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强从江城出发到奸杀案告破,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过,一上车便倒在休息室里呼呼大酣。精神较好的夏莫青、齐兆友和姜怡,被厅领导表扬和勉励后精神更好了,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鼓足劲想再大干一场。
韩律师可不会被三言两语鼓动得脑袋发热,打开几盒包装精美的海产品尝了尝,突然回头道:“再接再厉没问题,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我们是人,不是破案机器。夏科长,我想给你们放半个月假。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权限。”
干四天,休息十五天!
果然被猜中了,夏莫青哭笑不得地说:“处长。您真不能给我们放半个月假,不然厅里一定会跟我们急。但您可以给自己放假,想放到什么时候就放到什么时候。”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夏科长,闲着也是闲着,你做主把这些东西分分,省得下车时手忙脚乱。”
这趟海东之行。真正的“满载而归”。
海东县公安局长刘光延的“心意”刚搬上车,王家大公子便闻讯而至。又一箱一箱、一盒一盒的往车上搬。不收人家真不高兴,见刘光延搞得不是很夸张,就一些海鲜干货,王家大公子又是特殊情况。韩均干脆痛痛快快地收下来了。
作为“八零幺”大总管,夏莫青只能接下这个棘手的任务,一箱箱一盒盒的研究了半天,转身笑道:“处长,王总送的这些烟酒齐科长和王队一人两条和两瓶,剩下的由我保管。留着办案时给他们抽,万一单位来个什么人也好拿出来接待,省得再花钱去买。”
韩大律师烟酒不沾,长期呆在国外。对品牌也没什么概念,根本不在乎这些,一口同意道:“你看着安排。”
夏莫青笑了笑。接着说:“海鲜和干货您上午已经买了那么多,我们再分点,剩下的送给警务室民警,人家给我们看门,不能没点表示。”
“嗯,这个主意不错。你做主。”
见姜怡流露出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夏莫青笑问道:“小姜。你是不是对这么分配有什么意见?”
姜怡急忙摇头道:“不是,夏科长,我是……我是……我是想跟我师傅一样休息半个月,我去年年假没休,可以补休的,不算违反原则。”
韩均反应过来,帮她解释道:“她爸妈这两天要来江城看她,她想陪她父母好好逛逛,夏科长,如果你感觉为难,我跟韦局打电话。”
一个女孩子在江城工作容易吗,齐科长不失时机地笑道:“大老远从东北过来看女儿,别说小姜有假没休,就算休完了也要请假陪陪父母,江城景点不少,好好带他们逛逛。”
夏莫青怎么可能那么不近人情,莞尔一笑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事我可以做主,不用给韦局打电话。”
“那就这么定,你们三位接下来自己安排。”
“处长,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挑案发时间最近的,先研究案卷,等您休息完了,我们再开工。”
“别,如果感觉有侦破希望,你们完全可以先去试试。”
齐兆友摇头苦笑道:“到我们这儿的全是积案,要是有侦破希望,那不早破了?处长,没您真不行,我们只能先研究研究案卷。”
夏莫青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文件,微笑道:“处长,齐科长说得对,清查积案没您真不行,并且我们接下来也没时间去试。您看看,要办理齐科长和王队的正式调到手续,要整理这次清查的汇报材料。说起来小姜父母来得真巧,他们可以参加‘10。01案’的表彰仪式,可以看到自己女儿立功受奖、破格晋升一级警衔。”
姜怡欣喜若狂地问:“真的?”
“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时间下周二上午9点,地点安排在警官学院礼堂,参与侦破田立辉案的省厅经侦局、江城市局刑侦局和西郊分局人员全部参加,同时授奖。
江城市局刑侦局和西郊分局荣立集体三等功,姜怡不仅跟吴卓羲、王思强、周洪福一样荣立个人三等功,甚至经公安部批准破格提前晋升一级警衔,还要代表立功受奖人员上台发言。
韩均乐了,拍了拍宝贝徒弟的胳膊:“回去好好想想发言稿,自己搞不定跟夏科长请教,到时候我们一家会陪你父母一起去观礼,见证你最光荣的时刻。”
夏莫青吃吃笑道:“我们也去。”
姜怡既高兴又担心,拿着文件愁眉苦脸地说:“还要发言,我怕我会紧张。夏大姐,您能不能跟领导说说换个人。”
“换个人,说得倒轻巧,这是政治部的安排,并且这么安排有深意的。让你上台发言,一是对你的肯定,二来要通过你激励警官学院的学员,让他们参加工作后奉献自己的力量,为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做出应有的贡献。”
想到她头一次参加人才公寓聚会时那窘样,韩均笑道:“生姜,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别怕,大胆发言,大不了在家多练几次。并且你心理素质已经非常好了,连跟刘光延和林志清摊牌的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更不用说你看过上百具尸体,女孩子中哪有你这么胆大的。”
姜怡点点头,鬼使神差地冒出句:“那我把他们当成尸体。”
齐兆友差点爆笑出来,夏莫青则笑得花枝乱颤,连连摇头道:“可以,但千万别把我们算上。”
说说笑笑,四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快进城的时候,老聂按照韩均给的地址,先把车开到离张琳家不远的路口。几个人一起动手,一趟就把他为张爸张妈准备得礼物全部送过去了。
张爸张妈乐得合不拢嘴,非要拉他们去对面饭店吃饭。
出差几天,谁不想家,韩均只能代他们婉拒二老好意。再次出发,把剩下的一份顺便送给了施玲稚的外公,送给那位让他在纽约和新泽西华人圈一举成名的老教授。
回到西郊植物园已是晚上8点多,张琳和小萍等候已久,车刚停下便拉开门跑了上来。
“亲爱的,我想死你了我。”
一个热情的拥抱,抱着抱着又是一个长吻,姜怡和小萍见怪不怪,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收拾东西。夏莫青和齐兆友则尴尬不已,急忙找了个由头跑下车。
给植物园警务室干警送礼物的事韩均是不会管的,小别胜新婚,回去亲热亲热才是正事。
回家,关门,反锁!
反锁完之后,韩律师像色鬼投的胎,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抱着张琳踹开卧室门,张琳羞得满脸通红,嗔怪道:“小萍等会儿就上来,生姜又没吃饭,别这么急好不好?”
“不管她们了,反正进不来。”
韩均干这个比打官司和破案更在行,三下五除二,就把心爱的女人脱得一丝不挂,细长的双腿缓缓举起,轻轻架在肩头,找准位置,准备试探性进攻。在这方面,他不仅有深厚的理论学习,并且实践经验非常之丰富。
过去几天里,奸杀案嫌疑人焦春禄度日如年,在家等“辩方证人”的张琳同样度日如年,柔软白皙的身躯情不自禁地配合着他调整姿势。
在一声宛若莺啼的娇呼中,他得偿所愿,金戈铁马长驱直入,终于冲进那片温软滑腻的所在………
一阵暴风骤雨,波涛汹涌的大床终于恢复了平静,两个人都闭着眼睛,气喘吁吁。
韩均意犹未尽,回味着刚才那一刻水乳交融比翼齐飞的美妙感觉,闻着她那犹如倾泻在枕边的凌乱的秀发,心中涌起万般伶爱,一脸歉疚地说:“亲爱的,我想好了,下次办案只出去一天。早上去看尸体和现场,下午赶回来,然后在‘八零幺’指挥侦破,没必要像这次一样一去就是几天。”
张琳微微抖动着睫毛,依然在体会过后的余韵,过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说:“不用这么赶,只要你心里有我,记得回家就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门打不开,姜怡与小萍相视一笑,带着一起帮着提东西的夏莫青和齐兆友直接上了十六楼。
楼上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什么都有,楼下做好的饭也不管了,送走“八零幺”的两位同事,二人就手忙脚乱地开始蒸螃蟹、炒贝类、烧海鱼。
人不能不嘿咻,更不能不吃饭。
外面半天没动静,手机半天没响,韩均躺不住了,洗澡换衣服,拉着一脸娇羞的张琳追上十六楼。
“你们俩丫头太过分了,吃螃蟹居然不叫我。”
不上来看不知道,上来一看吓一跳,一胖一瘦俩丫头竟围着一个不锈钢盆,专心致志地消灭煮得黄灿灿的大螃蟹。剥完沾汁,吃完添添手指,面前蟹壳堆老高,如果再来晚点,恐怕连蟹腿都捞不着。
小萍抽出一张纸巾,一脸坏笑地说:“姐夫,你和我姐不是有事吗?再说你在减肥,你不能吃这些,晚上只能吃土豆泥和水果。”
姜怡又拿起一只大家伙,撕下腿,吃吃笑道:“师傅,减肥不能半途而废,一半途而废就反弹。为了您和师娘完美的身材,为了您和师娘的健康,这些螃蟹我和小萍姐代劳。”
别看买了六十多斤,几家一分就没几斤了。
手快有,手慢无,韩均拿起两个往张琳面前一放,边动手边笑道:“吃一只没事,大不了等会上天台多打两局。”
张琳深以为然。夫唱妇随地娇笑道:“把热量消耗掉就没关系了,我们也要过过口舌之欲。”
喝水不忘挖井人,岂能当真吃独食。小萍指了指厨房,“姐夫,我们给你们留着呢,个儿最大的,全是母的,全有黄。”
“算你们有点良心。”
韩均消灭掉蟹腿,突然发现家里好像缺点什么。一脸不解地问:“白主任呢,怎么没见她。是不是回家了?”
小萍轻叹了一口气,扑闪着大眼睛说:“她现在很纠结,纠结得吃饭都没胃口,给她打电话了。她不上来,说让她一个人再想想。”
那么生猛的一个人居然会纠结,韩大律师乐了:“怎么纠结了,她没到更年期啊!”
张琳扑哧一笑道:“什么更年期,她现在遇到一个案子,从律师的角度她应该接,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可是这个案子的原告和被告她都认识,并且原告和被告又全想委托她,她陷入进道德困境。不知道该不该接,是该受原告委托还是被告委托。”
作为纽约和新泽西收费最贵的华人律师,什么古怪的案子韩均没见过。却从来没听说过让律师为难到如此程度的怪事,一脸好奇地问:“什么案子?”
“说起来跟你有很大关系,宋四宏你记得吗?”
“记得,石秀芹的丈夫,是我让白主任把他从看守所捞出来的,他老婆孩子的案子是我破的。他和他老丈人还来过这儿。”
张琳放下螃蟹,耐心地解释道:“白主任帮他们告中药材公司。昨天一审,赢了,法院判对方赔偿48万,对方表示不上诉。但这48万怎么分内部起了意见,老丈人和小舅子要一半,宋四宏刚开始打算给5万,白主任做了做工作,他准备给10万。差距太大,老丈人和小舅子不答应,要请白主任帮他们告宋四宏。”
“宋四宏同样很信任她,同样想请她辩护?”
“是啊,原告被告全认识,不管代理谁都过意不去。不管不顾又不甘心,毕竟那48万是她打赢的,怎么能让别人占便宜。”
韩律师点点头,感同身受地说:“是挺纠结的,换作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猝死的石秀芹母子,张琳幽幽地说:“人死没几个月,听白晓倩说连骨灰都没下葬,说尸骨未寒一点不为过。他们却因为赔偿金反目成仇,要对簿公堂,如果石秀芹地下有知,肯定死不瞑目。”
案子是他破的,大人小孩的尸体他见过,韩均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可两家人已经闹到这个份上,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性,他暗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