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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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将-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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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逐流走在城中,发觉街道被打扫得很干净,烧毁的残垣断壁被悉数收捡,城里的百姓虽是大病初愈,脸上却燃着蒸蒸的希望。

洛瑜关的柳王爷正带着守将和工匠安置大病初愈的百姓,修建被烧毁的民房,清理灾难留下的一切痕迹。

“逐流。”柳王爷看到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闪出些许愧色:“抱歉,明知道你在里面,我还是封了城。”

“本该如此。”林逐流朝他摆了摆手,又看了看在房顶上添砖的工匠,皱了皱眉头道:“我怎么觉得房顶上的工匠……都他娘的这么眼熟?”

柳王爷哈哈一笑,“可不都是你的老熟人么?”

这时,房顶上人大半抬起头来,竟全是戈锁的将士。

“头儿,我们过来接你,看小春城要人帮忙,就干起来了!娘的,老子还从来没刷过墙!”韩小四单脚踏在一座屋顶的飞檐上,兴奋地朝她挥手。

另一座屋顶上,秦离的副将姚火笑道:“将军!你总算好了,你再不回戈锁秦老大就要亲自杀过来了!”

“将军,我替我老大先过来接你,他正被军头奴役去柳南送军火,送完了马上赶过来!”说话的人黎卫的副将祝融。

“阿逐,黎远岳那老家伙爬不动,叫我替他来接你回家。”柳夙渊笑得花团锦簇。

“将军呐!你不在,我们紫营被红营欺负得好惨!”阿才抖着满身的肥肉道:“不过在这里盖房子,还真他娘的够劲!”

“那就留下来干啊!”林逐流笑了笑,抽出腰间的龙牙戎予挂在飞檐上,借力使力地上了屋顶。

屋顶上全是戈锁的兵,为了方便干活,清一色地穿着下级兵士的标志性短装——褐色的粗麻布衣裤。

可就是这黑压压的一群人中,林逐流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萧魅,只见他穿着和所有人一样的短装,头上系着根蓝色的发带,袖管和裤管都高高卷起。

寻常男子做这样装束,必定是粗鄙不堪,林逐流看到这样的萧魅,却觉别有一番韵味。

“头儿,你盯着萧哥傻看什么呐?小心口水!”韩小四拿手肘撞了撞林逐流的胳膊。

“你小子今天话很多啊,想找揍?老子好久没揍你了!”

韩小四笑嘻嘻地躲开她。

其实岂止是韩小四,这里的所有将士,尤其紫营的兵,都亢奋得异常。

他们的将军回来了,虽然脸上还爬满了未痊愈的疤痕,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将军回来了,对紫营的将士来说简直是一记定魂针,整个人都有了主心骨。

“头儿,你劝萧哥去休息吧,他这几天照顾你就够累了,不仅人累心也累,还要□帮助城中的病患,简直太操劳了,我怕他撑不住。”韩小四指了指埋头铺瓦的萧魅,小声朝林逐流道。

林逐流眯着眼睛看着他:“韩小呆,你今天好像特别关心我男人。”

“头儿,不是吧,我的醋你也吃?”韩小四夸张地挤了挤眉毛,挠挠脑袋道:“说实在的,这次我是真被萧哥感动了,他对你真的没的说!萧哥赶来小春城的时候已经封城了,多少官兵把守啊,进去就是一个死!老子看到他顺着云梯从墙根下爬进去,眼泪差点掉下来!”

韩小四还要说,却看见一名老妇带着儿子儿媳,颤颤巍巍地上了房顶。林逐流一惊,生怕她不慎跌倒,急忙过去扶她。

“老人家,你慢一点。”她道。

“武魁大人!我们一家能活过命来,全是仰仗于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

林逐流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不好意思当场问她,却实在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救济过这一家人。

“大人,如若不是你派你的副将给我们送药,帮我们治疗,我们一家人早就……早就……”她身旁的少妇说着,哽咽得无法出声,竟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她这一跪,老妇和儿子也跟着一同跪下。

“老人家,这叫逐流怎么当得起……”林逐流急忙去扶,却突见屋子底下全是小春城的百姓。

那些百姓跪在她面前,感恩戴德地朝她叩拜。林逐流心里非常难过,其实如若不是为了她,小春城的百姓说不定能得到更好的救治。况且自己这些天本就病着,对于城中百姓的疾苦根本就是有心无力,怎能经受他们如此大礼?

她心里正难过着,却见柳棋走到她旁边低声道:“你那宝贝副将,走到哪里、帮到哪里都说是你派来的,连老子也被他扯进去,真不知他是不是个痴的!”

林逐流轻轻扶起那老妇,抬头看看在她不远处埋头铺瓦的萧魅,心中一片温暖。

一个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他心里想的全是怎样能让你好,甚至可以容忍这个“好”中没有自己的影子。

她走到萧魅身边,握着他的手将他扶起,转身朝城中百姓说道:“他不是我的副将,他是我的夫君。”

萧魅闻言浑身一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林逐流看见他眼中泛着清润的水光。

她握着他的手,轻轻靠在他怀中,一种从没有过的安然慢慢浸润心头。

林逐流他们在小春城中帮衬了五天,便接到军头咆哮般的急信,这下无论如何是必须得回戈锁城了。

她住在城中,戈锁的将士安营在城外,故萧魅与她出城的时候,戈锁的将士已经整装待发了。

戈锁来的将士在城门口列队整齐,城中的百姓也在城外齐聚相送,可当林逐流看到韩小四给她准备的坐骑时,差点抽出龙牙戎予将他抽死。

韩小四给她准备的坐骑,居然是一辆蓝顶红帘的四轮马车,不仅土气,还很恶俗。如果坐上这马车面对送行的百姓,她觉得她这辈子必然都没脸再来小春城。

“韩小呆!你想找死么……”林逐流压低声音怒道。

韩小四被她吼得脑门生疼,委屈道:“头儿,你的病还没好利索,南风那么烈,出了城跑起来太匪。我这是怕你从马背上颠下来!”

林逐流咧开嘴笑了笑,翻身骑到南风背上,“老子是有男人的人啊!”她轻舒长臂将萧魅也拉上来,朝韩小四道:“这就掉不下来了。”

韩小四点头,“头儿,全戈锁果然只有你最牛!”

由于队伍人数众多,林逐流虽擅长疾行,此次却行得不算很快。从清晨走到晌午,还未能看到北篱关的影子。

正走着,阿才从队伍后面赶上来,黎卫的鹰停在他肩膀上,“头儿,黎老大那边有消息过来了。”

戈锁与其他城不同,其他城一般只以烽火狼烟为信,烟的数量和粗细传递遇敌的讯息。戈锁不仅有火信,也用鹰传递讯息。

“怎么了?”林逐流接过那羊皮书信一看,皱着眉头骂道:“黎卫那二货!韩小四,整装!”

“将军,这是要去哪里?”萧魅问她。

“打猎。”林逐流朝他一笑,“累不累?不累就一起去吧。”

萧魅点了点头,虽然这些天将他累得够呛,还是用手边的粗布揩了揩手,拿起逐流剑转身去找其他骑兵借马。

“啧啧……”韩小四道:“头儿啊,世界上最贤惠的夫君,大概就是你的夫君了。”

整理好队伍,萧魅才知道并不是真的要去打猎。只见百余名黑马银盔的弩骑已经列队完满,显然是要上战场杀敌。

林逐流南风也是纯正的黑色,墨缎子一般在她身下。她穿的也是银铠,不同的是披着一条烟紫色的披肩,脸有点花,但看上去还算威严。

“萧魅,你是不是没有自己的马?”林逐流轻轻扯了扯缰绳,驾驭南风来到他面前。

林逐流这才发觉,萧魅似乎每次都是找营里其他骑兵借马骑。自己之前很少关注他的装备,真他娘的混蛋!林逐流皱了皱眉,朝阿才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阿才点了点头,跑到马群中牵了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一看就非凡品。

“她叫拭岳。”林逐流从阿才手上接过缰绳,递到萧寐手里,“以后你就骑这匹吧。”

萧魅珍惜地摸了摸拭岳的鬃毛,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一百个轻骑兵,清一色的黑马银盔,只有萧寐一个人骑着白马,乍看之下倒像他是将军。萧寐有点不好意思,紧赶两步拍了拍林逐流的肩膀说道:“将军,我们还是换一匹马吧?这样不合规矩。”

林逐流驾驭南风来到他面前,在他唇角轻柔一吻,“今后别总站在我后面,站在我身边啊,我的男人,不是该时时保护我么?”

29红营遭劫

戈锁城盛产生神兵利刃,不归山矿藏丰富,这些都是封暮遥溪两国稀缺的。又因戈锁城在端月的边境,易攻难守,故而常常遭到这两国的进犯。

帝座为了保住边关的铁矿,给戈锁派去的一直都是端月国最精锐的兵,最健壮的马匹,戈锁的军饷每年也是各地中拨得最多的。

从端月建国之日起,戈锁便是常年战乱,规模有大有小。

封暮国胆子比较小,只是时常让临近戈锁的焚邱城派兵劫几车生铁。而遥溪国从他们那个哑巴帝君到下头的臣子全是狼,三王爷凤逆常年驻扎在临近的冲城,时时觊觎着戈锁城。

这次黎卫遇上的只是劫军火的焚邱的佣军,所以林逐流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她带着一百来号骑兵赶到北篱关与洛瑜关之间的喀丘古道,便看见焚邱的兵已经将拉生铁的官车堵进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崖口。

喀丘古道途经三面崖口的其中一面,林逐流他们站在那面山崖上目测了一下,封暮的佣军少说也有两千人,看来乔必信为了生铁还真是肯下血本。

红营这边人不多,但胜在够猛,尤其领队的黎卫,只见他切土豆似的挑了两个脑袋下来,转头朝悬崖上的林逐流吼道:“林逐流,你娘的还在看白戏!”

林逐流哈哈一笑,这才端起早拿在手里的火弩,就站在悬崖上一箭穿了一个焚邱兵士的咽喉。

这下萧魅真的有些惊诧了,早听说戈锁的弩手不一般,没想到竟然这么神。且不说林逐流那分毫不差的弩术,就说这火弩竟能射出至少四里地的距离,在战场上就足矣让人心惊胆战。

“怎么样?厉害吧?”韩小四回过头,对萧魅嘿嘿一笑,“头儿是弩手出身,用火弩再精准也没有的!我们这些弩手全是她带出来的。”

林逐流咳了一声,韩小四立刻收声,将拇指和食指曲起放在嘴边长啸一声,一百个弩手立刻从古道下了一半山崖,他们举起火弩,雨点般的羽箭便嗖嗖地射中劫军火的焚邱佣兵。

面临这如雨的箭势,焚邱佣军很快兵败如山,死的占大半,残余的也立刻退出了山谷。黎卫朝他的部下摆了摆手,押送军火的红营兵士便拖着官车从谷中出来。

见黎卫满脸狼狈,林逐流取笑道:“黎子,带这么几个人送军火,你的营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

黎卫听她这样说,急道:“老子急着去接你啊!赶得太快了,后头的步兵全部掉了队,奶奶的又正好遇上一群封暮的狗!不过阿逐,你的弩术是越来越超群了,从那上面射下来,少说也有四里地吧?”

“少扯淡,下次再叫老子跑免钱的单,先让你们营的兵来我们营洗半个月的袜子。”

黎卫的部下中立刻响起一片哀号。

因林逐流他们急着回戈锁,过了这段路程也不会再有封暮的威胁,红营和紫营便就此分道扬镳。

回戈锁的路上,林逐流与萧魅并排行了一段,突然道:“萧魅,我教你弩术吧?”

“嗯?”萧魅愣了一下,“紫营的弩骑,一直都很强啊……”

他一直觉得他的马战比较强,没有特意去学弩术的必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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