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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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怎么办-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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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以后,叶子的成绩渐渐不行这大家都有目共睹,学文是她唯一的选择。“菲菲也学理,你学理难道是因为她?”
  王凡不语,这种时候他能说什么,他不能指责叶子恶人先告状,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然而他的笑容落在叶子眼里却成了默认,叶子的表情慢慢黯淡,扭曲直到痛楚,王凡看了心里不好受。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伤害叶子。这一刻在叶子眼里,他恐怕早就成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落难神仙,厌倦了山野后,带着别人远走高飞。
  但如果依着她去读文,就意味着每天都要忍受她和另一个男人眉目传情,曹菲菲早就告诉他曹新宇要报文科,他的司马昭之心王凡深知。
  为了尊严,王凡狠狠的咬了咬牙,别过头去。他突然想到了爸爸,当初母亲背叛他时,他是不是也是像此刻的自己这样憋着一口气,以至于这么多年对王凡都爱不起来。到底是父子,面对不忠,都是一样的偏执,不肯低头。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王凡就记不太清了,好像吵了几句,好像又没有。总之,气氛前所未有的焦灼。
  叶子走了,落日的余晖将她的背影一点点的拉长,变得稀薄黯淡。纯白的T恤衫贴着瘦弱的身板在夕阳下显得萧瑟,落寞。走之前她说地摊她不做了,还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钞票递给王凡,里面居然还有两张百元大钞。原来,她一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连他的那份钱都准备好了。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的默契。王凡原本是不肯要的,叶子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这是你应得的。”然后把钱放在桌子上就起身走了。
  王凡一个人坐在夏日黄昏的街道边看远处苍茫的群山,有点失神。他和叶子八岁相识,如今已经过了八个年头了。这些年他们
  相互扶持,相亲相爱,几乎从没吵过架。如今却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相互猜忌,彼此伤害。可这又能怨谁呢?野马跑到山上,可用套索捉住。情人一旦变心,神力也难捉住。
  毫无悬念的,曹新宇选了文科,他的家世背景决定他以后必定是要做管理人才的。可让谁也没想到的是,同样注定以后做管理人才的曹菲菲却选择了理科,这在正扬中学男女严重失衡的理科班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以前妒忌曹菲菲的女生也开始佩服起她来了。一个从小锦衣玉食,以后都不用为未来犯愁的公主自愿选择与复杂难缠的数理化为伍,究竟是因为真的钟情还是因为别的?
  不过曹菲菲不愧是俘获万千少男的校园女神,即使是理科,也一样的应付自如。那些几何代数题、化学方程式到她手里也好似不费吹灰之力。王凡想,这应该跟他高智商的爸爸遗传分不开吧!然而王凡不理解的是,明明是她鼓励自己报名参加高二物理联赛的,为什么她自己反而不参加。就像他同样不理解,为什么每次自己放了她鸽子后她还能当作没发生过的来找他呢!
  王凡和叶子一起经营的地摊事业因为两人不和,终于告一段落。王凡再不用为逃避叶子而东躲西藏。理科课业向来繁琐,这在一定程度上消磨了他过剩的精力。周末一般都是猫在图书馆或者实验室。后来王凡回忆,成绩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上来的吧!他无事可做,没有寄托,于是学习成了他最后的归宿。
  偶尔也会被曹菲菲拉着去参加她的朋友聚会。曹菲菲明朗、向上,浑身都散发着正能量,与她交好的朋友也个个都很阳光。他们从不嫌王凡闷,反而特别对他优待。尤其是一个叫赵敏的女生,梳着和男生不相上下的齐耳短发,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平时曹菲菲叫不动王凡的时候,她就会亲自出马,直到说得王凡都觉得不去对不起党对不起社会为止。
  唯一让王凡觉得不安的是,叶子从那天走后就一直没有来找过他。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就连十一月中旬的那次物理联赛,王凡不负众望的替正扬拿了个全市三等奖回来,所有的人都祝贺他,曹菲菲负责的校园广播站也是连着三天对他通报表扬。叶子都没来为他高兴一下,如果是以前,叶子一定会比他自己还兴奋得意的。兴许不是因为荣誉,光是那三等奖的奖金就够她开心好一阵儿了。王凡自我安慰的想,她现在应该被另一个人捧在怀里视若珍宝,无暇顾及他也是正常。校园里关于他们的绯闻,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无论是食堂,操场,甚至是僻静的图书馆都能传来他们相恋的进展。
  正扬的图书馆一向是安静冷清的,可入冬以来,来这里的学生却是越来越多。王凡知道,整个学校除了教工楼,就这里有暖气。大部分人不是来学习充电,而是取暖来的。
  这天,阅览室里依旧是座无虚席,王凡只好站在书架旁找寻他昨天没看完的那本《海底两万里》。他刚抽出那本折好书签的书还没翻两页,就听到角落里两个女生旁若无人的聊着八卦。金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王凡觉得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诶,你听说了吗?曹新宇给她女朋友买手机了,听说是三星A599,很贵的。”
  “啊?不会吧。他这次是来真的啊!以前从没听说过他送谁东西呢。”
  “可不是吗?听说还是他追的女生。以前你见过他主动追谁了吗?不都是女生主动粘着他的嘛。”
  “那女孩可真是幸运,真是祖坟冒青烟啊!诶,我们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啊!”
  女生短发,个头小,一看就知道是高一新生,王凡眼角的余光看到她自我陶醉的凝视远处的虚无,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
  王凡撇了撇嘴,眼睛和耳朵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不想看的时候可以闭上眼,或者别过头。可是不想听却无能为力,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远离。
  出了图书馆,风就见缝插针的扑面而来,瞬间让他遍体凉透。然后一抬头,就远远的看见曹菲菲往这边走来。王凡觉得曹菲菲每次出场都算是惊艳亮相,人群中总有鹤立鸡群的感觉。然而此刻让王凡看着有点失神的是她身上的那件深紫色羊绒大衣。那种颜色的大衣叶子也有一件,还是去年他们挣够第一张百元大钞时,王凡硬拉着她去买的。那时他们配合默契的和店主讨价还价,叶子语气诚恳的跟对方说,少点吧!再少点。王凡则在一旁不屑的说,走吧,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终于店主受不了他们这样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低价卖给他们。冷风中,他们一路笑闹着狂奔,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想想,都过了一年了。
  “诶,看够了吗?没见过美女啊!”曹菲菲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呃……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里面人太多,出来透透气。”
  曹菲菲点点头,于是两人并排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元旦三天假,你有什么安排吗?”曹菲菲突然开口。
  王凡这才想到又到元旦了,怪不得学校的便利店里到处都挂着彩灯。“这么快就元旦了。”
  “嗯,大头,”曹菲菲突然郑重其事起来,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爬山,南华山。怎么样?”
  “南华山?”
  “是啊,趁这个时候人不多,去嘛!”
  “嗯……”
  曹菲菲见王凡犹豫不决,连忙说:“去嘛去嘛!我都和新宇都已经计划好了,元旦去南华山玩,然后……咦?小凡,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嘛!”
  “我元旦要回家,不去了,你们自己玩吧!”
  “你怎么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刚才还好好的王凡突然皱着眉低头快步走路,一脸阴沉。曹菲菲脑子转的快,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的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了。她试探着问:“你……你不喜欢新宇吗?”
  王凡突然收住脚,然后对追上来的曹菲菲不咸不淡的吐出一个字。“是!”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元旦那天,王凡搭乘最早的那班巴士回了家。将近上午九点,久不露面的太阳终于有气无力的升了起来,虽然照在人身上也没什么暖意,但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的好。
  王卓居然也在家,平时这样的节假日他不玩个尽兴是不会回来的。同在市区上学的这两年,虽然都在城西,王凡却从没去过沧浪书院,倒是王卓每到月底都会来正扬看他,而且每次来都亲热的叫他哥,然后便说:“我饭卡没钱了,跟你蹭餐饭,没意见吧!”
  兄弟俩在食堂吃饭,王卓嫌他闷,每回都招呼曹菲菲一起吃。曹菲菲虽然不闷,但就喜欢说教,尤其是对王卓,叽里咕噜的和平时端庄优雅的校园女神判若两人。王卓也不恼,每回都坐在她对面十分受教的边吃边点头,然后把连汤都不剩的饭盒推给王凡。
  有一次曹菲菲又滔滔不绝的批判王卓,王卓受不了,便把矛头指向王凡。“菲菲,你真像我妈,我妈也是每次见着我也这样叨叨个没完,你这么喜欢教育人,怎么不好好教教我哥,你看他,成天苦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你懂什么,王凡这叫沉稳内敛。不像你,毛毛躁躁,不务正业,整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诶,停停停……”王卓立马作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就是偏心,王凡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怎么做都是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说完就扬长而去。
  就因为这个,王卓好一阵没来他们学校蹭饭了。
  客厅里王卓正陪着妈妈一起聚精会神的看电视,不知为什么,王卓明明那样讨厌看还珠格格,此刻却看得精精有味,还不时跟妈妈讨论几句剧情。王凡知道,这是他开口要钱的前奏了。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出来,鬼使神差的又拐到了福利院的那条路上。路上依旧冷冷清清,这么多年了骊山镇的每一条街都重新翻修了一遍,唯有这里还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下了好些天的雨已经停了快一个礼拜,可这里仍然到处是积水坑。
  远远就看到福利院大门紧闭,叶子应该没有回来。没有叶子的福利院他没有兴趣,于是径直爬上了那个只属于他们俩的营地。
  山上安静的可怕,连从前伴随他们的虫鸣鸟叫此刻都销声匿迹,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原本葱茏的竹林已经枯黄一片,落叶到处都是,只有那些竹子好像赌气似的硬着头皮顶着寒不愿倒下,依旧直挺挺的立在那儿。王凡很容易就找到了两棵并排着的竹子,望着上面斑驳的“正”字出神许久。
  那时候,他们每个周末回来,丢下书包后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山脚的大枫树旁,比赛谁先跑到竹林。赢得人就会在自己的竹子上划一笔,而输的人则负责下个星期的洗碗工作。叶子的那棵竹子上正字很少,不知是她让着王凡,还是真的水平不济,总之王凡初中三年的饭盒几乎都是叶子帮着洗的。然而那么好的叶子,有一天也会站在另一个人的身旁。
  王凡突然心血来潮,一口气奔下了山,站在那棵满是枯叶的枫树下,深吸一口气,然后像很久以前的每个周末那样像山顶冲去。一边跑,一边还神经病似的朝身边的虚无喊着:“加油啊!叶子,你怎么还是跑不过我啊!”
  虽然那段山路不是很远,但他一口气跑上来,还是气喘吁吁,额头也在冬日里冒出细密的汗。刚到终点,他就瘫倒在地。那时候他们也是四仰八叉的躺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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