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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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侠侣-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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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好累!比起那天被黑熊追著跑更辛苦。她喘几口气,再喘,多喘几下,停住。“小痞子,把我的二两银子还来!”守静挺著正义的英姿堵在路口。

小叫化满心以为摆脱了“客户”,没想到大姑娘不死心,眼巴巴地追过来。干嘛呀?他也不过偷了她区区二两银子而已,跟得像麦芽糖一样紧做什么?两个叫化子同时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叫化缓缓地朝她走过来。

怎么?想打架吗?

“过来呀!谁怕谁?”她跨开马步,戒备状态。

“呵呀──”小叫化揉身朝她扑过来!

守静施展小擒拿功,反手一扭,将他的手臂反扣到身后。

“哎呀呀呀──”小叫化的痛叫声似杀猪之前的嚎声。

“小子,败在我手下算你的荣幸,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她老气横秋地教训起来。“顺便教你一个乖,你还没发动攻击之前已经抢先大吼大叫,让你的敌手事先有了警觉,这种攻击怎么可能成功呢?”且慢,这几句话好熟哦!好像是她从哪个人口中听见的……咦?就是那个疯子虚嘛!唉,疯子虚呀疯子虚,你的粗浅道理被本姑娘引述来权充教材,算你前世修来的福。她沾沾自喜地暗忖。“老爹!”小叫化放声讨救兵。

守静警觉地望向老叫化的方向,发觉他突然消失了,正想回头搜寻他的“臭踪”时,两条榕树干似的枯瘦手臂从后方箍住她。不妙!

老叫化虽然全身瘦巴巴的没几两肉,可是力道大得可疑,只要他轻轻一施力,她可能耐不到一刻钟就给他勒晕了。她必须赶快想法子反转情势。

守静突然加重手上的扭力。

“呀──老爹!”小叫化呼天抢地的哭叫起来。

老叫化心神一震,守静趁著他分心的机会放松左手,反点向他腰侧的笑穴。她点穴的手法已经凄凉得足以让江湖高手落泪,没想到认穴的眼光更是蹩脚,老叫化站在她背后,身量又比她高出几寸,这一指猛地戳中他的鼠蹊部。“哇──”老叫化惨叫起来。他的命根子呀!

机不可失!守静改点为抓,攫获他的重要部位。

哟呵!现在两个人都被制住,她赢了。“哈哈,手下败将!”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总不能留在死巷子里和他们僵持到天黑吧?

只好轮到她讨救兵了。

“走!”她仍然揪住两个人,脚下退后一步,两个叫化子不得不跟著她倒退。“再退一步。”三个人扭曲成奇怪的大肉粽,几寸几寸地退回大街上,霎时赢得过路人一致丢过来的诧异眼光。“看什么看?没看过小虾米吃大鲸鱼呀!”她凶巴巴的吼。

路人越看越有趣,渐渐在他们周遭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地谈笑起来。

这下可好,他们成了特殊景观了。

更糟糕的是,她环顾街角几遍,得到一个措手不及的结论──她又迷路了。怎么办?她被一群爱看热闹、没良心的路人包围,手中又逮著两尾臭俘虏,却迷失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如果疯子虚等不到她,自行离开了怎么办?虽然他是一个心甘情愿的俘虏,可是他也很有可能心血来潮,决定跑到天涯海角让她追著跑,舒活一下绑匪的筋骨,达到寓绑架于娱乐的功能,那她一个人留在金泉镇该如何是好?“疯子虚……”她越想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叫……

“疯──子──虚──!你在哪里呀──”

※※※

“疯子虚,你在哪里呀?”

说真格的,当封致虚听见熟悉的哭号声,他一点也不惊讶。

半个时辰前,他赶走南宫守静时,心里已经做好强而有力的建设,随时等待她的吼叫声响起。毕竟打从他们相识开始,若她停留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也就算了,只要她独自乱跑,不出一会儿工夫,他就会听见她的惨叫声,从没一次幸免。他无奈地叹口气,替自己感到悲怜。

“我来了。”他一踏出布坊门口,立刻看见一群人围成看野台戏的情状,而站在圆圈中央的,当然就是南宫家的小姑娘──她以一种莫名其妙的姿势嵌在两个男子之间。“疯子虚,你在哪里?你每次都躲得看不见人影……”她哭得烯哩哗啦。“在这儿呢!”

咦?声音离她很近。守静眼珠子微转,封致虚没好气的表情马上出现在她面前,身后还跟著布坊的老板娘。可恶!居然带著新姘头出来看她好戏。

“原来你在附近。”她的口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瞬间冷寒下来。“没事啦!我只是试试看这个小镇有多大,是不是随口叫叫你就听得见。没事没事,你回去忙你的吧!”奇哉!原来刚才追著小叫化东闯西绕,已经奔回布坊门外,她还以为自己流落在小镇的另一头了哩!“宋姑姑,救我呀!宋姑姑。”小叫化子突然哀求出声。

“发生了什么事?”老板娘的俏柳眉微蹙成波澜,不复适才卖弄春意的风流模样。“他们扒走我的二两银子。”她回答的时候焦点对住封致虚,一副“我可不是在理你”高傲表情。“二两?”他渴望仰天长啸。光是为了二两银子,她大小姐就和扒手扭成麻花状,那她爹爹动辄抢夺人家几千两家当,受害者岂不是该集合起来把他搓成麻薯?“真是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老板娘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递给她。“小兄……小妹妹,你别放在心上,这五两银子就当是我替他们赔给你的。”阁下说倒贴就倒贴?你算哪根葱啊!守静脸儿一撇当作没看见。

她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何这么憎恶锦绣坊的老板娘,八成因为对方展现在封致虚面前的狐媚劲儿吧。死疯子虚,好歹他们也算一道的,他居然随随便便就和其他莺莺燕燕勾搭上,为了偷享一时的欢愉,狠心将她赶到大街上,究竟将她置于何地?那只狐狸精是女人,难道她就不是吗?

且慢,她是个大姑娘家又如何?思路为何会转到这个方向?天知道她恨死了身为女娇娥,自幼至长,父亲光是为了逼她套上裙装,藤条便不知打断多少条。而她今天居然在意起自己是不是女孩儿来著?“我偏不放人,你想怎么样?”她懊恼地迁怒到旁人身上。

老板娘不答话,只见白馥馥的柔夷蓦地窜出衣袖,也没见她使出什么招式,守静但觉肩膀一痛,两手顿时失了力,两个叫化子立刻脱出她的控制。老板娘会武功?惊悚和愠怒同时蚀进守静的心坎,她正想反手纠缠上对方,封致虚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进两个女人之间。老板娘的手指来不及收回,直接戳中他的胸骨,他浑若无事地接了下来,彷佛她只是在替他搔痒一般。“承让,承让。”

老板娘乖觉得很,立时明白自己在他面前讨不了好,菱角般的花唇轻轻散开,露出两排白细如米粒的玉齿,荡人心魄的浅笑声轻巧地飞进众人耳朵内。“小女子班门弄斧,尚请封大侠不要见怪。您方才挑中的衣服,我一会儿派人送到清泉客栈给您,就当是敝店送给大侠和姑娘的见面礼,尚祈封大侠不吝收下。”“好说。”他没有推辞。

大淫虫,人家稍微赏他一点甜头,他就连魂也被人勾过去了,守静不屑地冷哼。“封大侠,至于咱们刚才谈到的问题──”

“我了解了。”封致虚截断接下来的语句。

啥?她离开布坊也不过一眨眼光阴,他们不但已经暗通好款曲,连两人共有的小秘密也冒出头啦?迟早叫你死于花柳病!她暗暗诅咒。

不管,回客栈以后,若没弄清楚他和老板娘究竟联络好多少感情──外加秘密──她南宫守静自愿改姓“疯”!

※※※

“哇──!”凄厉绝伦的惨叫响彻清泉客栈的澡堂。

烯哩哗啦的水流成为惨叫声的背景音乐,彷佛觉得场面不够热闹似的,一串悠然的男性轻哼加入战局,悠哉似神仙的唱著小曲儿,丝毫没把凌乱聒嚷的场面放在心上。“放开我!你为什么绑住我?疯子虚,我发誓我会……哇──”扑通!宛如石头投人水中的破空之声替所有噪音划下完美的句点。当然,被丢进水池的物体并非什么顽石之流,而是气味让乞丐们觉得亲切无比的南宫守静。“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封致虚拳头叉在腰侧,杵立在浴桶外,趾高气昂地睥睨她。“换洗衣物摆在墙角的木架子上,旁边另外替你准备了一桶乾净的热水备用,时间到了你若没把自己洗沐乾净,我就亲自进来帮你。”“你敢!”

砰!澡堂的门当著她的面甩上。

这绝对是直接而彻底的侮辱!

打从他们进门开始,她便绞尽脑汁想从肉票口中套出他和骚媚狐狸精的秘密,偏偏他的嘴唇紧密程度连蚌壳也自叹弗如。幸好他投胎为人,否则采集珍珠的水夫遇到这种难缠的对手,只怕要活生生饿死了。趁著她思索应该如何拐骗出内情时,他却吩咐店家准备好两桶热腾腾的洗澡水,俨然一副打算将她杀鸡拔毛的狠酷劲儿。疯子虚,我就不信你瞒得了我多久,本姑娘对“南宫”姓氏满意得很,可没有改姓的准备,更何况是个“疯”姓。咦,什么味道?好刺鼻!又不像臭豆腐的特殊风味。她四下乱嗅一阵,终于发现异味来自于浸泡她的热水。哗!怎么洗澡水转成灰褐色,而她的肌肤却褪成雪白光泽?

四处研究了一下,原来她臭烘烘了这许多天,自己居然全都忍受下来,可见她有吃苦做大事的能耐和情操。既湿之,则洗之,她索性退下敝旧的衣物,抬起葫芦瓢痛痛快快地淋起水来。“疯子虚,我就不信玩不过你!”倘若他继续嘴硬下去,别怪她施展出牢头应有的本色,把他倒吊起来抽皮鞭、浇热油,每天照三餐修理,外加“消夜”和“点心”。“本姑娘好歹是天机帮堂堂大小姐,啥都不会,折磨人的法斗最多。谁叫你惹错人?”其实用她膝盖上的痂思考也明白,小荡妇八成和他约好了半夜幽会,两人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就著天上的明月光,许下你情我爱的誓语,一起共赴巫山,满足那乾涸的情欲之泉。嘿,休想!既然她身为老大,便应该尽到老大肩负的责任,阻止老么到外头胡闹风流。那个小骚妇满脸春意,一看就知道得很,谁知道她是不是从其他客户身上感染到无名肿毒,届时如果传染给疯子虚怎么办?说来说去,她可是为他好耶!一阵秋寒从窗框间透进来。她机伶伶地打个冷颤,整个身体浸入温汤里。啪哒一声,赤黑色的小东西跌进澡盆里,好像还会动……

“啊──!”蜘蛛!大蜘蛛!起码有巴掌大小。“啊──疯子虚!快来呀!”她飞身跳出水面,所有意识完全脱离她的思考区域,脑子里仅剩下一个念头:消灭它,立刻找封致虚来消灭它!“我来啦!”澡堂的门很快地往侧边闪开。“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偷看你洗澡?”封致虚来不及分辨清楚情势,只见一个乳白色的物体迅速朝他扑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个正著。“救命呀!好可怕,好可怕!”守静的小脸蛋埋进他的颈窝,惊慑的泪泉扑簌簌浸濡了他的衣襟。“那个……在那里……好恐怖……”“哪里?什么东西?”他没看到宵小啊!

“呜……蜘蛛啦!掉进水里……手毛毛脚毛毛……你为什么没告诉人家澡堂里有蜘蛛蛛?”她倚靠在精实的肩头上继续号哭,粉拳叮叮咚咚地捶在他身上。蜘蛛!?瞧她哀叫得惨绝人寰,几乎吓掉她半条老命,搞了半天仅为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蜘蛛。可是她哭得也著实挺可怜的,害他也跟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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