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弑神- 第116节

歌亚来见大贤者布图。

“他终于放下一切，走出这一步。”大贤者难以理解地唏嘘一叹，对他道：“歌亚你必须加快提高的步伐啊。”

大魔王“驾崩”，跟自己加快提高有何关系，歌亚不明白，但修为至此，令他轻易不会露出惊讶。

“你的力量太过强大，孩子，你就如一把锋芒四射的利刀，挡者披靡。”就听大贤者又对他道，“可当你融入强大力量，你也丢失了曾经脆弱的自我，失去一颗谨慎小心的心灵之眼。”

歌亚心中一动，这话大魔神王也曾对他讲过，同样的强大存提出相似的建议，其中必有深刻道理。

更令歌亚深感信服的是，他发现大贤者布图和大魔神王一样，在沉静时毫无力量气息，宛如一汪静水，波澜不兴，自己与他们比较起来，果然就像一把犀利战刀，气魄凌厉外露，视者生畏。

难道，这就是自己和这些绝世强者间的差距吗？

“跟我来。”大贤者掀帘而出，当先走在营地中，歌亚跟在其后。

大贤者忽然站住指着一堆岩石中间，看起来扭曲如蛇，在石缝中艰难生长出来，被风一吹摇曳轻摆的一株小树，对歌亚道：“你看，这棵小树生错了地方，感受到头顶巨大压力，但它不甘心死亡，才如此艰难改变自己。”又指着不远处，“再看那块岩石，迎风一面浑圆光滑，因为无论它再怎样坚韧，必然被风刀磨去棱角，它只能在生存中去适应自然，这就是生存的法则啊。”

歌亚若有所思。

“孩子，你想过没有，再强大的力量又能大到何等程度？”大贤者转头望着沉思不语的他，“要知道天下之大，无穷无尽，就算是举手挥足间可以让千里灰飞烟灭的神，它的力量大得过普照万物的太阳吗？大得过浩瀚无边的星辰世界吗？不见得罢！

就算胜得过，在这力量上要是还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存在呢，我们看不到，只因我们所处之狭隘，无法触及到他们罢了。”

大贤者话语如同钟鼓敲击在歌亚心中，歌亚怔怔望着举止雍容的大贤者。

大贤者淡淡又道：“我相信，个体强大仅是一种狭隘的存在，只有懂得理解其它力量存在，并去驾驭它们，我们才有可能变成最终极的强大。

我坚信，有一天我们也可以创造苍生，改变天地运行，只是这条道路太过遥远，布图看不清方向，需要大家协力探索，共同走下去。”

歌亚霍然动容，这是一种怎样的思想，若说疯子师傅给自己根植了一个强者的世界，大贤者就给自己敞开一扇通往神之世界的大门，人类，所有生命真能走至那一步吗？

“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仔细回味自己最初接触世界的感觉，感受这颗草，这堆石头，以至云海、天地万物的存在方式。

生命都有其存在法则，只有切身去体会他们的生存法则，最终方能融入其中。孩子，你要相信自己，你得天独厚，在灵魂力量上布图修持还不如你，一旦参透其中奥妙，你取得的成就必然远超于布图。”

难言澎湃在胸腔涌动，眼望大贤者，歌亚隐隐有种想要仰天长啸冲动，强烈的、不知如何表达的情绪在体内翻滚。

看出了歌亚复杂无比的心境，大贤者拉着他迈出一步，手指脚下足迹，眼中散发出智慧光芒，“不要瞻前顾后，歌亚，你需要的是大胆走出去，等你回头那一天，身后自然有一条宽阔道路。”

从此，弟子们惊讶地发现歌亚一天天在变化，气魄惊人的青年人又似变回了以前的木头，他经常长久发呆，以至于跌下马背也不知道，躺在地上仍在仰望云海。有时候，他依靠树木一坐就是两天，不吃不喝，宛若死人一般。更甚者他有时候会疯疯癫癫跟于群羊之后，四肢着地，学着羊群啃食青草。

弟子们把歌亚疯狂举动报告于大贤者布图，“他做的很好啊，你们也该学学。”谁知大贤者只是微然而笑。

天啊，这个世界要疯了吗？弟子们出来面面相窥。

这一切，只有一个少女默默注视，她亲眼看着歌亚摄人气势一天天收敛，渐渐若有若无。

这是他们宿营在一座相对较大城市——漠城城郊的第三日，营地扎在美丽如画的“明镜湖”湖畔，明日就要拔营，中午时分，大家开始收拾零碎之物。

小师妹在营地中寻找歌亚身影，几个月间，每日默默注视歌亚已成为小师妹雷打不动的习惯。

很奇怪，这次她找遍营地居然没发现歌亚影子，“师姐，见到歌亚师兄了么？”小师妹偷偷寻问爱云师姐。

“没见到，小师妹……你……唉！”爱云欲言又止。

大家都知道小师妹对歌亚那份感情，眼看活泼的小师妹一天天憔悴，最疼小师妹的爱云心里极不好受，但这种单恋谁能干预得了。

小师妹没听出爱云师姐话中有话，失望地黯然离开。

“咦，湖边何时多了这么奇怪一块大石头。”突听有人叫道。

只见“明镜湖”湖畔立着一块近乎人形，宛若雕塑的大石头，面对湖面似在沉沉思考。

石雕粗糙，却别有神韵。

弟子们围了过去，有人正欲伸手触摸，大石突然动了一下，“歌亚！”只看了一眼，小师妹掩口惊叫道。

弟子们使劲儿揉着眼睛，面前分明还是石头，小师妹挤进人群，拉起石头的手，那石头竟然跟着小师妹走了。

众弟子眼看石头跟着小师妹走远，但经过草地时石头变成杂草，身边有羊群路过，石头立刻成为一只羊，一棵树、甚至是一只鸡……

“见鬼了。”一名弟子掉头就走。

“干什么去？”身边有人问。

“睡觉，奶奶的，昨天没睡好眼睛产生幻觉了。”大家这才知道不仅是自己产生古怪感觉。

（匆匆写下的东西，竟然如此不通顺，先粗粗改下，以后有时间再修改吧。）

第二百零五节　神魂一战　十六

　“陪我去城里走走好吗，歌亚？”小师妹轻轻问歌亚。

并肩而行的歌亚站住，回望小师妹清澈如水的眼眸，小师妹也正情绪复杂地偷眼看他，视线一触，小师妹受惊一样逸开。

“小师妹，你很像一个人，她叫小雪。”

小师妹轻咬嘴唇，“我知道，她是你最心爱的女孩。”

“心爱！”歌亚轻轻重复，扬起面颊望向远方，那个更胜似自己生命的女孩，注定很难再相见，歌亚心中一痛。

“走吧，去城里，我也想散散心。”他淡淡道。

漠城，小师妹玩着一只束发金环，只因卖首饰的老板赞了一句“你们俩好般配啊，”她央求歌亚替自己买下。

手指挑动着歌亚第一次送与自己的礼物，小师妹像出笼的小鸟，欢快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谁又能知道她心中在流泪。

因为小师妹终于明白了，自己与他处在两个不相交的世界，近在咫尺，却心在天涯。

“安雅！”歌亚忽然停住，望着人流中。

曾经清新的翠绿衣裙换成一袭黑色委地长裙，安雅面颊消瘦，似乎多了一份成熟气韵，即使处在人潮之中仍异常显眼。

她为何如此郁郁不乐，毫无当年那种淘气好胜，总是翘着鼻子不肯服人的风采，不知为何，歌亚心头又是一痛。

岁月给大家留下痕迹，不止小雪，安雅也变了。

“你是歌亚！”安雅也看到了他，若非歌亚叫出自己名字，安雅几乎难以意识到歌亚存在。一个人明明站于面前，却像路边一株小树，无法引起注意，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安雅又盯着歌亚看了几眼。

两人站在路中交谈数句，小师妹静悄悄在一旁倾听他们说话，

也许是小雪离去带走了所有激情，也许是修为更见精深，“天色不早，明天我们得赶早动身，必须赶回明镜湖畔营地。”最后歌亚说道，他准备像朋友一样同安雅告别，自己身边女人不少——兰诺、多利，小雪的债没还清前，他再无法对异性动心。

“明镜湖畔，你认识大贤者！可以带我拜见大贤者吗，安雅有事向大贤者请教。”谁想安雅眼睛霍地亮起，激动地抓住歌亚双手道。

“姐姐，老师从不拒绝求知者，您想拜见他老人家的话，请跟我们一起走罢。”小丫头敏锐地发现歌亚与安雅似乎没多少感情，但安雅肯定知道歌亚不少事情，出于私心，小师妹主动发出邀请。

两个女孩都存了心思，三言两语，亲热得如同姊妹。

歌亚隐隐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灵魂力量者触感微妙，心头即生出不安，安雅就一定有问题，歌亚微一皱眉，但没往深处想，营地高手云集，大贤者又是何许人物，似乎没有杞人忧天必要。

未免惊世骇俗，三人安步当车，回营地已是红月高悬，大贤者早已就寝，小师妹拉着安雅钻入自己营帐，打算天亮出发前再向大贤者引荐。

夜静无声，歌亚蓦地睁开眼睛，一抹冷汗从额头渗出。

梦中，歌亚见到与安雅宛如一人的魂族新月公主，手提一把漆黑匕首，死死盯着自己。自从力量提升，他再没做过噩梦。

盯着帐篷，歌亚心头不安更加强烈，但偏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力量扩张钻出营帐，进入小师妹帐篷。

两个女孩并肩而卧，形容恬静，趟在松软毛皮之中，宛若两个美丽的天使。

他在空中一个徘徊，拿定主意，正要侵入安雅意识海，另一股力量经过，“老师！”歌亚一震。

“跟我来。”大贤者带着他，两力钻出营帐，在营地上空徘徊。

“孩子，明天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干预。”声音在歌亚心头响起。

“老师……您……小心。”不安更加强烈，歌亚自己也觉没道理，大贤者、安雅，两者力量相差千万里？有什么值得耽心，可心中就是沉甸甸无法放下。

天很快大亮，弟子们开始拔营，做最后准备，一宿未眠的歌亚迈出帐篷，见小师妹领着安雅正与大贤者说话，忙凑到近前。

“跟我进大帐讲话吧。”大贤者充满深意瞥了歌亚一眼，对安雅道。

安雅垂着头，跟大贤者走进大帐，歌亚心头大跳，不顾礼节直接跟进去，同时力量扩散，将随后想闯入的小师妹挡在帐外。

“别忘你答应我的。”心头又响起大贤者声音。

“只要老师安然无恙，歌亚绝不干预你们谈话。”歌亚在心里回话，门口闭目一坐，示意不会偷听他们谈话。

知道以他力量，千里之外与帐篷之中毫无两样，大贤者叹了口气，对安雅道：“果然是你，你的母亲还好吗？”

“我娘亲死了，她死了。”安雅满面泪水，放声大哭。

“她死了……她……”，大贤者两句话说得失魂落魄，“孩子，你母亲真的……死了。”

从不见多余悲喜的眼睛掉下两滴泪水，大贤者走近前，伸手去摸安雅低垂哭泣的臻首。

“我恨你……是你害死我娘亲！”安雅突然抬起泪眼，眼中闪过一道冰冷光芒。

“住手。”歌亚视听闭塞，不代表一无所知，安雅杀机一起立刻被灵觉捕获，歌亚霍地睁开双眼，气息发动，无形旋窝绕住安雅探入怀中的右手旋转。

另一道气流与他撞在一起，大贤者再次出手阻拦，两股气流在空中噼啪爆响。

大贤者一只手轻抚安雅秀发，只需微一用力，安雅就会粉身碎骨，可他不但没有如此做，反而阻止歌亚救自己。

安雅右手出现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与歌亚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老师，您想死吗？歌亚心中吼道。

歌亚急了，力量一泻而发，大帐之内宛若卷入狂风暴雨，仅是气息便可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