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冬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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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冬美人-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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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了?!”管扬晏忙以指尖拭去她眼角不断进出的泪珠,“好端端地,怎么哭了?因为肚子饿?还是风寒病情加重?”
  摸不透她的心思,管扬晏只能一迳的胡乱猜测,可不论他猜啥,她就是一阵摇头,教他困惑不已。
  陡地,双掌探出,固定住她不断摇晃的面容,轻轻使力强逼她抬起泪汪汪的大眼与他对视。
  “冬儿……”他低唤,一并唤回多年前的回忆,“你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你变好多……”
  他印象中的小冬儿。出落得比他想像中还要美丽,只是叽叽喳喳的娇嫩嗓音却已不再!
  他再也无法听见她唤他扬哥哥的柔软音调,虽是可惜,但十年后的相逢更教他欢喜。
  戚染冬闻言,泪掉得更多,拚命地摇头,又猛地使劲推开他。
  管扬晏被她推着,满脑子的疑问自口中脱出:“冬儿,你倒说说是怎么了?”
  话一出,戚染冬颓然地撤回双手,任由一片沉闷的气氛掩盖彼此。
  管扬晏顿了一下,从她流着泪的哀伤面容中,渐渐读出她藏起的心绪。
  “冬儿,你在担心我?”她那双眼失去了光芒,被寸寸伤悲黯然吞噬。
  戚染冬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垂首默默流泪。
  “你认为我会嫌弃你?”他大胆地进一步猜想。
  她的身子忽地一动,泛白的小脸蒙上一层忧虑,咬着唇、交缠着十指。
  “我说中了?”想必是元泽夏无心的,一句话勾起她的自卑。
  他早该看出在她温柔无谓的笑容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伤心自卑,但她却选择以坚强的意志面对周遭的一切议论。
  管扬晏深深叹息,“我管扬晏岂是你想像中的肤浅男子?不管你今日变得如何,你既是我的妻,我就会接受你的一切。”
  戚染冬倏地抬首与他深深凝望,水灵双瞳盈着晶莹珠泪,吸了吸鼻后,主动抓起他的大掌,在他掌心写下字句──
  我会让你成为笑柄。
  “我不在意。”
  我怕我不是个好妻子。
  “你尚未嫁我,又怎知不会是?”
  我……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傻瓜。”管扬晏怜疼地包裹住她的小手,“我怕受委屈的人是你,我不懂情趣、不懂玩乐,更不懂如何逗你开心……”
  戚染冬惊慌地摇头,小手随之覆上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管扬晏冷削般的面容,因感受到她掌心的柔软而心念一动,温唇反啄了下她的掌心,令她惊讶地快速撒开手。
  管扬晏反握住她急于逃脱的小手,身子欺进,嗅闻到她身上的清雅馨香。坚硬的心受到她的柔情撩拨,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柔地吮去她脸上的泪珠。
  如此亲匿的举动让戚染冬羞红了美颜,晶亮大眼浮着羞赧。
  他的热唇徐徐往下,捕捉到柔嫩的一抹嫣红。
  她立即软瘫于他强健的环抱中,脑间的纷乱渐渐平息……
  房外,寒风张狂吹嚣;房内,旖旎柔情席卷一对初识情滋味的男女──
  第四章
  “你喜欢少夫人?”无预警的,元泽夏劈头问了句。
  管扬晏掀开马车布廉的动作僵了下,“泽夏,你越来越像三姑六婆了。”
  “少爷。我这是在关心你。”元泽夏握着马匹缰绳,回头应了句,“你知我是心直口快之人,有些话我无法藏在心里头。”
  管扬晏朝他缓步走近,挑了下眉,“啥话?”
  元泽夏瞧了瞧周遭忙着张罗吃食的下人们,贴近主子耳畔低问:“少爷,你真要迎娶戚家的哑儿姑娘?”
  管扬晏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声调冷沉地低斥:“泽夏,冬儿将是管家未来的主母。”
  “就是这点才糟……”元泽夏总是含笑的脸庞蒙上一层黯然,“管家未来的主母是个哑儿,她要怎么帮少爷持家呢?”
  管扬晏掀了掀唇,目光烁烁地定于他身上,大掌于他的肩上拍了拍,“泽夏,管家有你打理,我放心。”
  “你放心?”元泽夏不禁拔高声音,“我可不放心。再者,我可不知是否会在管家待上一辈子。”
  “你会。”他像是看穿了元泽夏的内心,语气坚定。
  “哦?”元泽夏扩大了笑容,“少爷竟对我如此有信心?改明儿个我得要收拾包袱,趁夜离开才是。”
  “管府是你的家,你一辈子的家。”泽夏与他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自元老爹过世后,总管一职就落于他肩上,他既是管家的总管,也是管扬晏此生最信赖的好兄弟。
  别瞧元泽夏说得一派爽快,他打懂事起便跟在元老爹身边,学习管理大小事务,其实他对管家的依恋及情感较管扬晏深厚。
  “少爷,你……”元泽夏的脸上有着满溢的感动,伸手反拍了主子的肩,“你真是懂得如何让我回心转意啊!”
  “你有离去的打算吗?”管扬晏的心情电轻松起来,“若离去,我想你惟一的落脚处也只有飒秋之宅,但飒秋的妹子对你……”
  “喂,别提她!否则我这无礼下人要跟主子翻脸了!”一提起飒秋之妹,元泽夏一反常态地敛起笑,正经肃然的警告。
  管扬晏牵动唇角摇了下头,“泽夏,我瞧飒秋之妹跟你也挺配的,你莫辜负人家姑娘一片情意。”
  冉飒秋是他的故友,世居福州,冉家与管家素有商业往来,因此两家的关系密切,再加上表妹程翠环为冉飒秋的对门邻居,使冉管两家更为亲近。
  “哼!”元泽夏没好气地冷嗤一记,“少爷还是管好自个儿与戚姑娘吧!我这下人之事还不劳少爷费心。”
  “不与你闹了。”管扬晏突地语重心长的道:“泽夏,你认为我们此番前去拜访,可以说服得了庄奇交出戚家产业吗?”
  “正牌继承人回来接掌家业,庄奇岂敢不交?况且他霸占了戚家家业已十年,他也捞够本了吧?而且
  庄奇这人一向论情理、重义气,我想若是戚姑娘上门拜会,他应会将产业双手奉上。“
  “若真是如此顺利便好,若不是……唉!”到时又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小姐,你小心脚下。”李大妈搀着主子跨越门槛,不忘细声叮嘱。
  戚染冬回以淡然一笑,小心地跨步向前。
  见此,管扬晏立即抛下好兄弟疾步上前,走向正朝他绽放娇笑的戚染冬。
  “唉!这两人铁定是一见钟情,那次在市集上我就瞧出端倪了……”元泽夏没好气地翻白眼,絮絮低喃道。
  “泽夏,咱们可以出发了。”
  元泽夏闻言,立即利落地跨步上车,在前头的座位上坐下,双手握着缰绳,准备出发。
  管扬晏将戚染冬扶上马车后,才利落跨上了车厢,放下了布廉,掩去外头的景色及阵阵凉风。
  元泽夏一个回头便见李大妈端坐好身子,占去了前头的位置一大半,他瞪大眼,“李大妈,怎么连你也要凑热闹啊?”这只不过是趟简单的省亲拜会……“
  “小子,你少罗嗦!”李大妈不客气地一喝,“老婆子想回戚家故居瞧瞧也不行?我跟小姐都离开十年。了,不知现今变得如何了……”
  元泽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可没心思去听一个老妇人伤春悲秋的长篇大论,“行了、行了,别在我耳边吵,我驾车便是。”
  李大妈狠瞪他,一眼,“臭小子,还不赶快走?要是误了小姐拜祖先的时辰,看我怎么整治你!”
  反了!他堂堂一个管家大总管,竟沦落到被一个大妈训斥,当真是反了!
  “你在叨念啥?你再不驾车,就等着被姑爷问罪!”
  元泽夏哀叹了口气,认命地挥动缰绳,“驾!”
  马车才刚走动,耳边随即又传来李大妈的叨念……
  “小子,你驾车给我稳当点儿,我家小姐体弱,经不起颠簸之苦!”
  元泽夏挂于脸上的。笑逐渐僵硬,令他不禁在内心哀叹着:有谁能把李大妈架走,还他清静啊?
  管家位于城东,戚家位于城南,仅仅一个时辰的路程即可抵达目的地。
  随着马车驶入了僻静的石板大道,戚染冬也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怎么了?”管扬晏抬眼见她一脸抑郁,忙出声探问。
  戚染冬无言地盼望着他,十指惶恐地绞缠在一块,一双清灵大眼流转着近乡情怯。
  管扬晏思忖了一会儿,朝她伸出手,“过来我这儿。”
  戚染冬瞧了眼他身旁的位置,小脸一红,嚅动着唇儿似想说什么,然声音全卡在喉间。
  “冬儿,”他的声音充满着温柔。
  戚染冬心一动,缓缓起身,怯怯地伸出手放于他掌心,一时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灼热度,温暖地抚平她内心的惶惑焦躁。
  管扬晏轻轻使力便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身前,暖暖包围住她的娇小。
  他如此胆大的亲密举动,让戚染冬无可白抑地涨红了粉颜,一双晶亮水瞳不知该看哪儿,只好盯着自己纠缠的十指瞧。
  一阵阵清香甜味自她身上散发,使他心神荡漾,赶忙稳住心绪,转回正题。
  “就快回到家了,你不开心吗?”
  戚染冬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下头,随即又摇了下头。
  “冬儿……”
  他的噪声荡在耳边、呼息喷拂于颈后,惹得她心惊又紧张,原先怀抱着的忐忑不安也消失于无形。
  “有些话我得先说在前头,若是……庄奇不想归还戚家产业,你该如何?”虽他有帮她护卫之意,但继承人是她,她才是有权决定一切的人。
  戚染冬愣了一下,缓缓托起他的掌,在他掌心写下了想法──
  我从未在乎过戚家家产,只是那是爹与娘一起打下的江山,我……
  “我明白了。我只是要你一句话,若你真想讨回家产,我管扬晏定助你到底。”
  他许下的诺言让戚染冬的心溢着满满的感动,扯着他的手,遂又在他掌心上写下一串问句──
  为啥你要对我这般好?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我如此费心……
  管扬晏缩起掌,不让她继续写下,一声低叹逸于她的发问。
  “傻瓜,若我不对你好,我该对谁好?”
  不知为何,戚染冬的心袭上淡淡的失望。
  “你将会是我的妻,丈夫护卫妻子是天经地义之事,对你好亦是当然。”
  淡淡的失望瞬间转变成浓稠怅然,原来……他只是基于道义,若她非他的未婚妻,他是否……仍会这般温柔的待她?
  咬了咬唇,戚染冬突然觉得自己变贪心了,对管扬晏的渴求似乎越来越多,她不愿仅仅得到他道义上的关怀,她好想……好想……
  心绪一闪,她惊讶地咬紧下唇,为自己的贪心感到不可思议。
  她……她还想要什么?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北方,回到自个儿的故乡,如今又得他百般相助、关爱,她……竟贪婪的欲汲取更多更多……
  她怎变得如此可怕丑陋了?
  思及此,她忙将小脸埋入双掌间,藉以冷静来势汹汹的可怕贪念。
  “冬儿?”管扬晏倾身低问:“你又怎么了?”
  戚染冬猛烈摇头,让他看得更加一头雾水,正欲进一步询问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头才刚偏向外头,马车市廉随即给人一把撩开。
  “少爷,咱们到了……”元泽夏的声音消失于眼前所见的景象,尔后叹了口气,“少爷,我知你跟戚姑娘是即将完婚的夫妻,可在未成婚前,你们还是谨守着男女有别之礼吧……”
  啪的一声,李大妈不客气地赏了记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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