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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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纸人-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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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你也看到我现在的处境,如果不能恢复记忆,关于这起命案的真相就无从得知,而且我还有一个朋友恐怕也身陷危险之中,所以即使有性命之忧,我也绝不退缩。”周瞳这番话倒是发自肺腑。
“王伯,这苗蛊到底是什么玩意?医院里的教授们都束手无策,您……您真有办法?”李莹虽然不怀疑王伯的医术,但是事关周瞳的性命,她还是忍不住说道。
王伯闻言果然面色不悦,不客气地说道:“要知道我们中医历经数千年,博大精深,虽不敢说能起死回生,但是妙手回春却不在话下,只是如今中医界里欺世盗名之辈太多,真正懂得中医的人少之又少,才使得中医大不如前,被人误解。”
王伯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瞳对中医了解不多,对于王伯这番话他也无法置评,但是自己能否恢复那七天的记忆,眼前这个老人却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现今的人大多以为苗蛊只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实则不然,苗蛊确实存在,而且是源于苗医,说起来这苗医实际也是我中医的分支。原本苗蛊之术是用来治病的,只是传到后来,多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用于害人。我也不过是在一些中医古籍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苗蛊是利用苗疆地区一种极其罕见的蛊虫来施术,这些蛊虫被施术者用药物控制训练,然后配合经络五行之道来种蛊,其中的详情却也不为人知。不过据记载,凡是被种蛊之人,脉象实中含虚,强中带绵,五行混乱,而且舌尖隐含血丝。”王伯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只是在周瞳听来,句句惊心。
而李莹忙于验证王伯的话,她虽然不懂把脉,但是却会看,所以立刻又一次强迫周瞳伸出舌头,果然发现在他的舌尖隐隐含有数条血丝。
“王伯,不是我不相信您,但是凭……凭那些蛊虫,可以让我七天的记忆消失?”周瞳实在难以相信。
“如果种蛊之人在你脑中下蛊七日后,催动蛊虫,那么你那七日的记忆被抹去是极有可能的,中医秘方里也有一种失心散,服下后只要数日内再用药引,就可把这数日的记忆抹去。这种好比西医口中所说的神经毒品,但是神经毒品只能混乱人的心智,比起这种东西来说实在只是小儿科。”王伯解释道。
“这也未免太过神奇了吧!”李莹在一旁惊叹不已。
周瞳也是心存怀疑,但是对于自己离奇的失忆,也实在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王伯,快动手帮他治吧。”李莹不想再去研究这其中的奥妙,当务之急是治好周瞳的失忆。
“在这里?那可不行!”王伯看着门外虎视眈眈的警察,连忙大摇其头。
“那要在什么地方?”李莹瘪瘪嘴。
“医治苗蛊,需要配制中药,同时施以针灸,非几日不可,其中又颇多凶险,一定要选一个安静的地方。”王伯看着李莹哭笑不得。
“没问题,我去找咏洁姐,她应该会有办法。”李莹大大咧咧地说道。
“严咏洁……她……她现在在哪里呢?”周瞳心里默默地念道。
丛林里的夜色美丽而又诡异,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绿叶,点点滴滴地洒向地面。在丛林深处传来铁铲挖土的声音,不但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更惊起飞鸟四散。
严咏洁的双手紧握着铁铲,均匀有力地铲起脚下的泥土,一滴滴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汗水滚落而下。在她对面的金丹也同样握着一把铁铲,同样也在挖土,但是金丹却会时不时偷瞄一眼严咏洁,而他每一次看到严咏洁美丽的面容,娇嫩的肌肤,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气息,心都会比往常更猛烈地跳动一次。
“咔”的一声,铁铲似乎碰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挖到了,真……真要开棺吗?”金丹神色间露出紧张的表情。
“找出当年埋下的尸骨,才能确认当年你所说的那个艾晨和现在失踪的艾晨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严咏洁为了弄清楚艾晨的真实身份,逼着金丹带她到这里来掘墓。
第九章针灸
王可不断地用手指拨动着周瞳脑上的十三支银针,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周瞳的额头冒出了汗水,嘴角也开始不停抽动,仿佛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金丹对于严咏洁的想法实在不敢认同,因为在苗家人看来,掘人坟墓实在是大不敬的事情,所以这次陪严咏洁来,他心中多有不安。
“三位不要见怪,为了帮你们查出真相,我们才来打搅。”金丹双掌合十,拜了三拜,才跳进坑里。
严咏洁也跟着跳了下去,两个人合力终于打开了棺木。
可是棺木里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当年你亲眼看到三具尸体都被埋了?”严咏洁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金丹,因为从墓地的情况来看,这里以前并没有被挖掘过,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在他们之前动过棺木。
“我……”金丹刚想争辩,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年自己因为害怕,只是看到有三具尸体放在墓地边准备下葬,确实没有亲眼看到全部的过程,不过那个“艾晨”确实是死在自己怀里,难道……
金丹的额头禁不住冒出冷汗。
“你还记得当时谁负责掩埋她们?”严咏洁直截了当地问道。
金丹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是警方雇用的三个民工,至于他们具体的情况,可能需要再查查。”
严咏洁一听,心里立刻凉了半截,离周瞳开庭的日子还有四天了,这样查下去,根本赶不及。
“你还在担心你那位朋友吗?我知道你急于为他翻案,但是……根据目前我们警方掌握的证据,他杀人的嫌疑最大……”
“不会的!周瞳绝对不可能杀人!”严咏洁斩钉截铁地说道。
金丹一时为之语塞,忽然间有一种强烈的妒火在胸口燃烧,他甚至有点期盼周瞳入狱,虽然明知这种想法很卑劣。
李莹找到严咏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你说什么?”严咏洁听完李莹的话,几乎以为她疯了。
“咏洁姐,你相信我,用中医的方法一定可以让周瞳恢复记忆!”李莹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不是不相信中医,但是……但是现在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不可能把周瞳从拘留所里弄出来。”严咏洁本身就是中国古拳法的传人,她从爷爷那里也学过针灸、穴位、经脉,这些和中医多少有些关联的东西,但是要把周瞳从看管所里弄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总要想想办法,帮帮周瞳。”李莹对严咏洁可不敢来硬的,只好拿出自己的另一套本事,泪眼矇眬地说道。
严咏洁又怎么会不想帮周瞳,她要救周瞳的心情比李莹更急切,只是她却不能像李莹这样任性妄为。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恐怕要委屈一下王老。”严咏洁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李莹身后没有说话的王可。
“王老古道热肠,绝对不会介意的!”李莹破涕而笑。
王可看着李莹的背影,无奈地别过头“哼”了一声。
“我可以想办法为周瞳单独安排一间大一点的囚室,就是要辛苦王老到看守所为他治病……”严咏洁实在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而这样做确实太为难这位老医师,所以她说起来不免有些吞吞吐吐。
王可的脸色果然变得有些难看,不过李莹却立刻靠过去,挽着他的胳膊,甜滋滋地说:“王伯,辛苦您了,我待会儿就去帮您买一箱八十年的茅台,好好孝敬孝敬您老。”
原本紧绷着脸的王可,一听到一箱八十年的茅台,脸色立刻红润起来,眼睛也有了光彩,嘴角更是挂上了一丝笑容,连忙说道:“嗯……嗯……我们为医者自然要扶危救困,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严咏洁看到这一老一少的模样,也忍不住露齿而笑。
说是大一点的房间,其实也就是勉强可以横着摆下三张床,周瞳睡在右边的墙角,而王可也拿着瓶瓶罐罐搬进了这个房间。因为有严咏洁出面周旋,除了周瞳不能跨出房间外,王可的行动并不受到任何限制。但是在看守所外面的警力却大大增强了,王可每次进去也需要经过严格的搜查。
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王可开始对周瞳经过治疗。
治疗的方法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王可每天早、中、晚三次亲自为周瞳煎熬草药,然后再施以针灸。这期间严咏洁多次来探望,她本想再找周瞳问些情况,但是周瞳服用了王可的中药后都是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有些忧心,也有些伤心,但更多的是期盼,期盼周瞳醒来后能恢复记忆,说清楚整个事情,洗刷冤屈,同时……同时也能解开自己的心结。
李莹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进入房间看望周瞳,所以每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等待着任何有关周瞳的消息。三天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对她而言,仿佛过了三个世纪。
终于熬到了第三天,而这一天,严咏洁也带上了李莹,一起来到关押周瞳的牢房里。
王可此时正在为周瞳做最后一次针灸。总共十三支银针,在王可迅速准确的手法下,被依次扎进周瞳脑部的各个穴位之上。
针灸是一种中国特有的治疗疾病的手段。它是一种“从外治内”的治疗方法。通过经络、腧穴的作用,以及应用一定的手法,来治疗全身疾病。而高超的针灸技术,更是讲究扎针时候的穴位、次序、缓急、轻重、深浅,这其中如果稍有差池不但不能治病,严重的可能威胁到患者的生命。
严咏洁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一再叮嘱李莹要保持安静,不要影响王可施针。
王可不断地用手指拨动着周瞳脑上的十三支银针,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周瞳的额头冒出了汗水,嘴角也开始不停抽动,仿佛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一旁的李莹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由有些紧张地抓住了严咏洁的手,而严咏洁也屏住了呼吸。
忽然王可右掌如电,拍在周瞳的后颈,十三支银针立刻弹了出来,散落在地。
周瞳只觉得气血上涌,脑部一阵眩晕,“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周瞳!”严咏洁和李莹异口同声地扑了上去,一左一右地扶住周瞳。
“不用担心,苗蛊已破!”王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果然,在周瞳吐出的那摊血水中竟然有一些米粒般大小的黑色虫子在不停地挣扎蠕动。
李莹看到这些恶心的虫子,胃中翻腾,险些就要呕吐出来。
周瞳仿佛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悠悠睁开了眼睛。
“周瞳,你没事吧?”严咏洁神情关切。
此时的周瞳感觉脑袋似乎要炸开一般,许多杂乱的画面不停地闪现,但又犹如梦境,或者更像是幻觉,当你要固定住其中一个画面的时候,却仿佛是水中捞月,一无所获。
“周瞳,你想起什么了吗?”李莹看着周瞳迷茫的眼神,忍不住问道。
“很大的雾……沈香……还有阿婆……苗寨……”周瞳的嘴里只是重复着这些话,似乎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
“王老……他……他这是怎么了?”严咏洁看着王可慌忙问道。
李莹可没有严咏洁那么好的耐心,一看周瞳并没好转多少,立刻就来了脾气,指着王可叫道:“你这是治的什么病?他要是好不了,我可跟你没完!”
王可被李莹这么一阵抢白,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吹胡子瞪眼。
“李莹,别胡闹!”周瞳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听到李莹的话,立刻出声呵斥,“虽然我那几天的记忆还是很混乱,但是并非像以前那样一片空白。”
王可听周瞳这么一说,火气算消了不少,这才开口说道:“蛊虫虽然被逼了出来,但是他那段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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