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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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逗大侠-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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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仲修的笑容硬是给人诡异又淘气的感觉。

“一点也不远,就在长安城内,而且是城内的第一大住宅。”

是吗?她有点怀疑。

长安城可是当今皇上的宫阙所在地,除了皇帝老儿,有谁胆敢夸口自己的住处在长安城内排行第一大。

也罢!只要仲修能找着合适的地点救治闻人独傲,她才不想质询他的牛皮会不会吹得太离谱。

“难道还能大过皇宫吗?”她嘴里仍然忍不住轻哼。

两个男人听了,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

※※※

“进宫?”朝云皱了皱粉艳的脸容。“可是仲修那儿怎么办?”

自从野雁阁一别,至今已经飞逝了四天。临别之前仲修只交代了几句,他会另外派人通知两人上“他家”疗伤的时机,请他们耐心等候,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啦!这几天朝云只好偕同闻人独傲住进长安第一大客栈“风云酒楼”,等待仲修的消息。

那个神秘的家伙也不晓得是什么来头,架子忒也太大,连上他家都得挑个黄道吉日,早知道她便另外想法子替大捕头觅打疗伤的地点。朝云的心里直犯嘀咕。

这几天她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整天倚着窗户顾盼钟修的身影,就担心仲修传来消息时,她和闻人独傲恰好外出,两方错过了。

反观急需疗伤的当事人,人家可是悠悠哉哉,成天踅过来、踱过去的,偶尔沏壶好茶、读本好书,偶尔下楼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当然,他最喜欢从事的消遣仍属搂着她耳鬓厮磨、偷偷香,闲适的姿态仿佛受伤的家伙与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这天下午,两个人坐在三楼雅厢房吃点心时,朝云终于忍不住嘀咕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她的评语引起闻人独傲的低笑。

“傻瓜,‘皇帝’也很急的。”他轻松的执着妙帽壶,为她斟满溢着清香的白毫乌龙。

“什么意思?”朝云迷惑的眼瞳水盈盈的。

就是这“什么”两字,牵扯出他的回答、她的讶异。

“我想既然咱们已经来到长安,索性进宫去面见皇上,也好让皇上知晓他亲封的天下第一名捕仍安然地活在世界上。”

“进宫?”她觉得不妥。“可是仲修那儿怎么办?”

“如果有缘,大伙儿自然见得着。”他洒脱俨然可以出世为僧。

就在这一刻,朝云决定自己受够了。

从她亲眼目睹他寒毒发作开始,她就像一只热锅中熬煮的牛蛙,鼓足了劲儿咯咯呱呱乱叫,尽巴望着有人能拯救他们脱离苦海,而他大捕头却老摆出一副无关紧要的神色,仿佛要死要活都不重要,他看得很开似的。

“你可恶,可恶,可恶!”她猛然绕过小方桌,跳坐到闻人独傲的大腿上攻击他。“皇帝见到了你,八成会砍你的头,而你却一点也不在乎。非但如此,人家仲修好心叫我们等你消息,他会帮助你疗伤,你也不把它放在心上。你就这么置生死于度外吗?你打算出家当有道高僧吗?你怎么不替我想想,如果你突然寒毒发作暴毙,我该怎么办?可恶!可恶——”

“啊!你又打我!”他拼命想挡掉她不轻不重的粉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一个人能活多久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哎哟——”

“我就是讨厌你不能控制!我就是讨厌你看得太开!”朝云越捶越兴起,这两个月来的惶急迷惑、患得患失、忧心恐惧,从她的芳心传递到拳头,再经由拳头尽情的敲打进他胸口。

他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多替她想想呀!他毫不珍惜的性命,对她而言却比自己的更重要。

“好了,别打了。”闻人独傲收紧臂弯,缩小她死命挣扎的空间,直到她停息了所有的激愤和指责。

“你……”朝云眼圈儿发红,眨巴个两三下,眼珠便蒙上委屈的泪光。

“嘘——别哭。”他心疼的吻印上她的唇。

闻人独傲当然明白她的心急,然而诚如他之前所说的,有些事情现在仍无法告知她,只好让她静静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事实上,闻人独傲早已接获仲修私下遣人传达的消息,也早就确定自己的伤势绝对找得着帮手,更明白皇帝不可能砍他脑袋,却因为受限于一些重大的机要秘密,他不得不将她蒙在鼓里。

这些日子以来,朝云所受的煎熬他看得一清二楚,而让她目睹“仲修”的庐山真面目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相信我,”他温柔如水的眼神满盈着强烈的坚定。“为了你,我会保重自己。”

是的,不为他自己,而是为他。

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告诉自己,朗朗乾坤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尤其闯出名头的高手,更需要面对不断上门挑战或试招的对手。他能多活一天,便是多了一天的福分,否则此生也算了无憾恨。

然而平静的生活闯进了柳朝云,却又是别一番光景。忽然之间,他的安危不再仅只和他自己有关,而他的悲喜也不再只属于他个人的情绪,他们两人已经结成密不可分的共同体,从此以后将同患难、共富贵的过完下半辈子。

在短短的时间内,他的生命变得珍贵、鲜活起来。改变之强烈,甚至会让他回顾以往的轻忽和率性时,产生悚然一惊的心情——倘若自己当真死于任何一场险恶的争战,就真的失去机会认识这个改变自己人生的女子了。

她,或许便是上天恩赐下来的福分吧!

“朝云?”闻人独傲轻扶她洁白无暇的玉肤。

朝云玉似的容颜染映着冬季罕见的煦阳,肤光仿如透明一般,如此柔滑,如此清艳,眼角仍含着未散的水意。她的一举一动总会不经意的撼动他的心——他鲜少衍生如此强烈的情绪。

“嗯?”朝云被他盯望得羞涩起来,低头埋回他怀中。

“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好爱你,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他柔声说进她耳里。

衷心的诉情惹出她满眶的热泪。

他为什么老是喜欢选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投下一颗火药?朝云不敢抬头,深怕脸蛋一旦离开他的胸襟,脱闸的泪水将会再也关制不住。

原来他真的爱她……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也会感到彷徨。自己全心全意的为闻人独傲沦陷,做对了吗?她愿意为闻人独傲放弃一切,是应该的吗?当她满心承载着对闻人独傲的深情时,他能够回报吗?

闻人独傲永远保持冷静沉着的外表,稳定得甚至让她无法看透他和自己相守究竟是出于真心真爱,抑或只是为了负责任?只有在他按捺不住、搂住她亲吻纠缠时,她才觉得短暂安全。然而,当一个女子仅能凭藉着伴侣对自己的“需要”来自我安慰,这份感情其实是很悲哀的。

而今,他终于让她知道,他真的爱她……真的有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真正爱上一个女人。”闻人独傲纳罕的皱起眉头。

“难道你喜欢爱上男人?”她破涕为笑。

“除非你是男人。”他毫不考虑的回答。

简短几个字又惹得她掉下眼泪。

“别再哭了,当心你的眼泪淹没我。”他温柔的调侃道。

“我觉得……你有好多事情瞒着我。”朝云仰起哀怨的螓首。“告诉我仲修的起初身份好不好?”

其实她并不真的想知道,但知道闻人独傲有事隐瞒她的感觉实在很难受。

闻人独傲的唇蠕动了一下,渐渐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能说?”她轻叹。“好吧!那你总能告诉我,三年前你和封致虚究竟打过什么赌吧?”

他的表情立时从为难转成尴尬。

“其实……”他又吞吞吐吐起来。

“又不能说?”她挑高弧形优雅的新月眉。

“不……不是。”现在不只是表情尴尬而已,连他的身体也局促难安的扭动起来。“我……我担心你会骂我们下流。”

男人凑在一起打赌,内容当然不可能高明到哪里去,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我保证自己不会说出‘下流’二字,甚至连发音相近的字眼也不会说。”朝云举高右掌发誓,衣袖略往下褪,露出璧玉般的皓腕,柔美修长的手指似青葱。

真正的绝色佳人,即使只露出一只小手,也能让人感觉到呼吸困难的美感。

闻人独傲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嘴边轻咬。早说过他对她的美色缺乏抗拒能力的。

他尽责的陈述事实。“三年前,不,应该说两年又十个月前,北六省一带的抢贼特别猖狂,而我当时在南方有几件重要的事情亟待处理,分不开身,只好找致虚出面帮忙。你也明白,那小子天生最讨厌受到束缚,一听说我要找他代表我出面铲除北六省的匪徒,嘴角一撇,回答我门都没有。为了让他答应,我只好和他打赌——”

说到紧要关头,大捕头的语句开始断断续续。

“赌什么?”柳大美人当然不可能接受蒙混过关的答案。

“呃……这个,由于我向来觉得娇弱的妇道人家很麻烦,索性在二十岁那年立誓今生绝不娶妻,甚至不碰女人,这个……”应该如何措辞才好?

“这和你们的赌约有什么关系?”她扬高狐疑的眉。

“呃……”闻人独傲迟疑难语。“我和他打赌……这个……他找齐十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与我单独关在囚室里三天……然后……”

“然后什么?”她开始情况。

闻人独傲的音量越来越接近耳语程度。“然后……瞧我三天之内会不会敌不住……美色的诱惑。这个你知道的嘛——”

没错!朝云完全明白!

“下流!”指责的字眼飞箭似的射出她口中。

唉!任何女人听见这种赌约铁定会大骂三声,而且使用的词汇绝对以“下流”为第一优先,他早该明白不要相信女人的罚誓。

“不过致虚赌输了,我可没有‘那样做’哦!”闻人独傲立刻替自己撇清。

“还是下流!”她跳离他膝盖。“最下流的是,赌约内容居然由你提出来,可见你本来就很下流!”

“可是我——”闻人独傲百口莫辩。

“别说了。”朝云一手挥断他所有的辩白机会。“咱们立刻进宫去见皇帝,见完皇帝再想法子追缉那个仲修,找完仲修就回天机帮总部拜访封致虚。”

“做什么?”闻人独傲直觉地感到不祥。

“因为——”她甜甜蜜蜜的微笑,再甜甜蜜蜜地走出雅厢,最后甜甜蜜蜜的告知他:“我认为封大侠的亲婚妻子对于这场下流赌约应该会非常感兴趣。”

换言之,柳美人打算搞一个“河东狮吼帮”,专门集党结众对付不听话的另一半。虽然封致虚的小妻子与她发生过几次小过节,然而目标一致的女人最容易化解心结了。

闻人独傲唉声叹气的跟上去。

未来的日子可能会有点悲惨。

“客倌。”侍奉茶水的小厮在两人步下木梯前唤住他。“对不住,您的茶还没付呢!”

“我们正要下楼结算。”反正他们会经过设在大厅出入口的账台,不劳其他小厮特地跑一趟。

朝云发现他被侍从缠住,脚步停在阶梯的最顶端。

“可是掌柜的规定,任何客人离开桌位前一定要把账目结算清楚。”店小二似乎不太好意思,双手在胸口搔搔弄弄的。

“也好。”闻人独傲无意为难跑堂营生的小人物。

掏钱的右手刚探进怀里,身后蓦地传来朝云的闷喊声。

有事!

他快如闪电地转身查看,却很快的察觉,这个举动绝对属于愚蠢无比的败笔。

迅雷不及掩耳的指力点住他身后的十八处重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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