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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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下)-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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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言之,进入地穴的人,已被「规定」只能朝甬道内往前方而行!
  赵天祥的宅院居然有如此奇异不可思议的地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永琰隐瞒了事实,他没有告诉禧珍,她刚才推测井底那堆散布在「地面上」的白骨,是飞禽走兽的尸骨,实际看起来却更像人骨。
  两个人手牵手,顺着甬道往前走,这会儿,禧珍规矩地任凭永琰握紧她的手,再也不敢冒冒失失了!
  「永琰,我觉得这个地方好奇怪呀!」一边走,禧珍忍不住喃喃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咱们在上头的时候天凉露冻的!但是这里却一点也不冷,还让人觉得好温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这些奇怪之处,都让禧珍忍不住想起堆在井口那些白骨。
  禧珍的话,正点出永琰心底的疑惑。
  那通道一路朝下,彷佛没有尽头,他们已经深入地面有一段距离。然而按理说,地下的深井就像个幽洞,例如刚才后院那面墙下的梯洞,踏进梯洞内立即便有一股凉意袭来,较之那浅浅的梯洞,这个深井内部应该更寒冷才是!
  「老实说,我觉得这里鬼里鬼气的,不太对劲……」
  「嘘,别说话!」
  永琰忽然掩住她的口。
  因为甬道已经到尽头,前方一团黑影,显得十分诡异。
  但前方除了一团黑影外,真的没有其它东西了。那黑影看起来只是一面灰墙,看来这个甬道是被堵死的!
  永琰放开手。
  「咱们走到尽头了吗?永琰?」禧珍问。
  永琰走到前方检查墙面,片刻后他回头对禧珍点头。
  「这么说咱们不是出不去了?」
  「现在看来,情况是如此。」
  「什么?那咱们不是要被困在这儿,渴死、饿死了?」她丧气地问。
  永琰没有答案。
  如今通路被封死,已经没有第二条路。
  「永琰,咱们真的没法子可想了吗?」待在密穴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禧珍颓丧地坐在地上,捧着下巴发呆。
  永琰走到通道尽头,对着那面堵住通道的墙沉思片刻。
  「妳有没有发现,这面墙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听见永琰这么说,禧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墙前,东敲西拍了好一阵子。「不过就是道灰墙吧,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就因为它是道灰墙,所以才显得特别。」
  「永琰,你打什么哑谜呀?我听不懂。」禧珍问他。
  「妳瞧,这个地穴四周都是银灰色的异物,只有这面墙与众不同,跟四周这奇异之物没任何关联之处。」
  「咦?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
  「倘若咱们摔下来的地方,原先真是口井,那么现在井水干涸,恐怕与这道灰墙有绝大关系!」
  「难道是这堵墙后头,载满了井水?」
  永琰沉下眼。「不是井水,是湖水。」
  「湖水?」禧珍眨巴着眼,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是湖水?」
  「咱们穿过甬道走了一阵子的路,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湖面下。」
  「湖面下!如果真是在湖面下,怎么我非但一点都不觉得冷,连半点水声也没听见?」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与那一片银灰色的东西有关!」
  永琰这么一说,禧珍便忍不住好奇走到墙边,伸手敲击那面诡异的墙面。「对呀!仔细想想这东西好像挺管用的,刚才咱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半点事也没有!」
  永琰走到她身边。「这不像任何我所见过的东西。」他蹙着眉头。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看起来,这里简直就不像人间该有的地方!
  「永琰,你刚才说井水干涸与那道泥墙有关系,你想,是什么样的人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在井里筑一道泥墙,把湖水给堵起来?」
  永琰想起,那道井口与地面同高,那难以理解的诡异之处。「也许原本并没有这道井,这井是无意中被发现的。」他道。
  「无意中发现的?」
  「那只是个信道,也许信道的门被误开,被后来搬进宅内居住的人发现,就像子扬发现那道墙内的密室一样。人们误以为那是口水井,因此利用来取水。」
  禧珍听得猛点头。
  「但因为那口井与地面同高,因此总有人,会因不慎而摔落井内。」
  「对了,就跟我刚一样吧!」
  永琰点头。
  「赵天祥搬进来后不再使用后院,也许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样的原因?永琰你越说越玄,我都听不懂了!」她虽不懂,可却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一年四季总有枯水期,倘逢枯水之期,湖水下降、湖面缩小,湖面上的水高低于井底时,那么这井内的秘密,极有可能会被一不小心摔进来的人所发现!」
  井底既然摔不死人,倘若湖面上的水高低于井底,那也淹不死人!那么顺着这条通道,就有人能活着走出去,于是秘密便有揭露于世的一日。
  「你的意思是说,曾经有人跟咱们一样摔落井底没事,然后活着走出去?」
  「也许有人曾经走出去,也许根本就没有!然而这面泥墙筑起的真正原因,极可能因为这个缘故!」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倘若这口井真是通道,而这面墙筑起是为了阻止误入之人擅闯,那么--」
  「那么肯定有能开启这面泥墙的机关?」
  「答对了。」他微笑。
  「瞧吧,我可不是每回都猜不准的!」她得意的。
  永琰道:「现在咱们得仔细检查这四面墙壁,绝不能有任何地方遗漏!只要我的推测不错,这道泥墙绝对能够开启。」
  虽然开启之后的事,永琰也没有把握,但现在,这是两人唯一能走的路了!
  「好,我一定努力找!」
  永琰仔细检查起那片泥墙。
  然而禧珍被永琰一提醒,于是对那一整片上下左右相连的银灰色壁面,好奇得不得了。她想这东西既然这么好用,如果她也有一片,能随身带上,那么下回永琰再带着她飞檐走壁的时候,就再也不怕从半空中摔下来了!
  禧珍正在胡思乱想,正想得得意、忍不住偷笑的时候,她的手上却按到一个凹洞--
  「咦?永琰,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永琰立刻走来,见禧珍的手指还好奇地插在凹洞上。
  原来那一片银灰色的壁面,因能散发幽光,故此人的视力根本就分辨不出那片壁面上,是否有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
  即使仔细去看,都不容易瞧出来。
  而刚还在井底时永琰已经试过,这片银灰色的壁面极不易破坏,倘若壁面上有凹洞,绝不可能是人为破坏。也许经年累月能损坏,然而除了这个凹洞,四周壁面根本没有任何毁损或者陈旧的痕迹。
  禧珍的手指还插在里头,她兴奋地问永琰:「好端端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这极可能就是开启泥墙的机关。」
  「机关?」禧珍一听是机关,于是很认真地用力朝里头戳了戳!「一点用也没有,那泥墙还是动也不动呀!」
  永琰神情凝肃。
  他知道,虽然禧珍找到了这个机关开口,然而从这个开口看来,它需要使用这个开口的人,提供足以辨认身分之物--
  也就是一个能开启泥墙的关键物!
  然而他与禧珍,却是两手空空如也掉下井底的。他们甚至连这个关键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两人最后唯一离开井底的希望,到此为止就要彻底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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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扬走出梯洞时,午夜将至。
  他站在洞口等了许久,直至三更天已过,却一直没等到永琰和禧珍回来找他。
  「到底怎么回事?」随着夜色深沉,子扬不由得焦急起来。
  贝勒爷从不食言,除非发生不得已的情况。
  子扬手上握着那幅描摹下来的图像,开始犹豫是否该去找人。然而正当他准备往后院去时,忽然听见细微的动静。
  子扬原以为是贝勒爷与格格回来了,然而他听见的脚步声极轻,而且只有一人的声音。子扬原本要迎上的脚步一转,他闪身藏匿在洞口一株古槐后。
  黑影子在子扬刚藏好身,很快便来到洞前。
  子扬终于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影子,而是一名穿着黑衣的人。
  这个黑衣人,与在江南一路追踪、以及当日潜进王府的黑衣人,是否有关联?
  只见那黑衣人飞身一踪,他落脚的位置,正踏在那片机关所在的瓦片上。梯洞适时打开,子扬见那黑衣人等暗门打开后便从墙上跃下,进入梯洞。
  原来这黑衣人,竟然也知道梯洞的秘密!
  子扬从槐树后走出来,正在揣测这名黑衣人的身分,并且思索该不该跟进梯洞时,忽然一阵风晃至洞口!
  下意识地,子扬身形还未反转便扬手一抓,对方一个退步闪开后便取他的腕脉,子扬抬脚一个假踢然后身形一矮,对手抓个空后整个身子往旁一带,子扬同时伸手短挑然后反钩直取下胁,那一挑已然得手--
  「子扬,是我!」
  那把声音虽压得极低,然而子扬再熟悉不过!于是他硬生生地,倏然收回狠辣的手劲……
  「新眉?!」子扬瞪大眼睛。
  黑夜中,只见新眉一脸惊慌,张大眼睛瞪着子扬。
  第五章
  当禧珍得知,发现这个凹洞压根无助于他们离开这里时,她再一次觉得沮丧而且生气!
  「怎么会这样呢?我都找到这个凹洞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打开那道泥墙?」她生气地拿指头猛戳那凹槽。
  「小心把手指弄伤了!」永琰抓住她的手,握到手心里。
  「永琰,咱们是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她哭丧着脸问他。
  见到以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从她的小脸上消失,永琰心口一紧。「很难说,如果老天爷不想让咱们就这么死了,也许还有机会。」
  「那如果老爷要咱们死呢?」她傻气地问。
  他似笑非笑。「放心,妳这么逗人,老天爷绝对舍不得让妳死,否则会少了几十年笑话可听。」
  「笑话?」禧珍指着自个儿的鼻头问:「我是笑话吗?」
  「妳是我的开心果!」他抓住她的手握紧。
  这话有浓厚的宠溺意味。
  永琰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地上,两人肩靠着肩坐着。「一夜没睡,累了吗?累了就靠着我的肩休息,等到天亮咱们再走回井底,也许子扬回头找咱们,会发现这口井也说不一定。」
  「他真的能发现咱们吗?」
  「能,只要有信心就能。」
  禧珍露出苍白的笑容,
  即使天真如她,到了这个时刻也明白永琰所说的信心,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
  禧珍忽然想起额娘去世那时,阿玛那伤心欲绝的情景……
  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探进领子里,握着额娘留给她的遗物。
  「永琰,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我额娘死了,我见到阿玛那好伤心、好伤心的模样,他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我一辈都不会忘记!可尽管那时候我一样很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哭不出来。」
  她蒙蒙眬眬地回想起,后来她之所以能流得出眼泪,那是在见到永琰之后。
  「当然记得。」永琰回答:「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时阿玛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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