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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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途-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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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他……”
  “嗯,他提前出院了。”护士耸耸肩,表示抱歉。
  “什么?!”我顿时升起一股火,推开她就拖者微痛的屁股向隔壁病房里跑去。
  推开那间病房门的一刹那,我就真慌了。病房内的摆设与我那间一般无二,干净整洁,没有任何袁浩存在过的痕迹——床上铺着洁白如雪的床单,没有意思褶皱,干净得想让人上去哐哐踩上几脚。
  他妈的,这孙子又跑了。
  本来上次在多伦多机场消失就令我很不爽,这次竟然又唱这一出,我实在无可奈何。
  我扶着墙根,垂着头,一回头就见那护士倚在墙边,以一种极其妩媚的姿态看着我,眼神里有小小的鄙视,我知道,刚才的行为的确很不绅士。
  我缓步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请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哦!天知道,今早就不见了踪影,二十分钟前有个人来替他办理了出院手续。”护士拿过一瓶点滴来,一边说着就给我挂上了点滴。
  ……
  我出奇的冷静了下来,没有再想太多,因为我知道,这是我阻止不了的,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原因,或许这是清高的想,那么下贱的想,就是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我拿出笔记本电脑,刚翻开就掉出一张纸条,看来是夹在笔记本中间的。
  “E盘记事本。”
  我连忙打开电脑,用极不方便的左手翻到E盘唯一一个文件夹里,看到里面有一个未命名的TXT文件,于是便点开了。
  “周易:
  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我不得不先离开,我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但事关重大,很抱歉没有跟你道别,有时间我会带你揭开这一切,在此之前,你需要安静。如果你觉得身体已无大碍,就尽快出院吧,回到墨西哥,有些事要你自己处理。
  几天后,收邮件。
  袁浩”
  最后是两张图片,非常暗,但可以辨认得出是青铜祭台,因为我不会忘记那上面雕刻着的可怕的图案。
  看来,地下研究所爆炸一事他们已经平息了,青铜祭台也挖掘了出来,虽然我认为这个“空壳”已无大用,但有点线索毕竟不是坏处。我心中的包袱轻了些许,使我有时间轻松的呼吸。
  随他去吧,我心想。事情发展到今天,是我当初不曾预料到的,当我踏入KO9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扭转今天的种种因果,即使我深知危险就潜伏在身边。
  我插上网卡,打开了自己的邮箱,立马从一堆广告垃圾邮件中看出了一封特殊的邮件。这封邮件来自一个陌生的地址,使我又一次意识到形势的紧迫。
  开头是五张很大的照片。开头是家里中药铺的照片,一如既往的熟悉,接着是正在吃饭的父母、姑妈、还有几个好久不见的亲信,很显然是在吃饭,但表情却极其僵硬,虽然在笑,可我仍能看出,他们是在勉强,或许是因为我罢了,想到这,我的眼眶就湿了,我从未感觉到过如此的想家,如此的内疚。
  下面是良子的信,冗杂不谈,引起我注意的只有这几点。
  首先是我。信中说,我背了黑锅,虽然良子说的比较暧昧,让人很难捉摸,但看到最后我还是分辨得出。上级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将被迫身在海外的我嫁接上了罪名,当然,若说我一人有如此大的本事,脑瘫也不信,所以,小吴自杀就被幻化成了“畏罪自杀”,而我,估计就得是“畏罪潜逃”了。良子说,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绝对,目前只是嫌疑阶段,本来应该传呼我回去待审,但由于姑妈的关系,调查组走了另一条路子——先找证据,而将我定为了外出旅游,期限是一个星期。若一个星期内投诉方交不出证据,我便不必再回去。
  另外良子说,即使是有其他情况,小吴也会背大部分,而且会有其他措施,把我所要“承担”的降到最低,我无法问他区晋为何还会有这么大的权利,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想必区晋那方势力并没有瓦解,恰巧验证了我的猜想——区晋逃走只是假象,巨人公司倒闭只是为了将来更好地东山再起。这的确太可怕了。
  然后是家里的情况。的确如短信中所说,一切安好,只是化解不了家里人对我的担心与思念,所以显得死气沉沉,不比从前。这也是我所愧疚的地方。监控仍在,隔壁仍然居住着区晋的手下,时时刻刻的监视着,让人喘不过气,同时又一次验证了我的猜想。
  剩下的,就是考古文物局方面了,这我实在不感兴趣,因为它让我一次次的失望。上级与区晋私通,然后加罪于我,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我方才觉得那个头大的要死的崔局像是国家的蛀虫,恨不得千刀万剐。而姑妈,这个名义上的副局长,却是“多个副局”之中最无权的一个,所以幸免于这次灾难,这是我在这方面最为庆幸的。
  我来回看着那五张照片,眼泪不住的流淌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重回墨西哥

  我又在医院呆了一天。坐如针毡的感觉刺挠着我的神经,使我再也无法安静下来,我觉得我真的应该做些什么了,所以,我决定离开了。
  我收拾好本就不多的几件衣服,走出病房,却没有直接向医院大门走去,而是向病危监护室行去——我要看那四眼田鸡最后一眼。刚走到病危监护室门前从玻璃外向内看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几个医生围在他的病床边,其中几个都在忙碌着,我透过几个人之间的缝隙看到,一个高大的医生分明是在用电压心脏复苏器对着四眼田鸡的胸部进行电击!电伏在不断增大,而四眼田鸡却依旧死死地躺在床上,像死去一般。
  的确,他死了。
  那个医生放下电击器,摇了摇头便摘下了口罩,与其他人一起向躺在床上的四眼田鸡鞠了一躬,然后,就用白色的裹尸布将他遮盖了起来,向门外推来。
  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被发现然后被委托。
  我想,或许对于他来说,死是一种再好不过的解脱罢了。几个医生推着四眼田鸡的尸体,向停尸房推去,我在他们后面,也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对死者有着特殊的敬意,小时候在路上遇到出殡的队伍都会深深弯腰,但他们是陌生人,所以在在家里人眼中我便是个怪伽,总会有人嘲笑我说长大后要去做入殓师。我只是有这样一种敬意,对待陌生人如此,又何况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呢?
  我看看医院大厅里的表,已近中午,医院里人又少,我便连头也不回就走出了医院大门。可刚见到一缕阳光就被叫住了。
  “嘿!等等!”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命令式的话语。
  我站住了。是借给我手机的那个护士,正花容失色的跑来。
  我先是一愣,但随后想到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腰板又直了几分,心想这姐妹儿大概是得知我要走又万分不舍,但知道肯定留不住我,所以来送个离别香吻。想着想着,就差点扑过去了。
  “我要走了,不要伤心。”我说道,像港台偶像剧中的花样美少年。
  “好吧,谁说要留你呢?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你可要挺住……”她站在我面前,扶着小蛮腰,足足高了我半头。
  我恍然,一定是四眼田鸡的事。于是装作不知道的说:“说吧,反正这里是医院,晕了也好办。”
  “看这个。”她说完递给我一张三十二开大的纸。
  我接过来端详,原来是死亡通知书。我现在才知道,那四眼田鸡原来叫做朱一环,可是这名字怎么想都似乎有些熟悉,但我除了想起有个中学同学叫朱一凡的恰似谐音外,再也揪不出什么记忆了。
  “你们是一起来的,应该是朋友吧?或者说,你能交给他的家人?”她说。
  我心想,事已至此,帮人一次未曾不可,何况对我不会造成什么损失,所以便答应了。于是我说:“当然,交给我吧。”我显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听着,不要悲伤,这是主的安排。”她扶着我的肩膀。
  我听闻此话差点笑了出来,心说没看出来,这姐们儿还是一基督教徒,照她这么说,报仇还得杀神不可?
  我订了晚上的票,准备先回墨西哥,从袁浩的信中可以看出,可能还有一些事等待我去处理。
  我用机场的无线网络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上邮箱,发现多出来一封邮件,是袁浩的。信的内容非常短,无非是让我快点去墨西哥,然后就是告诉我他知道四眼田鸡死了。我看后不禁惊异,原来袁浩一直有眼线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然后我环顾四周,想看看是否还有人在监视着我,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登机后回信给袁浩,告诉他我即将到达恩塞纳达。
  百无聊赖之中,我开始浏览邮箱里未删除的邮件,因为我已经懒到不删邮件的缘故,很多记忆竟以这种方式储存了下来。除了跳过一些狗血的广告邮件,我基本上是一封接着一封看的,甚至包括几年前良子头脑发热给我发的和他当时女友的亲密照,可后来因为邮箱资料泄露而被黑客盗了去,发到了某个网站上,两人便不欢而散,但良子却被奇妙的P掉了,估计那黑客也看不下去了。后来,良子之能够管住自己的嘴,也是迫于我的威胁,所以我索性没有删。
  转眼翻到了07年的邮件。一封邮件格外显眼,标题如同圣旨,甚至我自己都忘了里面是什么。我迷茫的点开了,好像是局里群发的。我看后才忽然想起,这他妈在当年还是一个大事件。我身体一颤,看到信里“朱一环”三个字,顿时想起了那个当时轰动一时的事件。
  这封信是局里发的,是以广而告之为目的的。07年临近年关时的某一天,多名刑警突然闯进考古文物局实验室,我当时正在办公室写报告,听闻楼下警笛声此起彼伏,便从窗口向外望去,很快就看到一群刑警全副武装从实验室押出了一个身穿消毒服的男人。我当时想,一群人逮一个,这种事怎么会出现?那这人得犯了多大罪啊,又会是谁呢?阳光下并无鲜事的小小圈子突然炸出这么一件大事,当然经不住局里大姨大妈的婆婆妈妈,很快便传开。
  忘记谁对我讲,被捕的那人姓朱,是某个科长,因为私藏和倒卖文物多件,被查获后才出现了那天我看到的情况。事后我想,这哥们活该啊。那之后的几天里,我就收到了这封邮件,邮件中写到此案中还有其他相关嫌疑人参与,而且经调查是考古文物局的在职人员,希望这个人快快自首。其实当时应该有两封这种邮件,一封来自考古局,一封来自派出所,只不过我觉得太别扭,索性就把派出所那封删了。
  那段时间,考古文物局里被搞得人心惶惶,大家伙都在猜测到底谁是那共犯,所以局里的气氛就像文革时期一般,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怕哪句话说不清就被戴帽子。但不出半个月,这事竟然平息了,职位高的些许人等首先冲破了这一切,我现在才觉得“开会”的力量之强大。然后,再没听说那人的消息,而且我还曾光明正大的与周围的人讨论此事,结果被领导请去喝茶。
  可是,我还是知道了真相,小吴那时对我说,那人被保了出来,送到了国外。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我意识到了这个人在我的命运中起到的连贯性。我首先想到,那个同犯极有可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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