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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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世界(上)-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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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头发?你的头发又直又亮,为什么要烫呢?”
  霍妍华吐吐舌头。“一时心血来潮呗!”
  “我猜……是克莱得建议你烫的吧?”
  “嘿嘿!他是有说过也许我烫了头发之后,看起来会比较成熟也说不定啦!不过,我自己看了好像也没差多少嘛!”霍妍华望着化妆镜里那个女孩子很不客气的批判道。
  “你从来没有听从过任何人的意见,你妈没有,连我也没有,可是你好像相当重视克莱得的话,我想,他对你的意义一定很大。”
  霍妍华皱眉放下发梳,她前倾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
  “阿暐,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说这华好像有点在……在吃醋的样子?”
  “没有啊,我怎么会吃醋呢?我只不过是说出一件事实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还是皱着眉,“可是阿暐,怎么我总觉得……你今天说话的口气好像不太一样哩?”霍妍华试探着问:“你有什么事不开心吗?或者……你不高兴我这么久没和你联络?”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只是……”
  等半天等不到下文,霍妍华不禁疑惑地望着电话。“阿暐,只是什么?”
  没有回音。
  “阿暐?怎么了?”
  还是无声无息,霍妍华不觉有点紧张了。
  “阿暐?”
  依旧毫无声息,霍妍华忍不住对着电话叫起来了。
  “阿暐,你怎么了?阿暐,回答我呀!阿暐、阿暐……”
  安靳暐以左手紧抱住胸口,强忍着剧痛,颤着手把掉在一旁的相片,仿佛生命中唯一仅有的瑰宝般珍惜地放回胸前贴在心口处,然后才把话筒抓回来。
  “没……没事,有人……按错……门铃。”
  “吓死人了!你又跑去开门了吗?”
  安靳暐吃力地喘息着。“是……是啊!”
  “难怪会这么喘,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觉得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不……”安靳暐满脸痛苦,徐徐地歪倒蜷曲成一团。“欧洲……说点欧……欧洲的事给……给我……听……”
  “你真的不要紧吗?你好像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是不是气喘发作了?”
  “有……一点。”安靳暐知道时间到了,于是,他抖着手把相片拿到眼前,似乎想再看最后一眼,但是,眼前渐渐陷入一片黑暗的他已经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真的是气喘发作啦?那你躺好不要说话了,我说给你听就好了。唔……我想想……啊!对了,的确是克莱得陪我去欧洲的没错……”
  安靳暐逐渐失去意识,双眼却依然渴望地大睁着,固执地不愿放弃看她最后一眼的企图,他是那么的顽固、那么拼命的想要将她的倩影永远的印入瞳孔内,但是……
  “……另外还有两位女同事同行,他们是标准的克莱得迷……”
  衰竭的心脏无力地挣扎出最后一次的跳动后便猝然停止,安靳暐手一松,话筒滚落到地上,相片却仍然紧抓在他眼前,他的双眸始终不甘心地大睁着。
  “……不过呢!虽然我也认为克莱得的确是很出色,却觉得她们实在太夸张了点,我就不认为他真的有那么万人迷,譬如我,我就觉得、觉得……呃!该怎么说呢……”
  霍妍华双手忙着在脸上拍打丝瓜露,脑袋里却努力地思索着,随即失笑。
  “其实很简单嘛!如果他来追我的话,我肯定会说我跟他不来电,你应该懂吧?阿暐,也就是说,我们没那种感觉啦!即使我跟他相处得再愉快也一样。如果我也是男生,我们一定会是好哥儿们、好伙伴,但若是他来追我的话……天哪!我一定会笑死给他看的!”
  说着,她拿起保养霜挖出一大坨来抹在脸上。
  “不像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虽然好像很惨,但事实上,那一次我就对你有感觉了!”
  第五章 待续
  仿佛已经到了尽头,
  但事实上,
  故事远为结束,
  属于他门的美好结局,
  还未来临。
  双眸倏睁。
  霍妍华剧烈的喘息着,惊恐依然紧紧地攫住她的心,教她浑身无力得只能瞪大眼盯着天花板,好半天都无法动弹。
  以前她从没有作过梦,就算有作过,也都是还没醒来就先还给周公去了,所以,在她的印象里,她是个从不作梦的人。
  这是头一回,她不但记得梦中所有的细节,而且,整个梦清晰得好像看了一场电影似的,想忘都忘不掉。更可怕的是,她不但是梦中的女主角,同时也是观众,
  所以,她能“听”到男主角的思绪,能感受到男主角的心情变化。
  因此,当她是梦中那个沉迷于工作的女主角时,同时也能深深地感受到男主角的深情、思念与期待,接到电话时的欣慰与开心,听到妻子意外决定时的伤心与无奈,跟着,一切逐渐走调了,他开始自暴自弃,他的淡漠、他的嘲讽、他的悲哀,而他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期盼能再听一次心爱女人的声音。
  这一切作为观众的她统统都知道,问题是,梦中的女主角却不知道,而身为观众的她即使急得快发飙了,也无法警告身为女主角的她。
  而且很显然的,梦中的他实在不像是现实世界中开朗乐观的他,然而,在这一刻里,她突然察觉到,其实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了解他。跟其他人一样,她所认识的他只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给别人看的他,真正的他始终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幽暗处,他阴霾的、苦闷的、嘲讽的那一面,始终被他禁闭在心门的那边。
  或许有时候她能瞥见一丝丝,也就是那一丝丝挑动了她的心弦,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真感性扰乱了她一池心湖、迷惑了她的心智,所以,她才会在不知不觉当中陷入他的情网而不自知,因为,真正挑动她的心的那一面是被他隐藏起来的。
  那么,梦中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没有人在他身边,他才会逐渐放纵自己的本性,最后让悲观的疑虑锁住了他,教忧郁愁结击垮了他。
  但是……
  那只不过是一场梦,不是吗?
  她慢慢的坐起来,并把双脚挪下床,看看犹放在衣橱前未曾打开的行李,还有身上的外出服,手上的电话,她立刻记起来这是她刚到美国的第一天,连衣服都没换,她就急着打电话回去报平安,然后聊呀聊的她就睡着了。
  是的,那是一场梦!
  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盯着手上的电话,她不加思索的又播了一通电话回去。
  “喂?”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一股类似放松、解脱、得救、感恩的情怀险些令她又瘫回床上。
  “喂……咦?怎么没声音?”
  她赶紧举手喊有,“阿暐,是我啦,”哇咧!好粗糙沙哑的声音,实在是有够恐怖的!
  “耶?老婆?怎么……怎么是你?不是说……不是说同一个时间再打来的吗?”安靳暐又惊又喜地叫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阿暐……呃!老、老公,我……我好想你,真的,老公!”最后两个字,她已经是哽咽出来的了。
  过去三个月里,她一直因为别扭而叫不出这两个字,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想让他知道他是她唯一的伴侣,所以,他一定要陪她到老,否则,她就会像现在这样哭给他看!
  “咦?老婆,你……你不要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天你不是还很兴奋吗?怎么……怎么才过几个钟头而已,你就……该死!我从来没见你哭过,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发生,只是……只是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你喔!”还没说完,她已经嚎啕大哭了起来。“我想在你身边啦!老公,我想回去了、我想回去了啦!”
  “那……那A按呢?”听声音就知道那边的人已经手忙脚乱了。“乖,老婆,别这样,你已经到那边了不是吗?过两天后你就会适应了,然后就不会那么难过了,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了,来,乖,别哭了喔!”
  何止是手忙脚乱,安靳暐简直是已经到了手足无措,差点用手走路、用脚抓电话的地步了。霍妍华一向坚强理智到令人觉得有点无情的地步,他作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也有如此幼稚脆弱的一面。
  “我不管,我想回去了,老公,让我回去好不好?”
  好,为什么不好?最好是能像孙悟空那样来一招瞬间移动,让她下一秒就回到他的身边,可是……这样她会后悔的!
  “老婆,别这样,你一向很坚强的不是吗?”
  “可是离开了你,我就坚强不起来了呀!”
  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融化了,安靳暐也开始有点想哭的感觉了。
  “呃……老婆,要不这样,你先待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你还想回来,那你就回来吧!”
  “一个月?那么久!”
  “不会啊!老婆,眨个眼就过去了。”他顺便眨个眼示范一下,可惜霍妍华看不到。
  “……骗人,我眨了好几次眼睛,现在也不是好几个月后!”
  “嘎?呃……呃……这个……”哇咧!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有点给他白痴白痴的感觉,是不是不小心走路撞到墙、爬楼梯跌到头了?“呃……老婆,我想……这样好不好?先住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这样总可以了吧?”
  “一个星期啊?”
  “对,一个星期,七天而已。”
  “那……”霍妍华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今天算不算?”
  “嘎?”不是吧?今天一天也要计较?“呃……应该不算吧?”
  “算!”斩钉截铁的语气。
  安靳暐叹了口气。“好、好、好!算、算!这样行了吧?”
  霍妍华又考虑了老半天。
  “好吧!”
  哇噻!终于搞定。可安靳暐才刚松了半口气……
  “老公!”
  “嘎……嘎?”不会吧?没完没了?
  “你是不是又开始另一本小说了?”这个质问口气相当阴森。
  “咦?你怎么知道?”莫非她有千里眼?
  “什么故事?”更阴森了,有点像在问“你给我走私几次了?”的样子。
  “哦!是一对青梅竹马……”
  “不准写!”霍妍华陡然拉高了嗓门尖叫。“绝对不准写这个故事!”
  安靳暐反射性地拿开手机抠抠耳朵。怎么搞的?又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没有?赶快给我换另外一个故事,就是绝对不准写这个故事!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依然是高十六度的尖叫,而且越拔越高,就算手机没有放在耳朵上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听她似乎又要起飙了,安靳暐赶紧答应下来。“好、好、好!不写、不写这个故事!可以了吧?”
  “真的不会去写?”
  “我发誓!”
  “那就好。”
  呼!终于可以把那剩下的半口气松完了,可安靳暐随即又困惑地攒起了眉宇。
  可是……究竟发生啥款世代志,伊那世来起飙?
  七天过后,霍妍华自然早就从过度惊恐所造成的歇斯底里中冷静下来了,七天前的抓狂,她当作是生平最大的耻辱般地谨记在心,誓言今生绝不再犯。可是,虽然她不再坚持要回台湾,但下意识里,她一直在等候着,她必须证实一件事,否则,她是怎么也安不下心来的。
  又过了一个礼拜,她打了一通电话到魔鬼医生服务的医院里,既震惊又发毛地证实了任晖璜果然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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