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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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澔风-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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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后脑和脸的确很痛,但,除了疼痛之外,她还有满腹的疑问。
  “别敷了,反正过几天就会消了。”她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放到一旁,双眼直直看着楼浩风。“事到如今,你也应该告诉我,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明白为何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以充满仇恨的眼神看我?当年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当年的我到底做了什么?这句问话又像一把刀,刺入浩风的心。
  他真的不懂,为何主谋者可以以如此纯净而无辜的眼神询问他?如果她真的是在演戏,演技也未免太过精湛。
  他更不懂,当看到她被魏叔施暴时,他的心为何那么愤怒、那么痛?他根本不该再对这个女人存有感情。
  像是怕自己继续心软,他僵硬着身体站起来,背对着她,问道:“你承认自己是徐紫懿,而不是森田晴子了?”
  紫懿一怔,随后幽幽道:“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但,事实上,在日本的这四年来,我也一直怀疑自己到底是谁。因为我对”森田晴子“这个身份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昨天晚上,我在房间里找到一个布满灰尘的铁盒,里面有一些教科书和笔记本。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认得那是我的字,我真的是徐紫懿对不对?我还曾经住在这里……”
  铁盒?楼浩风的背影一僵,车祸苏醒后,他一回家便要仆人把徐紫懿使用过的所有东西全部烧掉,他不要再看到任何一样会想起她的物品。
  曾经,他想把这个房间的家具全部撤换。但,不知为何他到最后还是罢手了。只不过,他永远不会承认──他不忍心,不忍心完全毁掉有关她的记忆。即使她曾经想杀他,他还是该死地无法对她狠心……
  没有想到,还是遗留下一个铁盒。
  此刻的他愤怒吗?责怪佣人办事不力?不……他没有,他反而偷偷地感到欣喜,原来她的物品没有被烧光。但,他该死地怎么可以感到欣喜?
  他转过身,双眸锐利得像把刀,没有任何人能在如此凌厉的逼视下说谎。
  但,紫懿却坦然无畏地回视着他,眼光中除了一片坦荡,还有期待……她很期待楼浩风为她解开重重谜团。
  唉……他又在心底无言地叹气,在这一刻,他几乎要完完全全地相信当年的事件与她无关。她不可能为钱谋杀他,她还是他最单纯的紫懿。
  但,那些保险文件该怎么解释?上头除了紫懿的重要印信,还有她的亲笔签名。是她!是她偷偷地分别向不同的保险公司保下钜额意外险,被保人是他,受益人是徐紫懿!
  而她也在车祸发生后,领走保险金,跟他的秘书廖冠诚远走天涯!
  四年前的他极力想否定这一切,他绝不相信紫懿会谋杀他,但摆在眼前的文件却又铁证如山。
  当然,浩风不知道,那全是胡俐妍一手王导的,对紫懿恨之入骨的她想尽办法要把她跟楼浩风分开。她都可以恶毒地策划出这一连串阴谋了,模仿徐紫懿的签名又有什么困难?
  好乱……楼浩风沉着脸点起烟,谜团像是蜘蛛网般越扩越大,他真的不懂自己该怎么做。
  他更不懂,如果紫懿真的曾谋杀过他,她怎么敢跟他回台湾?她不知道一回台湾,她就死定了吗?
  是因为她跟廖冠诚闹翻了,钱也花光了,所以她想假装失忆,好再回到他身边?以为用眼泪和无辜就可以慢慢打动他,让他恢复对她的宠爱?
  是这样吗?他看着紫懿的眼神,掺入太多痛苦和迷惑。他告诉自己不能相信这个女人,但那巨涛般的情潮却又即将淹没他冰封的心……
  看着她无辜的眼,他感觉自己的手一直发热……他冲动地想紧抱住她,誓言会保护她,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但,他怎能这样做?不!
  像是要驱散越来越浓的情愫,他走向落地窗,以最冷峻的语气道:“好,我暂时相信你真的失去了记忆力,我现在就告诉你,四年前发生的事。”
  他说“相信她”,表面上好像是放过紫懿。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其实他最想放过的,是自己!
  他还爱着她,他死也不相信紫懿真的会谋杀他,他快被这股想爱却不能爱的矛盾情感给逼疯了。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他的眼神望着窗外的浮云,像是在缅怀最美好的记忆。
  “五年前,我接受家族的安排,由加拿大回台湾主掌亚洲区业务。回台不久后,我到一家琉璃工坊参观,在那里,我认识了在工坊打工的你。”
  琉璃工坊?紫懿凝神听着,刹那间她的眼前突然浮起一只非常绝美的紫色香水瓶……
  那么,她在北海道苏醒后,会画出香水瓶的草图这件事,真的与他有关?
  他自嘲地道:“我不否认,我对你一见钟情,原本不迷恋琉璃制品的我,居然天天跑到工坊去,为的只是看你一眼,假装是顾客好跟你多聊聊。后来,我们熟悉之后,我在无意间看到你的一张草图,你说那是你自己设计的香水瓶,只不过难度太高,你一直无法把它烧出来。”
  他的语气加入了更多的柔情。“就为了你这句话,刚回台湾、事务繁忙的我,居然每天利用下班后的时间跑工坊,拜师学烧琉璃!在历经无数次的失败之后,我们终于一起完成了那个香水瓶──紫罗兰色调,在阳光折射不会呈现出宛如水晶的晶莹剔透感。你还说过,那色泽和我的眼睛好像……”
  看着他的瞳眸,紫懿完全呆了,心也逐渐发烫……她真的没有想到,她在北海道时所画出的草图,在她的人生中,曾扮演这么重要的地位。
  浩风转身看向紫懿,眼底满是挣扎与沧桑。“我把香水瓶送给你,你也同时正式接受我的追求。后来,我把孤儿出身的你接回家住,这个房间就是你当年住过的。”
  孤儿?这两个字令紫懿一愣,原来她是孤儿……知道真相后,除了感伤之外,她却不感到悲痛。只因她隐约觉得,四年前他给她的爱,足以平抚她失去亲人的伤痛。
  但,她又同时觉得一阵脸红……她居然在跟他交往不久后就同居了?
  但,随即她又想──这是正常的,毋须觉得惊讶。因为,越是凝视浩风的眼,她越觉得她与他之间,存在着永远无法割断的强烈情感。仿佛她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他,为了与他相恋相守!
  看着紫懿颊边的嫣红,浩风突然微笑。“你不用担心,虽然你住在这里,但我一直保持君子风度,并答应过你,在没有举行婚礼之前,绝不逾矩。”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她解释这些,但看着她脸颊的可爱潮红,他心底的冰层似乎也逐渐融解。
  天知道!他多么喜欢她带着羞涩的笑脸,当年,就是她这份无邪中的性感,把在加拿大成长,阅尽无数美女的楼浩风完全征服,并为她神魂颠倒。
  不愿再多看她足以扰乱他的羞涩神情,楼浩风又掉转视线。沉默半晌后,以最冰冷的声音道:“我们交往了快一年,我以为一切都会很美好,可以在你完成大学学业后正式结婚。但,那一年冬天,我却发生了严重车祸,一场足以让我丧生的车祸。”
  他以最凛冽的眼神看着紫懿。“那场车祸的主谋人──就是你!”
  第八章
  “我?”像是突然被毒蝎螫到,紫懿惊得跳起来。“不!不!不是我……”坦白说,她还是没有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也不知道过去的徐紫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可能害他的,绝不会!
  单是看他的眉、他的眼,她便有一股既熟悉又依恋的感觉,她想更进一步接近他,她想拥抱他。他宽阔的胸膛对她而言就是天、就是地,更是最巨大的磁场。她……好喜欢他!
  她怎么可能害他?绝不可能!
  “一开始,我也不愿相信是你。”楼浩风冷笑,笑容中带着绝望和讥讽。“但,事实清楚地摆在眼前。我的座车被动了手脚,煞车系统被破坏了,我独自驾着车冲下山谷,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终于苏醒。醒来后,我看到的是一堆保险单!”
  他盯着徐紫懿,狂烈的气焰像是要把她吞噬。“那些保单说明了一件事──你分别向许多家保险公司为我投下钜额意外险,而受益人是你,是你!徐紫懿!只要我一出意外,不管是重伤或死亡,你都可以领到钜额理赔金!当然……”他眼底的寒气冻结成霜。“倘若我死了,理赔金额更是惊人!”
  他严峻地看着她,像是看着宇宙最难解的谜,一个令他既恨又──爱的女人。
  “你真的这么希望我死吗?表面上,你与我交往,出双入对,但私底下,你真正爱的人却是我的秘书──廖冠诚!你与他私通,所以,我一出事后,你立刻领走保险金,跟着廖冠诚远走高飞!”
  他的语调冰冷,但隐藏在其中的怒焰却蓄势引爆着。事发后,他不相信紫懿会害他,他更不相信她会跟廖冠诚暗通款曲,直到他看到一份又一份的证明文件。
  后来楼魄风帮他入侵了海关网站,调出了中正机场的出境纪录,才发现原来徐紫懿与廖冠诚是搭同一班飞机出国的。那时,他还在加护病房昏迷中,还在跟死神搏斗,而她却跟廖冠诚在飞机上打情骂俏,兴奋地计划该如何运用这笔保险金。
  而他更在紫懿的个人电脑里,找到许多封廖冠诚写给她的电子情书,每一封信都情意缠绵,看得出两人已爱得如火如茶。廖冠诚还在信上要紫懿“忍耐”,他要她先待在楼浩风身边,等到他顺利发生车祸后,他们便可以领走保险金。
  看到出境纪录和数封电子邮件,浩风简直要发狂了。那一刻,他深深地痛恨一切,痛恨徐紫懿!痛恨廖冠诚!他更痛恨──他自己为何还活着?他为何还要醒过来?‧;
  他的苏醒不是幸运,不是大难不死,而是上天对他的最大责罚,要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所挚爱的女人是如何地背叛他、设计他,甚至为了钱而谋杀他!
  他崩溃了!他愤怒、他悲痛、他狂恨地想毁了一切,也想毁了自己。
  紫懿,他最心爱、最呵护、最珍惜的女人,竟是这般吗?她有比蛇蝎更毒辣的心肠,在她娇笑地面对他时,她心底想的其实是廖冠诚?
  当他吻她时,她是否要把他当成廖冠诚,才能投入地接受他的吻?还有,当她深深拥抱他时,她想的还是──
  不!不!
  一连串的打击几乎要将他逼疯了,他那么信任紫懿,那么爱她,几乎以生命来爱!但,她竟用谋杀来回报他?
  不!他头一遭深深体会到何谓毁天灭地的痛楚。他的身体像是被烧出了好多巨洞,有人不断地对着他的伤口灌入盐水,望着惨叫的他哈哈冷笑。而手持盐水的正是徐紫懿和廖冠诚!
  他怨恨上天、怨恨命运,更怨恨一切!如果他的苏醒只是要面对徐紫懿的背叛,面对这种生不如死的凌迟,那么,他真的宁可在发生车祸时当场死亡。
  紫懿的背叛,带走的不只是他的信任,还有他的自尊、他的生命力,以及──这辈子唯一的爱!
  事实上,当时的他的确是气疯了,他夜夜借酒浇愁,他暴躁易怒,他阴森沈阗得宛如鬼魅。如果不是“尊王”楼御风紧急调派“邪眼”楼行风到台湾来,他可能早就杀了自己。
  但,如果当年的他不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其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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