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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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将-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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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两个探子看到他一身的水光,当场就呆了,一猛子扎进水里往回游,被萧哥逮了上来。上来的时候那两个探子还在挣命呢,我和阿才看到那模样,笑得差点嗝屁。”

林逐流看了看韩小四,脸上的表情绷了两下,没绷住,还是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她朝韩小四勾了勾手,韩小四不明就里,但还是乖顺地走到她面前,“怎么了,头儿?”

“萧魅在洗澡,你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林逐流眯起眼睛,笑出一脸邪气。

“……”

林逐流脱下脚上的常鞋,劈头朝韩小四抽了两下,“不成器的死小子,没羞没臊,居然敢偷看我男人洗澡!”

她敲了韩小四两下,便看到他身后的帐帘子被撩开,萧魅披散着头发走了进来。

由于刚在湖中洗过澡,萧魅身上带着湿冷的水汽和好闻的青草味道。他的头发极长,湿滑柔顺地披至膝间,身上那件雍瞳文将常穿的娑衫,将本就极好的腰身线条一展无疑。

帐中三人看着他,一时竟愣了。

萧魅看三人盯着他敲个不住,笑道:“看我做什么?方才不还在热闹着?”

“没什么,不过就是韩小四……”

“头儿,我错了!”韩小四抱住林逐流的大腿,“我以后不敢了,口下留情……啊!”

韩小四话未说完,便被萧魅拎起来扔出了帐子。

“唉,韩小呆偷看你洗澡的事你知道?”林逐流有点诧异。应该不至于吧,如果萧魅知道这事,当时就该把韩小四给揍了,没道理现在才爆发。

她想了一下,方觉是韩小四抱了她的腿,萧魅在吃味。

“他偷看我……你娘的韩小四!”萧魅一甩衣袖就要往帐子外面冲,被林逐流一把抱住了腰。

“哎,算了算了,运送军火要紧。这次炼兵改变了些许铜矿、铁矿和锡矿的比例,皇帝老子等着看成果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你先跟我去北篱关吧,回来我替你揍死他。”

萧魅点头走出营帐,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集合了一支轻骑分队和一支弩兵分队。

紫营的速度一向快得惊人,只用了短短一夜的时间,就将成批的铁剑交到了接应的韩老将军手里。

这位守关的韩老将军叫韩希,是韩小四的老子。年过五十的他丝毫不显老态,声如洪钟,鹤发童颜。站在他身旁的副将也威风凛凛,而且是个女人。

韩希手下的兵都管这位白副将叫白娘子,第一是因为她是韩将军的夫人,第二是因为韩老将军能坐到将军的位置,白娘子居功甚伟,坊间传言韩希就像那许仙,活脱脱是被白娘子给抬上了位。

娶了一个这样好的娘子,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真正是良人了。

林逐流看了看身边的萧魅,不仅上得战场,下得厨房,长得更是比白娘子好看多了,有运气!

韩希看到林逐流身边的萧魅,拍拍她的肩膀道:“阿逐,你的新副将生得好俊俏!”

林逐流笑了笑,将这次运送的军火清单递给他。

“哎,我家那个混小子还好?”

“好得很。”林逐流勾起嘴角,朝韩希点了点头,“前两天还偷看男人洗澡,被我用鞋底揍了一顿。”

林逐流没型没状惯了,常与她相处的人都知道。韩老将军的兵和林逐流打过不少交到,所以也没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听了笑过就算了。倒是白娘子有些慌,一脸紧张地将她拉到一边,“小四偷看了哪家小伙子?哪个营的?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林逐流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敢……

几个人正说着,便见一位身着古铜色铠甲的将军从北篱关的城墙上走下来。

韩希见他过来,忙说道:“哟,邱小子过来了?阿逐,他为了见你可是提前来这里等了三天。”

那将军没有说话,墨黑色的双瞳紧紧盯着林逐流。

林逐流本不愿意看他,被他盯得躲避不开,只得朝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邱殇。”

22前尘旧事

这人就是邱殇,萧魅仔细打量着他。

非常干净硬朗的长相,很高,身姿也挺拔。

他穿着古铜色的铠甲,却仍能看出长铠包裹住的身体有多精壮英武。他的脸庞英气逼人,凛冽得如深秋的寒霜,料想这人举手投足,便能迷倒一半雍瞳帝都的姑娘。

萧魅想了想林逐流之前的恋人:一个是隐雩国的护国大将军;一个是雍瞳帝都的守将;一个是燮枝城的城主。再想想自己,无官无爵,身无长物,不仅在营中当过军奴,连唯一差强人意的一张脸也不见得是林逐流喜欢的样子。况且男人哪有拿脸去讨女人的喜欢,想想就觉得寒碜。

“将军……”邱殇极轻地叫了一声。

萧魅心中一痛,林逐流从前也是邱殇的将军。他可能也为她做了许多自己做过的事,为她带兵征战,为她出生入死。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林逐流,她却只是看着邱殇,一双琉璃般的瞳孔深不见底。

半晌,林逐流微微眯起眼睛,抽出腰间的龙牙戎予,极快地朝邱殇右手袭去。邱殇转身强躲,却仍被那鞭子抽红了手背。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剑锋微转朝林逐流疾速刺来。

林逐流对邱殇没下重手,不然一招就可以将他撂在地上爬不起来。她玩儿似的与他来来回回过了几招,便用龙牙缠住邱殇的长剑,手腕使力轻轻一抽,邱殇的长剑竟应声断为三截。

也许是没想到邱殇的佩剑如此“羸弱”,;林逐流不禁愣了片刻。

“邱殇,你的武艺可退步了不少。”她弯腰捡起地上残剑的碎片,朝他皱了皱眉头,“这垃圾是哪里弄来的?戎山制的兵器你没在用?”

“将军。”邱殇没回答她,却走进她两步说道:“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林逐流朝他点了点头,又转身对萧魅说道:“萧魅,我跟邱殇说些事情,可能耽误一会功夫,你跟着韩将军安排将士入北篱关,今夜我们在这里驻扎。”

萧魅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与韩希一同带队进了北篱关。

林逐流看队伍走远,便同邱殇两人登上北篱关的城墙,望着明珠湖的方向。

“那个萧魅,是你的副将?”

“他是我男人。”林逐流垂下眼帘,眼里满是温柔。

邱殇看着这样的林逐流,心里还是不可遏制地痛了。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娶了自己心仪的遥女,永和郡王家的郡主。五年了,两人有了一个顽皮的小子和一个奶兮兮的丫头片子,在帝都的生活安逸闲适。

可在雍瞳的这些年,他的梦里永远是戈锁城斑驳的城墙、碧绿的明珠湖、冷冽的雪藏戎山、玉润的栖凤温泉。还有一位骑着黑马的将军,唇角轻扬将他拉上马背,捏着他的手教他如何张弓开弩。

“你和遥女过得还好?”林逐流坐在城墙上问他。

其实林逐流知道邱殇过得不会好,如今他在雍瞳做守城将领,没有烈酒吃,没有硬仗打,就像只折了双翼的鹰一般失去了骄傲。所以她只问这两人过得好不好,只要这两人过得还算不错,邱殇当时为她放弃双翼也算值得。

“不好,很不好。”邱殇的声音沙哑,语气竟似有些痛苦。

与遥女成亲前,邱殇从不知道,原来帝王家的儿女是这般的苍白。

是的,就是苍白。

他原先常常觉得遥女妩媚,能歌善舞,知音识画。

成亲后,他发觉自己身体里到底流淌着好战的血。诗词歌赋、歌舞升平,都只是闲暇时的玩物罢了。

他开始怀念戈锁城烽火狼烟的生活,或者说,他开始怀念与林逐流一同血战沙场的时光,怀念她自信的微笑中,眼角眉梢荡漾开的绝世风情。

林逐流看了看一脸颓败的邱殇,将他从城墙跟下拎起来,一拳揍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邱殇,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打过我?”

邱殇的身体一僵,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其实我得谢谢你啊,当时若不是你那一拳,我还真不能醒过来。”她放开他,又坐回城墙上,修长的双腿闲散地晃动,“当年你打我的那一拳,我现在仍然记得。我当时就想,邱殇这小子,良心真他娘的被狗吃了,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打回来。”

“将军……”

“邱殇,在萧魅之前,你是最让我难过的一个人。”林逐流转过头,不羁地笑了,“老子当初那么喜欢你啊,喜欢到心甘情愿去求遥女跟你在一起。”

她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说道:“可是认识萧魅没多久,他就差点被我害死了。那是第一次,我觉得我不止是难过,而是心疼。你相信么?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老子差点哭了。”

邱殇愣愣地站在她面前,没有说话。

“也是那一次让我知道,其实有些难过是值得的,有些难过根本不值得。你现在怀念戈锁城的一切吧?可这种怀念也不值得。戈锁城已经不是你的家,林逐流也不是你该爱的人。雍瞳可能不是最适合你的选择,可是你既然选择了,就绝对不要后悔。至少,不要让我林逐流瞧不起我曾经爱过的男人。”

邱殇抬起头看了看她,“将军,遥女在洛瑜关等我,还有我的两个孩子,你明天要不要送我一程?”

“好啊,明日我和萧魅送你到洛瑜关,看看你家小子。哎,是小子还是丫头?”

“一儿一女。”

林逐流哈哈一笑,伸手在邱殇额头弹了一下,道:“混蛋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有儿有女有贤妻,你若还算过得不好,韩小四他们岂不是羞愤欲死了?”

邱殇垂下头勉强一笑,林逐流知道他还没有释然,可是有些话她必须告诉他。

她得对得起自己。

第二天,一行百余人的队伍便向洛瑜关行去。

从北篱关到洛瑜关的路上,有一长段路程是能够看到明珠湖,因为这段道路极平坦,林逐流平时都是带着队伍急行过去的。可今天,林逐流看了看头顶上的阿舍和阿得,挥手让分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身旁的萧魅问她。

“河上有焚邱的兵。”林逐流吹了一声口哨,让骑兵排了队形,弩兵也站好位置。

今日没什么日头,明珠湖上起了些薄雾,林逐流扬起手中的火弩,三管羽箭齐发,狠狠射入迷蒙的雾中。只听三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焚邱的船只渐渐行至岸边。

船只行进后,便能看到是焚邱的战船,主船船头站着的是乔必信,每一艘穿皆插了橘色战旗。

“娘的林逐流!怎么又是你!”乔必信看清林逐流后大惊,要知道他们得到的线报,林逐流只运送武器到北篱关,剩下来得路程交给那个没什么能耐的雍瞳守将邱殇。

林逐流哈哈一下,“老乔,若是让你料到了,老子还是林逐流么?”

她微微扬手,身后的弩兵便架起了火弩。

林逐流的弩兵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准,狠。只是五十个人的弩兵分队,却看见羽箭像下雨似的,密密射向焚邱人的船。

也怪乔必信点背,迟不奇袭早不奇袭,偏偏总遇上林逐流在的时候奇袭。

看见自己的兵下饺子似的往水里栽,乔必信也有点慌了。若是强行上岸,没有拿起武器便会被射死,即使侥幸拿起了武器,也会被那另外五十个轻骑兵砍死。

乔必信忙命人转舵,林逐流挥挥手让弩兵停止了射箭。

“将军,为何停发?”

“我带的羽箭不多。”林逐流简短答道。

乔必信见林逐流也不追击,吃不准她心中的想法。但他在她手中栽了太多的跟头,栽得他着实有些崩溃,于是他眯起眼睛看了看,便看见林逐流的队伍中有一个颇打眼的人。

他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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