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真是看轻你了。”
趁他行动不便,我挣扎着爬起来,玄大师如今左腿僵硬,我的小腹有伤不能剧烈运动,两个残废只好大眼瞪小眼,有本事就单腿跳着来杀我,看看谁能杀了谁。
玄大师师承龙虎山,虽然不知我念得什么咒,可左腿的感觉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再追我,左手持剑又咬破右手中指,在剑身上画了一道细长的图案,伸手入怀掏出七八张画好的符箓,从剑尖开始抹到剑柄,那些符箓就好像被胶水黏住,牢牢地附在上面。
我估计这是一种激发身体里阳气的道术,他想冲走腿上的阴气好恢复行动,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就是做法么,谁不会呀!
当下我忍着疼盘膝而坐,从百宝囊中摸出三个草纸剪成的纸片人,都是巴掌大小仅有脑袋和四肢,又在小腹沾了血,挺方便的,比他咬指头简单多了,量还大!
双手比出北斗指诀,两个并拢的中指指着平放的三个纸片人哆嗦个不停,嘴里念念有词:“我持戒律,乐行善事,身心清净,今持神咒,护法善神,不来护法,如有种种违缘,当不在祖师真号”
一咒念毕,我大喝道:“起!”
双手猛抬,却好像有万斤巨力压着,而三个纸片人好像风吹一般有种站起的趋势,我双臂紧绷,憋得面红耳赤,终于将手抬起,纸片人忽的站立。
“去!”北斗指诀点向玄大师,纸人在空中飘荡,慢悠悠极其轻灵的靠近,玄大师见状不敢托大,右手握剑左手剑指在剑身上一搓,剑身的符箓好像利箭一般飞射,大部分都落空只有一张与纸人相撞,在空中炸出火焰,同归于尽。
可我还有两个纸人。
纸人无力,只是四周的阴阳二气暂时附在身上,接近人身时拳头忽然变大能挥出一拳,差不多有成年人的力气,虽然打不死玄大师可也能拖延一番,玄大师吃痛之后便挥舞着剑不让纸人靠近,毕竟纸人太轻,他无法斩断可每次挥剑所带动的气流都能将纸人飘歪,玄大师得意道:“哼,雕虫小技,用不了半小时贫道就能将这两个纸片人砍碎,到时就是你的死期。”
“是么?那您加把劲,我给您老多弄点好玩的。”慢条斯理的打开百宝囊,我取出厚厚一沓草纸和剪刀,三张叠在一起同时剪,半分钟就能剪出三个纸片人,齐健一直担心我的安危,此时哈哈大笑,嘲讽着面色难看的玄大师。
他的脸色如猪肝一般酱紫,显然被气的不轻,我说:“三个,六个,九个唔,十二个了,玄大师,咱们慢慢来,其实用不了半小时,这些纸人只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不过一盏茶足够我做出三十多个,看看能不能把你打成猪头。”
“贼子敢尔,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居然钻研这些歪门邪道,真给你们师门丢人。”
“没办法,爷爷不教我厉害的,不过这些小玩意对付你足够,对了,我还有这个宝贝呢。”献宝似的掏出一个草人,这家伙与纸片人的原理差不多,只是更加厉害,我晃悠着说:“这东西得拿鲜血浸透了才能用,要不也给你爽爽?”
“小贼,贫道和你拼了。”玄大师拖着左腿后退,纸片人速度慢,一时追不上他,眼看着玄大师退到墙角,单腿蹦跶着撒欢,我心中一凛,这是在踏禹步。
果真是人人都有后手,我不敢托大,拿着草人就要按到小腹处染血,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吱吱的叫声。
是格格巫,它居然没走!
“格格巫,快下来把老头推倒,不能让他踏完禹步。”
楼道一阵匆忙的脚步,格格巫飞快蹿出却是扑倒我怀里,玄大师以为它发疯,刚露出欣喜的表情,就被一个人拦腰抱起来仍在地上。
玄大师哎呦一声呼痛,比他更响的尖叫却是从白小娟嘴里发出,她撇开齐健,如小兽见了天敌一般惊慌,急匆匆打碎窗户逃窜,司徒辰撕心般嚎叫:“小娟,别走。”
第二百五十五章 损友
白小娟的身影一僵,被司徒辰点破了身份,再跑只能令他悲苦,于是白小娟停步。转过身,透过浓密的头发盯着眼前熟悉的男人。
我敢肯定她哭了,可是脸被头发遮住,什么也看不到,虽说鬼的真实面目很丑,可她为什么不变成当初的样子呢?
难道草鬼不会?
司徒辰举步维艰的向她走去,虽然白小娟去世五年,可实际上却是七年没有相见,好不容易阔别重逢,却是人鬼殊途的局面。
终于是接近了,这一刻所有人都望着他俩,玄大师重重叹息,认命的低下头。格格巫不懂什么是爱情,却也乐于看个热闹。
司徒辰伸手想撩开她的头发,白小娟有些激动,全身颤抖着抓着他的手,司徒辰命令道:“小娟,让我看看。”
抓着他的手缓缓松开。司徒辰终于见到了心上人的真容。
白小娟背对我,虽然不知她变成什么样,可司徒辰刷白的脸色让我知道一定不甚美观。
司徒辰的胸膛急骤起伏。一种残破风车特有的沙哑呼声从他嘴里传出,他的眼睛像是被扎了屁股的疯牛一样血红,脸色由白变红,几乎快要滴下血来。这是气血上头的模样,足以证明他此时有多么的愤怒。
司徒辰没有说话,猛地冲到玄大师身边,疯狂的涎水从嘴里甩出,大骂着不知谁的祖宗,捡起玄大师的剑就要刺下,而比他更快的却是白小娟。一闪身就到旁边,抓着司徒辰的手摇头,生怕他伤了玄大师。
“小娟你让开,我要杀了他。”白小娟死不放手,就算司徒辰想推开她也做不到。
“你放心,我的朋友也是抓鬼大师,他一定能帮你摆脱这个老狗的控制。”
这一次我看见了白小娟的眼泪,一滴滴坠落后居然在大理石地板上长出一根小草,不是真实的而是一种幻像,从发芽到生长最后枯萎了消失,原来这就是草鬼呀,眼泪能变成草。
下一秒我就推翻了刚才的定论,司徒辰挣不开白小娟,便拖着她向我走来,终于看到了白小娟的长相后,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却无法控制双眼不躲闪,甚至有种想逃离这张恐怖的脸的念头。
这是怎样的容貌啊,也许很多人只会觉得不是人类,可在我眼里比僵尸还惊悚。
没有皮肤,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和裂成一条缝的嘴,其余的地方尽是嫩绿,密密麻麻的草芽拥挤着冒出一个个尖,虽然是娇嫩柔软的芽叶,可我发誓没有人想体会一下手感如何,若是硬要形容这张的恐惧从何而来,其实也简单,找一张海报,用最细的针在脸上扎出密集的窟窿就是白小娟的脸了。
“方航。”司徒辰直接跪在我面前,磕了一个头就被白小娟托起,他已泣不成声:“求你我求求你,想办法救救小娟。”
“救,一定救,你先稍安勿躁。”按着格格巫的脑袋爬起来,我紧盯着司徒辰不敢让目光扩散到白小娟脸上:“冷静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佛池,我知道**的秘密,扬州江云镇里有个湖,应该也能让容貌恢复,你放心,拼了命也要帮你。”我将司徒辰拦在身后,这样既能保护他也能让白小娟离开我的视线。
“玄大师,你他吗不得瑟了?”
格格巫用小手捧着牛骨刀塞进我手里,刚刚踏出一步,白小娟就凄惨的叫了一声,瞬间拦在玄大师身前,呼喝着威胁我退后,忽如其来的草芽脸吓得我的浑身哆嗦,又把司徒辰拉出来推了过去。女住乐血。
太尼玛恐怖了,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真心伤不起。
从司徒辰下楼玄大师就默然不语,此时被司徒辰愤怒的盯着,他苦兮兮的说:“小辰,我是你八叔啊。”
我草,八叔?司徒老爹搞了几个私生子?
司徒辰骂他:“胡说,老子没有八叔。”
“我的身份是秘密,可整个司徒家的辈分排下来,在你父亲那一辈我是老八。”
司徒辰咬着牙怒声说:“就算你是二爷爷三爷爷他们的私生子,老子也要为小娟报仇。”
“哥们,这是你爷爷的私生子。”
“什么?”司徒辰瞪大眼睛看我:“你他吗胡说什么呢?”
“冷静!他的身份是真的,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但你说的对,私生子也不能欺负人呀,你问问他为什么把小娟弄成这样。”
我在煽风点火,可玄大师叫到:“狗血喷人,小辰别相信,将小娟变成草鬼的就是他。”
“哎呦卧槽,你这信口雌黄的本事比道术厉害多了,小娟,你是三个月前去太原探望小辰的吧?难道你没见过我?”闭着眼,指着自己的脸说:“你仔细看看,你去太原之前就是草鬼,可那时候我还陪着恶鬼游山玩水呢。”
白小娟又开始呜呜的叫,可谁也听不懂她的话,我真想让她用头发遮住脸好好聊聊,可说来就太伤人了,还是我闭着眼吧。
“小辰我眼睛疼就先闭住了,老齐,你把私生子绑住,咱们好好拷打一下。”
白小娟是铁了心要护住玄大师,齐健碍着司徒辰在也不好动手,反倒是玄大师肆无忌惮的叫嚣起来:“小辰,八叔不会害你,这么多年一直暗中帮你拦着陈三水,你身边的两个家伙才是人面兽心的东西,是他们害了小娟,尤其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心肠歹毒的可怕呀。”
“你再乱说话老子弄死你,别仗着年纪大就能血口喷人,我怎么心肠歹毒了?”这老东西居然倒打一耙,我辛辛苦苦跑来救人,还要被泼一身脏水:“小辰,你八叔是个私生子,童年有阴影的人一般都会变态,他在这里买了八栋别墅养了好多女鬼,我们来救你时差点被阴了。”
“你他吗放屁,道爷一生清贫,哪来的钱买别墅?”
“懒得理你,为老不尊的东西,七八只风骚女鬼呢,也不怕吸死你!”
玄大师被我气得喘不上气,咳嗽了几声险些昏过去,白小娟轻抚他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他冷冷的说:“道爷帮孙老板压制祖宅里的恶鬼反倒被你说成行那淫邪之事?你这小子的心黑透了!若非道爷耐住孤寂坐镇此地,女鬼出去为恶还不知害死多少人,你们两个小贼鬼鬼祟祟溜进来险些被害,难道还怪罪道爷不成?若是一身正气不为女色动心,女鬼又怎么能迷得住你。”
齐健在我旁边干笑:“有这可能哈,九宫八卦阵罩着,几只女鬼也跑不出去,而且咱俩不是怀疑他应该不会大肆敛财,满足自己的骄奢淫逸么?”
“什么叫咱俩?明明是我这么怀疑,你却七手八脚的影响思路,今天的事全怪你,每次我有点正确的念头你就骂人,要是让我冷静思考,用得着搞出这么多事?”齐健被我骂的脸色通红,气冲冲扭头不理,我搭着司徒辰的肩膀说道:“玄大师,这样说来你一直保护司徒家?”
“废话,道爷自然守护亲族。”
“那你为什么把小娟变成草鬼?”
“哇呀呀呀,气死道爷了,小杂种还敢血口喷人。”玄大师被白小娟搀扶起来,他指着我说:“小娟,你来告诉小辰,将你变成草鬼的是不是这个小杂种。”
这一次即便白小娟面容恐怖我也紧盯着,她居然缓缓点头,愤恨的等我一眼。
这是联起手来阴我呀,我正要辩解,司徒辰却自信的说:“不会的小娟,我相信他,而且两年以前他被绑架,根本没有来过浙江。”
“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