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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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约-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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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有一天家中也能出一位状元郎。

学堂暂时借用城内一间废宅,打理过后,倒也有模有样。

寒梅问了学堂的所在,便兴匆匆地前往。到了学堂前,见到玩伴们和许多城中的孩子聚在里面读书,摇头晃脑的念一些“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类的怪文章。

她在窗口偷瞧了会儿,忍不住也跟着摇头晃脑念了起来。不晓得在念什么东西,念到有点困,竟在窗子下眯起眼,打起瞌睡来,意识浑沌前,寒梅依稀记得待会儿回家,要叫阿爹也让她来学堂里读书。

“不行!”当寒梅向寒文要求要入学堂读书时,寒文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行?”寒梅气的跳脚!

“因为没有姑娘家上学堂的。”寒文答得理所当然,想不透女儿怎么会想进学堂念书,她又不是个静得下来磨墨写字的人。

寒梅的玩伴都进了学堂,事实上光为这点,寒梅就有足够的动机想进学堂。

“学堂有规定姑娘家不能进去吗?”寒梅不死心又道。

寒文想了想才说:“似乎没有。”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如果当姑娘家就不能读书,那我不当姑娘了,我要当小伙子。”寒梅说的理直气壮。

“这……”寒文为难地看着天真的女儿,伸手将她抱在臂上。这孩子的个性倔强的像头牛,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她的想法不适合这个社会既存的传统?都怪她娘死的早,他又没时间管她,她今日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该怎么矫正?

寒文面带愁容地望着一脸倔强的女儿,寒梅的话问进了他的心底,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传统观念,女儿就不能上学堂习字读书,他只晓得一旦顺遂寒梅的要求让她习字,以后想将她嫁出去,就会变得更加困难棘手,搞不好漂漂亮亮一个女儿会变成滞销的老姑娘。

寒梅不懂寒文心底的挣扎,她搂住父亲的颈子,撒娇道:“好嘛好嘛,阿爹,让我去吧,保证不辜负你,让我去才能继承你的衣钵呀。”

“这……”寒义仍犹豫不决。

在一旁作客的周家人可看不下去了!

“如果寒梅只是要识字的话,我可以教她。”周访烟淡淡地开口。

寒家父女闻言,同时转过头来看向正慢条斯理喝茶的周访烟,他们差点忘了家里还有客人。

“你要教我?”寒梅不甚乐意地问,希望是她听错了。

寒文听周访烟这样讲,不想答应却又不好拒绝,迟疑了会,寒文放下寒梅,走到周访烟身边低语道:“不怕你们笑,实在是我担心寒梅若再习字,可能会更难找到婆家。”

一旁的周夫人低笑出声,笑道:“寒老爷,这你尽管放心,寒梅绝对不会因此找不到婆家的。”

“啊,为什么?”寒文不解。

周济民笑笑地道:“如果寒兄你不嫌弃我们家访烟,我保证寒梅即使识字也不会嫁不出去。”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吧,说他们是来提亲的,可一点都不为过。

经周济民一点,寒文总算恍然大悟。他一击掌,笑道:“好,就这么说定,寒梅要识字,就让访烟教吧!”

寒梅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第二次来她家作客便声称要当她夫子的少年。

对上他的眼,她不避讳的直瞪着他看。

周访烟看着寒梅稚嫩的脸孔,温文地笑了笑,不置一口语,一扫眼也望见她握得死紧的拳头。

好,既然他们就这么说定,她倒要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不过长她几岁,便声称要当她的夫子,好大的海口呀。

第二章

“寒梅,吃点心了。”

“喔,就来。”

“啪!”的一声,一把扇柄不留情地打在寒梅嫩白的手背上,痛得寒梅倏地缩回摆在桌上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似的凝在眼睛里,只敢打转,不敢也不愿任凭眼泪垂下。

“字还没习完,谁准你吃点心?”周访烟盯着寒梅雪白手背上的红痕,不禁蹙起眉宇。

“我又没有说不练字了,我只是先答应一声呀。”寒梅抚着被拍痛的手背,委屈地说。

“你进步的太慢。”寒梅不笨,却一直写不好字,他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唯一的一个可能便是寒梅偷懒。

“我有很认真的练习。”寒梅感觉到周访烟言下之意在指责她不用功。

周访烟不语,凝着寒梅好一会儿,才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去吃点心吧,吃完我送回去。”

“不,我练完了字再走。”寒梅倔强地握着毛笔,吃力地沾墨、练永字八法。

但不管怎么写,一个“永”字的楷书常常被她画成象形。周访烟几乎开始考虑先教她象形字算了。

周访烟看她吃力的握着笔,走近她身边,在一旁静静看着,发觉寒梅的手在抖。他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你的手一直在抖?”这样怎么可能写得好字?

“我不知道。”寒梅自己也纳闷。那绣花针时都不曾像写字这样颤抖。

周访烟扳开寒梅握笔的手指,重新教她正确的握笔方式,自己的手掌则覆在她的手上,牵引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将一个楷书永字正确而漂亮的完成。

“感觉到写字的方法了吗?”他贴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寒梅有些惊讶,看着他带她写出来的字。“能不能再带我写一次?”为什么他就是写不出这样漂亮的字?

周访烟有耐心的再捉着寒梅的手,在纸上一笔、一竖、一划、一挑的教她。

在周家跟着周访烟学识字已半个月有余,光一个永字,寒梅就不知写坏了多少张纸,每一张都活像鬼画符,亏得周访烟还未将她这笨弟子逐出师门。

周访烟带寒梅写了几个永字后,突然笔画一转,写了个寒梅陌生的字。

“这是什么字?”寒梅愣愣的看着纸上陌生的字型。

周访烟未答,又捉着她的手写了另外一个字,才指着先前的字道:“这个字就是寒冷的寒,而这个字,是梅花的梅,合起来就是寒梅。”

“是我的名字!”寒梅兴奋的道。

“是呀,这是你的名字,可要好生记住。”他被她兴奋的情绪感染,不觉语调也轻快起来。

“那你的名字呢?你的名字要怎么写?”寒梅迫不及待的又问。

周访烟笑了笑,握着寒梅的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记得怎么念吧?”

“周、访、烟……”寒梅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念出声的同时,也将这个名字的写法深深烙在脑中。

周访烟笑着点点头,取走寒梅手中的笔。“今天就练到这里吧,等回我送你回去。”

“好吧。”寒梅意尤未尽的看着桌上的字,今天是半个多月来头一回她习仔习得心甘情愿呢。

周访烟也发觉到寒梅细微的转变。方才握她手时已不感觉她会颤抖,看来问题出在寒梅的心态上。是他太严格了吗?

注意到寒梅方才不专心被他打到的手背,他捉起她的手,从柜中取出一瓶药,细心的替她抹上。“还疼吗?”

寒梅仰着脸看他,坦白道:“疼,你打得那么大力,不疼才怪。”悄悄的抽回手,她迳自离开周家的书房。

周夫人早准备了点心等着寒梅吃,但是等寒梅练完字,点心都凉了,便命人再热过,寒梅却自个儿回家去了。

周夫人看了儿子一眼,了然的道:“寒梅习字又不为考状元,别太过责备她了。”她明白自己儿子一板一眼的个性,只怕寒梅会受不了比学堂父子还严格的督促。

周访烟已有自觉,遂答应道:“我知道了。”等明儿个寒梅来,他会换个比较轻松一点的方式来教她。

寒梅不爱受逼迫,那写坏的永字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喵呜,喵呜……”天才大白,寒梅的窗口便传来几声猫叫。

寒梅还赖在床上不起,听窗外的猫叫声愈叫愈大生,她微蹙眉,捉起棉被盖住脑袋瓜子,像隔绝那扰人清梦的声音。

“喵呜,喵呜……”听起来像是春天的猫儿叫声,寒梅本不欲理会,但昏睡的脑袋已清醒了三分。

猛然间,她惊醒过来,掀开被子,光着脚丫子跳下床,打开窗扉。果然……

她忘了这是他们的暗号。

“狗蛋!小冬瓜!”

窗外两个十来岁的男童正插着腰,不悦的瞪着披头散发的寒梅。

“酸梅,你睡死啦!叫都叫不起来——嘿咻,走开走开!”男童边叨念边赶着围在他们附近的野猫。都是酸梅啦!跟他们约定什么学猫叫的暗号,结果引来一群野猫,她自己还睡得死死的。

“对不起嘛,我忘了猫叫是暗号了。”寒梅趴在窗台上看狗蛋和小冬瓜赶猫。

“酸梅,你笨死了!”

若不是念在太久没见到这些玩伴,敢说她寒梅笨,她早一脚踹下去了。不过寒梅今天心情特别好,仍然笑嘻嘻的道:“你们不是上学堂去了,怎么还来找我?”

自从一个月前孩子们进了学堂以后,寒梅酒很少跟玩伴们玩在一块,因为寒梅自己也得天天去周家的书房报到,鲜少再和他们干出一些捣蛋的事,附近邻居还当他们这群野孩子“转性”了呢!

“还说上学堂呢,学堂的夫子讨厌死了,整天只会叫我们背一些死文章、练字,练不好就要挨打,他手上那根藤条打在屁股上,要痛好几天都不能坐在凳子上呢!”额上贴了块狗皮膏药的狗蛋,摸着自己前日才挨打的屁股,抱怨道。

“学堂的夫子这么凶呀!”寒梅不仅把学堂夫子与周访烟拿来做比较,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手背,觉得自己还幸运一些,至少周访烟不曾真正打过她。

“凶得很呢!”长的圆滚滚的小冬瓜一脸恐惧的道。“不提那老夫子,酸梅,我们今天要去玩,你去不去?”

“去呀去呀!”寒梅想都不想的就说。但随即她又问:“今天不用去学堂吗?”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去的是小狗!”狗蛋和小冬瓜异口同声的说,他们恨死学堂那地方了。

寒梅能够体会他们的心境,想到她也要去周家“做功课”,她就想装病赖床。

原本以为读书识字是件好玩的事,谁晓得一接触才知道全然不是那回事。

“要去玩就快哦,阿牛和大毛在船上等我们呢!”他们是被派来找酸梅的。

寒梅脑瓜子转了转,道:“好,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离开窗台,迅速换了件衣服,连脸都没洗,束起头发便跟着狗蛋和小冬瓜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而寒家的人,才刚要起床迎接新的一天呢!

“寒梅今天没来呀?”周夫人推开书房的门,探头进去。平常一大早寒梅就会来报到了,今天都快中午了还没见到她的人影,是睡过头还是怎么了?

“没有,可能不来了吧?”周访烟低头磨墨,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是悲是喜。

“说不定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要不要叫个家人去寒家问问?”周夫人笑吟吟的走进书房,看着儿子专心的练字。

笔一顿。“不必了,她不来我才轻松呢。”

“哦,真的吗?”他搁下笔,想要离开书房,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别急着走啊,访烟,咱们母子好久没好好聊聊天了呢,刚好今天寒梅没来,你陪娘坐会儿吧。”

母亲大人都这么说了,周访烟只好乖乖的坐到母亲身边。

明明还只是少年模样,怎么给人的感觉却像个小大人?周夫人望着儿子,不禁摇头道:“访烟啊,你今年才几岁啊?”

“十有四岁。”周访烟陪着母亲“闲聊”。

“真的吗?”周夫人故意怀疑的道:“才这么大年纪,别人家孩子同你差不多大的哪个不是蹦蹦跳跳到处玩耍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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