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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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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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滚滚涌来。我先是一阵茫然,脑子里不知在思考什么,接着就感觉绝望,是那种由内向外的绝望。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无法再抱有幻想,无法再奢望张梅能够突然现身。我忽然觉得这一切是命中注定,是在劫难逃。短短的几天时间,我由大喜而至大悲。好不容易在山里见到消失了一个多月的上进,理清楚了这个村子一直守口如瓶的秘密,以为已经稳操胜券,可忽然之间,身边的朋友却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而且是在我们加强了戒备的情况下。这一切就好似一个永远也做不完、但注定要发生的噩梦。

(文)时间已是后半夜了,我知道张梅不会再出现。山上已起了露。我躺在湿漉漉的斜坡上,望着天上的皎月,忽然觉得它是在张扬笑意,肆意地嘲笑我的无能。我闭上眼,寒冷的夜风拂面而过,凉进了我的胸膛。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呢?

(人)我躺在后山上度过这一个凄寒的夜晚。积极和张梅的相继失踪,彻底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无法再一如既往地冷静。即便我再装作对村子的事情一无所知,还能有什么用呢?他俩还可能平安回来吗?我一个人还能对抗整个村子吗?

(书)东方渐渐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月亮和星宿相继黯淡下去了。我咳嗽不止,一夜的寒风与湿露,摧垮了我的身体。我的咳嗽越来越厉害,我想,就这样咳死算了,省得还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村子的献祭。如今我拖着一条伤腿,没法进山去寻找上进和秦杨帮助,更无法去救援积极和张梅,我身边能帮助我的人已经没有了,而接下来,这一连串的失踪与死亡,就该轮到我的头上了。

(屋)天空透亮的时候,有人扛着扁担往后山来了,大概是起早劈柴的。他发现我躺在地上,浑身狼狈,吃了一惊,询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好气地斜过头,看着地上的一株草,草尖坠着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心想都已到这步田地了,你还用得着装吗?

他叫我等着别乱动,惶急地跑到队长家叫人。很快王婆婆等人随他一路来到了山上。王婆婆年老走得慢,好不容易来到我躺着的地方,气也来不及喘,关切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见我不回答,她只好叫村里的两个男人抬起我,小心地下山,一路上叮嘱不要弄伤我的腿。我心里又怨又恨,却也无能为力。

回到家里,她去叫张梅来照看我,却发现张梅不见了。她奇怪地问我:“昨晚出了什么事?张梅那女娃子呢?”我既不回答,也不点头摇头,只对她的问话不加理睬。她又着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婆婆跟前,你不用隐瞒,说出来,看婆婆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不屑地说:“出去。”

她愣了愣,似乎对我这样的口吻始料未及。旁边随她一起抬我回来的两个男人,吓得脸都绿了。在这个村里,王婆婆是所有人的主宰,从没人敢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话。

“都出去!”我见他们没反应,又懊恼地重复了一遍。

王婆婆脸色难看地立在那里,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婆婆帮忙,尽管来找我。”我侧过身子,朝向内里,不想看到他们。身后响起吱呀的关门声,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心里凉凉的,冰冷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浸润了枕头。两个月前,这间屋子里有六个人挤着,多么暖和,如今入去屋空,物已悲凉,只剩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个古老村落的所有诡秘。我到底该怎么办?撕破了脸反抗,潜藏着周旋,还是心灰意冷地放弃?

这一天我都在浑浑噩噩和犹疑不定中度过。队长的大女儿给我送了好几次饭,都被我冷冷地拒在门外。我不想再接受这村子里任何人假惺惺的施舍。

我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始终想不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王婆婆她们还要演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又何必继续隐瞒呢?我想起长生山燃起大火的那个夜晚,我曾和张梅聊到,说我不明白村里人为什么要演这场戏。如果他们要抓我们去献祭,直接用强就行了,村里上百号人,我们区区七个知青,根本没力量反抗。可他们却把事情演得这么复杂,处心积虑地导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甚至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还不愿意撕破假面具。会不会,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呢?

我在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中穿梭往来,时间不经意就走到了夜晚,又一天过去了。

此时我已身心疲惫,但我仍旧没有丝毫睡意,即便昨晚我没有睡一分钟。

到了子夜,四周已万籁俱静。忽然,一阵轻细的敲门声响了,把我从昏昏沉沉的迷离状态中拉回到了现实。

我侧过身子面向内里,心想这么晚了,还要来扰我。

我假装睡着了没听见,于是那阵细弱的敲门声就停了。正当我以为敲门的人已经走了时,忽然门板又轻轻地响了起来。敲门的人毅力很是坚决,我始终不起身开门,他也始终不停手走人。

我烦扰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如果是王婆婆等人来敲门,大可不必这么轻手轻脚、这么遮遮掩掩。我心里一动:莫非是积极或者张梅偷偷地逃回来了?

这样的想法令我激动不已。我翻身而起,点亮桌上的油灯,单腿跳到门前,拨拉门闩,尽量不弄出声响地打开了门。

油灯微弱的光亮下,照出一张男人的脸,脸颊上挂着一块鹅卵石般的黑色胎记。这没来由的一幕,把我吓得往后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油灯哐啷打翻在地,泼出来的油顿时燃烧了起来,房间里越发地通亮,火光晃荡在眼前这个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却又再陌生不过的男人身上。

石旭跨进屋里,轻轻地把门关好,我吓得往后缩了两步。他迅速地脱下外衣,罩在燃起的火上,火熄灭了,四周又回复了漆黑状。

我的心情还没有缓和过来,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喊出第一个字。

黑暗中,一只手摸索着抓住我的手臂,我向后缩了缩。

“蛮牛,是我啊。”

我惊讶地吐出两个字:“石旭?”我明知眼前这人就是石旭,可还是用上了询问的语气。

“是我。”他的声音压到最低,但仍然掩饰不住话语中的激动。

我忘记了该怎么表达,猛地一把拉他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像是身处绝境即将溺死的落水者,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又仿佛南飞千里掉队的孤雁,忽然找到了久违的同伴。我抱住他,拍打他的后背,咬着牙说:“你总算出现了,你总算是出现了!”

他也拍打着我的背,让我感觉到温暖。隔了一阵,他才分开我,轻声问:“张梅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我一愣,昨夜发生的事在我脑海里盘旋:“不是你留下字条叫她出去了吗?”

“是我留的字条,可我在那里等了大半夜,她都没有来啊。”

我一怔,当时张梅明明翻过坡坎,上了茅草岭,是我亲眼所见,她怎么可能没去。

“我亲自送她去的,我亲眼看见她走过去的。”

他惊讶而又不解:“我在老槐树下等到快天亮,生怕被人发现,才匆匆走了,我真的一直没有看到她,我还以为你们没有发现那张字条呢。”

“你在老槐树下?”我惊住了,一股凉气自腰椎而起,沿着脊梁缓缓上浮。

“对呀,我留了字,说了是在老槐树下。”

我立马往地上摸索,他急忙问:“你找什么?”我没有回答,摸索到油灯,灯盘里还有一丁点油,足够燃火。我点起灯,从一摞书中抓起一本,找出我夹在里面的字条,递给石旭。石旭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随即他把字条凑到火光下,对我说:“这是模仿我的笔迹,其他字很像,但茅草岭这三个字,明显有些不同。”

我抓过纸条细看,果然如石旭所说,字迹全是出自一人之手,想来是临摹石旭的字迹,可茅草岭三字却有些细微的差别,只因茅草岭这三字没有本体,只能尝试代写,所以有些不同。

我脱口而出:“字条被人换了!”

“怎么会这样?”石旭讶异无比,愣了片刻,他忽然像回过神来似的,心神不定地说:“一定是被村里人发现了。”

“张梅昨晚去了茅草岭,一去就没回来,她……她肯定出事了。”我抓住石旭的胳膊。

“你怎么不陪她去?这是很危险的事啊。”

“我去了,可我的腿被蛇咬伤了,那道坡坎我翻不过去!临摹字条的人,故意选择了茅草岭,就是想把我拦在下面。而且我当时不知道呀,我还真以为是你叫她去的!”

我越往后说,嗓音就放开了,石旭连忙捂住我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我留了字条,”他轻声说,“所以才冒险溜进来见你们,要是被村里人发现,那可就完了。”

我努力克制住汹涌的情绪,轻轻地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石旭把油灯吹灭了,屋子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李积极被村里人抓起来了,”黑暗中他的第一句话,就惊住了我,“前天深夜,他们把李积极抬进了村子,我暗中窥探到了。他们抬的人身形矮胖,只有李积极才是那个体型,所以我猜想是他。我知道情况紧急,村里人要开始动手了,所以才留了字条,想把这个情况告诉你和张梅,顺带一起商议怎么救积极。”他叹了声气,“我实在没想到,这样竟反过来害了张梅。村里人压抑了这么久,突然行动,真有点出乎意料,而且一行动就抓了两个人,我实在没有料到。”

“你说的,是献祭?”

“你知道?”他略显惊讶。

“嗯,我在山里找到了上进,听他把村子里的事说了一遍。”

“你找到上进了?”他更加惊讶了。

“我们不止找到了上进,而且还计划了怎么出逃,要不是因为留下来等你,我们早就可以走了。”我的话语里带上了些许抱怨。

他好几秒没说话,最后轻轻地说:“对不起,蛮牛。”

黑暗中我摇摇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事先不知道,不能怪你。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追悔也没用,咱们该想想怎么办才好。”

他忽然起身,窜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向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才拴上门回到床铺上。

“以我推断,积极和张梅应该还没遇害,他们只是被抓起来了,我们还有机会救他们。”他压低了嗓音。

“他们还没有出事?”

“应该还没有,我偷听到这个月的献祭,是在大后天,我们的时间还有两天。村里的献祭是活人献祭,所以积极和张梅肯定还活着,我们只要把握好这两天的时间,或许能救他们出来。”

“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前天夜里我看见他们把积极抬进了村子,但我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跟近,所以不知道他们把积极藏在哪里。村子这么大,二十来户人家,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查出他们被关之处。”

今天更新到此,祝大家看文愉快。

“我不知道,前天夜里我看见他们把积极抬进了村子,但我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跟近,所以不知道他们把积极藏在哪里。村子这么大,二十来户人家,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查出他们被关之处。”

“如果把上进也叫上呢?”

“不行,”石旭说,“只有两天,时间来不及了,就算再加上上进,我们三个人……”

我打断他:“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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