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满京华 by 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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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满京华 by 府天- 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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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内阁,晋王都知道的事,罗旭又怎么会不知道,当下便仍是自顾自是喝酒,并不言语。而晋王却仿佛体谅罗旭的无精打采,等到多喝了几杯,又唉声叹气地摇摇头说:“要说陈家,论本事不过寻常,论人才也只是寻常,可就是喜欢惹是生非!好端端的请父皇立储君……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哪家皇子的外家有这样不安分这样好蹦跶的?”
    “还有我那王妃!成日里装贤惠,可结果呢,我府里那么多人,一直到现在也只有一子一女,那个儿子还成日里病恹恹的。她还特意打着我的名义从阳宁侯府要来了一个丫头,可到最后人是硬生生给她迫死了,我也是许久才知道,分明是阳宁侯太夫人恶了那丫头背主,于是就索性送到了我身边来……须知我那王府不是他侯府处理人的垃圾桶!”
    “这还不算,她还打着我的名义支使了钱妈妈去做事,事情败露了便……所以,罗贤弟我告诉你,阳宁侯府养不出贤惠的女人来,那都是蛇鼠一窝!早知道我就不该娶她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进门,书香门第之中尽有知情达理的贤良女子,不会给我惹那么多麻烦,还能辅助我做事……我现在一想到当初,便恨得咬牙切齿!”
    带着醉意的晋王突然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又发泄了一通对王妃的怨恨,甚至又说出了废妃二字,结果却没等到旁边的回应。醉眼朦胧的他抬眼一瞧,恰好看见了罗旭那满是阴霾的脸,就突然咧嘴笑了笑。
    “罗贤弟,宫中贵妃娘娘的丧子之痛谁都能体谅,可有些流言实在是没意思。
    鲁王是我最小的弟弟,贵妃娘娘捧在手心里爱着护着,有心思的人固然会有,可有那本事的人绝对没有。而且,他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还未必可知,母妃和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所以,如今人都没了,与其咱们互相疑忌,结果两败俱伤让人有机可趁,还不如携起手来……“”殿下,你喝醉了!“罗旭忍无可忍,终于站起身来,随即淡淡地说,”今日多谢殿下招待了,我明日还要上朝会,不便久留,告辞了!“
    撂下满脸错愕的晋王,罗旭便转身扬长而去。待到重新站在了已经全数打烊了门板的脂粉胡同中,他方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心里更是对晋王生出了无穷鄙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无论怎么样,那都是明媒正娶的发妻,一有事情就全数推到王妃身上,那还算什么男人?至于事涉阳宁侯府亦或是韩国公府,这都是别人的臆测,写在弹章里头上奏不过是别有用心,所谓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如果不是为了晋王,别人何必那么麻烦往那两家身上泌脏水?
    一路疾驰到家,罗旭才跳下马,那留门等着的门房就急匆匆上来牵过了缰绳,随即低声说道:“少爷您怎么才回来?夫人今天强打精神进了一趟宫,回来之后人就很不好,大夫刚刚才走。老爷又不在,上上下下担心得不得了!”
    闻听此言,罗旭顿时大吃一惊,二话不说丢下缰绳就急匆匆地往里头冲去,心中悔之不迭。然而,等到匆匆进了屋子,林夫人的第一句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姑姑说,如今外头那一波来得正好,可以给她和鲁王殿下报仇,也可以雪了你的恨。”
    罗旭一时间只觉得又惊又怒:“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后头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第二百二十四章反击的开始

    晋王府的银心殿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启用了。
    平日里,晋王妃张惠蘅只是在水梦阁中起居,甚至连夫人侍妾们的晨昏请安以及平常立规矩都全部免了。起初因为怀着身孕,而那美梦犹如泡影一般破灭之后,可她却放不下原本天天拿在手上的小孩衣裳等等针线活,直到前几日御医给出了那个残酷的诊断,她才彻底灰了心。等到这几天连番惊讯传来,她就连惊愕愤怒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也没在意晋王封了院子,更是根本没在她面前露面。
    此时此刻,她斜倚在湘妃塌上,身上盖着一条袷纱被,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屋顶横梁上已经有些陈旧的宫灯,却瞧也不瞧一旁小几上的银耳莲子羹。直到有人在耳旁唤了好几声,她才僵硬地转过了头来。
    “王妃,海宁县主来瞧您了。”
    晋王妃微微一愣,似乎一时想不起这海宁县主指的是谁。旁边的京妈妈见着她这副表情,只得又解释道,“就是阳宁侯府三小姐,应了太夫人之命,带着郑妈妈特意来探望您。”
    “原来是三妹妹。”晋王妃面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斟酌片刻才开口说,“这当口,也只有她这个封了海宁县主的才进得了王府,换做别人早就被挡住了。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你也不用出去迎了,这水梦阁外头一层层一道道把守的都是人,想必也不会放你出去。”
    听了这话,京妈妈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她是从韩国公府跟过来的陪房,眼看着这位从小受父母娇宠的嫡长女在成了王妃后过的那些日子。别人看着是金尊玉贵的王妃,可在这王府里却得贤惠大度,甚至还要因为多年只有一个女儿而受人冷嘲热讽,实质上的婆婆淑妃又丝毫不体恤,晋王更是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王妃都是如此,那个死的无声无息的平夫人又算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终于传来了一阵说话声。紧跟着,前头的葱绿色撒花夹门帘就被人高高打了起来。晋王妃淡淡地抬头一瞧,见前头的少女一身苏丹的藕荷色衣裙,虽只是耳垂上戴着珍珠耳坠,瞧着确有一股凛然的气息,而后头的郑妈妈则是死死咬着嘴唇,仿佛在外头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心中有数的她看到陈澜上前行礼,连忙命京妈妈搀扶自己起来,又稍稍坐直了身子,随即让小丫头端了锦杌过来。
    尽管上一回陈澜在韩国公府庆生辰时,晋王妃还打发京妈妈送了贺礼去,但毕竟是自从王府的赏梅盛会之后再未见过陈澜。此时此刻,打量着面前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动人的表妹,再想想自己在镜子中的那张暗黄苍老的脸,她不禁觉得悲从心来。
    “好久不见,三妹妹如今真真是大姑娘了。”她支撑着旁边的引枕,又示意京妈妈在身后垫高了,这才轻轻叹道,“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出嫁的那一天。”
    第一次在家里见着晋王妃时,陈澜记得那是一位端庄高贵的美人;第二次在晋王府时,她也记得那时候被人簇拥在当中的晋王妃是何等的神采飞扬,面对诸多诰命夫人小姐时又是怎样的长袖善舞。时隔大半年,看到眼前这个苍白消瘦的人,哪怕谈不上太多感情,他也觉得心里猛地一揪,而晋王妃的这番话更是让她没法强挤出笑容来。
    “王妃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来的时候,老太太还说了,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但有些事情若是认命了,到头来便未必是最糟糕的结局,还不如打起精神好好设法。”
    昨晚上把赵妈妈的那个消息转告了朱氏,看到老太太的震惊悲伤之后,陈澜自然而然答应了往王府走一趟探望晋王妃。然而,即便她想到了以晋王的薄情寡义,十之八 九又打起了撇清的主意,可她万万没料到门上竟以王妃身体不好为由直接挡驾。
    若不是她之前封了海宁县主,仗了宜兴郡主的势,今日就是用尽解数也未必能进府。
    “设法?设什么法……三妹妹今天进来大约也不容易吧?若不是殿下默许,这些下人敢这般怠慢贵客,而且到现在茶房连烧好的玉泉水都不曾送上来给客人沏茶?”
    晋王妃右手握拳砸在了湘妃塌的边缘,可终究是虚弱没丵力气,人险些一歪栽下塌来,还是陈澜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再加上郑妈妈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背,这才总算没出什么事情。而本该在旁边伺候照应的京妈妈则是脚下一软,竟是一屁 股坐在了地上。


    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失仪,甚至都没来得及爬起来,直接挣扎着直起腰膝行了两步,到了陈澜面前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随即带着哭腔说:“三小姐,自从外头都察院上本弹劾,晋王殿下就一次都没来过王妃房里,上上下下闲话不断,就连府中的家务也都是李夫人管了,咱们这些王妃的亲近家人连府里大门都出不得。昨天钱妈妈死了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情形就更糟了,咱们 院门前都守了人,王妃连用一碗银耳莲子羹,还是我舍下面子苦苦去求的……。”
    “别说了!”陈澜见晋王妃面色越来越白,郑妈妈的表情死板,仿佛在死命藏下那股愤怒,立时喝止了京妈妈。紧接着,她就坐到了床沿边上,放缓了口气说:“王妃,我有几句体己话要对您说,请郑妈妈京妈妈先带着丫头们到外头避一避如何?”
    晋王妃愣了一愣,随即就冲京妈妈使了个眼色,见其面色黯然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又看向了有些僵硬的郑妈妈,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这两位年长的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冲着屋子里的几个丫头做了个手势,几个人蹑手蹑脚地推出了屋子。知道这时候,晋王妃才叹了一口气:“现在人都走了,三妹妹有话就直说吧。”
    看着形销骨立的晋王妃,陈澜伸手为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这才抬起头来,直截了当地问:“王妃可疼爱小郡主么?”
    晋王妃原是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是,陈澜一说小郡主,她顿时愣住了,旋即,刚刚一直死死忍住的她只觉得眼泪夺眶而出,声线更是异常颤抖:“我只有这个唯一的女儿……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看开了,可只有嬛儿……只有嬛儿我放不下……”
    没等晋王妃说完,陈澜就打断了她说:“王妃放不下小郡主,当是知道,若小郡主没了娘亲,失了凭仗,将来在王府中的日子会何等的艰难!既如此,我再斗胆问您一句,小郡主和晋王殿下,您更愿意信赖倚靠哪一个?”
    对于这个过分直接的问题,晋王妃顿时沉默了。她并不习惯对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可是一想到陈澜是待自己最亲厚的外祖母派来,又深得宜兴郡主喜爱,她终于还是选择了信任。良久,她才一字一句地说:“御医那天就撂了明话,我这辈子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殿下也会有更多的妃妾,我这个王妃不过是摆设而已。嬛儿是我的女儿,我能倚靠的只有她。”
    “王妃既然看透了,那有些话我就不用说了。”
    陈澜闻言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不无苦涩——一个做妻子的对丈夫完全心灰意冷,这却是从当局者迷到旁观者清的契机?斟酌了一下词句,她便继续说道:“先前王府之中王妃和平夫人先后被人构陷的时候,殿下就曾经把废妃的题本递到了皇后那儿,事后此事却是无果,殿下自以为被人构陷,真相大白就没事了,可皇上和皇后多年伉俪,却从不曾嫌弃皇后无出,若是他又因别人弹劾阳宁侯府,还有钱妈妈的死怪罪王妃,皇上又怎么会高兴?”

    想到自己身体亏虚巨大的时候,皇宫里不时有御医派过来,补品送过来,吴王落网之后,皇帝甚至还派人抚慰,晋王妃不禁觉得陈澜这番话在情在理。她虽不管外务,可终究是权门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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