举着啤酒瓶。

“为我们的青春干杯!”阿蜜也举起了酒瓶。

“为……为永远在一起干杯!”阿硕如此坚持。

“那我为今年圆得要命的月亮干杯!”阿孝嘻嘻一笑。

轮到我了,他们每一双灼灼发亮的眼睛都盯着我看,而那四双眼睛里承载着四份难得可贵、无可取代的友谊。

我突然感到自己重新又有了勇气,突然感到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所向无敌。

于是我也高高举起了我手中的啤酒瓶,朝着月亮大吼:“为爱与勇气干杯!”

“唉唷好俗喔!”阿蜜哈哈大笑,却还是高高地举着杯子。“好吧好吧,就算为了妳这傻瓜好了,让我们一起——”

“为爱与勇气干杯!”我们五个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大笑。

听说又有台风了。今年的台风特别多,傍晚下课时台北的天空真的又染得通天艳红。

以后是不是每次只要看到这种草莓色的天空,我心口就会感到微微纠结、微微疼痛呢?

我在校园里慢吞吞地踱步,眼睛一直离不开天际的色彩;整个天空都是红的,别人也许感觉格外诡异,但我却感觉特别温馨。这会让我不由得回想起那天跟乔立在山上的小教堂前的那一幕,那是爱情滋生的瞬间吗?还是爱苗燃烧的一刻?

乔立现在怎么样了呢?

梦十三的演奏会快结束了,公司是否接到新的案子了?我从报章杂志上知道梦十三的演奏会佳评如潮,要求加演的声浪不断。这对工作室来说是个很棒的消息吧?可是梦十三已经不能没有蒂娜了,这又该怎么办呢?少了蒂娜的“飞翔体”岂不是不完整了吗?

唉……有空担心别人的话,也许我真正该担心的人是自己吧。

前几天老爸老妈上来看我;他们两个看来一点都不心疼我一个人住在台北,事实上完全相反,他们简直是乐呆了,好像重新拾回自己的青春年少一样那么快乐。呜!为何我会有这种老爸老妈?最少也假装表现一下心疼不舍嘛。

老妈甚至问我几时再去找个工打打?理由是上了大学的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最好能负责自己的生活费用,好让他们两位“老人家”能有余裕出国旅行。当然啦,如果我愿意支付他们旅费的话绝对更好。

哇咧!我老妈真是好幽默好风趣,她只差没说事实上我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而已,听得我眼泪差点感动得夺眶而出咧。

为今之计,只好早早找个人把自己嫁掉——这是我那无情的老爸说的。吼!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会有这种父母!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口气。是啦是啦,我已经长大了咩,念大学了、自己搬到外面住了,我该学着为自己负责了,所以啊,失恋这种事情就变成“帮助我成长的推手”吧。

“王小明!”突然,不知道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我的名字。

我整个人警戒起来了,抱着我的小书包神经兮兮地四下张望。难道是我老爸躲在草丛里吗?上天不会这样对待我吧?

“王小明!这边!”

声音是从校门口传来的,我回头一看——噢天哪!竟然是乔立!

大红色的天空衬得他牙齿好白、笑容好灿烂!可是……他非要用这种手段来惩罚我吗?

我连忙跑过去对着他跺脚。“不要叫了!”

“为什么?我等妳很久了耶。”

“那也不用那么大声叫我的名字啊,很丢脸耶。”

“咦!妳怎么还是这么想?妳的名字很棒啊。妳看,只要一叫妳的名字,大家都认识妳,因为实在太难忘了,所以妳就变成超级明显的目标,万一有坏人想要绑架妳、欺负妳,也一定要考虑再三,因为大家都会看到而且记住唷!会帮妳取这样名字的父母真是用心良苦哪。”

“……我爸给你多少钱让你来说服我不要去改名字?”

乔立笑了起来,那眼神好温柔好温柔!明明没什么温度的秋天夕阳,为何会让人全身酥软、让人热得直冒汗呢?

“妳看,我一叫妳的名字妳就立刻成名了喔,大家都在看妳。”

“哇!你太过分了啦!”我又气又急、又甜蜜又心慌地拉着乔立往校门外跑。“你怎么突然跑来?演奏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想找妳去看闭幕。”他笑着扬扬手上的两张票。“这次用观众的身分进去,就当是欣赏一场难得的演奏会。”

“是哦?那我先回家换件衣服!”

“不用了,妳现在的样子好得很,不需要换什么衣服。”乔立拖住我的手走到一辆草莓色的小车前。“上车吧。”

“咦!咦!这是你的车?你的摩托车呢?”

“卖掉了。”他拍拍那辆颜色亮丽的中古车笑道:“这是妳最喜欢的颜色没错吧?”

我的心跳先漏跳了一拍,然后急速狂飙起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我想象的那种意思吗?或者只是随口问问?

乔立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这种小馒头车跟他修长的身型不大相配,可是他却好像很自在似的。

“小了一点,可是车况很不错,要找这种颜色很难咧。”

“你不大像会喜欢这种颜色的人……”我嘟囔着低声说道,不敢看他邮陟院。

“比尔跟喜美快要笑死了,拜托妳不要在他们面前再提起颜色这件事。”他叹口气。“我大概着魔了,看了好多车子都不喜欢,可是一看到这颜色就立刻决定要买下它,再怎么说这也是妳的错,妳应该勇于负责。”

“我应该勇于负责吗?”我呆呆地重复。

“难道不是吗?”

我没话讲了,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唉唷!像我这种天真又纯洁的十八岁女生怎么会明白他的暗示呢?我的脑袋已经变成一团襁糊了啦!他要是再不说清楚的话,说不定我会心脏病发晕倒在车上。

“这种颜色的车子我一个人开真的很奇怪,可是如果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里面的话就正常多了。”

“……”

乔立叹口气,把头靠在方向盘上,他状极苦恼地喃喃自语着什么,可是我实在听不清楚。过了五秒,他才突然又抬起头来重新振作地说:

“要不要先吃个饭?吃什么好呢?妳上次吃的那一大碗冰淇淋消化完了没有?”

“……你是说我失恋那一次吗?”我的脸更红了。

乔立转过头来,一脸认真地望着我。“小妹,我说过很多次了,那不是妳的初恋,所以也不算失恋。”

“哪有人会这样一直否认别人的初恋啊?那明明就——”

“妳的初恋只准跟我。”

哇!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贴在车子椅背上,不敢稍有动弹:我的头发完全竖起来了,手心的冷汗只能用“泉涌而出”来形容。噢老天!我连呼吸都很小心很小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己都弄不明白干嘛那么小心!

“王小姐,请问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吗?”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还是只能呆呆地望住他,不断重复着打开嘴、闭上嘴的动作,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半晌过去了,他终于叹口气。“不知道妳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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