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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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太后-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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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愿违。她眼睁睁看着湖岸成排的桃花、柳树、亭子从视线消失;她看不到青鸿山,看不到天空,看不到方向,四面八方皆是重重雨幕,她完全不知何去何从。

她手一松,浊浪立刻冲定桨木,一会儿就漂得无影无踪。

她呆呆坐在大雨里,全身已经湿透,大浪扑来,小舟剧烈摇晃,忽高忽低,她的心也忽起忽落。

笑死人了!天朝皇太后自个儿跑出来玩,却是沉尸湖底,说不定尸体让鱼啃光了浮不上来,从此谈太后失踪成为千古奇案。

她咧嘴笑了,雨道热泪却是随之滑下。难道这辈子总是随波逐流,让外在决定她的命运吗?她能不能自己掌舵,决定自己的航向?

泪水雨水交织,她蜷缩起畏寒的身子,无助地飘荡着。

“谈豆豆!”

她继续哭着。真是奇怪,怎么雨声听起来像某人的声音了?

“豆豆!谈豆豆!”那声音显得十分焦急,仍不放弃地大声叫喊道:“老祖宗!妳在哪里?快回个声啊!”

她差点跌落小舟!只有一个人会叫她老祖宗,她好想念他!

“我在这里!”她立刻抬头,激动地望向茫茫雨雾。“我在这里!有没有听到啊?我在这里……”喊到最后,叫声竟然变成了号啕大哭。

原以为她足够坚强,人前,她永远带着笑脸让所有的人放心;人后,深宫独处也好,只身困在九曲湖也罢,她就变回一颗脆弱不堪的小豆子了。

唯有他,总是能振奋她、让她的心飞扬得好高好高……

“阿骥!阿骥!你在哪里?”她放声哭喊,但湖上除了万马奔腾似的雨声外,却是再无回应,她哭道:“呜呜……我一定是作梦了……”

果然是作梦。滂沱大雨里,一艘小船划破湖面千万道交错的涟漪,穿出了厚重雨帘,出现在她的眼前。

端木骥坐在上头,正使力划桨,看样子是在努力接近她。

呵呵,是木头马耶!他还穿着绣金麒麟朝服,一对剑眉皱得特别神气,那双毒龙潭好忙碌,一边得注意水流,一边还要往她这边看来。

但水势太过急猛,打得他的小船偏了方向,他又要花更大的力气转回来,好几次她都以为他要让浪头给带走了。

“阿骥!”她惊慌大叫。

“豆豆!坐好,不要乱动,我过去了!”

端木骥说完,就脱下朝服,踢了朝靴,噗通一声跳下水,溅起了她有生以来看过的最大一团水花。

“啊!”她吓得尖叫,还好马上看他冒出头颅,双手划动,奋力地在波涛汹涌的湖面游了起来。

她一颗心提到了喉头,眼泪进个不停。老天!他是不要命了啊!她还好好的,不需要他奋不顾身来“救”她呀……

少了小船的累赘,他反而游得又快又准,即使被水流冲开好几次,终于还是攀住了她的船板,奋力一翻,就爬上了船。

小船剧烈摆动,她想也不想,立刻抱住他伟岸的身躯,放声大哭。

“阿骥!你干嘛呀!要死了啦!呜呜……”

“别压着我叫魂,我还没死!”他不得不推开她,坐起身子,放眼寻找,问道:“桨呢?”

“呜,漂走了。”

他回头,他驾来的小船也不知漂到哪里去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定下心,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里离岸太远,他都没把握和急流搏斗了,更不可能拖她游回岸上。

“我的老祖宗啊,妳就是会惹祸。”所有的念头,化作一句轻叹。

谈豆豆怯怯地抬头,又怯怯地垂眼,泪水扑簌簌掉了下来。

他一定又要骂她任性了。要骂就骂吧,她不会跟他吵了。一想到他刚才奋勇泅水的惊险画面,她就要浑身发抖。

“妳吓坏了?”

“没有。”她咬住下唇。

“妳有。”他摸摸她的湿发,凝眸看她,所有的担忧在顷刻间化成了万缕柔情。“豆豆,妳担心我。”

“哼,马本来就会游水,我担心啥呀?”她嘴硬道。

“马是会游水,但小豆子不会游,我怕到时要大海捞豆,可累了。”

她心头一震!他那是什么眼神?是雨太大了吧,雨水掩住了他向来霸气横飞的剑眉,眉眼弯弯的,变得慈眉善目了?

“你你你……”她竟找不到适当的话回嘴。

“妳想送我,就光明正大跟着皇上一起来,何必偷偷摸摸跑到这边?”

“你怎知道我会到这里来?”被他说中心事,她心脏扑通乱跳。

“妳知道每年有多少老百姓被“观海亭”骗了吗?大家辛辛苦苦爬上山,却只能看到九曲湖,'奇''书''网'那亭子里面刻满了怨气冲天的文字,下回有机会妳自己爬上去看。”

“那不会叫官府改个名字啊?”

“本王都想好了,而且打算亲笔题书,就叫淹豆亭。”

“呵,你腌什么臭酸豆,我都快被淹死了……”

她绽开笑容真心头却是蓦地一酸!是的,她就快被淹死了,她好害怕;而他为了平息她的恐惧,在这风雨飘摇的小舟上,不但安慰她、拥抱她,还刻意逗她,让她忘了哭泣。

真的好喜欢这样熟悉的斗嘴感觉喔。好聚,就该好散。她愿留住此刻的笑容,就算淹死了,也会含笑九泉的……

“你不是去南海国了吗?”她低下头问道。

“妳走丢了,我还有心情出使吗?”他仍故作轻松语气。“万一人家国王问候我天朝皇太后,妳叫我怎生回答?”

“我们这样会漂到哪里?”

“南海国吧。”

“我们没水没食物的,怎么去?”

“我可以抓鱼,也会看日月星辰辨别方位,妳就负责接雨水吧。”

他越是逗她,她越是想哭,好怕再也没有机会和他斗嘴下去了。

“端木骥,我们会死吗?”

“不会,我会保护妳,安全送妳回去。”

她宁可不要回去!她差点脱口而出,突然“碰”地一声,她身子一晃,小舟船板登时裂开,大量江水涌了进来。

“快!起来!”他立刻拉她起身,脚步跨出,便踏上了泥地。

“我们上岸了?”她心头骤喜。

“不,这是大江中间的沙洲。”他扶住双脚冻得僵硬的她,极目四顾。“往那边走,我们还可以撑一阵子。”

原来他们已经从九曲湖流进大江了。大江水势更大,翻涌奔腾,有如天摇地动,她差点站不住脚,他紧紧拥住了她,一步一步带她往前走。

大雨未歇,江水急流,混浊的巨浪夹杂树枝、落叶、泥沙,不断地从脚边翻滚流过,甚至还有整株树干来势汹汹地撞过来。

他们相拥站在沙洲的最高处,仿佛处于暴风雨中的孤岛,她无助地看着江水漫了上来,淹过倒下的芦苇丛。

“也许……终究是逃不过……”她好悲观。

“我二弟知道我往九曲湖过来,他会找来的。”

“他要是找不到呢?”

“我作鬼也会找他算帐。”

“呵。”她轻轻地笑了。“平王爷,不能作鬼还是这么霸道啊,会讨人厌的。这样吧,我作鬼就拉着你……”

“妳不会死,我会保护妳。”他语气还是很强硬。

“我真没想到,最后竟是跟你在一起。”她心头溢出酸酸甜甜的滋味。“对不起,我连累你了,是我任性害了你……”

“我再说一遍,妳不会死。”他瞪着她。

“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让我把话说完嘛。”她执意地道:“待会儿水淹上来,你别理我,只管游出去,有空的话帮我去看我爹……”

“谈豆豆!妳别再说丧气话!”他按住她的肩头,用力吼她。“我绝不、绝不扔下妳一个人!”

他的话撕开了她心底深处仍在淌血的伤口,瞬间情绪崩溃。

“你还不是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反正要死了,她干脆全嚷了出来。“你要走也不走得干脆点,回来干嘛呀!我自个儿沉到江里喂鱼也不关你的事!反正你到南海国了,接到消息都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情,就算你过了十年二十年再回来奔丧我也不怪你。算了,我不指望你烧香拜我,你从来不肯跪我的。我看呀,哼哼,你只会往我墓碑踢上几脚吧。”

“妳再胡言乱语,我真的会将妳踢昏。”

“踢呀!我一头昏死最好,到了阴间,我变鬼就有神力了,再换我一脚踢你回阳……”

“够了!”他暴喝一声,猛然俯脸,以唇堵住那张乌鸦嘴。

他要煮了这颗蹦得令他发狂的豆豆啊!他全身轰地燃起烈焰,任再大的雨势也浇灭不息了。

这次,他不再浅尝,而是霸道地以舌启开她还想唠叨的小嘴,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软甜的丁香小舌,再捉弄似地挑动勾引,一再地缠卷那根本就是摊呆了的柔滑蜜舌,尽情地品尝她的馥郁芳香。

也许,面对人生最后的时刻,什么顾忌都不再重要了,那就让他恣意放胆做出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吧。

“豆豆……”他的气息吐在她泪雨交错的脸上,不住地吮吻那柔软得令他心醉的唇瓣。“让我告诉妳,我为什么会回来。”

她痴了。他在做什么?原来亲嘴不是嘴巴迭着嘴巴就好,还可以这样钻进她嘴里胡搅蛮缠?明明是粗野得令她惊心的动作,可她身子很快地燥了,那种想咬他嘴巴的欲望急涌而上,她也开始寻索他居于操弄优势的舌头,小嘴嚅动着,像吃糖葫芦似地往他猛舔吸咂。

“啊,该死的……”他在她嘴里噫叹,小豆子的反应令他欲火更烈,也更加深了这个仍未中断的热吻。

她感觉他胯下男性的膨胀,雨水不再冰冷,而是蒸腾着他的热气;她也浑身滚烫,不住地往他怀里蹭去,徒劳地想要帮他压下那过度明显的欲望,却是让他再度低吼,重重地吻得她几欲窒息了。

嘴不再是自己的,身子也不再是自己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松自己,被动地迎向他的热吻,唇舌交缠方寸之间,她的心扬起,仿佛由他引领着,带她穿越了阴霾雨云,来到了朗朗蓝天之上。

长吻几乎难以停歇,直至缠绵的唇舌吻得累了,犹停留在彼此的唇瓣上,绵密下绝地细吻着。

“为什么……回来……”她微微喘气,无力地呢喃道。

“我回来,是因为我想妳。”他轻轻咬她的唇。

“吓?!”唇瓣肿肿麻麻的,原来他是想回来吃她吗?

“我也需要妳。”

“咦?”不必吧,他什么都有了。

“豆豆,我爱妳。”

大雨倾盆而下,大江奔流不止,天地万物依然正常运行,但她的心,停了。

雨声狂骤,涛声澎湃,她的心,好静,好静,静得像是一泓深潭,他的话是一颗石子,往里头投掷出最响亮的一圈涟漪。

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有她,她的眼里也有他,她的唇仍留有他的男性气味,那么阳刚,那么霸气,她完完全全融进了他的气息里……

突然之间,她拿起右手食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一口。

“妳做什么?!”他急忙拉开她的手。

“不痛,一定是在作梦。”她困惑地摇摇头,又抓来眼底的那只大掌,照样吃了他的食指,用力咬下。

“唔……”真是有够不温柔了,他痛得龇牙咧嘴,急忙虎口逃生,抽出指头给她看,吼道:“别咬我的指头,痛的是我!”

“可是……”她呆呆地看着他指头上的齿痕。

一定是作梦了。她举起手,仰脸抚向近在咫尺的俊颜,拿手指划着他浓黑的眉毛,感受他坚挺眉骨的轮廓;再按了按他的鼻头,捏了捏,摇了摇,嗯,有呼吸,是活生生的人没错:指头再往下,按住了那缓缓扬起唇角的湿热唇瓣,他吐了一口气,吹走她依然游移不定的指头。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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