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与大侠女:解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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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与大侠女:解君心-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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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君好气闷,不说话了。他真的很饿了,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半边肩膀动不了的女人的这副吃相,他无论如何没法开怀大吃,食不知味。

武佑君吃完饭后,没对他打招呼,径直拎了包袱就去订房。他轻叹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她既不愿被人照顾,也不愿说话,那他便遵从她意。

她进了房间,关上门。他站在门外,一直没有离开,不断地胡思乱想,她半边手只怕是不能动了,一个人怎么洗漱?万一伤口碰了水怎么办?她会不会不小心碰痛了伤手?就算真是这样,她也不会出声求助的吧,从未见过这么倔强固执的女人,令人又恨又敬又……爱。

她的房间燃起了灯,幽幽亮了一阵,然后灭了,其它房间的客人也陆续回房,灯亮了又灭。除了走廊上的风灯,整座客栈都陷入幽暗之中,万籁俱寂,他又在周围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地躺到床上,侧耳聆听隔壁的动静。只要隔壁房里有什么异常的声响,他一定要马上冲过去。

他一整夜都处在担心、心疼和焦虑之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少年的心意

早上醒来时已经日过三竿,玉君好想起受伤的女人,跳起来,套上鞋子就往隔壁跑,狂乱地拍着她的房门:“君君——佑君——你在么?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急得要哭了,团团乱转,大叫起来:“小二,伙计——”

店小二匆匆跑上来:“客官有什么事么?这房间的客人已经出去了,说是要去看大夫。”

玉君好揪住他的衣领:“她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是不是走不动了?”

店小二一脸莫名其妙:“客官您说什么呢,那位姑娘好得很。她说去一会就回来,还说如果您问起来,就叫您在店里等。”

玉君好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抹了抹脸上湿漉漉的东西,问道:“大夫离这里远不远?”

店小二道:“咱这庄子就这么点大,去大夫那儿来回也就一顿饭工夫。您别担心,那位姑娘看起来没啥大碍。”

玉君好稍微放下心来,梳洗完毕之后,坐在大堂里等武佑君。

武佑君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一看到他就把头转到一边,向房间走去。

玉君好跟着她走到房间门口,也想进去,武佑君把门顶住,不让他进来。

“你做甚么不理人?嫌我麻烦,想甩掉我便明说罢。”他红着一双眼道。

武佑君低下头,沉默一会,挪开身体,在桌边坐下。

玉君好进了房间,把门掩上,在她对面坐下:“你有什么话就说,这样不理不睬算什么?精神谋杀么?”

武佑君轻叹一声,轻轻拍他的手背,低声道:“抱歉,我向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这次莫名惹了一场是非,有些气闷,不想说话。”

她第一次向他道歉,他忽然真的有点想哭了,吸了吸鼻子,抓住她的手腕道:“是我不好,太任性了,我以后不会再随便闯祸了,可是……你以后不可以再对我这般不理不睬,好象我很多余很讨人嫌似的。”

武佑君点头:“你怎么会讨人嫌,不知有多少人想亲近你。你不多余,你只是个祸水而已。”

玉君好微抿着嘴,有点幽怨:“喏,别人把我当宝,就你把我当草。”

武佑君微笑:“我是把你当草,我是野草,你是仙草。”

少年的心意

由于武佑君有伤在身,两人便在这庄上留驻数日。

这日,正逢庄上每月一次的大集市,青云县和附近的村庄城镇、外地客商汇集在此进行贸易。往日安静的庄子,一夜之间热闹非凡,密密麻麻的简易摊子,层层叠叠,将庄前的道路和空地摆得有如蜂巢一般紧密,延伸足有半里。集市上,各种货物应有尽有,形形色色的客商小贩热情地拉客杀价,喧闹如过年过节一般。

玉君好没见过如此热闹的民间大集市,好不惊奇,乐颠颠地拉着武佑君去逛,象个小孩子似的,什么都觉得新奇。

武佑君看着自己被他拉住的左手,他的手修长结实而又白净光洁,手掌的长度正好圈住她的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圈手腕那么温热,连皮肤里的血似乎都被温到了。

她试了试,想悄悄挣开,可是他握得很紧,兴奋地在密集的小摊间穿梭,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最终,她决定放弃挣扎,任他拉着自己乱窜。

“这是什么?好奇怪,这也能吃么?”玉君好在一个小摊前东摸西摸,问个不停,摊主一看来了个俊俏的哥儿,还带着女伴,殷勤地推销。

“来,这个给你。”听了一会,他献宝似的把一串果子递给她:“这是从南方运来的酸腌果子哦,闻闻,好酸呢,老板说女孩子都喜欢吃的。你尝尝?”

她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地嚼,酸酸的,脆脆的,丝丝的涩,带着淡淡的果子的甜味,那是家乡的味道。

“好吃不?”他期待地问。

她点点头:“我喜欢。”

他笑了,眼睛亮亮的:“老板,给我打包,每样都要一点。”

然后,他拉着她跑到香包摊前,一样样地翻看打量,低头轻嗅。

“你要买什么香包?”

他惊讶地眨了眨眼:“谁说我要用?我买给你呀。”

“买给我?”

“是啊,看看,有些我都没见过呢,居然还有野花的,还挺好闻。”

她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握她的手。

少年的心意

她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个十八岁的英俊少年,拉着她在地摊间不断穿行,只为了给她买一朵头花。当他温柔地笑着,把那朵粉紫色的头花摊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要长大了,心动与心酸竟同时在心头化开,她幸福地微笑,感动得想掉泪,却又难过得想大哭一场,最终却只能将这一刻刻入心中。

那年她十四岁,那是她的第一次心动,就在那时,她已经那么清晰地感到,那份心动和幸福将注定成为回忆。

没过多久,少年背着一把剑离开了那个小城,他说他一定会在江湖上闯出名声,成就一番大事业,他会记得回来看她。但他再也没回来,她不再有他的任何消息。再后来,她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迢迢的江湖路,期待着有一天能和他在江湖重逢,那年,她十六岁。

一晃已过八年,她早已名满江湖,而那个少年,几乎淡出了她的记忆。

同样的午后,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不知道她的心思,这个少年也不知道。

她思绪千转,他却一心为她寻一件最合适她的佩饰。

最后,他拎着一只做工极其精致、样式却最为简洁的香囊在她面前晃:“看看,这个是野菊花,深山里野生的菊花哦,味道很特别,就象你,嘻嘻。喜欢不?”

他笑,眼睛弯弯的。

她点头:“喜欢。”

她真的喜欢,他,似乎真的有点了解她。

他得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喜欢。”

他花了十文钱买下,他的一只手拉着她的一只手,她受伤的另一只手还不宜活动,他的另一只手臂挎着个小篮子,想了想,先把香囊塞进他怀里吧,替她保管。

她看着他渗着细密汗珠的侧脸,即使空不出手,他也不愿放开她的手么?那,就握下去吧。

他忽然停下来,气愀愀地瞪她。

“怎么了?”

他不说话,用嘴呶了呶。

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他好象有些生气了,瞪着眼,鼓着嘴,用眼睛指责她。

少年的心意

她莫名其妙:“我笨,你有话明说。”

他叹一口气,指了指:“我要那个。”

她看了看,原来是个泥人摊:“想要就买,你没带够钱?”

他气死了,忽然崩出一句:“小气包!”

武佑君一怔:“小气?我怎么小气了……”

忽地,她恍然一悟:“你想要我买给你?”

玉君好有些别扭地把头一偏,道:“谁……谁要你买,爱买不买。”

原来如此,武佑君不禁哑然失笑,这样都能闹别扭?她走到泥人摊前,打量着那满满一大桌令人眼花缭乱的小小泥人。他期待地看着她,让她很是踌躇,他想要什么样的?他出身富贵,什么好的东西没见过用过,这些泥人只怕不入他的眼吧?

她看了半天,选了一个没有上彩的大头娃娃,他扁着嘴,把头扭开。

她干笑,又挑了一个五彩的仙女下凡,他绷着脸不说话。

她又挑了几个,他都不说话,最后她苦着脸,不知怎么办了。

玉君好实在忍不住,指着一个泥人道:“老板,就要这个。”

武佑君眼都直了,母……母夜叉?

玉君好狠狠瞪了她一眼,敲着母夜叉的头道:“就这个最特别了,生气的时候就敲她的头,提醒自己不要惹上她,否则会被她气死。”

武佑君苦笑。

玉君好把泥人往她左手里一塞:“拿好,摔坏了你做一个给我,或者,你代替也行。”

他恶作剧地哈哈大笑,拉她去吃东西。

“我要吃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那个,还有这些,你付账。”

他点了一大堆点心零食,埋头大吃,不忘挟了一筷递到她嘴边:“张嘴,别说我欺负人。”

她听话地张开口。他们这样过于亲昵了,很多人在偷偷地打量他们,她知道,可她不在乎,她喜欢这种感觉,别人怎么看她不管。只是,怎么被盯得有些发冷呢?眼光一扫,对上几双探究的眼睛,锐利深透,不是一般平民百姓会有的眼神,她脸色一凝,垂下眼来,使力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坐远一些。

少年的心意

玉君好“咦”了一声,扫她一眼,没说什么,把一堆零食推到她面前:“你是病人,多吃点。”

武佑君又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腕上套着皮制的护腕,肌肤却仍然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

吃完后,玉君好又想拉她去逛,她摇摇头:“我有点累了,你一个人逛吧。那里地势比较高,我就坐在那里看你,你玩开心些。”

玉君好有些犹豫,想去逛,又不想留下她:“这样啊……可是……你有伤,一个人……”

武佑君推他:“去吧去吧,难得逛一次,我就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呢?”

玉君好点点头,边走边回头:“别乱跑哦,我会买很多东西给你,你等我啊……”

他挤进小摊里,换了好几个方位试验,果然,他走到哪都能看得到她。她曲膝坐在一个小山坡上,左手抱膝,下巴顶在膝上,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隔那么远,他仍然感觉得到她在微笑,看着他。他稍微放了心,边挑物品,边不时转头看她。有好几次,视线被人挡住了,他心里好焦虑,在人群中穿梭跑动,害怕看过去时她已经不在。还好,她一直都在,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

武佑君微笑地看着他,看着他活跃的身影,为他的快乐开朗而悄悄快乐。

她以为他会玩很久,没想到才一柱香功夫,他就跑回来了,坐在她身边,托着腮梆子,静静地看她,不说话。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好玩么?”

他摇头:“好玩。可是,我看见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就觉得心里很难受,想过来陪你。”

她的心跳倏然停了两拍,久违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这句话就这样,在她毫无防范的时候钉进了她心底,粉碎那一层冰,赖在了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为这一句话而想流泪?

她低下头,把眼眶里的泪逼回去后,才象平常那样,慢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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