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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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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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亲眼看见他从房里出来?」子扬仔细一回想,那黑衣人身形确实像平贝子。
  「我不但亲眼看见,而且一路从他房间左侧的密道,跟踪到这里。」
  「房间左侧密道?」
  「这个平贝子鬼鬼祟祟的,这些日子我瞧那润王府里有很多古怪!」
  「古怪?那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会什么样的古怪?」
  「润王府园子里的假山奇石,其实暗布五行八卦阵,只要阵头一起,外面的生人误陷很容易就会迷失!」新眉是江湖卖艺出身,打小跟着爹爹四处行走江湖卖艺,见多识广加以她的父亲在旁指点,她于是看得出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与其它术数旁门左道。
  「不仅如此,润王府内奴仆看起来都不像寻常人,」新眉接下说:「他们个个身怀武艺,却装做全然不会武功的模样!」
  「这不就跟牡丹苑里,那些保镳的情况一模一样?」
  「正是!不过润王府这群人看起来更加诡异!」
  子扬挑起眉。
  「我瞧他们夜里时常在府里巡逻,好似趁着黑夜,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倒有趣!」
  新眉朝那洞口张望。「这洞里头有什么?」
  「就是上回我误打误撞,探到的那张图腾所在之处。」
  「这么说,平贝子也知道这里?」
  「看起来如此,而且他熟门熟路,看来不止来过一次。」
  「这就怪了……」
  「话说回来,贝勒爷和格格跟我约了三更在这洞口见面,却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子扬忧心忡忡。
  「格格也来了?」新眉瞪大眼睛。「贝勒爷怎么肯让她跟着?」
  「关于这点,」子扬笑得诡异。「我也觉得奇怪!」
  「子扬,咱们需不需要进洞里瞧瞧?」
  「不必,这回我除了摹拟图像外,里面我已经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机关。」子扬沉吟片刻,然后接着对新眉:「这儿咱们就别管了,我瞧他进去这头也翻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我看咱们先回四合院好了,也许贝勒爷和格格已经先回去了,等不到他们俩我实在不放心。」
  「可如果贝勒爷和格格没回四合院呢?」新眉问。
  「那也得咱们先回去瞧过再说!」
  「那还等什么,快回四合院吧!」
  两人于是离开梯洞所在处,心急如焚赶回四合院。
  然而子扬并不知道,禧珍与永琰两人,此刻正被因在他们脚下数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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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禧珍张着小嘴看着眼前这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永琰,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禧珍想不透所以问永琰。
  永琰没吭声。他沉着地观察着眼前这前所未见的景象!
  正确地说,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也没什么特异之处。门开后是一处极其宽敞、像是书房的地方、可这里头不但有许多排奇形怪状的椅子,前方还有许多排奇形怪状的桌子……
  然而让两人惊讶不已的是,「书房」前头那片怪异的大墙上,居然「画」了一个庞大、诡异的怪东西!可说「画」的并不贴切,那墙就像一面窗子,从书房内望去,就像从窗里头望到窗外头!
  「那叫玻璃,可就算是进贡到宫里的宝贝,也从没这么净透的,更不可能有这样的手艺,能做成这么大片的玻璃框子!」永琰徐声道。
  康熙三十五年,皇帝下令成立清宫玻璃厂。琉璃工艺技术,正式提升到量产出品的阶段。
  「玻璃?跟琉璃有什么不一样?」禧珍眨巴着眼问。
  「玻璃就是琉璃,也叫水玉,除了玻璃这个名词外,其它都是古名。」
  「这么说,在玻璃另一头的,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吗?」禧珍跑到那一大片、足有她二十人宽的玻璃墙前,拿鼻子贴着那冰冰凉凉的玻璃片儿,瞪着另一头那庞大、诡异的怪东西。
  「妳不觉得,这个东西彷佛似曾相识,与我们今晚才见过的『怪东西』有一点相像?」永琰走到她身边。
  「对呀!」禧珍想起来了!「这就像今晚我们在墙里密室,见到的那张怪图!那怪圆上画的就是这个!」
  永琰也望向玻璃外。
  那「怪东西」就在深达数丈的地底下方。这房间就好像筑在绝壁,透过玻璃框子能见识到外面及下头盯景象!
  「老天爷……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呀?」禧珍惊叹着,目不转睛地。
  原来真有其物!
  而且如此巨大、古怪的物体,竟然就深埋在赵府的地底下。
  「珍儿!」永琰忽然叫她。
  禧珍转过头才发现,永琰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咦?永琰,你站在那儿做什么?那不是咱们进来的地方吗?」
  「不一样,咱们进来的地方是另一侧。」
  「那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她走到永琰身边。
  「这儿有另一道门。」他答,指着壁上的圆孔。
  凭着敏锐的观察力,永琰已经发现凡是那圆孔所在之处,必处于浪形壁面的高点。换言之,当他们坠落井底时,那条连接井底的甬道,壁面少说有三个以上的浪形起伏,依推断甬道里应该不仅止有一道密门。只过当时他们未曾仔细搜索。
  「另一道门?」禧珍好奇地凑上去细瞧,果然发现另一个小圆孔。「你怎么知道这儿有门的,永琰?」
  「妳瞧,我们每回看见圆孔的地方,不都在那浪顶上?」
  「对呀!」禧珍惊叹。「你不愧比我聪明那么一点点儿!」佩服不已。
  「好说、好说。」他低笑。
  禧珍于是拿起银珠塞入孔内,密门立即开启。
  那里头仍旧是间封闭室的模样。
  「看起来,这房间是所有通道最终目的地。」永琰拉着禧珍的手走进那另一间封闭室。
  这回,那封闭室朝上滑动,片刻功夫已经停下,密门自动开启。
  他们忽然来到了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
  就是井底。
  第六章
  子扬与新眉回到四合院后,仍然没见到主子。
  「阿布坦,贝勃爷还没回来吗?」子扬上阿布坦的四合院找爷。
  「你不是跟贝勒爷出门办事了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阿布坦见到新眉,略感惊讶。「还有呀,新眉,现在都五更天了,妳没留在润王府陪格格,怎么回到四合院来了?」
  「子扬说格格跟着贝勒爷一道出门了!我是跟踪平贝子,一路到了赵府,才巧遇子扬的。」新眉答。
  「格格跟贝勒爷一道出门?」阿布坦瞪大眼睛,彷佛刚才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稀奇事儿。
  「废话少说!阿布坦,我问你,爷呢?」
  「爷?」阿布坦嗤之以鼻。「这会儿你倒跟我要起爷来了--」
  「贝勒爷跟格格都失踪了!」新眉插嘴:「子扬在赵府,同他们俩约好了三更天会合,可一直到刚才咱们离开赵府的时候,仍没瞧见贝勃爷跟格格的踪影!」
  「什么?!」阿布坦这下脸色变了。「你们的意思是--贝勃爷丢了?」
  「耳背呗你?不止贝勒爷,还有格格呢!」子扬皱起眉头,他难得愁眉苦脸。
  阿布坦愣了半晌,接着便突然转个身往四合院外冲--
  「喂,你干什么你?!」子扬拦住他。
  「干什么?我找爷去呀我!」阿布坦鼻子眉头全皱在一团了。他的主子,可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找爷?」子扬嗤一声。「没头没脑的,你上哪儿找爷去?」
  「我--」阿布坦答不上话。
  子扬翻个白眼。
  「我瞧咱们还是得回赵府找人。」新眉出主意。
  「这才是句人话!」阿布坦点头如捣蒜。
  「你这什么意思?」子扬质问他。
  「什么意思你自个儿心底清楚!」阿布坦给子扬两颗白眼珠子。
  「我清楚?」子扬心头急,特别容易被惹火。「你倒给我说明白,我心底清楚什么?!」他对着阿布坦的右耳吼。
  「好,那么我今天就好好说个明白了!岳子扬,你好好听着!我说你奉主不忠、交友不义、居心不仁、其行不肖!」
  「喝!我说你哪来这么多不干不净的词儿呀你?!」
  「我瞧你才不干不净!一肚子贼心眼,才会把我的爷给弄丢了!」
  「你--」
  「好了!我说你们两个!」新眉又气又无奈。「贝勒爷跟格格都丢了,你们俩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斗嘴!」
  「是他坏,老跟我斗嘴!」阿布坦先发制人。
  「喝,我说你这头大脸四方体壮蛮如牛、无字能识、六亲不认、玍七马八的猪脑子--你可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喂!」听见「猪脑子」三字,阿布坦就火了!「你说我什么?什么猪脑子?你是不是读书人呀你?」
  「读书人又怎么样?不巧,骂人的字眼儿就是认得多!」子扬甩开扇子撇过头。
  阿布坦恨得牙痒痒。
  「你们俩,」新眉快急死了!「到底斗够了没有?还找不找格格跟贝勒爷呀?」
  「找!」想不到两人居然异口同声说:「当然找呀!」
  「那还不快走?」新眉快给这两人气死了!
  阿布坦跟子扬互看一眼,接着哼一声,分开两侧各走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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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新眉三人才刚踏出四合院,就见到永琰跟禧珍朝四合院回来了!
  「格格!」
  「贝勒爷!」
  三个人欣喜若狂,没料到找都不必找,这两人已经回来了。
  「子扬,咱们不是约好了在梯洞口见吗?你怎么知道要先回来呢?」禧珍笑嘻嘻地问人家。
  今夜探险,可是大大地满足了她的好奇欲!
  「都过三更天了,本来是回四合院来瞧瞧,没见着爷跟您两人,才刚要转回赵府找人的!」见两人没事,子扬这才松了心。
  「咱们先进屋里再说。」永琰道。
  一群人这才进了屋,在厅里坐下说话。
  「贝勒爷,下回您出门办事,还是让我跟着吧!让这摇扇子的跟着您,我一整夜的不放心、心底不踏实!」阿布坦急着对永琰说。
  「欸,你这什么话?」子扬质问他。
  眼看两人又要斗起来,永琰于是切入正题。「今夜我与珍儿在一起,有桩奇遇,一会儿我再慢慢说给你们听。」他转问新眉。「妳怎么也来了?」
  「回贝勃爷,今夜我跟踪人到赵府,碰巧遇见子扬!」新眉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
  「这可巧了!原来平贝子也知道那墙里头有古怪?可我不明白,他上那儿去做什么?」禧珍问。
  永琰思忖片刻。
  「我想,他的目的,也是为了密室壁上那幅图。」半晌后他徐徐道。
  子扬于是从怀里掏出暖像,然后摊开。「就是这幅图。」
  「这画得什么呀?」新眉直皱眉头。
  「古里古怪的,摇扇子的,是不是你没描好呀?」阿布坦问。
  子扬翻个白眼。「贝勒爷,您眼力好!这幅图您瞧大概有九成像吧?」
  「我瞧像极了!」禧珍抢着代永琰答。因为她也瞧过壁上的原图,更遑论她才刚瞧过「原型」了!
  子扬咧开嘴,得意地瞟了阿布坦一眼。
  「这幅图描得像,可就跟壁上的原图一样,让人瞧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平贝子为什么对这幅图感兴趣,我可想不明白了。」子扬道。
  永琰不语,然而蛛丝马迹皆能泄密,已有些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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