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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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钥-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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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对他们那种完全找不到一丝可以下手的态度,心里会有很严重的不安。
“那天,你们解决的,是素敬派来的杀手是吧?”
废话!
连扎克都知道对这个问句,眼前这两个人大概是连理都不会理。
果然,连一个转眼的动作都懒得给。
不过清督也没有觉得自己就这样会获得答案,因此他喝了一口茶,清清喉咙,决定只要能不危及到自己的小命,他今天一定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不然他连接下来该怎么做都很难安排。
自从朔华的出现开始,他的计画可以说是全乱了。
“你们知道用那种毫不留活口的手法,将来和素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还是废话,不过这次朔华看了他一眼,那种转眼间眼里所含的意义,让清督羞恼地涨红了脸。
他们敢做,自然就没想过要跟参臣·素敬之间有什么转圜,况且要他们留下活口,让活口去形容自己伙伴死得多凄惨?
这要是一种可以让彼此有通融空间的做法的话,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必定是个白痴。
朔华的眼神里就有这样的意思,因此清督马上就明白自己说了多愚蠢的话,下一个问句差点问不出口,还在脑中想了好几次,确定没有疑问才敢说出口。
他奶奶的,连跟公爵大人说话都没这么局促紧张,为什么面对这两人时,他一颗心却跳得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扎克在他身边,用可怜的眼光偷偷打量,老实说,他跟冷暮相处的时间还算是久,对于朔华这个少年也有一小段时间,太了解这两个人如果要让一个人难堪的话,可没有人阻止得了,因此就算清督是他佣兵团长期以来的雇主,他也没办法帮得上忙。
“拍卖开始了。”
朔华从容地为自己再倒上一杯茶,暗示那个几乎完全失去平时镇定的商人,他若再不问出想要问的问题,他可没多的注意力去回答。
“素敬要的这一份卷轴,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有,你们应该很清楚富必喇最近出现了一个悬案,矿坑遭到偷挖这件事的真相吧?”
前面那个是疑问,后面那一个问句就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胖子。”
“什么?”由于在场里就他最胖,因此下意识地清督就忍不住应声,应完之后才发现那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从来……从来没有人在明知道他是谁的状况下,还叫他胖子!
刚刚好不容易退红的脸,一下子又成了猪肝色。
真……可怜……
扎克撇过脸,假装一点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打从心里同情非不得已必须跟朔华交涉的雇主。
“卷轴的意义,我想你的势力里,应该没有笨到连解出答案的人材都没有,至于矿坑那件事,是我们做的又如何?还是你想跟我来一个买卖,我将这东西卖你如何?”
一颗耀眼的酒泉石,突然出现在朔华纤长的手指间,闪耀光芒的宝石,在五指中打转,在清督的眼睛异常刺眼。
这少年,带著一张漂亮冷淡的脸,没想到个性竟然嚣张到如此的程度,之前不但在马车里公然藐视他,现在竟然还将犯罪的证据握在手中,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害他。
扎克眨眨眼,觉得自己突然一头冷汗,这个少年怎么老爱做出这种刺激老人家心脏的事?
偷挖了别人的矿,还要别人买下,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做得出来而已。
手中的那一颗酒泉石还在转动,楼下的拍卖却已经开始,第一件物品送上了看台,有人喊出了一口竞价。
第八章音乐娃娃
一般城镇,通常会将墓地盖在居处的周边,菲嘉国的人民一向有拜祭祖先的习俗,因此城镇外的墓地离城镇并不远,规划也十分整齐,墓地旁几乎都有一个小屋子,让看管墓地的人居住。
只是离塔尔玛还不到一天距离的小村子锡如,它旁边墓地里头的小屋,却不像以往一样,有个看守人无聊的在里头打瞌睡。
那个总是会在这个时刻睡在小床上的看守人,此刻就躺在屋中的地板上,一股已经呈现暗红色的液体,从趴下去的脸面慢慢溢出。
冰冷的躯体旁,一个黑色的身影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动也不动的身体,会让人以为他跟地上看守人一样,都早已经失去生命。
事实上,要如此说也可以。
这个黑色的身影,的确曾经是一个失去生命的尸体,不过现在又复活而已。
似乎感到外面的日照已经减弱了些,原本一动也不动的人影终于晃了一下,盖在身上的黑袍被一只枯瘦的手撩起,露出底下苍白却拥有萧瑟气息的脸庞,不能说非常英俊,但可相当吸引人。
只是吸引人的部分只有一半,另外一半的脸笼罩在黑影中,隐隐约约能瞧见苍白皮肤下新生的血红色组织。
无启很满意地摸摸脸庞,他跟著那个叫做素敬的人短短一路下来,就杀了不少埋伏路途中的探子,那些连消息都来不及得知一点的探子,全成了他的食物。
听起来有点骇人,不过就是如此。
能让他迅速恢复原来模样的办法,就是将别人的生命纳为自己的一部分,有些被他用来恢复自己的容貌、身体组织,有的则成为他的力量。
感觉身体流过每一处的生命气息时,僵硬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个像是笑容的表情,同时,外头的阳光也真正地落下地平线。
他双手往上一扬,许多白色透明的人形从土地里慢慢浮起。
有些型态比较明显的人形,很快地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沉默地移动到无启身边站定。
另外那些比较透明的人形,看著自己的模样,稍微感到一阵恍惚之后,就好像脑中浮现什么命令一样,非常缓慢地转向无启所站立的方向。
形体越是明显的灵魂,跟在他身边的时间越久,越透明的自然就是才刚成为他的部下。
不过,最好的助手,不是这些从平民坟墓找来的灵魂……
指尖抵著右颊,转动不甚灵活的眼珠子一个一个扫过去,正想著该去掉哪一个干脆化为自己的力量时,一个带著犹豫脚步的人影,出现在墓地的入口处。
那人影自然是看到了满地的鬼影幢幢,但因为是命令所在,他也只能忍著全身的颤抖,咽了下喉间的唾液,僵著身体只差没同手同脚地朝小屋走过去。
“无……无启大人……”
“有事?”眼珠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这个传令兵一眼,瘦小的身材,平凡的外表……
无启决定放他一马,他对这种平庸的灵魂和身体没有兴趣。
“素敬大人说该出发了,他在前面的城镇等您。”传令兵咬著牙才把这几句话给说完,心里觉得自己八成撞了什么邪,才会倒楣到这种程度,专门负责通知这个……妖怪各项命令。
“今天有任务吗?”
“好……好像是没有,素敬大人并没有交代。”
无启哼了一声,一旁的灵魂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挟起无启的身体,在传令兵面前飘了起来,瞬间从他的面前飞过,往小村子的方向飞去。
飞……飞去?
传令兵只楞了一下就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那转身的速度之快,差点左脚拐到右脚跌个狗吃屎。
“无……无启大人,您不能飞过去啊!现在还没入夜,要是让小村子里的村民看到了,那会……会……”
会怎样他也不清楚,不过不用脑袋想也可以知道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小村子里的村民,不像他们这些待在素敬大人身边已久的杀手,多少磨练过心智才能接受这种妖怪的存在,要是让村民看到了……
无启只留下一声冷哼。
他才不在乎那些村民是不是会因此而吓死或吓疯,事实上他要的正是这个,他无法忍受自己这种鬼模鬼样太久的时间,他怀念完整躯体的自己,那样行动起来会方便许多,力量也强大许多。
所以虽然这个小村子里的村民不多,但已经够了。
够他汲取足够的灵魂跟尸体,重新塑造自己……
“如果你能低价让我收购的话,我全买下来也没关系。”
在拍卖场上,清督凸著双眼,紧瞪朔华手中的酒泉石,就算明知它的来历,不过身为一个商人的自觉压过一切,反正东西都已经偷挖来了,素敬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之下,也无法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东西值钱的很,既然有货,他何不趁机海捞一笔?
五指间的酒泉石落入掌心,一握,美丽的酒红色宝石马上消失在掌心,除了冷暮之外,没有人能瞧得出他如何做到这一点。
“那……等拍卖完之后再说。”他卖了音乐娃娃进来这里,可不是要聊这些无聊的事情的。
“你!”清督张口,想把人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但是想到两人的能力,还是只能硬生生地把问话给吞了回去。
天知道他有多想利用眼前这两人的能力,尤其在发现素敬一向自傲的暗杀兵不但无功而返,还赔上所有的性命之后。
这几个人真的是强到不可思议的境界,若是能将他们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想必将来要完成的事情绝对会容易许多。
但能用什么样的方法呢?
威胁?逼迫?
他不认为有办法一瞬间灭掉一群暗杀兵的人,能让他有威胁逼迫的机会。
利诱?
看这几个人能如入无人之地一样,把矿坑挖出那么长一段距离,盗取大量无法估计的宝石,那么钱这东西,想必也无法说动人心。
权力呢?
这是最不好控制的拉拢人心办法,尤其是像这样有能力颠覆一切的人,一个不小心,可能连自己都覆灭在他们的手中。
念及此,清督觉得自己的脑袋终于到达无法负荷的状态,他几乎可以肯定想破头大概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论来。
这一头清督还在烦恼,拍卖会场上却已经接连卖出不少奇特昂贵的物品,这些东西,对于来自文明科技较高的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几乎可以说是喝著一杯茶冷冷在看底下喊价者的姿态,并从其中猜测这些人的身分和影响力。
没多久的时间,朔华拿出的音乐娃娃就摆上拍卖台,拍卖师用朔华所教的方法,将一个小巧美丽的钥匙插入娃娃的背部,连续转动数圈到底,当手放开的那一瞬间,坐在拍卖台上的娃娃动了起来,不但手足舞蹈,嘴巴还张开,唱著一首并不属于儿歌或是古典乐的歌曲。
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
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
多想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
苦也愿意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让我们懂得学会珍惜
〈《春泥》,曲:庾澄庆,词:伊能静〉
娃娃唱歌的时候,身体里有个很美的音乐陪伴,只是菲嘉的人们不懂那些歌词里的声音,只觉得这首歌是那样的好听,那音乐他们从来不曾听闻。
正当众人还在猜测是谁做了如此精致的娃娃、甘愿卖出时,一道听起来一点也不输给娃娃的轻柔声音,在拍卖会场上飘起,只是这一次唱的,不再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而是重新翻译过的字句。
那声音唱得很美,再加上歌词的意义,几乎是所有人立刻沉醉在其中。
朔华知道,当年母亲会留下娃娃,并不只是因为娃娃本身的无辜,也不是因为它的精致美丽……为的,是里头一唱再唱的歌曲。
风中的泪滴,其实来自母亲的双眼,滴滴落在回忆之中,偏偏却只有他能珍惜,真正该看到、该掬起满手泪水的人,却在带走堂妹那天之后,很少再回到那一栋空荡荡的屋子。
湛蓝的眼朝拍卖场下方望去,轻易地就瞧见那个望著娃娃唱歌的女孩,乌黑的长发在风中摇曳,健康白晰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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