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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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妖异-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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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
我深深吸气,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黄大坤,柳意的骨灰丢了!”
“什么?”他几乎跳起来。
“被人换了!”我说:“柳意在梦里跟我说请我帮她入土为安,她根本就没能被埋葬!”
“我操他妈!”黄大坤破口大骂,手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立刻“啊——”地尖叫。
沉默,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火药味。
黄大坤脸上的肌肉在跳动。之前,他在我的印象里多少都有点慢条斯理,不温不火的样子,而此刻,我才明白,之前传闻他做事的风格心狠手辣并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除了愤怒,我还感觉一种阴冷的味道。
“楚楚。”他终于开口了:“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事实吗?包括你见到鬼魂的事?”
“黄先生,乱力怪神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只能这么回答他。见到柳意的魂魄之时,我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刚做了手术身体虚弱导致的幻觉,或者是我生活太过贫淡而不自觉地自己臆造个对象来说话而已,但是自从按柳意说的能在门缝里拿到她的钥匙之后我才相信我真的见了鬼,即便如此,对于柳意说的投胎转世、六道轮回,我还是心存怀疑,尽管她说的有模有样。
黄大坤阴沉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知道他在衡量我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就像我也在揣测他的态度有几分真实性一样。
要让一个在商场上经历了十多年风风雨雨的人物相信自己的女人死后变鬼,而且还能和一个陌生女人交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信与不信只好取决于他的态度。
如果他迫切希望弄清楚事情真相,那他就会信,所谓病急乱投医;如果他只是表面上敷衍我,那他肯定就是无所谓,即便嘴上说信,但未必会顺着我提供的线索去调查。
尽管我现在百分之九十九认定真凶不是他,但是仍然有百分之一的怀疑,难保不是他知道柳意背叛他之后痛下杀手,然后嫁祸于人。
“好!我姑且相信你!”他在思考了几分钟后恶狠狠地说。
而此时,后面的车队抗议声已经招来了交警。
“现在,”他发动汽车:“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你是怎么见到她的?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回答“姑且”相信我,我反倒放心不少,如果他回答的太干脆,反倒会让人心生疑虑。我想了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讲了一遍。
其实我也是姑且相信他而已。黄大坤与滕志远都有嫌疑,尽管目前看来,黄大坤不具备作案的时间,但他具备作案的动机;而滕志远恰恰相反,至少我还不知道他的动机何在。但就两个人的态度看,截然不同,黄大坤是任何线索都不放过,知道我和柳意有瓜葛后一再上门;而滕志远则是虚晃一枪,躲躲闪闪,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话是欲盖弥彰。
按照常理看,滕志远是我的旧情人,虽然分开三年,但是当初分手的时候并没有一刀两断,交代清楚,三年之后重逢,他即便重新爱上柳意,也很可以在我面前为柳意的死表现出恋恋不忘的态度,但是没有,在公墓碰到他的时候,他甚至当着柳意的面态度暧昧地和我“叙旧”,即使他没看到柳意,但好歹她刚死,而且还在她的坟墓前,除非……他知道里面埋的另有他人,抑或,他并不为柳意的死感到伤心和愧疚。
基于这样的原因,我决定相信黄大坤。
黄大坤并没有打断我,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缓和,甚至相当的平静,他不插话,听完之后也不开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我在想,当年郭真珍究竟死没死呢?
三年前那场人为的车祸让我丢失了部分记忆,现在虽然回忆起来,但自己都不太肯定我所记得的是不是全部真实,这中间有没有我自己臆想的部分?
车祸之后,母亲就迅速赶到医院,她并不知道我和滕志远的事,但她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下场,除了背着我抹眼泪之外,一个责备的字都没有,滕志远到病房来看我的时候,母亲回避了,而郭真珍的死讯是他告诉我的,一来就痛哭流涕地说:“真珍死了!”
我决定和他分手除了中间夹了郭真珍的人命外,那天在病房他在我面前哭了一个多小时,只字不提我腹中流产的胎儿也只字不问我的伤,甚至不问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听到郭真珍的死讯后我偷偷溜出医院,打车去了殡仪馆,远远地看见大厅中间摆放着用白布掩盖的人体,可周围堆满的花圈,以及来送别的亲友,也看见滕志远跪在地上,俯首痛哭的样子,从殡仪馆回来之后也许还没回到医院我就昏迷了,再醒来,那段记忆就被我封杀了,直到见到亲眼目睹古翠跳楼。郭真珍应该是死了。
那么去银行转帐的女人是谁呢?滕志远还有帮手,那个女人肯为他做这种事,而且也知道借用死人的名字,应该和滕志远关系非浅,甚至时间也很长,也就是说,滕志远在和柳意交往同时,还有别的女人!
我暗自冷笑,他倒是惯会用这样的手段,悠游在两个或者几个女人之间,并且引以为自得。
这样胡思乱想着,并不觉得时间过的很缓慢,车到了我家楼下甚至都没有觉察。
“你住在这里?”黄大坤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才醒转过来,点点头。
下车的时候我很感慨,感觉自己突然之间长大了,真正长大了。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有点莫名的伤感。黄大坤一言不发地跟着我上七楼,刚上楼就看见自家大门开着,我吃了一惊,急忙跑进去,看见小妹蹲在地上捡东西,而地板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衣服。
“小妹!你这是干什么?”
“姐。”小妹抬起头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委屈地哭了。
“怎么了?”我急忙问。
“我不知道啊,我回来说做饭的,一上来就看见门开着,就这样了!”
“有小偷进来过?”
“不知道,我还没发现丢了东西。”小妹抽泣。
黄大坤也走进来,脸色阴沉,冷冷地说:“有人抢在了前头!”
“不可能!”我断然否定。滕志远并不知道我这里有柳意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抢先一步?
黄大坤不理会我,咬着牙走到窗前。
我帮着小妹把地板上的衣服捡到床上,心情郁闷。我这屋子除了一台破电视机,还有什么好偷?衣服也没一件是新的,也没放钱在家里,做了这几年的生意,赚回的绝大部分是卖不出的存货。
难道……?
我猛地站起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个红色金丝绒的盒子果然不在了!
“小妹,你看见我的盒子没有?”
“什么盒子?”小妹莫名其妙拿一双泪眼看着我。
“我放在这里面的一个首饰盒。”
“哦,那个盒子,刚才我放在你枕头下了。”
我赶紧翻开枕头,果然那个盒子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我松了口气。但是小妹紧接着说:“空盒子啊,你那么紧张?”
“空……”我诧异,打开看,果然是空的,那个白色透明的晶体已经不见了。
黄大坤也赶紧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盒子,仔细看,然后问:“你说的就是这个?”
“是的,里面的东西没了。”
“这是我的盒子。”
“啊?”我大吃一惊,难道那个东西是黄大坤给她的?
“小意生日那天我送她的钻戒,里面是钻戒?”
“不是。”我摇头,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你的吗?”
“是,我在盒子夹层塞了张纸条,你看。”他揭开里面的丝绒垫子,下面果然有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是黄大坤的字迹,写着:“一生一世”四个字。
“小意连看都没看到。”他伤感地说。
“小意是谁?你是谁?姐,你们在说什么?”小妹听的一愣愣。
“小意就是柳意。”我没来得及阻止,黄大坤已经抢先回答了。
“柳——意?!”小妹蹦起来,眼睛和嘴巴同时变成O型:“那个跳搂的女人?姐,你怎么认识她的?她的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姐,你知道吗?楼里的人都在传呢,说是柳意死了变成了鬼。”
“什么?”我惊叫,难道不只我一个人看到她?
“我听说那个房间经常会大白天的都有动静,有次住18楼的一个女的买菜回来,出了电梯一看,6号房的门开着,她以为有人,就去问了一声,都没人回答她的,她就进去看,刚进去门就关了,差点把她吓昏了,后来就开始传有鬼。”
我看向黄大坤,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件事。
“那她看到什么没有?”我问。
“没有,就是没有才说有鬼的嘛。”小妹理直气壮地回答我。
我只好笑笑。
黄大坤还拿着那个盒子,这时候才问我:“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个像冰糖那样的东西,陈鹏曾经看过,说是人工合成的晶体。”
黄大坤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把盒子揣进裤兜:“好了,我走了。”
我感觉他好像明白了我还没明白的东西,也许他手里还掌握着从别的渠道得来的信息。
“你打算报警吗?”我问他。
“不!”他很干脆地回答,随即不易觉察地笑了一下:“没有警察会相信你这个人证的。”
那倒是的,我默然,即便我知道全部经过,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我也没有其他的旁证。
“对了,我的手机号是139********,以后你打我手机,不要再打办公室的电话。”
“那……柳意的手机通话清单……”
“她用136的卡。”黄大坤打断我,径直下楼,走了两步又回头:“你最好小心点,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我会尽快把陈鹏调回来。”
他走之后我才知道后怕。如果这一切都是滕志远干的,他会不会对我也下毒手呢?
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想明白,我不知道滕志远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和柳意只是一般情人之间的争吵,他应该不会狠下心让她死,更不会在她死之后还竭力想找到那个东西,我只是隐隐觉得,柳意交给我的那个晶体才是关键,可是现在,那个晶体已经被滕志远拿去了,我要不要去报案呢?如果对我的安全也有威胁,我该不该去报案?
草草收拾好房间,胡乱煮了点面条充饥,小妹问我:“你最近神秘兮兮的,是不是惹着什么厉害的主了?”
我没回答她,这一天过的相当漫长,我现在只想睡觉,同时希望能在梦里见到柳意,我想当面问清楚。
但是迫切想要的东西往往得不到,一整夜,我连一个梦都没有,柳意并没有出现。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是阴天,有厚重的云层,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我开了电视,一边喝牛奶一边听本市新闻,没有新鲜的内容,除了报告高考录取信息之外,没有别的能吸引市民注意的东西。
我去洗杯子,电视里已经在播报当天的天气信息了,播音员平淡地告戒大家,最近有强对流天气,注意防洪等等。
我想起陈鹏,他所在的百花镇地势低洼,又紧靠西山,每隔几年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山洪袭击,真搞不懂黄大坤干吗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投资建新厂。
我决定去百花镇探亲。
柳意的死这段时间一直搅得我神魂不定,生意也搁浅,心烦意乱我希望看到陈鹏。
只有和陈鹏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的生活是简单平凡的,我决定去百花镇小住两天。
跟小妹一说,她跳着双脚反对,理由是他们村里的神婆警告过我不能出门,否则有血光之灾。
我笑了,拍着她肩膀安慰她:“不是说三天吗?都过了好几天了。”
“但是你煞星未退!”
“小妹,拜托了,什么是煞星?煞星不退难道我就得窝在家里?还有,我怎么知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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