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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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情踪-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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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剑秋施恩不图报;挽言坚辞不受。    为此;袁八爷和袁三儿都对龙剑秋十分的敬重;一方面;见龙剑秋乃是一个身怀绝技;有真本事的奇男子;另一方面;见他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功劳显赫的救命恩人;并不向俗人似的到处宣扬、到处标榜;是个既正派又厚厚道道的真君子;因此;心里总觉得欠他点儿什么;无以回报。    龙剑秋给袁八爷治好了花柳病之后;原来紧绷绷的心;便放松下来;自己回到“小哥哥”戴少甫家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忽想到:人家都说天津的“三不管”与北平的天桥差不多少;原来是块没人要的乱葬岗子;竟一跃变成南京夫子庙那样的地方。我来天津这许多日子;都不知道“三不管”是在何处?何不去那里走走!便出门来;见人就打听。人都说;“噢!“三不管”?说大了;这儿就是“三不管”;说小了;一直朝右走;拐弯就到了!”    龙剑秋走来走去;走进清河街;见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异常热闹;墙上钉一路牌;上写“新房子”三个字;非常醒目。他寻思:莫不其这儿就是“三不管”?遂举步朝夹道里挤去;突觉右边兜里有轻微触动;心里一紧;便突地摸去;竟是一只手伸在自己兜里;遂用姆食两指捏住。就见一穿着普通衣服之人;似若无其事地站在身边;用力将他那被抓的手臂连拽了三次;哪里拽得动分毫?这时;那人焦躁;忽地一拳朝他面门打来;龙剑秋并不躲闪;用左手接住;只轻轻一用力;那人便“哎呦呦”嚎叫起来。    周围民众听有异声;都朝这边看过来;见抓住一枭绺;都大喊“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那枭绺疼痛;只顾“哎呦呦”地嚎叫不止。龙剑秋忽想到燕子李三;便略一松手;那人挣脱手臂抱头鼠窜而去;少倾;就消失在人丛之中了;龙剑秋笑笑道:    “哼;看哪朝哪代能将枭绺制得绝静?”    “难啊;恐怕谁也不能?”    旁边一个戴眼睛的花白胡子先生;边走着;边触景生情的发泄地说。    龙剑秋向他笑了笑;接着往前走去。忽见路边有一帆布棚子;在地上摆有小桌两张;小板凳十来个;棚子上挂一硬牌;上写:贴饽饽熬小鱼。一位腰上围着花围裙的掌柜;见有人来光顾;便走近前来说道:    “先生请坐;贴饽饽熬小鱼是天津的特色饭菜;又解饱;又可下酒;要不要喝上二两?”    龙剑秋一看;在直径1米多的大铁锅内,周边有二三十个贴饽饽表皮亮黄,锅底的小鲫鱼条形整齐。心道:“都说天津卫的贴饽饽熬小鱼好吃;今已到此;又未吃早饭;怎不就此尝尝?”    遂坐在小板凳上要了一份尝尝新。那掌柜拿起铁铲和瓷盘;先向锅边铲下一个贴饽饽;再铲上几条小鱼。嚯!那贴饽饽底面有一层焦黄的嘎儿,吃起来面软嘎儿脆。那鱼焖得肉烂骨酥,鱼头也可以嚼嚼吃下。掌柜歪着嘴笑着说道:    “哈;香不香?我这鱼是用纯独流老醋小火焖成;看似简单,做起来;可很讲究手法和火候啊!哈;不瞒您吹;我就是天津卫有名的的贴饽饽熬小鱼;歪嘴常呀!”    龙剑秋仔细一看;见他笑时;果然嘴是歪的;便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二十三。“三不管”打抱不平
    二十三。“三不管”打抱不平    再往后看;一大片卖小吃的;横七竖八摆着桌椅板凳;那锅碗瓢勺的敲击声;此起彼伏。顾客们都是小男大女;埋着头在那儿大吃小嚼。仔细看过去;见有卖羊肠子的;煎焖子的;用龙嘴大铜壶沏茶汤卖的;还有山东水煎包、小笼烧麦、炸排叉、水煮蛤啦牛、卤煮火烧、水爆肚、牛肉馅饼、锅贴、葱油饼、素馅合子、炸豆腐、肉卤捞面等等;应有尽有。    过了这一段夹道;那场地豁然开朗。在人山人海中;就听人声嘈杂。龙剑秋走近附近一圈人;见是一拨跤手在穿着靼裢摔跤;四面摆着长凳,围着高高矮矮的观众;靠墙边;撂着一堆石锁、墩子。竟有高声亮嗓的“半空子”(似懂非懂的二把刀);在起哄“架秧子”;助威略阵;传出一阵阵“喝;喝!”的叫声。    再往里走;不远处围着一群人;挤进去一看;是一个打弹弓的;场子中央;竖着一个红地黄牙旗的招子;上写白色大字;“弹弓孙玉清”;就见他在地上的空酒瓶上放了一个泥球儿,他在几步外,拉开弹弓用泥丸击碎泥球儿,瓶子不倒。观众看了;喝了一声彩。随后他又掀开小桌磁盘上盖的白布,露出一盘生牛肉,紧跟着;他用牙咬一口牛肉吞下,再从小坛子里取出一粒药丸嚼咽下肚,这才开口叫卖他的。龙剑秋看了;才知这“弹弓孙玉清”是个“挑罕子的将汉挂子”。    龙剑秋在北平天桥是经常“把合”“弹弓张玉山”的,没逢他“上托”(表演)时;也都“招路把合”(顺音瞅瞅)。对这“圆粘子”的“活”熟得很。他刚想撤出;忽见“弹弓孙玉清”从两个口袋里各掏出两件活物来;一件是一条二尺来长的青花蛇;另一件是一只三道门的蛤蟆;那蛇一见蛤蟆;身体立即挺了起来;嘴里吐出那三寸来长的红信;只见蛤蟆两前爪抖动哆唆着;鼓着两眼;紧盯着那蛇一动不动。    龙剑秋曾听燕子李三说过;天桥的“老八大怪”中;有个“让蛤蟆教书的老头儿”;能叫大蛤蟆给一群小蛤蟆上操;这趣闻一时轰动了整个北京城。嗬!没想到;天津“三不管”这地方;也有“邪”的!——得看看!就见孙玉清用手捏到嘴唇上;“吱”地一声口哨;那青花蛇脖子向前一伸;疾如闪电;一口将那蛤蟆的头吞在口中;只省下两条后腿露在外面。场子里“喔”地喝了一声彩。    龙剑秋不等看完;就钻进第三个场子圈里;那场子围着的人多;足有三四层厚。场子里面靠正中山墙边上;戳着一面大纛旗;纛旗上绣着红色打底二龙戏水图案和黄色正揩三个大字:“霸州李”。旁边;靠墙摆着一溜兵器架子;那架子上插着各式各样的长短兵刃;软硬器具上的缨穗鲜明。场子正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抱着双肩;在看一个年龄约有八九岁;穿着一身白稠灯笼衣裤的女孩儿练剑;那剑法精到;素色剑穗带着风声“呼呼”飘摆;就似一朵带雪的梨花;忽东忽西;任意挥洒着春天般的风彩。随着她剑光闪闪;场内不时暴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噢;点挂子!”龙剑秋自言自语地说。    那女孩刚一收式;就见一四十来岁的小瘦老头;留着两撇八字胡;长得活象那戏台上的神偷杨香武;腋下夹着一面铜锣;走到场中;丁字步站稳抱拳当胸;说道:    “各位英雄豪杰;各位朋友乡亲:在下;付连碧;人称‘赛活猴’;你别看我人长的瘦;我可是那位大名鼎鼎‘霸州李’李茂春的兄弟;这些年跟着我大哥;走南闯北;从津西霸州来到天津卫。多蒙众位先生的捧场帮忙;勉强有碗饭吃。这里;我代表我大哥给诸位谢谢了。刚才我姪女给大家练了一趟太极十三剑;她年纪小;骨头缝还没长皮实;是初学乍练,练得不好,练得不到位;请众位多多包涵着瞧。她叫李文贞;有人给她起了个小小的绰号;叫“白衣女剑客”;这名起的冒了点儿。您别笑话;再过若干年;恐怕您会另眼看待。今天我与我大哥俩人;要给诸位练一套单刀破花枪。俗话说得好;行家看门道;力笨儿看热闹;众位你就看他那条枪怎么扎我?我拿单刀怎么冒险进招。常言说得好,大刀为百般兵刃之祖,花枪是百般军刃之鬼卒,大刀为帅,棍棒为王。救命的枪,又好赢人,又好护身;舍命的刀,刀如猛虎;我练的时候,得舍出命去,练的得叫众位瞧着拍巴掌叫好;好!好!好完了怎么样?得跟众位要几个钱。住店要店钱,吃饭要饭钱。上有天棚下有板凳;“划锅撂地”;官私两面的花销;都不能少哇!我们练完了;众位要大把的往场内拽钱,你明理、我沾光。我们不恼别的,就恼一种人,他早也不走,晚也不走,到了我们练完了,一膀子力气卖在这里,他转身一走,饶着不给我们钱,还把那肯花钱的给挤走了。这种人好有一比”    说到这里,那“霸州李”李茂春接口问道:    “比作什么?”    “赛活猴”付连碧接着说道:    “就比做我们弄熟了一锅饭,眼瞧着饭到口啦,他这一走;就如同往饭锅里给我们撒了一把沙子,简直是缺了大德啦!我们也不说什么,投鼠忌器;挑刺碍好肉,明着在说他们;但叫好人也跟着难受!我们可不是眼中只看钱,也不恼人白瞧白看玩艺儿,家有万贯,还有一时的不便呐。赶巧碰着没带钱,怎么办?请你只管放心,只要您脚底下留德,给我们多站一会儿,给我们站站脚、助助威,我们要多看你一眼,如同看我们家的佛堂、瞧那祖宗哪!啊;该说的话;我们是交代完了,再托咐托咐。我们练完了,请您大把的往场子里扔钱,少不闲少;多不闲多;您一毛两毛往里扔;您三毛五毛往里扔;您一块两块往里扔;您手榴弹——?别往里扔!我作个揖!我们练完了,没带钱的,您给我们站脚助威的先生们,我再给您作个揖!对那早不走晚不走、我们要钱他才走、脚底下不留德的人——(说到这里;他故意愣了一愣,用眼睛往四外一打量,接着又说),我亦给他也作个揖!话是说完了,咱拿起来就练。”    “嚯;好钢口!”龙剑秋赞叹道。    “劈里啪啦”;李茂春和付连碧一阵单刀破花枪使得严实;龙剑秋掏出俩大仔往场子里一扔;转身出了场子。    再往前走;几个场子也都相互挨着。有穆祥凤和“铁掌”李傻子的掌断卵石;有高大楞专卖大力丸的光说不练;有谭鹤霖、谢宝春的举大刀;有宋福禄、郭金有、薛士虎、张友林的举石锁、抱石等等;龙剑秋都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紧后面;都是些小型地摊;一家挨着一家;其中有剃头打辫子的“宝坻贫”,有拉洋片的王双平,有变戏法(魔术)的“快手刘”;有买药糖的王保山,买布头的“白傻子”,治瘊子的“瘊子刘”;有相面算卦的倪万泉,有代写书信的文国华等等。    遛至太阳平西;龙剑秋走到了东兴市场边上;见有一个场子与众不同;因那周围的观众;都吓得散开老远;场子里站着七八个大小伙子;个顶个的气势汹汹;拿刀动枪的闹闹轰轰。龙剑秋不知是因为什么;就站了过去看个究竟。    原来;这场子撂地的挂子“楼(搂)一爪”;和他的搭档“大刀”马兴义;因占地的原因;就在不经意间与打弹弓卖化食丹的孙玉清发生了口角;话语得罪了孙玉清。    这孙玉清与天津青帮头子袁文会;本是口盟的把兄弟;他心地狭窄;气性暴爆燥;就在背后与袁文会诉苦;说了“楼(搂)一爪”不少的坏话。袁文会听了大怒;要为他把兄弟“拔创”;出出这口恶气。    那天袁文会就派了他的徒弟国文瑞、郭小坡、王恩贵、李子扬、李子珍、段六等人携带斧把、木棍等凶器;大摇大摆来到南市清河大街新房子寻衅兹事;非要落地砸坑儿;“砸锅拔杆子”坏他们俩的生意;最后要将他们轰走。    那“楼(搂)一爪”和“大刀”马兴义也非是“省油的灯”;哪里吃过这个亏?仗着哥俩会鹰爪力与拦手门的功夫;非要与袁三儿的人决一雌雄;分个上下论个高低。他俩因新来天津不久;不知这里面其中的厉害;如果双方真打起来;那袁文会的这几个人非吃亏不可;弄不好就得死几口子。那样的话;他们俩人可就闯下了塌天大喽子了;肯定与全天津城的青帮帮会结下“赌命梁子”;就袁文会本人来说;决饶不了他们;不把他俩下油锅炸熟了;绝不肯善罢甘休。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龙剑秋出现了;他见这场子撂地的挂子;是俩个外地人;对方人多;还舞刀弄枪的;大有炸平庐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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