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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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情踪-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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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轻如灵猫;从房上下来;窜至东厢房;见门虚掩着;侧耳细听;房里传出一粗一细两种酣声。他蹑足潜入房中;睁开一双夜眼仔细瞧看;见炕上头朝外一顺儿睡着两人;正是宫团总与曾副官。李三轻走上前;用“泪光寒”只两抹;没费劲儿就割断了二人的气嗓管。顺手抄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包钱;退出屋外;还将房门虚掩上。又只一蹿;进到西厢房;同样取了庞师爷的性命。并在他脱下的衣服堆里;翻出范炳纲送他的那个钱包;带好在身上。随之;用他的衣裤将“泪光寒”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轻出房门并将房门再虚掩上。这时;院内仍异常安静。李三蹲在地上;轻出一口长气;三蹦两窜飞身上墙;又三蹦两窜飞身回到自己睡觉的客房落下;在黑暗中将随身所带的钱和夜行的衣物收拾利索;藏在高处隐蔽的地方收好;方才进屋脱衣上炕睡下。    一觉醒来;太阳已晒屁股;李三赶快穿好裤子下地;拿盆打水洗脸。只听外面马路上人声鼎沸;忙问刚回进店里的小二:   “外面出了什么事;那么热闹?”    店小二挤眉弄眼的说道:   “斜对过那家出了人命案子;来了许多警察和保安团的;将斜对过那家四下里围了个铁桶一般。前后门都让人拿枪把着;听说县太爷都来了。现在;站在马路上围观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呼嚷呼嚷的;赶都赶不走!咳!这人们哪;有八辈子没看过热闹了;嗳!说什么的都有;纯粹瞎起哄。”    李三听后;心里痒得都长了毛;把脸一猛子扎在脸盆里;就像猫洗脸;不等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就到屋里把褂子披上;再把脚下的鞋脱下;趿拉着;踢里蹋喇地往外就跑。走到大街上以后抬头观瞧;见保安团的正从院里往外抬死人;俩人抬一位;死人身上盖个白布单子;看不清谁对谁。门口台阶下面;停着两辆平板马车;一会儿功夫就将三个死人抬上车;由几个扛枪警察押着;向东关驶去。    李三看卖枣子的小贩;往他这边挤了过来;张嘴冲他吆喝道:   “甜脆枣买嘞;自家烤的嗳!又脆又甜嗳;一个大(仔儿)两串儿!买几串儿?”    李三没言语;从褂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大仔儿给他;然后冲他一伸脖子。小贩笑了笑;说道:   “多给你一串儿吧!”随手往李三脖子上套了三串儿。李三也乐了;刚要揪下一个脆枣尝尝;忽见又一小贩挎着柳篮筐也挤了过来;口中唱道:   “快来买;快来尝……来呗!又大又甜的地梨儿呀……!还有老乌菱!小后生;不买点儿尝尝?”    李三往他筐里一看;筐里黑漆漆的满是地梨儿和老乌菱;上面还扣着个磁碗。便笑笑无奈地说道:   “我没家活伙儿盛;哈哈哈!怎么买?”   “咳!这还不好办?把你衣服穿上;在用衣裳兜着;不就行了?” 李三一听也对;马上穿好褂子;把对襟的疙瘩袢扣上;然后也给了小贩一个大仔儿。那小贩用碗满满蒯了两碗老乌菱、一碗黑地梨儿给他倒在褂子里;李三只好用两手抓住衣角接住兜着。这时;见从县衙方向又飞来两架平板马车停在门外;从马车上跳下两个马弁装扮的人;径直走进院子。不一会儿;有一队保安团从院门口走出来;两人一对由里往外搭箱笼;都摞放在马车上。待那马车装得满时 ;车把式即用绳索拢住箱笼后;也赶着车向东驶去。    不一会儿;院内传出一片乱糟糟的女人哭喊声和粗野的叫骂喝止声。随着声音;有一队被捆绑的男人被荷枪实弹的警察押着走了出来;个个哭丧着脸低着个头;像是给死人出殡。只有走在最前面的范炳纲;昂着头;蓬头垢面;两眼发直;脸上毫无表情;脚底下却跌跌撞撞。    李三看见心中暗想:“范炳纲啊;范炳纲!你也有今天?活该!谁叫你好人不当;当歹人?哈!今天我该吃捞面;庆祝庆祝!” 边想边啃着黑地梨儿。    忽然;只见那范炳纲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左右的警察赶快过来搀扶察看;良久;一警察向带队长官行礼报告说:   “报告长官;范炳纲大口吐血;已失去知觉;目前处于危险之中;并无好转迹象;请指示!”    那长官听后;扭转身见县长正好由院里走出来;随即向县长敬礼报告。那县长站在台阶上摆了摆手;向众人吩咐道:   “算啦!把范炳纲放了;其余的人全带走;押起来审问!警察局和保安团全撤了吧!走!”    那县长说完竟带着马弁先自走了;其他的警察和保安团的人也呼啦啦散去;门口只剩下范炳纲躺卧在地上;嘴里兀自在吐着血沫子。焉地;从院子里跳出一个年轻女子;领着两个年长的婆子;将范炳纲扶起背进门去。李三见那女子的举动轻盈利落;似有武功在身;觉得诧异;便随口打问周围观众那女子是何人;有识得的说是范炳纲的独生女儿秋水。李三不敢多问;就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店去了。    李三回到店房;将兜着的老乌菱和地梨儿放到盆里洗了来吃;不知怎地;脑子里总是时隐时现地闪现着那女子;在跳出她家大门前那一霎时的身影。凭直觉;这身影的背后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也似乎在预示着什么;“难道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新的阴谋?” 李三再也没心思吃那个老乌菱了;他感到“大戏”绝没有收场;便一头躺倒在炕上;抱着脑袋认真思考起来。他从昨天初夜上房开始想;一直到杀完了那三个人回到店客房睡下为止;一幕接着一幕的仔细搜索着自己在行动上可能出现的漏洞。他觉得:“自己从头到尾做得完美无缺;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当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那就是说;老范家今后就是再有什么阴谋的话;那也与我没有关系。既然与我无关;我还担什么心?不如好好睡一大觉;休息够了早早走人;来个神不知、鬼不觉;何其妙也!”李三想到此;正想睡觉;忽听肚子内直叫唤:“我要吃捞面!”;李三乐了;拍拍肚子说道:   “别担心;今日有钱;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说着;从炕上起来下地;出门而去。    李三到得街上;又来到了昨天吃饭的那个“鸿门缘酒家”门口;心想;“吃捞面在哪儿吃不成?何必远去;就还在这儿吧!”刚要打帘子进屋;就见“老油子”还坐在原来的座位上望着他笑;口中说道:   “吃捞面不影响喝酒;少喝两盅既是庆祝也是放松!来来来;来!小伙子请坐这儿;我还没谢你昨日的酒呢?哈哈哈。。。。。。!”    李三见他比昨日热情多了;也就顺他的意还在原来的座位上坐下;口中更客气的说道:   “您老是常客呢;怎好意思让您道谢!怎么?今日刚来么?还没要酒?老板!先上两壶酒;四碟下酒菜;还照昨日那规矩上!”   “嗳!先等等!我说小伙子;昨天你是‘鸡鸭鱼肉’四个菜;今个再加一个‘四喜丸子’怎么样?”   “好;就听您的!不过;那‘四喜丸子’是”   “‘四喜丸子’是饭菜对吧?一会儿咱们喝完酒仍还是吃捞面不变;现在;咱就用这饭菜下酒;为的是图个吉利!你看这么安排有多好!”    “老油子”边说边擦着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李三虽然听着他话中似乎有话;可故意的就是不接他的下茬儿。但是;心中越寻思他说话的内容;越觉得自己的后脊梁骨上冒凉气。他突然感觉到;面前这位名叫刘凤隆的“老油子”并非等闲之辈。因为;他刚才回忆到昨天在这儿喝酒聊天时;他跟自己所讲的话;表面上看起来是无意中的瞎聊;实际上他是借聊天之机;则有意识地在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况。当情况讲得差不多时;他怎么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呢?很明显;他是装醉!但有一层;这个人绝不是坏人;如果是坏人;那我可能早就不在这里了。噢……!他说过他参加过义和团;而且是管500人吃饭的。。。。。。啊!是个不算小的头目了;那也是与我父共过事的老前辈了;那我必须要对这位老前辈尊敬有加;说什么也得尽点儿孝心!想到这儿;嘴里赶快应承道:   “好;好!您老怎么那么懂我的心思。嗳……;老板!给我们再上个‘四喜丸子’下酒;一会儿我们吃捞面;您这儿都是什么卤?”   “什么卤都有!北平人爱吃炸酱捞面;天津人爱吃三鲜打卤面;咱直隶乡下人天热爱吃芝蔴酱面;有的专爱吃那个椒油素卤面;您吃什么卤的面?”老板边擦桌子边像数来宝似的报着面名。李三乐了;说道:   “这些我全爱吃!”   “那就全来点儿?” 老板像似商量地问。   “好吧!” 李三应道。###三十。半仙之体
三十。半仙之体老板去准备酒菜刚离开桌儿;“老油子”便向李三随便问道:   “小伙子;我麻烦你两次了;都不知你怎么称呼;多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认识认识?”   “哦!我叫李三;沧州人。。。。。。” 李三不敢说出蓟县和长萍的地名。正在此时;就见门帘一掀走进两个人来;来人进屋后先打量了一下李三;李三一看见过;原来是上午在范家门口卖脆枣和卖老乌菱的那两个小贩。那两人将手里拿的东西往靠门边那桌上一放;就顺便坐在门口了。老板从里间屋出来将两壶酒四碟菜放在李三桌上后;就去招呼那刚进门的两个顾客去了。“老油子”又接茬问李三说:   “李三小兄弟;您是沧州哪儿个村的?我看看我曾去过没有?有没有认识的人!”    李三一听;费寻思了。心想;“这家伙怎么跟衙门过堂似的;尽往死里问?我要是说瞎话吧;又怕编不严实;当场就露馅儿;我要是照实话说呢?就怕他。。。。。。算了;豁出去了!我就照实说;到底看看他要干什么?” 于是便回答道:   “我家住在偃淄岗;怎么样;有没有去过?”   “哈;太去过了;我向你打听俩人你认识不认识?”   “谁?”   “一个姓郑;叫郑紫琼;一个姓徐;叫徐二旦。你可认得?”   “那是我的两个姑姑!〃 李三答道。“老油子〃忽地站起;用两手抱住李三的肩膀;瞪大眼睛说:   “那你就是李云龙的儿子李三了?!”    李三大吃一惊;嘴张得老大;心“砰砰”地跳个不停;似乎要从胸膛里蹦了出来。半天;只从口中蹦出两个字:   “您是……”   “我是你五叔刘呈祥啊!”   “老油子”激动得两臂直抖。突然;里间屋的门帘“呼”地一撩飞了起来;一个中年美女飒爽英姿地站在门的当中;她那高高的X房隆起;粉红色的脸颊衬着那黑黑的两只大眼;在闪着晶莹的泪花;她凝视着李三。李三被这个突然的变故给完全搞懵了。心里的问题脱口而出:   “五叔?刘呈祥?”   “哈哈哈哈。。。。。。骆宏、鲍安二位兄弟;上门板歇业;把门从外面锁上!黑娘;来!快来见你的侄儿子李三!”    随着“老油子”的话音;坐在门口的那两位小贩闷声闷气的答应了一声;便站起身走出门去。可那美女却走近李三身边轻声说道:   “你姑没跟你提起过我和你五叔?你认认我是谁?认不出来吧!傻侄子;我就是当初红灯照的大师姐;黄莲圣母啊!”   “噢!” 李三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听我姑姑老念叨您;说您是半仙之体;她们可崇拜你了!”    林黑娘笑了笑;说道:   “什么半仙之体?长女人的志气罢了!这一套当初没糊弄的了洋人;特别是你两个姑姑;对这场戏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哎!你姑可好?”   “好是好;就是对义和团红灯照那段事;心存老大不甘;每每想到此;总是要发半天呆;或掉几滴眼泪。”    李三于是把天津陷落;郑紫琼侥幸逃出天津;在紫霞观没有等到黄莲圣母;后出家带发修行当了道姑;取道号紫云道姑。徐二旦慌乱中逃到到白衣庵落发出家当了尼姑;后妙真老尼圆寂;众尼便推徐二旦为庵中主持;自命法号为玉面禅尼。两年后;事件逐渐平息;“玉面禅尼”徐二旦便以游方化缘为名;回到沧州老家;在偃淄岗东的日照庵里与“紫云道姑”郑紫琼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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