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月莉音的帝国- 第142节

　　　　所谓的一败涂地，八成就是指宣告破产吧！曾下过工夫研究的我，也知道LTCM破产一事，不过我对布莱克休斯方程式及上述支微末节的历史事项完全一概不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记者内心虽感震惊，却还是想尽办法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他支吾其词地说道：

　　　　「……那、那么我再继续发问。关于在二〇〇八年破产，进而引发全球金融大海啸的雷曼兄弟，请问雷曼兄弟控股公司是在西元几年创立的呢？」

　　　　雷曼兄弟控股公司如今可说是世界最著名的企业之一，但能回溯到连草创时期都熟知的人几乎连半个也没有。我是完全一无所知，但换作恒太的话……

　　　　「一八五〇年……稍等一下，让我再详细说明，雷曼的创业者——雷曼兄弟是在一八四四年开了一间杂货店；至于改名为雷曼兄弟公司，并将经营重点摆在棉花交易，则是一八五〇年的事。」

　　　　「……雷曼股票的下市时间为二〇〇八年的几月几日？」

　　　　「你是笨蛋不成啊，这种问题根本就算不上问题！答案是二〇〇八年九月十八日。」

　　　　「那、那么，虽然这种小事用不着知道也无妨……但您应该不晓得雷曼公司的最后地址吧？」

　　　　记者露出恳求般的眼神看着恒太，脸上挂着一张祈望他能答错的表情。

　　　　「讲那什么鬼话，只不过是区区住址而已耶，想也知道是美国纽约州纽约市第七大道七四五号嘛！」

　　　　「您……说什么……！？」

　　　　另一名编辑打断神情沮丧的记者，挺身提出挑战。

　　　　「我也要参加。再来就提个稍微极端一些的动画相关问题好了。」

　　　　「哦，那我就期待你能尽量提出所谓的难题罗！」

　　　　「这一题出白宫崎动画的杰作《天空之城》。帕兹有养鸽子对吧？请问他总共养了几只鸽子呢？」

　　　　「太简单了吧，当然是七只嘛！」

　　　　恒太毫不迟疑地立刻开口回答。

　　　　「这……！」

　　　　「《天空之城》太过知名，根本算不上什么考题。这种程度的问题，只要是日本人就都答得出来。」

　　　　「……」

　　　　编辑虽招架不住，却还是重新打起精神提问。

　　　　「……既、既然话说得那么满，那我就要拿其他动画来考考您了。《※乡巴佬大将》里头有个名叫猫子老师的角色。相信总裁这个世代应该是无从得知才对啦……请问，猫子老师的拿手绝招是？」（译注：いなつぺ大将。）

　　　　「问题水准低到令人伤脑筋的地步啊！你以为是在对三岁小孩出考题是吧？猫咪空中三连转啦！」

　　　　「为……为什么您连这种问题都答得出来！？」

　　　　「问我为什么？我反倒想问你为何因这种程度的小事就大惊失色呢！」

　　　　恒太由衷感到不可思议地说道。

　　　　编辑这边则是极不甘心地紧咬嘴唇。

　　　　「……那么，我要提一个坏心眼的问题考考您……可以吗？」

　　　　「还是一样只有前言讲得头头是道呢！有屁就快放！」

　　　　「啧……那、那么我要发问了。请分别说出一部Poyoyon　Rock以及用其他名义担任角色设计的代表作品。请回答吧！」

　　　　恒太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得意笑容。

　　　　「哦……呵呵呵！」

　　　　「怎么了吗？」

　　　　「呵呵呵呵呵……」

　　　　恒太意有所指地持续展露微笑。

　　　　编辑部员则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换上重拾自信的神情．

　　　　「看样子您是回答不出这一题罗？」

　　　　「这是今天最棒的一个题目，本大爷对你稍稍改观了，姑且夸赞你一声吧！」

　　　　「……咦？」

　　　　「虽以『Poyoyon　Rock』名义着手进行了《秋叶原小妹》的角色设计，但由于很难界定究竟该称为其他名义或代表作较为妥当，所以就先不列入考量。说到『Poyoyon　Rock』——也就是渡边明夫先生，因为他着手绘制的原画及插画作品很多，要将范围缩小到一部实在会令人感到伤脑筋；但若只限于角色设计，再佐以个人喜好，以『Poyoyon　Rock』名义推出的代表作是美少女游戏《※蒲公英少女》，而以『渡边明夫』名义推出的代表作大概就是动画《化物语》了吧！我个人很期望现在播映中的动画《只有神知道的世界》，能被称作他的下一部代表作就是了……」（编注：ぽぽたん。）

　　　　那位编辑瞠目结舌，全身僵住。

　　　　他那模样则是再明确不过地诉说着恒太漂亮地答对问题的不争事实。

　　　　团团包围住恒太的编辑们，以及站在外围的电视台采访组人马，纷纷脱口发出赞叹声——

　　　　「好、好厉害……」

　　　　「他是真正的天才……」

　　　　「没想到居然真有这种人……」

　　　　「是神啊……」

　　　　总编主动走到恒太身旁，泪眼汪汪地恳求他。

　　　　「我、我们认输了……但拜托拜托……请总裁别在电视上公开这段影像好吗？不过——」

　　　　「我拒绝！也太难看了吧！身为媒体人就应当知耻才对，是你们落败了！」

　　　　电视台的采访组人马趋前包围住恒太，纷纷递出麦克风。

　　　　「总裁！您想对观众朋友们讲几句感言吗！？」

　　　　「呵呵呵，诸位愚民，你们的智商远不如本大爷，可是心地善良的本大爷，决定将自己的睿智提供给各位运用。因此我才出面接下了总裁职位，你们要好好感谢本大爷一番。」

　　　　恒太刻意对着摄影镜头撂下大话，接着态度狂傲地继续说道：

　　　　「我就是降临在二十一世纪的真英雄，这点绝不会有错。既然我现身担任总裁，就代表日本商业银行日后将会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我所创立的新国家，名叫合众帝国日本！愚民们，本大爷允许你们追随我的脚步！」

　　　　电视台终于也把麦克风递到我面前。

　　　　「羽月社长！您与舂日总裁是革命社集团的同伴对吧？相信观众朋友必定都很想知道为何春日总裁会拥有如此天才般的智商，由衷希望您能发表一下意见或看法！」

　　　　「恒、恒太是天才憎呃，这个嘛……该怎么说才好呢……」

　　　　「可以请您与春日总裁来张合照吗！？」

　　　　「呜喔……我肚子突然不太舒服……请让我上个厕所……」

　　　　我连忙手捣腹部、压低身子，钻出采访组的包围网。要是连我都因为这场可笑骚动而沦为采访对象，那可真的是吃不消啊！

　　　　而恒太盛气凌人地接受采访的嗓声，则是持续不断地响彻整间编辑部。

　　　　◇

　　　　各大电视台在当天晚上就播出了「总裁·春日恒太VS。编辑部」的话题影片，一跃成为全国家喻户晓的热门讨论话题。

　　　　当然恒太也亲自参与了描述这场对决的谈话节目，东扯西扯地摆高姿态进行解说。

　　　　在节目播出之前，相信恒太能够回答出任何问题只是纯属作秀的民众肯定不少，可是这股势力却在短短一夜之间被扫荡殆尽，形成了众人均认同恒太是天才的局面……除了革命社的成员以外就是了。

　　　　◇

　　　　事态紧急，钱现在变得实在太多了。

　　　　因为恒太的缘故，导致日本商业银行的新进存款户持续不断增加。我们才刚接管银行，连银行的经营实态都尚未搞清楚，存款总额就已经快逼进两兆五千亿日圆大关了。

　　　　对一间设立至今才将近三年的银行而言，这种存款额度的水准实在太过异常。

　　　　附带一提，各家跨国银行的存款总额如下——

　　　　五菱UCJ金融集团　　　一二六兆日圆

　　　　意穗金融集团　　　　　八三兆日圆

　　　　五井友住金融集团　　　八二兆日圆

　　　　这几间跨国银行拥有近百年的悠久历史，过去则是长期受到国家政府的保护。大型银行之间彼此反覆并购，构成现在的型态。因此纵使拥有超过数十兆的存款，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但日本商业银行的存款增加率却非常夸张。万一存款总额以这种速度持续增加下去的话，极有可能变成一笔足以匹敌跨国银行的庞大资金。

　　　　此事造成管理部门的行员作业量爆增，银行内到处都充斥着哀嚎声。我们则是透过给行员们加薪，以及尽可能招聘更多管理部门行员的方式，勉勉强强地应付着庞大的业务。

　　　　这一切都是恒太连日连夜卵起来上黄金时段电视节目，恣意妄为地滥用天才之名所造成的。就连白天的八卦节目也找不到看不见恒太嘴脸的时段，如今「恒太大人」已经在社会上掀起了一阵惊人旋风。

　　　　目前社费为五兆三六〇〇亿日圆，借款则是四兆八〇〇亿日圆整。

第五卷　第二章　银行重建（一）

　　　　「哎呀，这真是不得了耶！我超兴奋的！只要一经公开，一定会成为全国疯狂讨论的重大事件喔！」

　　　　猪口会计师语调爽朗地说道。

　　　　这里是芝山会计师事务所。收到调查大致告一段落的通知后，我与莉音连忙赶了过来。据说事务所似乎动用了将近十名会计师轮班，日夜不眠不休地赶工处理，总共只耗费了短短十三天时间便搞定这份工作。

　　　　「融资金额六八〇〇亿日圆，在追踪这笔资金流向之前，我们先查明了个别的融资状态，结果全是一些荒唐到极点的融资案。」

　　　　猪口会计师将一叠厚实的书面资料重重地摆放至桌面上。

　　　　「我就拿其中一件融资案来当例子。公司名称叫横滨舶来品，这间公司在横滨地区经营五间小型杂货店，年收二亿五〇〇〇万日圆。你们猜，那间公司向银行借了多少融资？」

　　　　面对这个问题，我与莉音分别开口回答：

　　　　「估多一点的话，大概八千万日圆左右吧？」

　　　　「应该差不多三千万左右吧？」

　　　　首先可以确定融资额度绝不会超过销售额。更何况若是开杂货店的话，其获利率并不高，因此融资上限大概仅止于数千万之谱吧。莉音所说的八千万数字虽然太高，不过透过发问的意图来加以推敲，便可预料到融资额度八成很高。

　　　　岂料猪口会计师却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手。

　　　　「不不，是四十亿日圆呕！」

　　　　简直是匪夷所思。

　　　　莉音似乎也大受震惊，只见她一脸诧异地定晴凝视着猪口会计师。

　　　　「……这种融资判断真有可能过关吗？」

　　　　「融资可分为两种类型，分别是以当前现金流推算而出的融资额度，以及透过未来事业计划的现金流推算而出的融资额度。横滨舶来品就是属于后者。」

　　　　猪口会计师所说的两种融资类型，大概就是指下列两种状况吧——

　　　　①以当前现金流推算而出的融资额度。

　　　　例如：若上半年度经常性利润达到两千万，金融机构就会对该公司过去的获利产生信心，做出最高可提供五千万额度的融资判断，并核可融资案，这是一种类型。

　　　　②透过未来事业计划的现金流推算而出的融资额度。

　　　　例如：在事业计划上，若预测明年的经常性利润可达一亿日圆，两年后的经常利润更提高至两亿日圆的话，那么金融机构就会对未来的利润预测产生信心，做出最高可提供五亿日圆额度的融资判断，并核可该笔融资案。

　　　　世上有九成以上的融资案都是属于